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剩下的话语,都随着阮秋一声轻哼被堵在了二人口中。
    楼外风雪依旧,朴簌簌落到结界之上,楼内烛光摇曳,风雨正急,时而溢出几声小猫似的低叹,直至凌晨鸡鸣,风雨才终于停下。
    阮秋的计划有没有顺利,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因为过分刺激的欢愉,加上熟悉他身体的殷无尘有意为之,他早已沉沦失去理智。
    他就只记得,师尊明明说会帮他,却格外凶狠。他累得昏睡过去前,心里还为此有些委屈。
    最终,殷无尘极温柔地在眼角犹带泪痕的少年眉心上落下一吻,揽住他在风雨余韵下浑身轻颤的脊背将人拥进怀中。这月十五,虽遗憾未能见到月出,也勉强算水到渠成。
    他是答应了会帮阮秋,只不过在阮秋面前,殷无尘承认,他其实没有那么好的自制力。
    作者有话要说:
    鬼珠=最强助攻。
    更晚了,但是准备揣崽了,啾咪!
    ,写漏了,小修了结尾两段
    第四十一章 宗门内奸,鬼母徒弟。
    血影宫。
    满山红花, 暗河森然。
    一座坟茔孤零零立在河边,身披黑斗篷的属下找来时,聂无欢已独自在墓碑前待了许久。
    聂无欢没戴面具,苍白的脸色有些难看, 因为重伤未愈。
    黑袍属下犹豫须臾, 上前劝道:少主, 还是回去吧,您的伤还没好,别再跟宫主怄气了。
    聂无欢微眯起眼, 向他看来,你也觉得我是无理取闹?聂白,你是娘留给我的人,这么多年她不在宫中,连你也投靠义父了吗?
    聂白惶恐地跪下, 额头抵在泥土上, 属下不敢!
    聂无欢冷哼一声, 目光回到墓碑上,这是他让人给小瞎子立的碑,他都不知道小瞎子叫什么名字, 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刻上名字。只是知道真相知道,当年他亲手将那具白骨埋在此处时有多恨殷无尘, 如今站在这处墓碑前, 他就感觉到有多讽刺。
    从玄极宗回来后, 他与义父为这件事争执过, 那时义父很坦然地承认尸骨是他让人伪造的, 还说, 因为知道那个小瞎子被殷无尘带走了,怀疑小瞎子是殷无尘抛出的诱饵。
    十年前聂无欢去玄极宗找殷无尘,被聂白带回来时,练血功刚修炼到第七重,境界不稳,又身受重伤,他需要疗伤,需要闭关,而不是为一个不相干的小瞎子跑出去胡来。
    聂无欢却不信。义父多年来一直对他极好,比他还关心他的修为境界,常年督促他修炼,还承诺过,将来血影宫都是聂无欢的。可是聂无欢并不觉得,那么了解他的义父,会不知道伪造小瞎子的死会触碰到让他与殷无尘拼得你死我活的最后底线。
    然后他们不欢而散了。
    即便不久之前,义父出关,亲自赶赴玄极宗救他。
    聂无欢站在坟前想了很久,他从小就不是一个有安全感的人,即便是义父对他再好,他也难免会有所保留。他开始回想之前那么多年来义父对他的照料,多年前连生母都扔下他不管,本来与生母关系极差的义父却在那时出现,将他带回了血影宫。
    义父手把手带他修炼,教他为人处世,完全是将他当成继承人来培养,而且一直都劝阻他不要与殷无尘为敌,认为殷无尘早已超越聂无欢太多,聂无欢应该先专心修炼才是。
    义父口口声声说,不希望聂无欢再陷在上一辈的恩怨里,也希望聂无欢放下抛弃他的生母。
    义父似乎真的对他寄予厚望,连血魔宗残存下来,血影宫的至高功法练血功都传承给他。
    这么了解他的义父,真的不是在挑拨他和殷无尘吗?
