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助理。他猝不及防打断我,划清界限说,不许和秦董没大没小。
    秦董恍然,是冯老板的助理啊。
    早在和冯斯乾第一次睡我就发现了,他的理智不是优势,而是常态,他无时无刻保持着极端的清醒,情浓之际眼里分明着了火,大火快要将他自己吞噬,可破开那层表面的快感,他最深处仍旧留有一丝戒备和克制,哪怕最后一刻他已经抽搐到癫狂涣散,倘若我用刀子刺伤他,照样没胜算,他会从情欲中瞬间剥离自卫。
    牡丹花下死在冯斯乾这里行不通,就连他带着我出来潇洒,都把关系卡得如此泾渭分明,绝不逾矩,不会宠坏小三给自己徒增后患。
    每当冯斯乾多暴露一点他不与人知的面目,我就多后悔一点,当初真不该听信殷怡编造的故事蹚浑水,她没捞到一毛钱好处,我也泥潭深陷了。
    我深吸气,缓解被狠狠打脸的心情,对秦董强颜欢笑解释,暂时的助理,至于以后嘛
    我卖了个关子,冯董说呢?
    秦董心领神会,笑而不语看别处。
    冯斯乾警告的口吻,你收敛点。
    他脸色有点阴了,我适可而止从他臂弯内抽回自己手。
    拍卖大厅的灯光聚集在上方,椅子底下很昏暗,什么也看不真切,我脱了一只高跟鞋,套着丝袜的腿夹住冯斯乾裤脚,悄无声息碾动,他感觉到一股温热丝滑的触感,却没搭理,目视前方的展台。
    我得寸进尺,从裤管探入,在一簇簇汗毛间来回来去,我痒
    我脸蛋紧贴他胳膊上下蹭,我不适应冀城的气候,后背痒得慌,冯先生帮我挠一挠。
    冯斯乾偏头审视着我,我拽住他手滑进衣裙,在娇嫩的肌肤上浮动,左边,嘶下面。
    我叫得极好听,雾蒙蒙的媚眼如丝,时不时瞟他,冯先生的手指挠痒,比我自己的好用。
    后排的男人目睹这副场面,和身侧女伴窃窃私语,女伴立马看过来,旋即掩唇笑,我看不像冯董的太太。
    男人说,据说冯太太是豪门闺秀,背地里什么样不好说,大庭广众肯定要端着架子,不可能这样放浪形骸。
    女人弯曲着手肘捅他腋下,她的脚都爬到冯董的裤子里。
    男人胸有成竹感慨,不管多么正派的男人,遇到美女引诱,很难再装下去,能装下去的只说明这个美女不合口味而已。
    礼仪小姐将一瓶水和竞标牌逐一发给现场宾客,冯斯乾接过,我没要水,示意礼仪小姐拿走,等她远离后,我依偎着冯斯乾肩膀,我渴了。礼仪嫌我身份低,没留下水,我不敢找她要。
    冯斯乾轻笑,还有你不敢的。
    我舔着干涸的唇,他终究拧开了他那瓶递向我,我张开唇,笑得天真无邪,要冯先生喂我喝。
    我舌尖在两排牙齿中间轻颤,似露不露,只短短软软的一厘,嫣红与洁白交错,像夜深人静时暧昧与糜艳的画面,勾魂万千。
    冯斯乾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捏住我下巴,来劲了。
    我委屈极了,我想要啊,冯先生不给吗?
