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做?秋时远细声问道。
    当然是亲自去看。钟应挑眉,今天放堂之后,我们填饱肚子,沐浴更衣,就去裴夫子的洞府。到时候,你就说自己有事要请教他,不就行了?
    秋时远一听,拨浪鼓似得摇头:我不行的,我不敢。
    别怕,随便糊弄几句就好了。
    糊弄两字一出,秋时远整个人一哆嗦,更怕了。
    胖墩苦口婆心的劝他,秋时远都僵着身体摇头。
    最后,钟应一拍桌,一副恶狠狠的模样:你不去我就揍你。
    秋时远:
    老大,你别这么凶小石子啊,威胁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秋时远瑟瑟挪开几步:我、我去
    胖墩:还真有用???
    放堂之后,胖墩一脸生无可恋的被笑盈盈的师姐们拖走了,钟应则领着小石子去了饭堂,去了澡堂,最后回了各自的院落。
    天色暗淡时,三人约定在一株松针树下会面。
    一般来说,都是胖墩两个早早来到,等待钟应。今日却不同,钟应居然是最早的一个,无论是胖墩还是秋时远都没到。
    钟应掐指算了算时间,发觉还未到约定时间后,便环胸往树根上一靠,闭目养神,直到听到杂草的沙沙声,方才睁开一只眼睛。
    秋时远提着一盏圆灯笼,站在不远处,低着头一副紧张的模样,小心翼翼道:我来晚了
    还算不错,没让我亲自去甲字壹号院提人。钟应歪了歪头,桃花眼潋滟,胖墩了?
    不知道。秋时远赶紧摇头,又为胖墩解释,他可能是被师姐们缠住了,你别生气。
    噗嗤。钟应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关系倒是好不过,他来了。给我出来!
    最后四个字,钟应加大音量,凌厉无比。
    我在,我在我在。胖墩的声音从假山后响亮传来,随后又焉了,老大,我能不能先去换身衣服?
    出来!
    呜呜呜。胖墩假哭,师姐她们太狠了,太狠了,我需要回去休息,不然会道心不稳的。
    钟应长眉一挑,才懒的跟胖墩磨蹭,身子消失在原地,如疾风雷电般落在了假山边上,一把拉住了胖墩的手。
    胖墩白白胖胖,像个圆球,钟应却拎小鸡似得轻而易举的将人提了出来。
    啊!秋时远被这般变故惊到,轻呼出声,下意识抬高了手中的灯笼。
    烛火透过一层薄纱纸,将这一片照亮,钟应两人也看清了胖墩的模样。
    胖墩他,穿了一身淡粉色襦裙
    第35章
    玉馨书院的校服金边白袍,清雅贵气,临风而立时,仙气飘飘,不管是貌美的姑娘,还是俊逸男子,套上这身衣服都极为合适。
    就算是胖墩套上校服,也像个福仙。
    今夜胖墩的校服不知道哪里去了,穿上了淡粉色的襦裙,乌黑的头发盘成姑娘的发髻,上头插着两只水滴玉步摇,身上环佩叮当,晚风一吹时,头发随粉纱飞舞,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秋时远震惊成石块:
    钟应唇瓣轻微颤抖,好几次差点吐出两个字:娘的!
    好半响,钟应才一脸纠结的开口:你怎么穿成这样,像只粉皮猪
    胖墩原本低着头,双手捂着脸,一副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模样,一听这话,杀猪似得惨叫一声,崩溃哭诉:师姐她们扒了我衣服!不止扒了我衣服,还嫌弃我胖!她们简直就是妖魔!
    我记得,喊你出去那位师姐,声音如黄鹂出谷。秋时远气若游丝的说了一句。
    俞师姐最最最过分了!胖墩气的跺脚。
    秋时远被胖墩的架势惊住了,呐呐哦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
    把手放下来,别遮着脸了。钟应喘了口气,神色恢复了正常。
    绝对不要!
    我没时间让你回去换洗衣服,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待会儿你还是要露脸。钟应挑眉,威胁,你是乖乖自己把手拿开,还是要我给你掰开?
    胖墩简直被钟应的冷酷无情惊呆了。
    钟应又道:我给你三息时间。
    老大,你太过分了!胖墩不满的喊了一声,想着早晚都要死,早死早超生,便道,你们不许笑话我?
