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写情书最频繁的那段日子都没等来只言片语的回复,这会倒是天降惊喜。
    信很薄,展开唯有寥寥几行字。
    【君乃良玉,无需妄自菲薄,阿池本就是我心中当之无愧的盖世英雄,你我心意相许,何必等功成名就?不一定要做无双璧人,做一对难分难舍的坏人,亦无妨。】
    难分难舍的坏人?池蘅捧信在木板床窃喜,末了幽幽一叹:好姐姐,怎么就这么细心呢?
    第101章 、偷得浮生
    日子一天天过去,百人小队每天死去活来地折腾。
    为好生培养出一支拿得出手的亲兵,池蘅在军营一连住了半月。
    营帐内传来一声声鬼哭狼嚎的痛呼这是兵蛋子们在互相推拿穴位,场面乱得没眼看。
    浑身的骨头都要□□练散了,短短半月过得度日如年,不过这辛苦值得,肉眼可见的成效像是强心剂打进来,谁也不想轻言放弃。
    要说累,百夫长比他们更累,吓死人的高强度训练,唯有亲眼见识她的付出,才能理解她年纪轻轻为何有此成就。
    军营是崇拜强者的地方,吴有用昨日和他们百夫长交手,几个回合就被打趴下,锦鲤小分队的人与有荣焉。
    推拿穴位也是百夫长亲自拿木人传授。
    效果很好。
    手法虽不好学,效果立竿见影。
    兵蛋子们痛并快乐着,龇牙咧嘴嗷嗷叫。
    阳光明媚,池蘅坐在山石嘴里叼着新鲜草茎,吴有用端着中饭走过来:池小兄弟,你那推拿穴位的方法不错,也教教哥哥呗!
    不教。
    怎么还藏私呢。吴有用咬了口饼子。
    春风吹拂汗味飘过来,池蘅侧着身子避开风口,一脸嫌弃:你多久没洗澡了?
    没多久,大前天才洗的。
    池蘅不说话了。
    吴有用抬起胳膊闻闻:也没酸臭味啊。
    他仰起脸给自己找了个绝好的借口:每天训练这么累,反正不回家,结束后吃饱就睡哪顾得上那么多?咱是粗人,媳妇不在身边讲究给谁看?
    行罢。
    池小将军心思一转:你不回家,就不想你媳妇?
    怎么不想?这不是不想被你们超过吗?你兵练得那么猛,当哥哥的也不能示弱。吴有用咽下饼子喝了口汤:想嫡姑娘了?
    池蘅从山石跳下来,呸呸两口吐出叼在嘴边的草:想了!今天不练兵,我得回家一趟。
    今天原本就是轮休日。
    锦鲤小分队知耻后勇跟着百夫长日夜在军营打拼,群情激昂,她不说歇,谁都没脸扯后腿,一口气练了整半月。
    劳逸结合,弦总不能绷死了。
    她拍拍手:我走了!告诉张小二他们,让他们回家蒙头睡大觉吧,养精蓄锐,赶明接着练!
    哎?你就这么走了?吴有用端着碗在身后跟了几步,小将军脚程快,一溜烟随着春风跑出边防大营。
    等张小二酸酸爽爽从帐子扶腰出来,得知百夫长终于大发善心饶他们狗命,喜极而泣,饭也不吃了,一时间呼朋唤友奔走相告。
    有家的往家赶,没家的相互搀扶着往酒馆跑。
    娘勒,可算能狠狠睡一觉了!
    这半月来过得什么日子!
    锦鲤小分队作鸟兽散。
    人间四月天,春风吹绿杨柳岸,春风十里,春燕徘徊。
    军营饭食管饱,要说好,好不到哪去。池蘅区区一个百夫长,吃得和普通小兵没差。
    刚回家被池夫人搂着抱着直说瘦了。
    十八岁的小将军,半个月身量窜了又窜,吃不好,每天训练量大,脸颊少了些肉,轮廓线比起以往更为干净利索。
    身子抽条,站在那一晃眼竟比当娘的高了。
    你爹那个死脑筋,还说你住在军营好,好什么好?看看,这脸捏起来哪还有肉?
    池蘅暗道阿娘说话夸张,脸上没肉岂不是只剩下骨头架子?
    她又不是骷髅。
    你说你,五天一轮休,休沐日也不回来,娘要给你送饭被你爹拦下,瞧瞧我的小棉袄都成什么样子了
    阿娘,你只是太久没见我。我这不是回来了?