    他盯着我面颊,瞳孔内是丝丝缕缕焚起的烈焰,你想要什么。
    我挨近他耳朵,冯斯乾并没回避,任由我触碰,我想要你
    我停顿,当着所有人的面拍下一款珠宝送我。
    似有若无的潮气钻进他耳蜗,我嗅到他头上椰油发蜡的香味,冯先生误会了呀?你好不正经。
    冯斯乾眯着眼定格在我晃动的唇舌,对我百般撩人无可奈何,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下收拾我,他干脆收回视线。
    前三件拍卖品我不感兴趣,我只对压轴的项链情有独钟,一出场我便锁定了,心形粉钻,镶了一圈白水晶,在华光下熠熠生辉,不仅寓意好,起始价也高,一百万起拍,最关键是容易制造绯闻,我倒要看看冯斯乾在外省一掷千金讨小情人欢心的新闻传到江城,殷沛东向他发难,他还怎么金屋藏娇。
    我气势高昂举牌,两百万。
    秦董本来举牌了,他一听我报价,又撂下了。不是竞不起,是刻意成人之美,商场的老油条都嗜好用这套路交朋友。
    第三排有喊三百万的,我跟了一百万。我望着冯斯乾,他闭目养神,食指轻扣椅子扶手,敲击的节奏杂乱慵懒,完全不把这笔钱当回事。
    男人给女人花钱的样子,是最有魅力的样子,这哲理实在精辟。
    我之前钓的鱼,大到身价十几亿的鲨鱼,小到几百万的虾米,可这种震撼烧钱的场景我从没经历过,果然最顶级的富豪和暴发户不同,不玩跑车,不玩三流演员,人家玩心跳,玩排场,动辄扔出一个中产阶级小半生的积蓄。
    报价声此起彼伏,一度抬到了七百万,我也来了兴致,八百万。
    许多竞争者随后弃牌了,安抚着自己携带的女伴,扬言价码太黑了,不值得被宰。
    女伴不依不饶索要,男人打哈哈死活不抢,她们憋着火一脸艳羡看向我。
    又花钱又张扬的情人,就算再性感漂亮,男人也忍无可忍,冯斯乾很快就腻了。
    坐在二排刚才议论我的男人举了牌,九百万。
    我当场追加,一千万。
    司仪激动大喊,唾沫星子飞溅,一千万!江城华京集团冯董事长出价一千万!
    坐席上的宾客纷纷望向这一处,冯斯乾在喧哗声里终于睁开眼,你胆子不小。
    他面向拍卖台,并未看我一眼,但我知道他在和我说话,我扯着他袖口,我就看中它了。
    我一双含情脉脉的凤眼凝视着冯斯乾,我可是照着镜子千锤百炼过,没有哪个男人面对这一幕还不舍得砸钱,只恨不得砸更多。
    一千万尘埃落定后,冯斯乾是当晚毫无疑问的慈善之星,我手搭在他肩头,朝台上使了个眼色,冯先生不谢谢我让你大出风头吗?
    他脸上笑意深浓,一千万买来的风头,挺划算。
    慈善拍卖后的项目是酒会,冯斯乾的风头一直延续到酒宴上,朝他道贺的人实属不少,我在他身边也跟着沾光。
    冯老板,论起财大气粗,您是当仁不让。八字眉的男人端详我,他闹不明白我的来头,索性省略了称谓,收了礼物,您格外光彩照人啊。
    我脸不红气不喘撒谎,礼物算什么,我们先生私下对我有求必应。
    我成心说先生,而不是冯先生和冯董,冯斯乾面无表情扫过我,没有拆台。
    他们像发掘了天大的秘密,冯董,好情调啊,原来您是模范丈夫的楷模。
    冯斯乾淡笑,我太太安排的助理,沾点亲戚关系。
    男人胡说八道比女人狠多了,轻描淡写的亲戚,我戏全白演了,不过大部分宾客不信,这些名利场的人精,眼力极为刁钻,都门儿清亲戚的挡箭牌是用来掩盖奸情的。
    我陪着冯斯乾应酬他们,几名与我年纪相仿的女人突然围拢过来,您是冯太太吧?
    我一打眼,这群女人应该都是老板的小蜜,老板娘没有打扮这么俗气的,珠宝披了一身,一看就是显摆男人的宠爱,上不了大台面。
    我没瞎耽误工夫跟她们交际,兴许以后她们老板的老婆还会雇用我解决她们,混太熟了没法下手,我只敷衍了几句,就打发了。
    返回酒店已是午夜,我前脚跨进玄关,冯斯乾紧接着从背后抵上来,抱起我丢在里间的大床,随手扯掉皮带和领结,韩卿,在外面也敢不老实。
    他居高临下跪在床尾,俯视躺倒的我,你打什么算盘,想闹大吗?