    钟应:不就穿了套女装吗?有什么的
    胖墩松开了双手,露出了面容,钟应声音戛然而止。
    他本以为胖墩捂着脸,是没脸见人,没想到重头戏还在后头。
    胖墩眉目自然生的不差,在钟应记忆中,他的这位手下一向来是位俊美风流的青年,但是少年时期的胖墩,也是真的白胖。
    也不知道短短一个时辰内,他经历了什么,脸上居然画了一个精致的桃花妆。原本粗黑的眉毛修成了弯弯的柳叶眉,眉稍略扫青黛,眉心贴上了淡色桃花花钿,连嘴唇也涂了层樱色口脂
    对了,刚刚钟应没看错的话,胖墩指甲都涂了丹蔻。
    妖怪啊!秋时远尖叫。
    噗嗤。钟应再也忍不住了,笑的眉眼飞扬,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你们胖墩抖的兰花指,气的浑身颤抖。
    笑了半天后,钟应冷静下来了,就是桃花眼中还带着调侃。秋时远僵直站着,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胖墩站在两人面前,愤怒的诉苦。
    我为什么会被师姐们拉去学舞,还不是为了老大你?!胖墩委屈的看了一眼钟应。虽然师姐们多次提过这件事,但是胖墩一直没松口,原本打算糊弄过此事的。要不是为了拦住进澡堂的师兄,他也不会主动约师姐她们。
    钟应摸了摸鼻子,一副本大爷被你逗乐了,今天不跟你一般计较的模样。
    还有你!小石子!咋们好兄弟好的穿同一条裤子,你居然骂我妖怪?胖墩又愤怒的瞪了眼秋时远,要不是为了陪你去见裴夫子,我早就躲回院子里了,会在这里让你们嘲笑?
    秋时远头垂的更低了:对不起,我没嘲笑你
    你还狡辩?
    秋时远:
    胖墩伤春悲秋:我真的好惨,师姐们给我换上这身衣裙就算了,还非要我跟她们一起转圈圈,憋着嗓子唱曲。她们还对我特别严厉,一出错就要打手板心!
    言罢,胖墩伸出了自己的手。
    你这手能握剑吗?钟应忍不住感叹。
    手指头个个圆润可爱,跟个猪蹄子似得。除了掌心有那么一丁点儿红外,也看不出别的了。
    胖墩幽幽看着钟应。
    钟应一身鸡皮疙瘩,决定闭上嘴巴,看着胖墩继续演。
    我现在不止能握剑,我还能起舞,我跟你们学一把。话音一落,胖墩捏起兰花指,有模有样的转了两个圈子,裙裾随夜风而舞时,他憋着嗓子,唱了两句,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
    钟应:
    秋时远:
    够了!钟应觉得眼睛要瞎了,耳朵要聋了,抽了口冷气,打断了胖墩的自艾自怜,别唱了,我知道你今晚受委屈了。
    老大,你知道就好。
    钟应拍着胖墩的肩膀:我觉得你已经可以出师了,择日不如撞日,你这妆别洗了,从裴夫子那里出来后,你直接蹲仙女田去,清早的时候,从花木精灵那里把灵露水要了。
    这么急?
    难道你还想多穿几次女装?被整个瑶光院的人围观?
    胖墩赶忙摇头。
    行了,我们去裴夫子的洞府。言罢,钟应不想看胖墩了,撇开了脸,一人走在了前头。
    秋时远拉着喋喋不休的胖墩跟了上来。
    裴闻柳的洞府建立在一座土坡上,大概是为了多睡一会儿懒觉,少走一两步路,土坡离学堂非常近。
    钟应他们一路上避开众位同窗,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山坡下。
    整个山坡都是裴闻柳的地盘,修士对自己的窝都非常在意,一般都布置了阵法守护,裴闻柳为人虽然懒散,修士该有警惕却有的,因此此处同样被阵法笼罩。
    但是裴闻柳是书院夫子,时不时便有学生前来请教修炼问题,他承担着教导学生的重责,自然不能将学生拒之门外,所以只要拿着书院学生的身份令牌,便能顺利踏入山坡。
    土坡上种了一小片寒枫,这般时节,不仅没有落叶,反而满树火红,极尽人间红尘色。
    按理来说,山坡上更加寒凉,可是望着这热烈的颜色,三人反而像是被感染了一般,不觉得冷了。
    没多久,三人便到了洞府之前。
    裴闻柳的洞府是一处竹屋小院,竹屋随了主人的一惯风格,没什么多余的摆设,简朴又随性。
    门口出来两个扎着道髻的小童子,脆生生的问:你们是什么人?来此所为何事?
