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会威胁到这个国家的安全?会否将横滨这座城市带入毁灭?
    对方是一名专业的异能谍报员,尽管南森对自己的黑客实力很自信,也自认为没有留下可以寻踪的马脚,但对方是超越者,说不准仅靠着那个监听器就能够找到他。
    这场约他不得不前往赴约。
    呼
    他从肺部吐出一口积蓄的浊气,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深邃的眼眸就像是能卷入万物一般,让人读不懂他此时的思维。
    他在颤抖,轻轻的颤抖着,就像是痉挛发作一样,脖子、四肢都不受控制。
    看起来是在害怕,但是诡异的是,他的嘴角勾起,像在笑。
    他确实在笑,身体陷入对未知的危险、对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当中而做出了本能的身体反应。
    但他的大脑,却空前的兴奋起来。
    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对着未知的恐惧,竟然产生了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南森才真正的平复下来。他翻开手机盖,看到屏幕显示的时间:晚上九点二十六分。
    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他,竟没有发现时间过去得这么快。离那场约会仅剩不到八个小时。
    他觉得自己应该准备起来,但在赴约之前,得做一件事。
    他是怀着明日就是死期的心情,拨通了降谷的电话。
    在响了几秒之后,那边就接听了。传来了对方的声音:【太一,你刚才是在忙吗?我有没有打扰到你?】
    没有,很抱歉没有第一时间接听你的电话,我估计是走神了没有听到。
    【哈哈~是因为工作太入神了才没有听到吧。】
    南森笑了笑:也可能是打游戏太专心了。刚才那一局真的很惊险,对手很强大,差点就输了。
    【啧算了,我没在你旁边,可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
    和零不一样,我不是那种会害怕恋人担心就谎报军情的人。如果遇到麻烦的事、不顺心的事,会第一时间找你诉苦的。南森这么说着。
    估计是真的无语,也是无法判断出对方刚才到底是工作还是在打游戏。过了几秒,传出了降谷放弃思考的无奈声音。【我是下班了想找你吃饭,你的同事说你出差去了。你竟然没有告诉我出差的事情。】
    生气了?
    【有一点。】
    我是准备到了之后才打给你的,但是
    【所以其实不是打游戏,是在工作吧。】像是抓到了小辫子一样,降谷发出了奸计得逞的声音。【行了,不纠结这个,工作是要保密的。只要让我知道你那边没事就好。】
    那你呢?我听你那边的声音,看来你并没有吃完饭就回家。
    【嗯,来了工作就被叫回来加班了。你还有两分钟的时间说骚话,我待会又得上战场了。】
    两分钟啊。那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我说什么,你就要重复什么。
    【哈?这算是什么游戏啊。】
    零,我喜欢你。
    那边传来了像是杯子不小心翻倒的声音,又传来了降谷的大叫:【啊,我辛辛苦苦写好的报告书!】
    听到南森那边传来的低笑声,降谷气急败坏的道:【臭小子!你竟然还在幸灾乐祸!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南森还在笑,直到两分钟的期限快到了,才停了下来。在挂断之前,他似乎隐约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很轻很细微,就像是嘴唇贴着手机的麦克风,用手掌捂住嘴周,挡住声音不要外泄被听到一般。
    【太一,我也喜欢你。】
    第18章
    南森想过要不要利用电话等通讯工具与兰波交谈。如果亲身前去的话,风险太大。
    在思量再三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如今的兰波会因为急于求证又或者是探知更多的情报而施与耐心,一旦他搞什么小动作,惹怒了对方,就是无可挽回的杀身之祸。
    南森并不觉得一个专业的异能谍报员,一名超越者,想要杀死他会有多么困难。他的实力在面对这种级别的对手,就跟小婴儿拿着玩具刀去攻击一名训练有素的雇佣兵没有两样。
    换了一套衣服,将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南森前去赴约。他没有做过多的乔庄,鸭舌帽、墨镜就已足够,一路上避开摄像头,来到了红砖仓库。
    红砖仓库是市内的网红景点之一,在当地是无人不晓,凌晨时分这里空无一人,保安亭也是空的,太阳还没升空,通电的路灯照亮了地面,又留下了许多被黑暗潜伏的漏洞。
    他双手插兜,沿着无人的广场步伐稳健的走着,从外表看他很镇定,脸上也没有丝毫可以称为情绪的神色变化。
    他看了眼手表,是凌晨三点四十二分。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会。
    他就像是笃定对方也提前到了一样,说:您把保安杀了么?
