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还没问你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被追去城外了。
    这是他们的计划,那片瓦片并非吴珣不小心碰到的,而是故意为之,为了就是让当铺的人意识到很可能有其他人知道玉佩的事情。如果当铺的人真是心怀鬼胎,极有可能不会再等徐子修做出是否要当玉佩的决定,而是选择先下手为强。这也就是为什么,徐子修故意挑了小路走,为的就是引来当铺的人下手。没想到的是半路杀出了个陈锦逸,抢了暗卫的工作。
    因为当铺里有四个影子高手。吴珣显得很有兴致,他来京城后很久没有遇到势均力敌的敌手了,那四个影子人轻功绝顶,一直紧追不舍,不过我猜到了他们的来历。
    哦?
    他们使的是点苍派的功法。我曾与点苍派的大师兄比过轻功,那四个人虽然有意隐藏身法,但在城外我把他们绕到竹林的时候,还是有人露出了破绽。
    点苍派陆詷皱了皱眉头,点苍派可是名门正派,怎么会和这种事搅合在一起。
    名门正派也有败类不是?吴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江湖上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陆詷失笑:那什么交给我?
    吴珣搔了搔下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嘛。他抬头看了一眼屋顶,低头又补了一句,我也是很有用的,我比那四个人轻功要厉害,我比飞贼轻功也是要厉害的。
    做什么把自己和贼比?陆詷无奈摇头,你就不能想点好点的比喻?
    而此刻蹲在屋顶的暗九只觉得自己鼻子有点痒,赶紧捏了捏,是有人在说他的坏话吗?
    而躺在横梁上抱臂假寐的暗一嘴角也轻轻扬了起来,果真,吴珣对他们的存在并非一无所知。他原本还觉得可能是吴珣更擅拳脚功夫,但今天通源当铺屋顶的追逐战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吴珣的轻功不是一般的好。连他都不一定躲得过吴珣的耳朵,更别说以暗九这个半吊子的功夫,吴珣应该早就知道他们的存在了。
    这么一想,暗一可算知道这俩人为什么会是发小了,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一等一高手。
    还有一个事,那个掌柜的我
    觉得有些眼熟。吴珣说这话时,笑容罕见的消失了,他神情凝重道,但我怀疑我看错了,按理说那人应该早就死了才对。
    你先说说,错了便错了。
    那个当铺的掌柜长得很像一个人,江湖人都说那人有点石成金的本事,无论什么东西,那人都能一比一做出个一模一样的。因为他在师门中排行第七,所以江湖人称鬼手老七。不过我师父说,鬼手老七就是个江湖骗子,做假古董出身的。吴珣抿了抿唇,鬼手老七后来被武林盟主石浩天所杀,因为他杀了多宝堂的副堂主。
    金玉满楼多宝堂,江湖珍奇楼中藏。
    即便陆詷不甚了解江湖事,也听过这句话。而且庙堂和江湖并非泾渭分明的,真要算起来,各大门派和朝堂总是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尤其像多宝堂这种不沾任何势力的地方和朝廷关系一向不错。
    先不说鬼手老七为何要杀多宝堂副堂主,陆詷更在意的是,一个小小通源当铺里为何藏匿着这么些个不敢以真实面目示人的魑魅魍魉?!
    第24章 都要考试
    第二天早上,陆詷是被庭院中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的,简单洗漱了一下后,披了一件衣服一推开门,就看见吴珣和徐子修闹做了一团,而陈锦逸则在一旁的地上盘腿打坐。
    干什么呢?
    吴珣一回头,就看见了陆詷,笑嘻嘻道:我在跟徐子修掰手腕,他非说他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力气很大。
    陈锦逸睁开了眼睛,哼笑了一声:力气大不大不知道,但是重是够重的。
    徐子修看着被宁伯塞进手里的大馒头,突然犹豫了起来。
    陆詷揉了揉眉心,突然有了一种带了一群熊孩子的闹心感。
    吃饭了吗?
    等你呢。
    练功了吗?
    练啦。
    背书了吗?
    啊一直对答如流的吴珣直接卡住了,仰头看了看天,陆詷板起了脸:知不知道还有几天就考试了?
    吴珣的脸垮了下来:那我记不住嘛。
    撒娇也没用。陆詷睨了他一眼,要是祖父在这里定是要打你手板的。
    吴珣赶紧吐了吐舌头。
    背书不难啊。徐子修说完后咬了一口馒头,还没等咽下就迎来了四道犀利的目光,徐子修差点噎住了。
    好半天将馒头咽下去后,徐子修看了看吴珣又看了看陈锦逸:怎、怎么了?