    钟应将身份令牌递了过去。
    小童接过,掐了个法诀,确定无误后道:原来是今年的新生啊,你们跟我来。
    将身份牌还了回去,两个小童一左一右推开院门后,手拉着手走在前头,钟应三人则跟在后头。
    小童子交头接耳,似乎以为钟应他们听不到:我还以为今年的新生跟前头的大哥哥一样,都是神仙人物,原来还有胖子啊。
    言罢,另一个偷偷摸摸回头瞧了一眼,继续压低声音:还是个喜欢穿女装的胖子。
    钟应三人:
    胖墩差点儿继续鬼哭狼嚎了,都是想着这是裴闻柳的地盘,他们还有事要办,才没闹腾。
    走了一会儿,两个童子停顿,扭头,嫩嫩的小指头点了点唇,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一个说:刚刚有位大哥哥进去了。
    另一个说:我给先生送糕点的时候,看见他们在对弈。
    最后两个小童子抬着一张圆乎乎的脸蛋表示:你们小声点,别吵,有什么事等先生和大哥哥下完这局棋后,再去问夫子。
    钟应点了点头。
    我们先去泡灵茶了。两个才到钟应腰部的小童子说完之后,便挥了挥手离开,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有哪位师兄先来了吗?胖墩提了提自己的裙摆,有些踌躇。
    秋时远同样犹豫:我们要不要避开?
    先看看。钟应领着两人绕了几步路,站在回廊口,扶着竹子做的栏杆,看到了庭院的景象。
    一株三人合抱的红枫下,坐着对弈的两人。
    红枫树干上,挂了七盏明灯,成北斗七星状排列,灯火煌煌,繁叶如焰,衬托着树下两人仿佛仙境对弈的隐士。
    裴闻柳半靠躺椅,衣领微微敞开,外袍滑下了肩头,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
    对面的少年坐姿端正,肩背挺拔,如脂如玉。他背对着钟应几人,一头墨发被白玉环扣束起,又垂落在白裳上。
    君不意。钟应抿唇,尽管没有看到脸,但是他依旧认出了此人。原因无他,少年束发的白玉环扣,钟应储物袋里有个一模一样的,那是他从赤丹太子手上抢来的,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才出口,钟应便想起了君不意的任务,想通了其中诀窍。
    木夫人那里,估计君不意已经搞定了,那么君不意只要再搞定两位夫子便行了。
    而裴闻柳无疑是几位夫子中,最好搞定的人之一,君不意势必会在他闭关之前搞定他,今晚正是好机会。
    裴闻柳善棋,当初便是因为胖墩手贱跟他下了一局棋,便非要把胖墩拉到瑶光院里,为此不惜威逼利诱。君不意只要表现出超脱同龄人的棋艺,便可以轻易得到他的认同。
    钟应不懂围棋,但是却能轻易感受到两人身上的气息。
    裴闻柳执白棋,下期的动作透着一股子随性,漫不经心中却潜伏着一层层杀机,仿佛蛰伏的野兽,随时准备对猎物出手。
    君不意执黑棋,从容矜持,始终带着几分韵律,仿佛一切皆掌握在手中,冷静旁观棋中世界。
    白棋伸出爪牙,杀气毕露。
    黑棋亦不落后,翻云覆雨。
    嘶胖墩目露惊艳之色,忍不住惊叹,君道友好厉害!居然不落下风!
    你的棋艺如何?钟应拍了拍胖墩手臂。
    会一点儿皮毛。胖墩偷偷指了指红枫下的两人,给他们两个端茶倒水都不够格。
    钟应非常淡定,他一直都知道莲中君是位全才。
    胖墩却对君不意赞不绝口:没想到君道友如此年纪,棋艺却如此惊人,难道棋艺真的和年龄无关?全靠天赋?
    他古琴也弹得不错。钟应想了想水榭的琴声,随口说道,不比他棋艺差。
    他还会弹琴?!胖墩拉高音量。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他都精通。
    天啦!
    钟应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他学这么多杂七杂八、完全无用的东西干嘛,他又不是乐修。
    胖墩的想法和钟应完全不同,眼睛闪闪发亮,充满了对君不意的敬佩之情:君道友就没有东西不会吗?
    钟应愣了愣,下意识搜刮记忆,想找出君不意不会的东西。除了琴棋书画外,君不意也精通修真六艺。
    这几天,君不意还学会了扫地、抹桌子、洗衣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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