    眼前的风景突然发生了变化,前方的红砖建筑物消失,路灯和铺着石砖的地面也都不复存在,从外面看这里就像是被一个金色的透明长方块包裹进去,而在里面,看着似乎比云彩还要高的亚空间,泛着不详的深红色。
    竟然能够将人转移到如此大的亚空间内,如果认真起来,是不是能创造出比整座横滨城市更大亚空间,将所有的生命体都带入进来。
    南森转过身,就见到兰波站在他身后,对方还是穿着一副怕冷的冬装,然而脸上的表情出奇的平静,不再是那副被无间的忧郁笼罩的失意模样。
    他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无法战胜,对一切游刃有余的感觉。这种强烈的自信就来自于他的力量。
    你会在意小小的保安的生命么?在明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也让无辜的快递员被牵扯进来。兰波如此问着。但与其说是发表疑问,不如说是一种暗藏着嘲讽的,阴阳怪气的话语。
    南森知道对方是故意的,想要通过话语来激他,试图从中找出他的心灵弱点趁隙击破。话术的意义就在此。
    在横滨里想要找出一个有犯罪前科的普职工作人员很容易。南森面不改色的对上他的视线,他在十二年前虐杀了一名无辜的孩童,花了全部身家请了一个厉害的律师,贿赂了法官而没有被判处死刑,在半年前刚刚出狱。
    也就是说,你是在以自己的正义去判断这个人死不足惜么?真是个傲慢的人啊。兰波继续说道。
    南森:正义?这种东西有一个确切的标准么?每个人心中的正义是不一样的,就跟黑手党一般,杀死叛徒就是执行他们心目中的正义。
    哈哈哈~说得好!一道并不算特别陌生的,年迈的嗓音响起。
    深红色的发光烟雾中,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漂浮在空中的老人。凹陷的眼窝、枯瘦的身体,和一双明亮而暗藏着残暴凶戾的眼睛。
    港口组织的先代首领。
    先代笑着说:好久不见了,你小子看上去高了不少。还记得老夫是谁吗?
    首领爷爷南森插着兜的手抽出,冷静沉稳的面容破功,一双深黑色的眼眸灼灼的盯着这名老人。看得出来他很激动,却隐忍着没有失态。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已经泛着嘶哑:我知道首领已经死了但是您显然还有生前的记忆。请告诉我,杀死您的人是森鸥外么?请您告诉我,还有谁参与了这场大逆不道的篡位事件。
    他的双手握成拳,因为过于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鼓动,紧咬着牙关,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但这份恨意和杀意,却不是朝着这二人而去。
    先代眼里的凶光散去,他朝南森招了招手,南森没有迟疑的朝他走了过去,抱住了浮在空中的老人的双腿。他的脸贴着对方的小腿,哑声说:您食言了,您是个骗子我已经从警校毕业,现在是一名警视厅的警察,我在争取着能够调到横滨的警察本部可是首领,您食言了,我迷失了我的信标,除了这满腔的恨意之外,我不知道去何处寻找我心灵的故乡。
    先代身体下沉,南森顺势的推开半步,用一种渴望的孺慕的眼神看着先代。先代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脑袋: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一直都是。我很欣慰,最起码还有一个人从森鸥外的手中逃脱。你是想复仇么?
    南森先是露出果然是他的恨意表情,又飞快的收敛了外露的情绪,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语气说:叛徒该死!
    先代确实已经死了。兰波冷眼看着这一切,说道:我挖出他的尸体放进亚空间里,吸收后成为供我驱使的异能。虽然将他生前的记忆和人格也编入了这份异能之中,但他现在是个确确实实的死人。
    先代道:是这么没错,虽然还可以思考,但我也很清楚这个事实。不过这份感觉意外的不错呢,起码腰是不疼了,走起路来也有劲多了。
    南森深吸了口气,他看上去是被先代是个死人这句话给触动,他看向了兰波,说道:所以呢?您的目标是荒霸吐?
    兰波满意的道:你果然知道很多。
    我一开始不知道,但给出的线索足以让我推断出真相。您说了,先代现在有自己的人格和记忆,他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杀死森鸥外给自己复仇,而是出现在镭钵街,这本身就很不对劲。
    兰波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像是估量着什么的看着南森。南森也无畏的迎上他的目光,甚至身体本能的上前一步将先代挡在自己的背后。
    他将自己的后背袒露在先代的身上,对方若是这时候出手,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兰波:我说过,先代是受我驱使的异能体,只要我想杀你,下一个命令就行。先代不会对你留情。
    南森神态自若的道:你很强,我对上你本身就没有任何胜算可言。我的生命你随时可以取走,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希望是被首领杀死。首领给了我第二个人生,他的存在犹如我的父母,被父母所杀,我甘之如饴!
    先代看着南森坚毅的侧脸,不由得叹息的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
    我不需要变!南森扭头对他说。我为什么要变!您活着,我为您所用!您死了,我为您复仇!您要杀我,我不会反抗!这些不需要改变!
