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等着坐牢吧。程郎玉将刀扔开。
    力气之大,那刀直接嵌进厨房门上。
    他神色阴暗,不知多少次想将刀架在这女人脖子上。但此刻,怀中传来的柔软让他舍不得同归于尽。
    他还有夫郎要养活。
    没事了,乖。程郎玉抱着叶忍冬,安抚地摸着他后脑勺。
    叶忍冬埋头在他胸前,不由得松了口气。
    程郎玉寻摸着摩挲叶忍冬的小脸,好心情道:刚刚叫什么?再叫一声。
    唔。叶忍冬直接趴在人胸膛,埋头装傻。
    程郎玉也不逗他,对着门外看戏的人道:各位叔伯婶子也看到了,杜婶子在,这个家就是容不下我。
    我现在已经成家,不如早早分出去,也以防哪天杜婶子抓着刀把我脑袋砍了!
    她敢!
    一声中气十足的苍老声音自人群后传来。
    接着人群自发散开,好几个杵着拐杖的老头进门。
    个个像护崽的老狼,气势汹汹的。
    程郎玉作揖,恭敬道:阿祖,二爷爷,三爷爷,里正。
    我程家的孙子被个外姓人磋磨,这让我程家的脸面何在!二爷爷拐杖一杵,满脸严肃。
    二爷爷的话就是程家族老们的话。
    杜秋红刚被程郎玉那眼神扼住脖子,此刻不敢横。
    她压下那股心惊胆战,也不叫人坐,道:族老们这是?
    几个老头看都不看他,杵着拐棍站着。一派威严。
    还是程韶跟程宝儿两个豆丁去端着凳子。
    程韶是个五岁的哥儿,在家没程富至那么受宠。杜秋红管得少,也没长歪。
    他奶声奶气道:阿爷坐。
    两岁的程宝儿是个姑娘,成天由程韶带着。也学着道:阿爷坐。
    杜秋红横了眼两小的:端个屁端,这些吃饱了撑着,净管闲事的老头。
    里正也是程家人,往上数几代,都是亲戚。刚找来的人说,亲眼看见杜秋红在家中对程郎玉动刀,他怕这事儿闹大,连忙过来。
    里正刚坐下,瞥见那把插入门里的菜刀,气得吹胡子瞪眼。
    杜氏,你竟敢持刀伤人!
    程仲书晚一步进门,听到这句,瞬间炸了。
    扒开人就道:杜氏,你好歹毒的心,不仅把人扔到茅屋就算了,见人活着回来还想杀人灭口!
    程郎玉赶忙拍着老爷子的背,担心给人气出个好歹。
    别气别气。
    叶忍冬见状,也帮忙顺着。
    程郎玉看大家长都在,没忍住告状:今早起来,杜婶子将粮食藏着,不给饭吃。
    还不给饭吃!谭春柳几步上前,抓着扫帚就想往人身上招呼。
    那胖得跟猪似的程富至,可想而知这一家子伙食。
    养得起猪,还给不了人一口饭!
    程仲书跟二爷爷几个头发斑白,几人是族里话语权最大的。听到又是给人扔茅屋,又是砍人不给饭吃。
    恶毒至极!
    二爷爷大头,问了一圈,了解事实后,指着程郎玉道:玉小子,你怎么想?
    程郎玉握住叶忍冬的手,坚定道:分家。
    作者有话要说:
    程郎玉:(搓手手)嘿嘿,糯叽叽的小脸蛋儿哟,给相公咬一口~
    冬哥儿竖起一根手指头:(害怕怕)就就一口好嘛。
    程大灰狼:嗯嗯,一口,指定一口!
    嘿嘿嘿嘿,到嘴里了,咬几口狼说了算
    第15章 闹大了
    分家。
    里正在旁边点点头,确实应该分家
    不过,毕竟涉及到杜秋红,还是要问过他名义上的母亲。
    程仲书道:杜氏,你可愿意分家?