    聂无欢眉头紧锁,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抬手按在无字的墓碑上,想了许久,沉声道:聂白,你去帮我做一件事,我不希望你这次再偷偷跟义父通风报信,否则他本想催动溶血丹威慑属下,末了却收手了。
    那日,阮秋同聂无欢说过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他五指收紧,忍住催动溶血丹的冲动。
    即便没有被溶血丹威慑,聂无欢多年来的余威仍在,聂白急忙磕头表明忠心,属下不敢!
    聂无欢极不适应停止使用溶血丹控制属下,这是义父亲自教他的手段,他也用了这么多年了。他松开手时,掌下的墓碑迅速龟裂开来,哐哐几声,碎成石块掉落在坟前。
    聂无欢扫了一眼,眼底只剩下厌烦,他再也不会来这里了。他背过身,抬头望向半山上的血影宫,乌鹊掠过,血藤爬上山头,隐没黑暗中的血影宫,在月光下颇为妖异。
    鹤唳云端,千山飞雪。
    凌绝峰早已被厚厚的雪层覆盖,所幸往年讲究苦修的殷无尘,今年为了小徒弟在无极楼开启了恒温阵法,饶是如此,看见窗外雪花纷飞,阮秋还是在被窝里打了个喷嚏。
    十五已过,妖咒平息。
    莫寒水一语成谶,这次发作之后阮秋便小病了一回,头晕脑胀,浑身发冷,使不上力气,吃了丹药也不太管用,此刻正困倦地窝在床上。殷无尘也不让他下来,见他又打起喷嚏,便走了过来,坐在床边,握起阮秋的手腕,用灵力为他驱散体内寒气。
    身上还难受吗?
    他一靠近,阮秋便将半边脸藏在毛绒毯子下,目光闪烁,开口时带着绵软的鼻音,师尊。
    他知道师尊问的不只是这次妖咒反噬的后遗症,还有昨日双修之后他的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他确实有些腰酸不适,可他也说不出口,昨夜的事,他都还记得,他本来想控制妖咒少吸一点师尊的精血修为,结果真正双修的时候,他就给忘了。
    倒是师尊,以往帮他缓解妖咒时都是很克制的,因为他身子弱,承受不住师尊这样强大的化神期修士,可是这次,师尊知道他反噬难受,双修时主动喂了他许多精血灵力
    如此一来,阮秋本来不想伤害师尊的计划便泡汤了。
    最后,阮秋是哭着睡过去的,再醒过来时身上一片干爽,身下被褥也换过了,就像以往每个月十五之后一样。不同的是师尊仗着他的身体好了一些便欺负他,毫不留情,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跟被碾过似的,还有便是,这次他醒来,师尊还在他身边。
    从前,殷无尘都会在他们双修之后离开的,因为他若不先走的话,阮秋醒过来便会害羞地拖着疲惫的身子偷偷溜走,他不愿让他受苦。
    这一次双修之后,殷无尘才理直气壮地留了下来。
    阮秋还是很害羞的,他本来就脸皮薄,就算是心意相通的双修,他也还有些小小的抱怨和自责。
    师尊昨夜耗费了太多灵力,都白白给我浪费了。
    他知道昨夜鬼珠通过妖咒吸走了很多殷无尘的灵力,但他却没感觉到那些灵力转化成他自己的灵力,基本来说,都是被鬼珠吸走了。
    这些灵力于我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只要你没事就好,不必为我担心。莫师兄的话你总该信的,他也认为,我们现在应该顺其自然。
    殷无尘不是很在意,他昨夜发觉鬼珠吸走灵力阮秋能好受一些,便下意识多给了一些。而小徒弟现在这样看着他,实在叫他心喜,他握住阮秋的手,一边渡灵力,垂首亲吻他的手背,阮秋的手指便蜷缩起来。
    师尊
    殷无尘只是亲一下,阮秋一双秋水眸便羞得湿润了。
    殷无尘目光略过阮秋手腕下随着衣袖滑落露出的一个浅浅红印,眸色暗了暗,克制地将阮秋的袖子拉到手腕,再拿毯子盖起来。
    睡吧,睡着了会好受些。
    阮秋红着脸嗯了一声,水润的眸子里闪了闪,刚被放回毯子下的手悄悄勾住殷无尘的手指。
    殷无尘本也没打算离开,就这么守着他,瞧见他的小动作,忍不住轻笑一声,怎么了?
