心里快活,待肚皮微鼓有了饱腹感,这才吓得丢了筷子。
    清和拿帕子擦去唇角残渍,以清茶漱口,做好这些她回到位子单手托着下颌角,眼神幽幽,语出调笑:又不好了?
    趁着燥.热还没发作,池蘅连忙穿好长靴不敢在她这久留:哎呀,姐姐我先走了!
    沈姑娘笑眼弯弯,目送她兴冲冲跑出房门,跑入洋洋洒洒的风雪。
    真可爱。
    这么可爱的阿池究竟何时与她表白呢?
    她不吊着她了。
    加冠礼后,她要和她谈情说爱。
    第83章 逢场作戏
    冷水浇身,浇透身体沸腾不熄的燥火,房门从内锁着,小将军赤条条站在木桶,晶莹的水珠漫过乌黑的长发,发梢滴水,下颌也是滴水。
    滑过玲珑如玉的身躯,沿着平坦削瘦的腹部汇入人间极乐的隐秘幽谷,腰细腿长,一顶一的好皮囊。
    池蘅重重喘.息一声,涮锅的威力远没初回强劲,火在五脏六腑烧了一通,她阖眼打坐,再度运起纯阳真气在体内运行三个大周天。
    这次她有先见之明,提早将褪下的衣裤扔进水盆,任谁也别想赶在她前头替她操劳。
    入夜,缓过来的池小将军在房中勤勤恳恳洗搓衣裳,嘴里嘀嘀咕咕:婉婉是收到我的暗示了罢?
    她喜上眉梢:婉婉涮锅用的锅子还是我的鸳鸯锅呢。
    【明光院】主院烛火啪地熄灭,池夫人站在门外含笑走开。
    回到内室,池衍池大将军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圆眼:阿蘅怎么了?
    池夫人瞥他,语调漫不经心:能怎么,烧的。
    夫妻二人好一顿夜话,得知女儿长大身体有了需求,大将军脸色古怪,腹诽道:小色鬼真是老子的种?
    他心里想的全在脸上显出来,池夫人一巴掌打在他裸.背:都是和你学的!小小年纪不学好,满脑子污七糟八!
    躺着背锅的大将军委委屈屈。
    池蘅不知爹娘猫在大床编排她,这一觉睡得极香。
    天明,又要前往宫里就职。
    年少俊俏的池行走一身绯袍腰悬美玉,脚踩踏云靴,衣冠风流,外披梅花纹雪氅,下巴微扬,老老实实站在阿娘面前。
    池夫人心疼女儿多年女扮男装,眉目满了温情:阿蘅生得好,若是穿上女子衣裙,怕是天下第一美娇娘。
    不过她的阿蘅命里要做女帝,大业面前不拘小节,穿什么不重要。
    穿什么在当娘的看来都好看。
    悉心为她整敛衣领板正玉带,她嘱咐道:早点回来。
    俏生生的小将军笑起来令人如沐暖阳:阿娘,再不走就要迟了。爹都走小半个时辰了。
    他要上朝,你又不用,去那么早做甚?
    正四品宫中行走乃禁宫官职,无需同朝臣按时上早朝。
    池夫人念叨两句送她出门。
    雪怎么还在下?
    想到受灾的灾民,池蘅心里难受,阿娘,你给我攒的岁银拿出一半来为穷苦人家买些御寒衣物罢。天冷,他们不像我扛冻。
    好,娘给你安排。
    她张张嘴,还想说什么,眼睛霎时亮起一道光:阿娘,姐姐来送我了,我坐她的马车走。
    小将军三两步跑到沈家马车前,池夫人担心她摔着,哎了一声,见她手脚麻利地窜上马车,失笑:年轻人,在一块儿即便不做什么都腻得慌。
    车帘掀开,坐在车厢的清和与准婆母视线相对,池夫人摆摆手:走罢。
    姐姐,风寒,快把帘子放下来。她朝外喊了一嗓子:阿娘,我们走啦!
    走走走,快走。池夫人轻揉眉心,作头疼状。
    马车骨碌碌运转起来,长街雪深,马儿走得慢悠悠。
    姐姐,又劳烦姐姐了。
    清和笑意柔软:不劳烦,轻省得很。
    她畏寒,在车厢里都穿得极厚,怀抱暖炉不撒手,得亏身段纤柔,否则看起来真像哪来的大白熊。池蘅自己瞎想,唇角忍不住上翘。
    这样子一看就是没想好事,沈姑娘哼了哼:阿池小傻子。
    婉婉小团子。
    柳琴柳瑟捂嘴笑出声。
    小姐俱冷,不过是穿得厚了,小将军胆子见长啊。
    小傻子。
    小团子。
    清和佯怒:你说谁小团子?
