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得不说,陆渊这么一打岔,倒是真的打散了陆詷的一些怒火。
    当陆詷隔着人群听见珣儿说那番话的时候,心中除了骄傲还有愤怒。他太了解吴珣了,珣儿最不愿意和人起口舌之争,毕竟不得妄言属佛家五戒之一。所以珣儿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必定是有人惹恼了他,或是有意为难他。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足以让陆詷的怒火涌上心头了。
    吴珣本能地想迎上去,想跟他说其实自己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可又觉得此处不大合适,便只得停住了脚步。
    而隋左洲的目光随之便落在他的身上:说得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吴珣。吴珣抱拳拱手。
    隋左洲点了点头,又看向邹济良:发生了什么?为何聚集于此。
    回大将军,只是我想与这个少年切磋一二。
    就像吴珣所说,有这个力气不如用在倭寇身上。隋左洲语气平淡,但众人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之情。
    邹济良没有反驳,因为他现在心中已是惊涛骇浪,吴珣在这一刻变得一点也不重要。邹济良死死地盯着隋左洲,这个人怎么就回来了呢?
    邹济良的视线在隋左洲身上晃悠,每一次都忍不住瞟向他的眼睛,可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问题的人。
    隋左洲眼睛上的白条自然早已取了下来,他的眼珠子很黑,比寻常人的都要黑。所以此刻从外表看上去,完全看不出他目不能视。但若再仔细凑近了瞧,便会发现他的双目是没有聚焦的。可谁又会趴在主帅眼皮下盯着瞧呢?
    隋左洲四周环视了一下:都散了吧,明日我将亲自练兵。
    是!
    邹济良突然道:大将军,我有一事要汇报于您。
    何事?
    邹济良没想到隋左洲在这里便问了出来,支吾了半天,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隋左洲一行人朝主将营帐中走去。而且隋左洲还邀请了吴珣一同前往他的帐中。
    邹济良想跟上去,却又本能地害怕,这个害怕是来自于心虚。
    难道隋左洲真的
    已经好了?
    邹济良眯起了眼睛,不行,他要出军营一趟,得找那个老头问个明白。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的脚迈出军营的时候,有两道人影便便悄然地跟在他的身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想要灌鸡汤被反灌的故事。
    小黑皮:论雄心壮志谁也比不上我,毕竟我连太子爷都敢睡。
    明天也会更4k+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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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2章 你的河山(二合一)
    34你的河山王道霸业前路艰,?我愿执剑护山河。
    随着隋左洲的归来,那个一直寂静无声的营帐终于有了声响。
    守营帐的士兵见到隋左洲的时候很是激动,他们进入营帐后,?坐在主帅营帐中的赫然是一个士兵。他见的隋左洲的时候豁然站了起身,?一路小跑的跑到了隋左洲面前,双目盈泪:将军您可算回来了。
    隋左洲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这几日辛苦你了。
    那小兵连连摇头,又说了几句近日的情况,?之后便出了营帐。
    见此情形,?吴珣忍不住心生疑惑,?难道隋左洲这几日都不在军营?难道他那日看见的人影其实是这个士兵的?可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呢?是担心军中真有细作走漏了风声?
    揣着这样的疑问,吴珣回答着隋左洲的问题:你是新兵吗?
    回将军,?是的。
    你方才那番话说得不错,戎马生涯若只求功名便失了本心,?容易迷失。隋左洲话音一转,?我见你与邹将军发生口角,?可是有何过往纠葛?