    陈锦逸突然开口道:你教我背那几本兵书,我保护你直到科举放榜如何?
    徐子修觉得挺划算,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看向吴珣:吴少侠要一起吗?
    吴珣忙不迭地点头,徐子修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陆詷,小声道:难道六少不会背书?
    闻言,吴珣的表情更加丧气了:他不会,因为他根本不用背,那些书他看一遍基本上就能记下个七七八八,你说过分不过分?
    徐子修:那是真的很过分了!
    陆詷嘴角微扬,这倒是不错的主意,他也想看看徐景澄的儿子有没有承继徐景澄的学识。
    因为吴珣的背书大业暂时不用陆詷操心,陆詷也腾出了手处理一些他该处理的事务了。武举科举在即,京城的安防到时将会是重中之重,还有武举科举后举行的宫宴,虽说有安平帮衬着母后,但安平处事仍显稚嫩,他也得盯着点。
    陆詷自然知道有人能将宫宴办得妥妥帖帖,但他是绝不可能给这个人这样的机会的。略一思忖,陆詷提笔写了几封信,分别折好后唤来了暗一:给父皇、母后还有安平送去。
    是。
    暗一将信揣好后,低声和陆詷低语了几句话,陆詷挑起了眉梢,扯了扯嘴角:果真他们自己内讧了,那两个书生现在人呢?这便是当初让吴珣故意弄出响动的真实目的,既然通源当铺的人想到有人也盯上了这块玉佩,那么当铺的人冷静下来自然就会去找当初提供消息给自己的人,问问他们还将消息告诉了谁,所以陆詷一早就安排了人去空竹山庄盯梢。
    被通源当铺的人关在了当铺内的柴房之中。
    先不急,离科举还有一段时日。孤想知道他们二人是如何知道徐子修身上的这块玉佩的来历的。
    也许还能查清楚当年徐景澄之死的真正原因也说不定,陆詷虽然没有证据,但他总觉得徐景澄的死因有些蹊跷。
    ***
    一晃多日。
    终于到了武举考试的第一天。
    武举大比分为三日,第一日考的是文试,考完后交由文官武将一同批改,空白卷者和文盲者为不合格;第二日考的是长垛、马射、马枪、步射穿扎、举力负重、身材言语,每一项为十分制,总和成绩不足三十分者为不合格;第三日则是前两日合格的考生进行的三轮擂台比拼。
    最后,三项成绩核算出三榜进士,总分前三名者进殿面圣,由皇帝亲设考题点出一、二、三名。
    小詷,我有点紧张。吴珣透着马车看着考场的门,紧张地搓了搓手,陆詷帮他理了理头发和衣袖:别紧张,就算背不出原文也不
    打紧,记得我外祖是怎么夸你的吗?莫慌。
    嗯。吴珣毕竟是习武之人,气沉丹田后定了定神,小詷,等我出来。
    好。
    陆詷坐在马车上目送吴珣进入了考场,并非他不愿相送,只是考场附近人多眼杂。之前陆詷之所以没有对自己身形做太多遮掩,只是因为他知道那些地方大部分官员是不会去的,更不用说本身认得自己的官员就少之又少。
    觐见君上,躬身叩首,目不可视君。
    但考场附近不一样,今日来的可都是朝之重臣,陆詷不愿自己被人瞧见毁了满盘的计划。
    陆詷没有到处走,而是等在了马车之中,他拿了一本书看,手翻着书页,可心思却不在书上,他忍不住想,也不知道珣儿考得如何了?题目会不会做?其实就是考得不好也无妨。
    等到考试时间过半,马车外传来了暗九的声音:主子,有人挡住了车驾。
    陆詷眉头皱起了眉头:我们若是挡住了别人的去路,不必与其相争,让开便是。
    暗九应喏后驱车想让开这条道,没想到马突然间发出嘶鸣,竟是对方出手攻向了马。
    陆詷的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之上,只听外面传来一个和蔼老头的声音:我家老爷想邀六少爷上茶楼一叙。
    你家老爷是谁?