    杜秋红眼咕噜转,算盘打得啪啪响。
    钱财就是命,要她分,她可舍不得。
    但想到程郎玉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样子,她干脆闭口不言。看谁能欺负得了她们孤儿寡母。
    三爷爷也觉着把这个女人娶进门,坏了程家一锅好汤。
    见杜秋红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就知道她不安好心。他不喜欢墨迹,催促道:到底愿不愿意?
    杜秋红半点不惧,斜眼瞥他。
    老不死的,老娘不说,看你能怎么着。
    *
    这边问着杜秋红,却忽略了这么个能吃能睡的程富至。
    程富至无法无天惯了,自从程郎玉走了后,这家就是他最大。
    分家?那分走属于他的钱!
    他也不嚎了,他娘不说,他来说!
    程富至肉挤着的眼睛努力睁开,凶狠喝道:这是我家,凭什么给程郎玉这个杂/种分!
    程郎玉又不是我娘生的,这个家老子做主,程郎玉就是阴沟里的耗子,专门来我家偷东西的
    他越说还越有底气,就差骑在程郎玉骂了。他指着门嫌恶道:滚出老子家!
    二爷爷、程仲书几个老人活这么大岁数,还没哪个小辈敢在跟前这么横过。
    离他最近的二爷爷看不下去这嘴脸,抓着拐杖就打下去。
    斥责道:不孝!
    偷/奸生出来的,果然不是个好的。
    老不死的,你敢打我!程富至又惊又怒。
    程郎玉动手他打不过,但也不能让个快进棺材的人收拾!
    程富至阴毒地想:老子让你直接进棺材!
    碰巧离得近,程富至肥肉一颤,他抓着拐杖就是一拉。
    上了年纪的人可摔不得。这还是云山底下养人,才有这么几个宝贝老疙瘩。
    围观的人心中一凌,可来不及阻止!
    就在老爷子快顺着力道往下偏时,说时迟,那时快。程郎玉长腿一跨,踩在程富至抓拐杖的胳膊,又顺势抵住老爷子。
    伴随着熟悉的咔嚓声。
    啊啊啊啊啊,娘!给我杀了他!
    程郎玉你个狗东西!杂种!草泥娘的!粪坑里的蛆!
    程郎玉眼寒如冰,脚底用力,将骨头碾得粉碎。
    娘啊!啊啊啊!救命啊
    杜秋红双眼瞪大,如两只母大虫下山刨食的气势:程郎玉!
    程郎玉轻飘飘一瞥,杜秋红卡住。不是母大虫,原来是被捏住脖子的鸡。
    啧啧啧,尿了尿了。
    臭死个人!
    可不是,哪家墙根地下没遭过这头猪的祸害。
    活该,遭报应了!
    边上人看得解气,又将程富至做出的恶心事儿翻出来告了一遍。
    程郎玉没兴趣。
    他只觉骨头在他脚下跟脆枝丫没啥区别。但那肥腻的肉,着实恶心。
    程郎玉黑发垂下,挡了半张脸。
    啧,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天吃的猪食,要是宰了可比一头猪来得多。
    他手上托着二爷爷的背让他坐好,脚底蹭了下地,这才回去重新牵好叶忍冬的手。
    事情已经捅到人面前了,就看族中长辈怎么处理,剩余的事不用他操心。
    叶忍冬捏捏男人的小拇指,白净的小脸糯叽叽的,带着温软的笑。
    程郎玉还是冷着张脸。
    但大拇指微弯,刮了下夫郎的脸蛋,眼底掺了些温情。
    夫郎软,一直软到他心里去。
    *
    二爷爷差点就跟着倒地上了。
    他活了一辈子,这第一次给气笑了。
    程仲书也吹胡子瞪眼:程富至,你竟敢对长辈不敬!
    三爷爷板着国字脸拍大腿:不孝!不孝!
