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我少时不得爹爹宠,但大将军嫡女的身份放在那,谁真敢怠慢我?别人有的我有,别人没有的我还是有。
    生下来,年满三岁就要开始保养,先是拿牛奶日日沐浴,后是拿各种香膏润着,到了及笄,讲究更多。
    年满三岁?
    池蘅嘶了声。
    三岁她开始习文习武吃苦受罪,就这说辞还是头一回听!
    那我这样的,还是天生丽质了?
    清和看她:你肤白貌美,糙着也比旁人长得精细。换成其他姑娘家,十几年如一日的风吹日晒,哪还敢奢望有一张小白脸?
    池蘅喜滋滋地拿肩膀碰了碰她:然后呢?及笄后都有什么讲究?
    太多了。
    随便说几样?
    清和沉吟片刻:女子及笄便可嫁人,诸般保养自是为了嫁人生子做准备,我是不爱理睬这言论。
    然我那时心里已经有了你,你贪鲜好色,我便想着把最好的给你。
    我自幼离不开汤药,难免身上沾染药味,我可不想以后嫁给你给你一种睡在药库的感觉。
    池蘅哈哈笑了两声:怎么会?
    换了几样香露那股药味才淡下去,你现在闻到的,是我精心调好的味儿。
    早在很久以前就有制香一说,我便将自己当做香来调,想了很多周全的法子,试验不知多少次,才做到养身怡人。不信你闻闻。
    想来这香味穿着衣服是不好闻到的。池蘅埋在雪山深吸一口,当真闻见一股淡淡的香。
    似奶香,又似清晨凝在叶片的花露,清冽甘甜,裹着细不可闻的温和药味,彼此交融委实给人妙不可言的体验。
    缭绕于鼻尖,甚是清雅。
    人养香,香也养人。这香气不止能调和沾染的药味,还能养元固本,对身子大有裨益,算是我独家的秘方。气味很淡,只给最亲近的人闻。
    池蘅探头闻了闻:我喜欢。
    她埋得实在不是地方,清和推开她小脑袋,声音低下去:还有这儿也是七分靠天生,三分靠养护。
    我不知普通人家的姑娘如何,但我家自有传下来的两套按摩手法,为的就是调.弄出自己喜欢的乖巧合宜之物。
    乖巧合宜?
    池蘅暗忖:白润润的大兔子,看起来的确乖巧。
    她摊开掌心,唇角上翘:也确实合宜,根本像是丈量着她手掌长出来的。
    婚前有婚前的保养法子,婚后又有不同。文臣里头就我知道的那几家,他们的姑娘嫁了人会服用特制的汤药,以此来助兴。
    怎么个助兴法?
    清和不好直言,贴近同她耳语。
    没见识的小将军听得目瞪口呆:还可以这样?
    是啊。
    池蘅下意识瞅着她那处,想像着里面喷出香甜甜的那什么,脸一红,继而耳朵被拧:哎呦呦,疼疼疼疼疼!
    她一连喊了五个疼,清和忍羞放开她:就知道告诉你你要胡思乱想。
    开了眼界,真是开了眼界,哪天你要能为我至此,我死了都值!
    清和不喜她说死,一巴掌拍在她不争气的小包子:打你。
    打我?
    被打的小将军心重重一跳:你这不是上赶着挑.火么!
    沈姑娘端的聪明机敏,往后一躲,池蘅扑了个空,她哼唧一声,背对她:给我搓搓背。
    求我。
    池蘅厚着脸皮道:求沈婉婉帮我搓搓背。
    清和这才肯帮她。
    玉手带着流水划过单薄的脊背,池蘅忍着痒,问道:婉婉,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太多了。以后慢慢说给你听。
    哦。她身子一个哆嗦,清和挑眉笑她:你抖什么?
    我也想知道我在抖什么。
    肤如凝脂,净白若霜雪,本就没什么好洗的,沈姑娘却极有耐心地慢悠悠替她揉.搓将近一刻钟。
    婉婉?
    嗯?
    池蘅背对着她,俏脸被热雾蒸得比红霞还艳丽,她眼睫轻眨:婉婉,你什么时候给我尝尝鲜?
    现在?
    某人身子一僵,很快,【云池】水花扑腾。
    两道音色相近的舒服喟叹。
    池蘅盘腿端坐水床,不紧不慢地握着她腰磨蹭,一头心猿意马,另一头哑着嗓子说起今日结拜一事。
    她也不是光会吃醋。
    孙逐月的爹是二品威武将军,柳云卿的爹是二品忠武将军,今遭来这的都是将门有头有脸的姓。
    要说她们纷纷被婉婉魅力倾倒抢着义结金兰,这事她只信一半,另一半嘛,她猜测朝堂八成要有动静。
    她爹这会不在京,将门中最大的就是她岳父。
    池蘅沉醉在温柔乡,轻声问道:婉婉,你说她们意欲何为?