    吴珣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其实要说他和邹济良有什么矛盾其实也就是在李世衡面前两人见地不一,?但这些应当是构不成邹济良方才对他一闪而现的杀机才对。
    就在这个时候吴珣突然觉得有一丝奇怪,?因为他并没有等到隋左洲的声音。再抬头,?站在他面前的隋左洲仿佛在等自己的答案一般。
    吴珣心念一动,?他的掌心翻出朝右侧送出了一道掌风,?然后他便看见隋左洲的头顿时偏向了右边。
    几乎就在同时,?隋左洲意识到不妙,程大川手也握在了剑柄之上。
    陆詷却是轻笑一声:将军莫怪,珣儿并不知道你中毒一事,自然不知道你此刻目不能视。
    中毒?吴珣惊呼一声,?随即压低了嗓音,将军中了何毒?小。钢。琴。整。理。
    随着陆詷的话音落地,隋左洲卸下了身上的劲道,程大川手从剑柄上松了下来,上前一步扶住了隋左洲,引着隋左洲往侧边的软塌上坐着。虽然程大川不善于弯弯绕绕,却也知道太子在此,哪有旁人坐主位的道理。殊不知陆渊沈言在,陆詷也不可能坐上主位。而陆渊沈言一向低调,更是打定了主意不管事的。于是那主帅之位便空荡闲置在那里。
    隋左洲虽然目不能视,但却机敏过人,当即意识到自己面前这个叫吴珣的新兵,恐怕就是陆詷说的内家高手,方才那阵误导了他的风恐怕也是他弄出来的罢。
    不过听声音此人很是年轻,隋左洲虽然相信陆詷说的话,但心中还是存有一丝疑虑。
    目前不清楚,但是隋将军因为此毒目不能视。陆詷走到吴珣身边,先不要声张,我们怀疑下毒之人是在军营之中,而且应该是能近隋将军身的人。
    吴珣点头:将军能否容我查看一番。
    隋左洲轻车熟路地伸手手腕:有劳。
    吴珣伸手搭在隋左洲的脉搏,他和陆詷不一样,陆詷因为孙明绾的原因会些医术,而他只是借由脉搏将内力送入隋左洲体内。随后隋左洲就感受到一股暖意从自己的脉搏而起在全身的经脉之中游走了一遍,就连眼周都似乎有了一丝热意。虽然未及眼球,但已经足以让隋左洲心中升腾起了希望。
    待那股内力从隋左洲体内散去后,吴珣睁开了眼睛:将军能否让我看看您的眼睛。
    自无不可。
    吴珣刚想伸手,手中就被人塞进了一个手帕,偏头便看见了若无其事的陆詷,吴珣忍笑结果手帕,垫着手帕扒拉着隋左洲的眼皮。
    程大川内心叹服,太子殿下果真是干大事的,做事如此仔细,果然也是厚待他家将军,竟然连这一层都想到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南辕北辙彻底跑偏了。
    吴珣的笑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被他检查的隋左洲自然是一头雾水:吴少侠,可是我的眼疾有什么问题吗?
    吴珣眨
    了眨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答道:将军近日吃食需清淡一些,少吃油盐与辣子,当然也要少吃些醋。
    程大川在一旁拼命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陆詷也很淡定,反正他又没有眼疾,喝醋应当没有什么所谓才是。
    检查完毕后,吴珣直起身子,手抵在下巴上想了想:将军中的是什么毒我并不清楚,但若将军想要复明我倒是有办法。
    少侠请说。隋左洲已经对吴珣换了个称呼,这样的人与太子相识,而且太子唤他名讳甚为亲昵,自然不可能真的是简单的新兵。就算他与太子不相识,这样的功夫应当很快就会被擢升。
    我有一枚解毒的药丸,将军服下后能将毒性暂时按压住,我以内力驱散将军经脉的淤血和积毒,将毒性逼至一处,但想要彻底解毒还需解药。而且此毒性寒,毒性贮存之处会觉得寒凉无比,将军可想清楚了。
    隋左洲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有劳少侠。
    吴珣从腰间多宝袋中取出了一个很小的锦匣,锦匣之中有两枚药丸,取出一枚药丸放在隋左洲掌心之中。
    隋左洲丝毫没有犹豫便将药丸吞服至肚中。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便觉得眼周的寒意消退了一点,他甚至能感受到一丝光线,眼前不再只有无边的黑暗。
    此药甚奇。隋左洲叹服,多谢少侠解囊相助。
    将军为国为民征战沙场,区区一颗解药不足挂齿。吴珣笑道。
    随手吴珣和隋左洲居于塌上,运功疗伤。一个时辰后,吴珣才睁开眼睛,额前的发丝已被汗水打成了绺。吴珣放心地往后倒去,便落入了陆詷的怀中。
    躺在陆詷的怀中看着陆詷焦急的神色,吴珣笑了笑:他没事了。
    那你呢?
    我有点困。吴珣打了个哈欠,想睡一觉。随后便阖上了眼睛。
    陆詷将吴珣拦腰抱起:给孤准备两个单独的营帐。
    程大川赶紧点头,他将隋左洲安顿好后,便带陆詷一行人出了营帐,碰巧主营的旁边有两个空营帐,主帅营帐附近总是会安置几个空营帐,以防泄密和刺杀,刚好此刻派上了用场。
    走进了程大川安排的营帐,陆詷将吴珣放在床榻之上,伸手拭了拭吴珣额上,又将手探进他的后背,发现触及之处一片湿冷。
    给孤拿盆热水来。
    是。程大川一路小跑出了军营。营帐中除了陆詷吴珣,就只剩下陆渊和沈言了。
    祖父作何感想?