    二爷爷拐杖一敲,面色凝重:看样子是烂到根子里去了,放在村里只会为害一方。
    还不如逐出村!
    里正扫过地上的人。确实,这不单单是程郎玉家里的事儿了,还涉及到村子稳定和谐。
    这程富至平日里在村上偷鸡摸狗,调戏姑娘哥儿,打人放火烧柴垛,俨然一村霸。
    现在连对族中长辈都不孝不敬不可多留。
    逐出去是个好办法。但这种小人,就怕招来报复。
    *
    听到逐出村,杜秋红这次怕了,真的怕了。
    她苦着脸:阿爹啊,二叔啊,孩子年纪小,不是故意的,您看在死去的程安华,就饶我们孤儿寡母一命吧!
    娘,你求他干什么!程富至面带得意,梗着脖子喊,这么个破地方,还不如去镇上严叔叔家!
    杜秋红心里咯噔一下,眼底猩红:你给我闭嘴!
    周围的人还是听到了,纷纷投来探究的眼神。杜秋红心虚,声音不自觉拔高,尖锐刺耳。
    二爷爷啊,三爷爷啊,阿爹里正啊。我家富至是程安华的根啊,可断然不能送出去的!!
    这让我们娘儿俩怎么活啊!杜秋红哭天抢地,好不悲惨。
    程仲书老眼闪烁,让自家两个儿媳捂住杜秋红的嘴巴。
    他端着阿爷的架势,对程富至呵斥道:你以为你严叔叔是谁!你是程安华的儿子!
    只对视一眼,二爷爷就懂老伙计的意思。配合着拐杖扬起,要落不落。
    我不是!我不是!程富至极力推脱与程安华的关系。
    被捂住嘴的杜秋红眼睛瞪大,拉扯着想要张开嘴巴解释。
    杜今荷烦躁,抓着她头发后拉:老实点!
    程富至还在撒泼。他不怕这些老头,他只想快点离开这破地方。
    他想去镇上过好日子。
    于是,程富至在地上翻滚哭喊得更厉害:我要找严叔叔!
    娘,你告诉他们!我不是程安华的儿子!我手疼脚疼,我要找严叔叔撑腰!
    我要严叔叔!
    肥胖的身子跟一坨烂肉般在灰里打滚,不时发出几声他是个人的证明。
    见老娘被抓,程富至转而威胁起几个族老。
    眼泪鼻涕糊在脸上,他打开嗓子,高喊着诅咒的话:几个老杂/种,不得好死,等我严叔叔来了,给你们剥皮抽筋!扔粪坑里!!
    程仲书几个老的这下脸黑成炭。
    站在一边的程家子弟脸色都不好看,撸起袖子就冲着程富至打。
    他奶奶呸他娘的,敢这么说族中的长辈!
    一个个汉子下了死手,专往疼的地方招呼。
    几个族老冷眼看着。
    这下可算明白了。
    杜秋红那心虚的眼神儿不就是事实。看看,这火烧到了身上,也不嚎了,连儿子也不护着了!
    二伯娘李燕子长相秀气但力气大,她诧异道:还真有奸夫啊。
    杜今荷拧着杜秋红的手一呸:就说程安华死了还越打扮得花枝招展。哟呵,果不其然,外边有人!
    这一说,人群中就有声音响起。
    是那木匠媳妇,最会打听的李家婶子。
    她一拍边上阿叔的胳膊,看戏的嗓音拉得又高又长。
    哎哟,我说呢。
    那阿叔是个长相秀气的哥儿,他好奇道:咋地?
    李家婶子可来了劲儿,道:前儿个镇上赶大集,我看见杜秋红跟个男人在一块。
    哎哟喂,你们可是不知道。那卿卿我我的样子哟!还当着我面走,说是娘家表哥呢。
    哪有还拉手的娘家表哥哟!