    我家老爷姓高,是通源当铺的老板。
    高鸿义
    陆詷冷笑了一声,自己还没有去找他,没想到他就主动找上了门。
    ***
    茶楼离考场并不远,随从带着陆詷上了二楼,推开门,高鸿义已经坐在了里面。
    六少,许久不见。
    陆詷淡淡地道:你又从哪里知道我的名讳?其实对于陆詷来说六少根本谈不上是名讳,他并非行六,只是因陆同六,所以取了一个六字,方便行事。
    可我也仅仅知道你叫六少而已,其余的一概不清楚。高鸿义笑容可掬,丝毫没有被陆詷冷淡态度打击到。
    你我本就素不相识,知道那么清楚做什么?陆詷扫了他一眼,转身便要离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了高鸿义不紧不慢的声音:我知道你同那位吴少侠情同手足,甚至比寻常兄弟感情好得多,你不担心自己难道不担心他吗?
    陆詷顿住了脚步,他自然不怕高鸿义的威胁,但他之所以选择来就是为了想知道这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见陆詷停住了脚步,高鸿义笑了:六少不妨坐下来跟我聊聊。
    陆詷转身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高老板不如开门见山,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要你去参加科举。
    陆詷眯起了眼睛,但心底却已是惊涛骇浪,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高鸿义会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高老板的玩笑未免开得有些大了,我身无功名,如何能够参加科举?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高鸿义笑了笑,你只需要好好看书,开考前我会给你名帖,保证能够让你进入考场之中。
    十年寒窗苦啊。陆詷摇头哂笑,高老板高看我了,我就是剩下的半个月不吃不喝,每天头悬梁锥刺股又能如何?陆詷此刻已经坐在了高鸿义的面前。
    这些无需你担心,我会安排好一切。
    陆詷还是摇头:这可是冒着杀头的风险,更何况这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而且,为什么是我?
    能找到一个文武全才的人并不容易,尤其是,我花了大量的财力人力都没能查到你的来历,自然别人也差不到。高鸿义喝了一口茶,而且我能看得出来你并不想考取功名。
    我确实无心功名,但我也不想死。陆詷冷笑了一声,按照大昱律例,徇私舞弊可是重罪。
    如果我能保你的性命呢?高鸿义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佩放在了桌子之上。
    陆詷眸色微沉,这枚玉佩于他而言并不陌生,因为这正是徐子修的那枚玉佩。陆詷伸手要去拿那枚玉佩,玉佩却被高鸿义伸手按住了:六少太过心急
    了,六少答应了我再看也不迟不是吗?
    一块玉佩难道就能保我的命不成?
    六少,明人不说暗话。高鸿义笑吟吟的,仿佛在拉家常,我的手下回禀我的时候说了,那天当铺屋顶碰翻瓦片的那个高手使的是少林的功夫,我若没有记错,吴少侠便是少林俗家弟子。这枚玉佩,六少应当不陌生才对。而六少既然想要这块玉佩,我想我们的立场应当是相同的。
    陆詷盯着高鸿义看了很久,这件事的发展已经远超出他的想象了,但同样他也知道自己不会拒绝。因为只有配合高鸿义将这出戏演下去,他才能知道高鸿义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以及朝中又有多少和高鸿义有勾连的官员?
    正想着,窗外传来了三声钟鸣,武举的文试结束了。
    陆詷起身:容我想想。
    我让我的手下送送六少。高鸿义一挥手,屋内出现了四个影子人,若是吴珣在这,必定就会知道这就是那天和他纠缠到城外的四个人。
    不必。
    那四个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围了上来,陆詷脚步微动,竟从那四人中间穿了过去,出现在了门口。
    那四人俱是一愣,但他们要拦住的对象此刻已经出了门走下了楼梯。
    飘雪穿云。高鸿义叹息,竟是峨眉派的轻功,有意思有意思。
    主子,难道他是峨眉弟子不成?可峨眉极少收男弟子恕属下愚笨,我等从未在江湖上听说过这号人。
    哈。高鸿义用手指推开了窗户,看着从一楼大门走出又重新坐上了马车的陆詷,此人年纪虽浅但城府极深,刚刚的飘雪穿云不过是他故意做给我们看的罢了,他甚至可能连江湖人都不是。
    那主子还要找他做这件事吗?
    当然。高鸿义晃了晃茶杯,杯底的茶叶旋起又落下,他的唇角露出了一抹诡谲的笑,京城这潭水,我要给它搅浑了。
    第25章 你答应的
    我考完啦!吴珣从考场出来后直接冲向陆詷的马车。暗九赶紧闪到一旁,身后的马车门哐的一下打开又阖上了。
    暗九手伸到斗笠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替自家主子鞠了一把同情泪,太子妃杀伤力也太大了。
    陆詷本是在想茶楼之上的事,听见吴珣的声音后刚一抬头,就直接被撞了一个满怀,看着吴珣明晃晃的笑容,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不自觉地轻快了起来: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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