    不外乎、不外乎寻求保护
    热汗浸湿鬓角,沈清和眸子半阖趴在小将军肩膀,朱颜酡红。
    仅存的两分理智转动开来,她与池蘅四目相对,两人皆从对方眼里看到惊疑。
    这是来站队了。
    池蘅摒弃思绪,一嘴叼住新鲜润红的樱桃嘿!香得她!
    依依不舍吐出来,她好整以暇打量美人:婉婉,哭给我看?
    短暂的沉默。
    清和抱着她脑袋轻嗯。
    感受到小将军的兴奋,千钧一发,她不放心地问:你的伤
    放心,只要没残没废,弄十个八个你不成问题!
    她口气甚大,清和媚眼轻抛:哪来的十个八个?
    要死了。
    池蘅在心里投降:你就迷死我罢!这还能忍?
    凑过来,喂我。
    惯得你?沈姑娘在这节骨眼不客气地拿眼横她。
    池蘅笑嘻嘻认怂:我喂你,我喂你还不成?
    她感叹自己的小包子不成器,喂给人家都怕遭了嫌弃,好在婉婉不嫌她,吃得斯斯文文有滋有味。
    这事还真是有趣意,池蘅尝出好来,慢慢反客为士。
    比起她温温柔柔小心呵护的动作,嘴上叫得很不客气,一会爽死她了,一会婉婉好软,恨不得多长两张嘴,堵住那所有的妙风月。
    忙成这样还能拿各样赞美的话吹捧未婚妻,嗷嗷的,声音传出来,传进柳琴柳瑟和妄秋耳里,琴瑟适应良好,毕竟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小将军性子爽直,有什么说什么,自家小姐从来没有不喜的。
    妄秋不行,妄秋堵着耳朵脸红得和火烧云似的,晕乎乎地想:小将军也太热忱了。
    清和也是头回晓得她在这事上有多话唠,满云池尽是她撒欢的嚷嚷。
    好在阿池有一把好嗓子,不算吵,乍一听难为情,听久了习惯了还挺应景。
    哪个姑娘经得起她这么赞美?
    她情难自抑也不想抑,声音发颤,温温软软的:阿池,给我舔.舔。
    里面忽然没了声,大呼小叫的池小将军总算住了口,可比她先前的嚷嚷还令人脸红。
    琴瑟二人守在这不能走,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封闭听觉。
    妄秋愣了愣回过味儿来拔腿就走。
    小姐可没说要她守着!
    池蘅凭着天生的好唇舌伺.弄娇花,池家,池夫人久等小棉袄不来,仰面看了看上空变幻莫测的天色,乌云密布,阴沉沉的,不消片时哗啦啦下起雨来。
    狂风骤雨,摧残秋日最美、最雅、最柔,最教人心痒不已,巴不得用命来守护的蔷薇。
    第118章 、要开始了
    蔷薇花裹着花汁喂得小将军饱饱的,里里外外就连最细微的花褶都被她洗得干干净净。
    因着太能干,怕她开了荤忍不住,清和入睡前特意把人哄出门,冒着大雨,池蘅坐着马车不情不愿回家。
    婉婉这次可是正儿八经用完就丢啊。
    不过再大的雨都浇不透她此刻火热的心!
    她揉揉脸,笑得牙不见眼。
    闺房内,清和眼角眉梢浮现几缕未褪的春.色,她身子不好,闹了一通在云池出了好多汗,饮了一杯润喉护嗓的蜜水慢慢睡下。
    琴瑟一左一右守在她床前,不时为她盖盖被子,换一换紫金炉里的安神香。
    怕吵着她,轻手轻脚的,呼吸都带着克制。
    妄秋跟着厨娘忙前忙后准备亲手为小姐做一盅滋.阴补肾的汤水。
    深秋的这场雨,凉飕飕的。
    下这么大雨,清和怎么没留你?池夫人都做好她不回来的打算,没想到人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红光满面。
    她啧啧称奇:你清和姐姐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瞧你这神气劲儿!
    哪怕晓得阿娘不知那些事,池蘅还是心虚地红了脸,叉着腰:阿娘,今晚我要喝甜汤。
    大晚上喝甜的做甚,都不怕坏牙。
    坏什么牙,我又不是小孩子,今晚我就要喝甜汤!