    池蘅腰杆直起:谁答应就是说谁。
    贫嘴。清和自诩长她两岁,不和她一般计较。
    哪知到了宫门口池小将军还惦记那句小团子,险些没惹来一顿打,怪叫着躲进皇宫。
    风雪迷人眼。
    小姐,咱们回罢。
    清和曾答应池蘅不再呆望她的背影,听到柳琴的话轻点下颌,被搀扶着走上马车。
    马车慢悠悠来,慢悠悠去,行在雪地老黄牛似的。
    池蘅回头望去,没见到那人教人心疼的身影,她笑了笑,笑意隐去便不再是和未婚妻笑闹的小将军,而是禁宫正四品行走。
    路过的宫女见了她屈身一礼,她面不改色,挺有为官的气派。
    俊秀倜傥,盛京城最为蓬勃亮眼的颜色,行走在热闹又孤寂的深宫,教人大饱眼福。
    【榴花宫】。
    薛泠站在窗前愣神将近一个时辰。
    侍候她的大宫女不知娘娘到底在看什么。
    窗外白雪茫茫,除了几株梅树,光秃秃没甚好看的。
    早朝结束了么?
    大宫女恭声道:结束了。一刻钟前结束的。
    贵妃娘娘又不吱声了。
    苍穹惨白,雪花如碎屑在空中飞舞,北风呼啸,树叶凋零的瘦枝丫斜斜刺入天空一角。
    阴天,看不见太阳,时光流逝飞快转眼到了酉时一刻。
    冬天黑的早,深宫渐次亮起灯盏。
    戌时宫门落锁,宫门关闭无如必要不可再开。
    贵妃姐姐喊她酉时前往榴花宫,池蘅想破脑袋都想不透彻。
    榴花宫近在眼前,她前脚迈进,后脚消息传到陛下耳里。
    今日的榴花宫格外安静,宫人领着年轻的行走前往寝居深处,池蘅摸不清头脑,不由暗暗提起警惕。
    薛泠守在一处门,烛光晦暗,离近了才看清她眉眼。
    池蘅,见过贵妃娘娘。
    薛贵妃笑得与往日无二,媚.气横流,一手拽住她衣袖头也不回地往那道门里走。
    欸?娘娘,娘娘这是做甚?
    大宫女识趣走开。
    进到那扇门,大片晦暗,唯有一盏灯火浅浅照亮一隅。
    贵妃姐姐一反常态,池蘅挣脱她束缚,不满撇嘴:拉拉扯扯地做甚?姐姐不喜欢我
    傻孩子。薛泠笑她天真,凑近耳语:阿蘅,陪姐姐演场戏,姐姐保你池家上下无虞。你若不愿,今夜柱国大将军欺君罔上,屠刀必落在将军府,血溅满门。从与不从,你自己选罢。
    赵潜悄悄摆驾榴花宫,一路沉默,一路胡思乱想。
    一只脚踏进门,他不再迟疑,顺着大宫女引领,前往贵妃与人幽会之地。
    姐姐,不可,这不可
    贵妃娘娘外衫褪去现出单薄里衣,池蘅脸偏向一侧,闭眼满是抗拒。
    薛泠长发散开,冷笑:你可知你一句不可毁去的是多少人的希望心血?她为你奋不顾身,将一生的赌注压在你这,我如何能要你死了?滚上来!
    她一声怒斥,池蘅羞愧难当。
    爹娘的筹谋渐渐浮出水面,她隐约窥见冰山一角。
    女扮男装至今,身份泄露,整座将军府几百条人命都会搭上去,她不是不懂贵妃姐姐为何要与她,但
    少做梦了,还能真教你占了便宜?上来。
    大是大非面前,再扭扭捏捏未免不识抬举,池蘅咽下嘴边的话,脱靴上榻。
    帷帐解下来,遮掩内里暧.昧光景。
    烛火幽幽,恰好在绣着木槿花枝的帐子映出两人的影。
    池蘅的外袍被扔在地。
    薛泠抱着手臂仰面躺倒花床:做戏,会吗?
    会、会的罢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到底会不会?薛泠不耐烦一脚踹在她小脚。
    池蘅揉揉发红的耳朵:会。
    会就好。
    薛泠沉默须臾,压下心底那份不自在:实在不行只管将我看作你清和姐姐,生死就在这一遭。
    将军府需要时间,你也需要时间,此时万万暴露不得。我的命交给你,阿蘅,你不会让我们失望,对吗?
    是这样吗?
    这一切对池蘅而言太突然了。
    包括当下要做的事。
    她毕竟年轻,未经风雨,薛泠耐心等她回复。
    悬在门口的金丝线被帝王衣摆不经意触碰。
    幽暗的内室,小巧的银铃作响,薛泠看着池蘅,池蘅俯下.身来凑到她耳畔:我有好多疑惑,可我相信贵妃姐姐不会害我。
    门外,赵潜暗道爱妃谨慎,不仅幽会之地隐蔽,还暗藏玄机。
    好在他有所准备。
    纸窗破开一道小口,正对床帐。
    看不清里面的春.情澎湃,唯有从那投出的光影猜测一二。
    他想知道,薛泠有没有骗人,池家究竟包藏何等祸心!