    阮秋脸上一片红霞,往宽敞的床内缩了缩,让出一人的位置,师尊,你也上来睡会儿吧。
    殷无尘总是抵不过阮秋的撒娇的,他笑着应好,合衣躺下,将毯子下温热的少年躯体揽进怀中,眼底已是餍足,睡吧,师尊陪你。
    阮秋靠在他怀中,听得见他胸膛下的心跳声,饶是有过更亲密的关系,他还是会羞赧,他的脸颊越发滚烫。当师尊温柔地揉着他的脑袋时,他便安心地依偎进殷无尘怀里。
    雪花落到结界上,瞬间化为水珠滑落,殿中香炉之上萦绕着淡淡暖香,静谧中催人入眠。
    阮秋这后遗症用了几日才调养好,彼时他也不再顾忌,马不停蹄地开始修炼。入了识海内境,他才真正感觉到了进入练气九层之后的变化,加上炼化了炎阳之气与师尊双修的效果,他的练气九层越发凝实,离练气大圆满乃至筑基,已经不算远了。
    其中最直观的变化,是识海里的小鱼,经过上次与殷无尘神识双修的安抚,它醒过来后,已经有阮秋半个巴掌大了,身上的鳞片变白,末端染上蔚蓝,体型也不再是圆滚滚一个小球的模样,但依旧很胖就是了。
    殷无尘说,他的小鱼应该是鲲。
    传闻中的北冥大鱼。
    只是这只鲲的幼年时期,长得着实叫人出人意料
    上灵界有传闻,元神化象与修士的天资根骨相关,化象越是稀罕,此人的未来必定不可估量。在殷无尘看来,元神化象是与天资根骨有关,但影响它更重要的因素是功法。
    一个修士所修炼的功法越玄妙,上升空间自然越大,元神化象在变异中的稀罕度也会更高。
    而阮秋的小鱼,是在他修炼玄极宗顶级功法之一的太阴御水决之前就已经存在的,那时它就已经是一只鲲,在御水决的影响下和修为增长逐渐变大,那么它的生成便只与阮秋的天资根骨有关,也或许,还有一点影响,便是阮秋自小修炼的功法。
    那套残卷功法应当不简单,不过因为只是残卷,便是阮秋给殷无尘默写出来,殷无尘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只知道这只有短短百字的残卷确实有养神固魂之效,极为玄妙。
    不亚于玄极宗那几套顶级功法。
    殷无尘都摸不透的功法,阮秋也没办法,他也只知道,这是父亲家中传下来的残卷而已。
    灵力运转几个大周天,阮秋便停下了修炼,他到练气九层,没那么多灵力可以修炼,也吸收不了太多灵气,还是得歇会儿再继续。他才修炼了半日,这会儿外面日头正大。
    今日总算放晴了。
    殷无尘不在卧房里,不知道去了哪里,阮秋在屋里找了一圈,还默默叹了口气,之后恍然惊觉,这几天他与师尊日夜在一起,居然连师尊离开一时半会儿都会觉得不安。
    他心下羞愧,觉得自己需要改一下,不可如此粘人!