    你说得对。但你现在太弱了,森鸥外可不是现在的你杀得了的。
    只是现在的我不行而已。我知道他继承到的港口组织是多么庞大的巨轮,那是您用一生心血创造出来的庞然大物,然而,他却恬不知耻的在谋害您之后,坐在属于您的座位上,使用着您的办公室,使唤着您的手下!
    南森用一种心碎的眼神看着先代:我每一次想象到这一些,就无比的难过。我甚至连您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可是没有森鸥外,您现在还活着,您会为我指引方向,不用放我一个人漂泊,在没有人脉,没有依靠之人的地方,自己去努力。我很害怕我不是异能者,我无法越过那么多异能者直接杀了他,只能够努力的爬上高位,积蓄力量,为您复仇,用他的头盖骨装上祭缅您的酒,在您坟前洒落。
    他犹如以前那个在学校受了委屈就会跟他报告的少年模样,对着已经死去的先代撒娇。先代有一种奇妙的滋味,一方面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死了,一方面他又为此动容。
    谁人能不动容呢?即便是昔日的下属匍匐在森鸥外的脚下效忠,亲信也被对方斩草除根,但人世间至少还有一个傻孩子愿意为了给他复仇,而甘愿冒险。
    先代问:所以你是听到我复活的消息,才匆忙从东京赶回来的么?
    南森点头。
    那么,为什么你会知道保罗魏尔伦的存在,为什么知道兰堂就是兰波,还给他寄了那张照片。
    先代的表情没有变化,还是那一副带着鼓励、怜惜和慈祥的模样。他曾经是横滨的暴君,可以随便为了一点小事就大开杀戒。有一次一名红发的少年弄脏了他的车,他能够下令杀死横滨所有红发的少年。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却会对南森露出慈祥的,像是一位老人家看待自己孙子的眼神。
    自然,如果真以为先代是那种沉浸天伦之乐,将南森看成自己的亲孙子一般重视,那就太天真了。
    生前的先代也会这样看着南森,但那不过是因为南森是全心全意向着他、有能力、能交托重任的人罢了。一手培养起来的棋子,他自然不会吝于交出几分温情。
    更不用说面前的先代已经死了。
    他的问题,是代替兰波问的。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
    而南森,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就知道正戏开始了。
    利用自己对先代的感情,打温情牌,问出来的东西可比他亲口去问要详尽,可信度也更高。
    但这份情报的前提是南森真的对先代有感情。
    第19章
    南森早在来的路上就想象过对方会问这个,腹中早就有了草稿。
    他道:如果是要获取情报的话。兰波先生,我觉得您大可以亲自来问,毕竟我们之间的武力差距如此之大,我无法反抗你。而我实际上并不想要死在这里。
    他表现的就像是兰波借由先代问出口,是一种对先代的侮辱。
    如此,反而让兰波放心了许多。如果南森真的因为这张感情牌而知无不言的话,这位超越者大人肯定会轻视南森太一的存在。
    在对方眼里,被感情所轻易左右之人,是无能。
    作为一名专业的谍报员,兰波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一个心有坚持和原则之人,即便是弱者,也是拥有闪光点的,相反的,即便是拥有着最强的武力,也不过是靠着一根竹竿踩在空中的假象,轻易就可以瓦解掉。
    因此,他非但不生气,反而将先代收走,就好像在表达自己的诚意。
    我知道你不会说出自己的情报渠道。这是自然的,天底下只有白痴才会犯下这种错误。兰波用一种看上去带着赏识,实际上非常冰冷的眼神盯着南森。
    但他说的话确实是心中所想。他喜欢硬骨头。他也曾经为了获取情报,将不少硬骨头的脊骨生生打断,用各种对方在意的人事物威胁,又或者将对方的皮肤生生的剥离,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寸寸的用刀切除。
    骨头越硬,乐趣越多。否则就太无趣了。
    身为强者的世界本就寂寞,若是连点乐趣都没有,人生不就一片黑色么?
    保罗做了什么?兰波问。
    他在这个乡下效果蹉跎了整整八年,消息早就滞后,估计母国还以为他已经死去,化为了白骨。他的记忆是最近才觉醒的,但有关于那一天那场爆炸的记忆却显得有些模糊。
    他记得,是自己亲手开枪杀死了保罗。这是一段刺痛他心灵的记忆,他甚至无法正视他,只能选择回避。本能上拒绝将这个伤口重现人间。
    他觉得活着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保罗死去了,即便他得到了荒霸吐又有什么用呢?他的生命已经不完整,每个呼吸、每走一步,都带着巨大的让灵魂为之惨嚎的痛苦。
    他所能想到的,不过是让自己找到荒霸吐那个酿成了那场爆炸的罪魁祸首,让这个他和保罗产生争执冲突的、被对方视为同类的弟弟亲手杀死自己。如此,才能赎罪,才能复仇对杀死保罗的这个罪恶的自己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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