    严丝合缝的帷帐被烛光投映交颈的影,薛泠闭眼伸手揽了池蘅的腰
    泠姐姐,我
    少说多做。
    池蘅被她一噎,咬咬牙:冒犯了!
    薛泠还在想她能如何冒犯,双腿蓦地被打开,她轻咬唇,暗骂一声兔崽子,阖眼想着【道山】上白衣倾城的姐姐。
    姐姐将全部身家性命压在池家,压在池蘅这儿,她帮阿蘅,便是帮姐姐。
    一声长.吟流入池蘅的耳。
    一双细腿缠紧她的腰。
    好在烛光晦暗免去诸多尴尬,池蘅笨拙凶悍地演示曾在避.火图看过的样式,薛泠作为长者耐心引导鼓励。
    靡靡声起。
    击打声断断续续。
    池蘅掐着贵妃姐姐的纤腰,眼前浮现的是【醉仙池】见过的神仙玉骨,若是婉婉,若是和婉婉她心火乍起,猛地用力。
    一声嘶哑的哭声回荡幽暗的内室。
    薛泠颈线绷直,头颅后仰,身子无力趴伏下去。
    她呼吸紊乱,指节抓握地泛白:走、走了吗?
    赵潜早就走了。
    从确认贵妃没骗他,确确实实按照他定下的计划施行的那一刻,他怀着一股诡异的兴奋大笑离开。
    如此甚好。
    甚好!
    他不仅要铲除将军府,更要让池家父子身败名裂,池家清名不在,看谁还敢和他争!
    爱妃和他一条心。
    赵潜心口的大石放下。
    象牙床内,池蘅侧耳倾听,半晌,下颌淌汗:走了。
    她紧张地要死,声线都在发颤。
    危机解除,她不知该怎样面对敬重的泠姐姐,仓皇跳下床,仅着里衣里裤的身板在灯下有种青竹般的瘦劲。
    薛泠料想她有此反应,潮.红的脸慢慢恢复常态,扭着发软的腰下榻,翻出一封信递过去:我知你心存疑惑,还是老样子,他会和你解释今日之事。
    知道了。
    年轻人脸皮薄,薛泠兴致顿起,存心逗弄,绕到她身前往小将军耳畔轻吹一口香气:乖阿蘅,湿.了没?
    池蘅眼睛睁圆,圆溜溜的像被吓呆的猫儿,匆忙穿好外袍招呼不打往外跑,仿佛身后有老流氓在追。
    小孩子不禁逗,薛泠笑够了赤着一对玉足往毯子乱踩。
    踩来踩去,略有疲惫地坐在圆木凳。
    她湿.了。
    她想着姜煋,湿.得一塌糊涂。
    烛光摇晃,薛泠眸色闪过讽刺,一晃面容又是难以形容的落寞。
    第84章 无常梦魇
    片片晶莹的雪降落在地,天幕低垂,暗色翻涌。池家来接人的马车按原路返回,宫门不远处绣着沈字的旗帜猎猎飞扬。
    清和坐在车厢几次按压眉心:这么晚了阿池还没出来,她心事沉沉。指腹抚过牡丹缠枝的暖炉,来回抚弄指尖还是一如既往的凉。
    再过不久宫门就要落锁。
    她心尖掠过一抹阴霾。
    柳琴柳瑟早早跑出马车在外等着,风拂乱她们的鬓发,眼睁睁瞧着一道俏丽的身影由远及近地映入眼帘,柳琴扭头惊喜道:小姐,小将军出来了!
    沉甸甸的心因这句话缓缓得到解脱,清和眸光闪烁,心想:出来便好,再不出来,她可要进宫找人了。
    落锁前一刻池蘅神思不属地走在肆虐的风雪,没留意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
    阿池。
    清、清和姐姐?池蘅小脸红了又白,低头不敢看未婚妻的眼。
    她神色有异分明心虚。暮色悄然而降,不好在冷风里和她耽延,清和按下心事:进来。
    池蘅点头如捣蒜,平时多伶俐的一个人,上马车时腿脚发软差点栽下去,清和担忧地喊了一声,眸色温和,轻轻缓缓地问道:你慌什么?
    小将军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她现下心乱如麻,若可以,只想藏起来谁也不见,尤其不能见婉婉。
    青梅多年她是真笑是假笑、开心与否,清和一眼就能看透,心口酸涩发堵,努力顺气没教火气发作出来。
    素日早早出宫的人今儿个迟到许久,被谁绊住了?怎么绊住了?
    做了何等对不起她的事才不敢见人?
    小笨蛋,小傻子!连装模作样骗骗她都做不到,真要被她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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