    我咯咯笑,在雪白的锦被内翻来覆去,冯先生老实吗?敢做不敢当啊。
    他擒住我手腕,往自己身下一拖,我灵巧甩开,他没想到我会反抗,一时脱了手,眼睁睁看我逃离他掌中,我倚着床头,长裙的肩带滑落,脊背半裸,横卧在枕畔,松软乌黑的长发一泻如注,沿着弧形裙摆朝他的方向旖旎铺开,冯斯乾的面容在夜色里越来越深,越来越沉,月光笼罩住,他近乎透明。
    我笑着爬向他,指尖一寸寸流连他的鼻梁和眉峰,温暖的室温令他额头有汗水淌落,眼底是酒后上涌的猩红醉意。
    冯先生。我嗓音像蓄满一池春水,无可形容的温柔,你眼睛有星星,我想摘星星。
    冯斯乾覆在我身上,没有说什么。
    我伸手脱他的衬衫,脚趾同时一挑,挑住西裤边缘褪下膝盖,我搂住他脖子,剧烈的电流流窜过小腹,他肌肉顷刻间紧绷收缩。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男人的骨相也比皮相重要,冯斯乾的风韵就让人极其回味无穷,仿佛荒芜的戈壁滩上一望无垠的黄沙,一坑一壑深不见底,一不留神便迷陷进去。
    斯乾。我拱起腰肢,亲吻他下颌坚硬的胡茬,你会漫画里那样吗?
    他呼吸陡然变得急促。
    我得逞笑,我教你好不好。
    冯斯乾整个人沉下,不用你教。
    我们犹如战场上的两军人马,不拼武力,只拼这盘风月之局究竟谁更技高一筹,在虚情假意中钓住对方,循序渐进再一击致命。
    吸引冯斯乾动心出轨,我用了四十三天。
    接下来我要蛊惑他爱上我,成为他206块骨头最接近心脏的那一块软肋。
    第35章 将韩卿送给殷沛东
    我半梦半醒间嗅到一股浓烈刺鼻的烟味,我睁开眼,冯斯乾身躯半裸,陷入一团青灰色的烟雾深处,他似乎在凝视我,又似乎在想心事。
    我下意识从他怀中脱离,顷刻又想到什么,我克制自己没动,反而爬到他身上,带点撒娇的起床气,斯乾
    他面无表情捂住我嘴,按下手机的接听键,你讲。
    殷怡的声音从那端传出,他那里,你想方设法打点一下。
    冯斯乾默不作声。
    殷怡没等到他答复,她急不可待,我们之间的情况,我没和爸爸提起,否则不会风平浪静。
    我困意全无,观察冯斯乾的反应,殷怡明显在暗示威胁他,他依然没有给出只字片语,食指抚摸着我露在被子外的肌肤,睡裙滑到腰肢,细腻雪白的肩窝在他指尖凹陷,仿佛经由他一厘厘雕琢,雕出婀娜削瘦的曲线,极具美感,他许久没有挪开。
    殷怡深吸气,你不接受我的要求,我会动用我的办法,造成什么后果我不保证。
    我趴在他胸口,搓着一小粒,趁殷怡说话的时机,低下头咬住,冯斯乾对我的挑逗始料未及,喉咙发出压抑的闷哼,那边也戛然而止。
    他看了我一眼,神色阴晴不辨。
    殷怡冷笑,你是不是过分了,韩卿在你床上对吗。
    冯斯乾没回答。
    殷怡问,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冯斯乾面不改色终止了通话。
    我真是恨铁不成钢,只要殷怡摆出正室的做派,将我拉到明面上讨伐,我就顺理成章脱身了,可她完全不管,我刚才故意示威气她,她都没闹起来,太不合常理了。
    我得出一个结论,越有钱的越有病,豪门夫妻没一个脑子正常的。
    在冯斯乾挂断殷怡的电话之后,又接入了公司的一通,是公关部经理打来的,昨晚慈善晚会有人拍下我和冯斯乾的亲密照片,卖给了江城本土《财经人物》的杂志社,这刊杂志历来以曝光各大集团老总婚外情、阔太玩鸭包小鲜肉的劲爆新闻为卖点,销量很火,一度垄断市场。