    殿外日头正暖,阮秋让自己不要再想师尊了,回头想起他先前养在这里的那些灵植,担忧它们被这几日的风雪压倒,便披上大氅出了门,没想到刚出去就在前庭的水榭见到殷无尘,他正跟一个红衣女子说话。
    那女子穿得一身冷肃红袍,因背对着阮秋,阮秋看不见她的正脸,只从高挑笔直的背影便能看出她定然是个美人。他本来不愿惊扰二人,抬眼看到师尊时,却走不开了。
    殷无尘朝他招手了。
    那高挑女子也跟着回过头,一张脸英气秀美,眸中煜煜生光,金冠红衣,竟带着几分威严。
    阮秋迷茫地走了过去,在外人面前,他还是恭敬地给师尊拱手行礼,在面对那显然也是修为极高的红衣女子时,面上露出困惑之色,他回头看向师尊,这位应该怎么称呼?
    还没等殷无尘介绍,那红衣女子便飒爽一笑,开口道:阮秋,看来你的伤已经好全了。
    听见这个不怒自威的熟悉声音,阮秋惊讶地瞪大了一双秋水眸,忙不迭躬身行礼,掌教!
    那日掌教出面与血影宫宫主一战,让宗门内各峰弟子清楚地认识到了刀圣的实力,还没过去几天,再一次听到掌教的声音,阮秋在听见的同时,就已经认出来了她就是掌教李三思,是楚越师兄的师尊。
    李掌教与传闻中奸猾狡诈逼走大师兄的形象截然不同,她平和地弹出一道灵力将阮秋托起来,便笑着说:不愧是师弟看中的人,我早就想见你一面,师弟却总拦着。
    事实上,阮秋九岁来到玄极宗,两世加起来在殷无尘门下两年多,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宗门的掌教,那日李掌教出手,也叫阮秋深深震撼,他对待厉害的前辈一向是恭敬的。
    不过
    阮秋愣了下,回头看他师尊,师尊拦着掌教见他?
    这是为何?
    殷无尘对他这位身为掌教的师姐却不太客气,依旧是冷冷淡淡的语气,扫她一眼,同阮秋说:你不用管她,她只是过来报信的。
    阮秋迷茫,啊?
    以阮秋对殷无尘的了解,他说话时肯定有些不高兴。
    李掌教也很不满,叹了口气,同阮秋诉苦,我只不过是在你入门那时说了一句你生得好看,那日你师尊便不让我上山了。阮师侄,你说,你师尊是不是很不讲道理?
    阮秋又是一愣。
    他好像明白了
    宗门这两年关于他的传闻里,一直有这样一句流言
    李掌教曾经远远看过阮秋一眼,对他的美貌赞叹不已,称他美色艳若秋水,为玄极宗一绝。
    感情这不是流言
    阮秋很是不可思议,李掌教您那日打血影宫宫主时那样威武凛然,居然真的说过这种话?
    李掌教说过,还坦荡地承认了,那时大家听说师弟收了个小徒弟,却是个没有参加宗门大比的,灵犀山的老许气死了,长老门就撺掇我过来看看,我也是实话实说啊。
    阮秋苦笑,因为掌教这一句实话实说,宗门内很多没见过他的人,都知道他长得好看了
    只不过很多都不是善意的议论,他没有能力,外人只会说殷无尘新收的小徒弟是个花瓶。
    殷无尘凉凉地斜了李掌教一眼,那时就是你对外宣布,说我会在宗门大比挑一个小徒弟。
    李掌教面露心虚,随即语重心长道:师弟啊,你要知道,我除了是你的师姐,还是一宗掌教,那是宗门大比,我得调动弟子们的热情,而且那一回确实有不少好苗子。
    这不是你先斩后奏的原因。
    殷无尘依旧很冷漠。
    阮秋站在中间听着,神色有些复杂,末了叹了口气。
    原来那回宗门大比,沈灼寒拼命夺得外门弟子第一,想要成为殷无尘的徒弟,可实际上,这就是李掌教一句随口说出的噱头罢了。
    难怪他师尊那时不肯在宗门大比里挑徒弟,阮秋了解殷无尘,师尊最讨厌便是被人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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