    池小将军发了话,池夫人待她唯有宠着的份儿。
    瞧着女儿美滋滋神采飞扬地往【明光院】走,她嘴里嘀咕一声甜汤,还是想不明白她忽如其来的口味。
    池蘅志得意满,走到无人处在走廊原地蹦了三蹦:甜死她了!喝都喝不够!
    还没正式成婚她不敢破婉婉的身子,可就是不破身子,也实在销.魂。
    她绷直了舌面,想像着刺入时的柔软潮湿,心漏掉一拍。
    要命要命她拍拍发红的小脸,脚步不停。
    到了用饭时辰,池蘅捏着筷子和池夫人讲起孙逐月等人与清和义结金兰的事,果不其然,池夫人想到的也是站队一说。
    池家被池夫人打造地犹如铁桶一般,莫说行踪诡异的【黑袍卫】,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母女俩安心说着话。
    你在外赈灾自然不晓得,朝堂不太平,陛下几月前拿砚台砸死宋老御史,后又削官,提拔酷吏、佞臣,大有远贤臣亲小人的态势。
    前三天,菜市口又抄家问斩了几位大臣,说是人人自危不算夸张。
    陛下重文轻武,将门想自保当然要齐心。搭上清和,等同于搭上镇国将军府的关系。
    好在你父兄都在边关杀敌,在边关都比在盛京强。运朝有两位大将军,然沈家那位,比你爹受宠多了。
    池夫人说着就要舀一勺甜汤,池蘅怔了怔,双臂一拢,甚是护食:欸?阿娘不能喝!
    甜汤是你娘做的,你娘还不能喝了?
    不能喝不能喝,娘不是有别的汤嘛,这汤是我用来睹物思人的!
    睹物思人
    池夫人眼睛转了转:啧。
    她是真没想过自己肚子里的娃长大了能这么骚气。
    你给我悠着点。
    哎,悠着呢,悠着呢。池蘅尝了口甜汤,眼睛微眯:好喝!
    池夫人嘴角一抽:简直没眼看。她还真担心清和那姑娘嫌弃自家的小棉袄。
    池蘅从云城赈灾回来,因受了重伤,于情于理都得在家休养一段时日,假期不长,满打满算就半月。
    东方刚刚现出鱼肚白,池蘅已经坐在床榻修行内功小半个时辰。
    她身子未大好,没敢去练武场舞刀弄枪,纯阳真气绕过奇经八脉,身子被真气熨帖地暖融融,睁开眼,长舒一口气,着了雪袜踩在羊毛毯席地而坐。
    纸上写写画画都是她总结出的双.修原理,初初有了轮廓,距离成熟还远得很。
    她不敢教清和知道,一直藏着掖着。
    人逢喜事精神爽,头脑也灵活,叼着笔杆子冥思苦想,她一拍脑门:有了!
    遂执笔在那页纸上匆匆添了几笔。
    妥善收好,沐浴后前去饭厅进食。
    辰时一刻,池蘅带着亲娘做的各样小食前往绣春别苑。
    她去时清和还在睡。
    柳瑟一脸为难道:小姐夜里发了高热,折腾到后半夜睡下,这会睡得正香。
    池蘅满心火热被她一言浇透,紧张又自责,想也知道婉婉为何半夜发高热,她问:寒毒,寒毒没发作罢?
    没发作。
    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池蘅被吓飘的魂落回原身:我进去看看,保证不打扰她。
    她想进去,柳瑟还能拦着她不成?
    为免给闺房带去凉气,池蘅脱去外衣运转真气在体内走了几遭,这才放心迈过门槛,珠帘小心翼翼挑起,她踮着脚尖踩在厚实的羊毛毯。
    闺房这会已经烧起地龙,于她而言燥.热,于清和来说是难得舒适的温度。
    躺在床榻的美人脸色发白,仔细回想昨日在【云池】婉婉面容委实娇媚桃红,从内到外散发出的甜香,一把妙骨,蒸腾出芬芳艳色予她。
    出了好多汗。
    池蘅不敢出声扰她,只在心里悄悄后悔,悄悄怜惜。
    一个时辰后。
    清和似是睡够了,眼睫微动,她很快要睁开眼,池蘅忽然被一股无措击中,羞赧地捻了捻指尖。
    阿池。
    醒来看到她是意料之中的事。
    清和高烧已退,身子正虚乏,睁开眼看到小将军萦在眼底的愧疚,她笑了笑,撑着池蘅的手臂坐起身,扯了锦被盖在胸前。
    池蘅转身为她取来保暖的裘衣披在肩。
    累不累?
    她贴心地关怀最是身强体健的小将军。
    池蘅握着她细白指节:好着呢。倒是你
    我也好着呢。比起以前不也是好多了?寒毒一没发作,二没要死要活,天冷了受了凉难免发发高热,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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