    陆渊笑了笑:人是不错,就是少些果敢。
    隋左洲治下严明,但确实如祖父所言,他出身贫寒所以待下宽和,现在看来一味宽和也未必就是好事。
    我看他机敏迅捷,想必吃一堑长一智,倒也无需过于苛责。而且御下有方,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忠心耿耿跟随他的人了。
    听见陆渊的评价,陆詷其实心底也略微松了一口气,毕竟隋左洲是他挑的人,若隋左洲带不好兵,他也难逃干系。虽然没有人会追究他的责任,但陆詷自己心底是过不去的。
    詷儿,你是怎么打算的?
    陆詷有些迷茫,不知道陆渊问的是什么。
    你想做什么样的君主?
    陆詷脊背顿时绷紧了,他有一种幼时第一次上朝的紧张之感。
    我见你无意隐藏你与小珣之事,想必已经有所准备。陆渊随意拖了两把凳子,拉着沈言坐下,缓缓道,你若想做仁君,便要容忍百官谏言,不能滥杀劝谏之人,你就算杀鸡儆猴,也堵不住天下人悠悠之口;你若想做暴君,便要为小珣留足了后路,否则你一旦有一日有个三长两短,群臣或新君第一个拿来开刀的便是小珣。陆渊看向沈言,将手覆在了沈言的手背之上,我当初之所以选择诈死传位,便是畏惧若是有一日我不在了,阿言的下场一定不会太好。
    沈言猛地看向陆渊,眼角微微有些泛红,虽然这个理由他多少猜
    到了,但他听见陆渊亲口说出来时,还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陆渊伸手用拇指蹭了蹭沈言的眼角:哭什么?该是我谢你,若非是你,我恐怕早已殚精竭虑而亡。一个真龙天子,说一句不吉利的话便有人要磕头相劝,如今却轻轻松松将死亡挂于嘴边,他是彻底没有将自己放在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了。
    陆詷安静地看着他们,又低头看了看睡在自己怀中的吴珣:祖父,若我想成王道霸业呢?
    他不愿只做仁君,为了所谓仁君美名让天下之人剑指自己怀中之人,他更不愿意做暴君,不愿意千百年后青史之上对于珣儿的描述只有一句红颜祸水。
    陆渊定定地看着陆詷,看着眼前这个仿佛昨日还在牙牙学语扑在自己膝盖上要抱的孙子,良久才叹道:我猜便是如此,这才是你亲赴前线的原因吧?
    陆詷和吴珣千里迢迢南下的事,陆渊和沈言私下也讨论过猜测过,一开始是以为孩子想出来玩一玩,但一路上他又不是瞎子他能看得见那暗卫送来送往的奏折信件,怎么看也不想是出来度假应有的态度。
    陆詷笑了:祖父明鉴。果真姜还是老的辣,或许就连父皇母后和安平都觉得他只是想趁着继位之前好好的玩上一玩。
    霸业难成,王道霸业更难,你可想好了?
    自然是想好了,从和吴珣重逢之后,陆詷想过很多,许多从前虚无缥缈的思绪都化为了实质。
    于感情上,他不愿意像父皇一样,虽然父皇母后感情甚笃一心一意,但母后依然受了许多委屈。他亦不愿意走祖父的老路,他不愿珣儿隐于他身后青史不见名讳功绩;也不愿让珣儿居于宫外,千方百计编排理由唤他入宫;当然更不愿意让珣儿受口诛笔伐之苦。
    于政事上,如今大昱虽已风调雨顺,但朝堂之中权臣擅政,边境骚动愈加频繁,他想看见一个真正的盛世,内外太平,海晏河清,万邦臣服。
    他想要的是珣儿能和他一起,接受百官朝贺,接受万国来朝。
    只是这些如今还只是美好的愿景,陆詷没有说,但陆渊却从他眼中的光芒窥见了一星半点。这条路或许很难,但陆詷其实已经迈出了一步,而且是对于长于太平年间储君来说最难的一点。
    或许陆詷如今不需要打天下,但他势必要有打天下一般的雷霆手腕,而若成王道,则尚需仁心。王道霸业,古来多少帝王的梦寐以求,却又有多少帝王实现了呢。
    你想披挂上阵?
    陆詷默认了。
    陆渊笑了笑,抬手给陆詷理了理衣裳:既然想清楚了,那便做,有什么想不通的,我与祖母总还是能帮上一帮的。
    陆詷的鼻尖毋地一酸,慌忙垂下眼眸:孙儿明白。
    别什么事都自己担着,小珣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心思宽广,你想不通的事也许他能想通。你们若决心执子之手,那便应当同甘共苦才是。
    嗯,孙儿知道的。
    他们又说了几句话后,程大川便已经端着水盆回来了,得了陆詷的允许后,程大川走进阿里放下水盆:不如末将为少侠擦拭一番吧。
    陆渊:这真是个二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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