    有人想突然想起来,激动地问道:别说,上回赶大集,我也瞅见杜秋红穿着藕色棉衣,戴了红色绢花,哎哟,还抹着胭脂呢。这人说着,手也比划,身边汉子不高,但长得跟程富至般圆咕隆咚的,一脸麻子。
    哎!可不是,我也看见了个影子!还亲嘴呢!
    啧啧啧,这也看得上?这口味可真是
    这是偷奸啊!
    她娘的,咱们村怎么出了个这样的人!浸猪笼吧!
    浸猪笼吧!
    是啊,里长,村规上摆着呢,得浸猪笼!
    杜秋红脸色越来越白。
    她目眦尽裂,不知道怎么突然爆发力气,挣脱着扑过去:这些个老娼妇,老娘撕烂你们的嘴!
    村里讨厌她的人没有九成也有八成半。杜秋红扑入人群,无异于羊入狼口。
    人群里左伸一只手,右伸一只脚。
    片刻,杜秋红就头发乱了,脸也刮花了,身上还被踹了好几脚。
    二爷爷磕了下拐棍,脸色铁青:绑起来!
    无法无天,毫无规矩!
    程仲书想到程安华,没个好脸色,指着地上那个:还有这个!
    他就说,程家的根子再怎么差,哪里会出了这么个只会吃喝的茅草根。
    不过,程安华也蠢!
    *
    程韶跟程宝儿全程躲在边上看着,此刻才感觉发生了大事。
    虽经常被杜秋红打,但也下意识找她:娘啊!娘啊!
    杜秋红瘫坐在地,破罐子破摔:看着都烦,给我滚!
    程韶被她吓到。一哆嗦,拐个弯儿直接往叶忍冬身后藏。小孩对善恶敏感,当场的只有住在家里的叶忍冬看着安全。
    程郎玉拉着自家夫郎站一边,面色冷漠。
    没想到分个家,能捅出这种事。
    不过程安华那人死都不知道,疼了这么多年女人给他带绿帽子。呵,大半辈子活得就像个笑话。
    叶忍冬摸摸他手背,仰头静静看着他。
    饿不饿?程郎玉低头关切。
    叶忍冬摇摇头。不饿。
    马上就吃饭了。程郎玉摸摸他脸颊,温声道。折腾半个早上,他家夫郎该是饿着了。
    程仲书背着手,看地上绑着的两个人,对程郎玉道:族老开个会,阿玉也来。
    程郎玉把叶忍冬交托给后来的阿奶,让她带着去吃个饭,自己则跟着族老们进屋。
    叶忍冬提步要走,衣服却被扯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章 去镇上
    拉着衣服的力道很轻,是藏在身后的俩小孩。
    叶忍冬回头,唇张了又闭。
    程韶坠着泪讷讷,小脸上儿没半点血色。
    谭春柳走到门口,却发现人却没跟来。
    她笑着转身招呼,却瞧见杜秋红那两小的,脸色顿时不好看。
    老太太横眉,问:程韶、程宝儿,知道那严叔叔是谁吗?
    一个小哥儿一个姑娘齐齐摇头,害怕地往叶忍冬身后躲。
    程韶嗡嗡道:阿阿奶,我们没去过镇上。
    怕老太太不信,他看一眼又飞快缩回,小声啜泣:阿娘不喜欢我们。
    哎。
    半大孩子,谭春柳也不多为难。
    看他俩不似作假,她道:吃饭了吗?
    没有,阿阿奶。程韶一直喜欢阿奶,可杜秋红不让他们去祖屋。
    程宝儿小辫散乱糊了一脸,她吸着鼻子也道:阿奶,我饿。
    最终,老太太心软,将两个孩子带着了祖屋。
    程郎玉则继续饿着肚子,旁听着怎么解决这事儿。
    堂屋
    程仲书坐在首位,边上是二爷爷,三爷爷,里正。
    程仲书长叹一声,道:当初程安华引狼入室,去岁被那女人哄去打猎,丢了命。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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