    之所以能办到今天没有被业内大佬联手封杀,就因为懂事,不该得罪的巨头绝不得罪,不该爆料的丑闻也封紧嘴巴,这次冯斯乾出轨证据确凿,杂志社主动找华京要封口费,他掏出300万把消息压了下来。
    冯斯乾扔了手机,反手捏住我下巴,脸色阴郁警告,以后安分点,别再有下一次。
    我委屈极了,我没干什么啊,是冯先生非要带我来冀城。
    他眯着眼,没干吗。
    他掌心下移扼住我脖颈,你的心思,我一清二楚。
    我还是装得一脸无辜,没吭声。
    冯斯乾手掌发力,想让我出轨的丑闻人尽皆知是吗。韩卿,收起你的花样。
    我有点喘不过气,本能握住他手,他拂开我,我不罢休又缠上,他再次拂开,我含着哭腔,激动嘶吼,我愿意人尽皆知吗?做冯先生的情人是什么光彩的事吗?你有老婆有地位,我被你关在澜春湾,我不要脸面吗?
    冯斯乾一动不动看着我。
    我伏在他肩膀啜泣,软绵绵的身子像没骨头,在他腿间化成水,他一言不发揉捻太阳穴,他揉了多久我便抽噎了多久,好半晌冯斯乾推开我,掀开被子下床,我想象他此时有多么心烦意乱,我顿时心情大好,滚到他那一侧的床头找烟,盒子空了,烟灰缸还剩下他抽了半根掐灭的烟,我重新点燃,倚着床头吸食,透过缭绕的雾霭,凝望浴室磨砂门,冯斯乾一丝不挂站在水下晃动。
    我唇边噙着笑,不把你折腾个鸡犬不宁,我还混什么情场。
    冯斯乾洗完澡到会客厅处理文件,我特意在房间里化了妆,不浓不淡,非常精致,我去找他的时候,会客厅多了一名男子,是皇家酒庄见过的中年男人,他大约刚下飞机便赶来,一身风尘仆仆,背对着我的方向在脱西装。
    冯老板,我凌晨得到消息,市里那单工程被索文拿下了,我在项目办事处有朋友,条文最迟今晚下达,据说林宗易担忧有变数,连竞标仪式也疏通上面取消了,他这是顾虑您会出手,提前堵死了路。
    冯斯乾慢条斯理斟茶,林宗易的保护伞,除了黄威的顶头上司,还有什么人。
    男人说,始终是一个谜。
    冯斯乾语气高深莫测,再难解的谜题,也临近破解之日了。
    男人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冯老板的意思是?
    冯斯乾盯着杯口荡漾的水纹,林宗易想要火中取栗,谈何容易。主管市里大型建设的王处要退休了,退休前准备捞一笔肥的,举家出国定居,这一宗项目就是他捞钱的渠道,上面预计拨款两个亿,而实际划入承办企业户头的资金不超过一个亿,王处起码侵吞一半,林宗易用一个亿的成本完成项目,你感觉质量会如何。
    冯斯乾说罢轻笑,他既然认为生意好做,就让给他做,毕竟是我太太的舅舅,肥水未流外人田。
    男人恍然大悟,他用万利算计您,您借上面之手结结实实地坑他一回,以牙还牙很痛快。
    我蜷缩在墙角一直没有出声,阳光斜射穿透落地窗,我的影子钉在地面被冯斯乾察觉,他撩眼皮望向这边,出来。
    我蹑手蹑脚推门,露出明艳至极的一张面孔,斯乾,妆漂亮吗?
    男人循着冯斯乾的目光望过来,他一怔,韩助理。
    我莞尔,是您啊。
    我那声「斯乾」信息量太大,他立刻了如指掌,扭回去对冯斯乾说,冯董,在酒庄那夜其实我就猜到今日了。
    冯斯乾缄默喝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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