    她揉揉肚子,被吵得脑仁疼:我这趟回来中饭还没吃,阿娘,我好饿
    当娘的哪听得了孩子喊饿?
    池夫人没想到她今天回来,但后厨每日都为家里的三个孩子备着鸡汤。
    人回来了,她喜笑颜开地去忙碌。
    池蘅痛痛快快泡了回温泉,筋骨泡得酥软这才慢悠悠从里面出来,换好春衫,摸出一盒唇脂放进袖袋。
    半月无主的【明光院】迎回她们的主子,丫鬟们尽心尽力伺候。
    小将军回家的日子不要过得太舒坦。
    吃饱喝足,池蘅神情慵懒,怀抱肥猫和池夫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去睡会吧,眼睛都睁不开了。
    也没有那么困
    池夫人催她回房,顺便夺走她抱在怀的猫。
    池蘅张张嘴,话音一转:阿娘,两府何时举办婚宴?
    池夫人哑然。
    观她如此,池蘅一颗心凉透。
    总归是两府头上还有陛下,陛下迟迟不定婚期,婚事都得拖着。
    她没来由心烦:三年半了,再拖还能拖过这个年?
    婚丧嫁娶,纵是皇帝也不能拦着不让人娶妻罢。
    池夫人不知如何安慰她,轻抚她的发顶:你与清和的婚事,你爹自有主张。
    清和是池家媳妇,这事总没得跑。
    陛下真要以拖字诀耍赖,天下人可都看着呢。
    去睡罢,少想其他的。
    池蘅撇撇嘴:我去睡一觉好了。
    对了。她回过身来:阿娘,昨晚送回来的策论爹爹说什么了?
    暂搁策论,边关不太平等战事起了经经事再继续。她目光充满怜爱:你爹夸你有进步,看得出有用心。
    池蘅咧唇笑,亲了亲阿娘脸蛋。
    一觉睡醒,午后暖光洋洋洒洒照进来,四月份,踏青游玩的好时节。
    躺在床榻翻出半月前收到的那封信,信上的每个字池蘅早就背得滚瓜烂熟,架不住喜欢看。
    见字如面。
    看到这一行行笔锋大气的墨字,仿佛婉婉陪在她身边,从未分开。
    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她将信收好看什么信,去别苑见她不更好!?
    四月春,姹紫嫣红。
    管家怀着敬重接待别苑的另一个主子。
    小姐带着柳琴柳瑟出门了不知道去哪
    来一趟见不到人,池蘅第一个反应是遗憾,醒过神来不禁感到欢喜在两人见不到的日子她们都有事可做不虚度光阴,这是极好的事。
    以前姐姐病歪歪的连门也不出,如今身子算不得太好,好在用心调养没出多大差错。
    来都来了,她不急着走。
    半月未见,她想姐姐,姐姐肯定也想她。
    管家识趣退开,池蘅在别苑如鱼得水,毫不拘束。一脚迈进主院,这里的一草一木看起来还是很熟悉,春日景象如画卷在眼前展开,她老老实实地睹物思人。
    阿池阿池!阿池阿池!
    鸟叫声忽然传来,池蘅惊讶挑眉,顺着声源走去,看见笼子里关着的红毛鹦鹉,兴致上来,眉眼温和:再叫一声?
    阿池阿池!喜欢阿池!
    啧。
    还藏着这惊喜呢。
    鹦鹉学舌。
    看样子不见她的日子,姐姐没少把她挂在嘴边。
    池蘅搬着板凳找到事做。
    清和从外面赶回进到院子一眼看见小将军身着春衫,手捧装鸟食的玉盒逗猫似的逗鸟。
    这人坏,小红扑棱半天讨不到一粒食,扑棱狠了柔顺光滑的毛掉了几根。
    惨不忍睹。
    定在院门口怔怔看着。
    仿佛真有心灵感应这么回事,池蘅倏然转身抬眸,眼睛顿时有了别样光彩:姐姐?
    喜欢阿池!喜欢阿池!
    鹦鹉见了主子喊得更起劲,满院子都是它高亢不知疲惫地叫喊,喊得清和耳根子润红,池小将军哈哈大笑:好样的!
    鸟儿辛辛苦苦凭本事吃饱,池蘅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去:姐姐是脚下生了藤蔓缠着你不让你走么?
    上来就贫嘴,清和含羞嗔她。
    半月不见,阿池肉眼可见地高了,不比不知道,一比,竟想不通个头是何时被她赶超过去的。
    她在世家贵女里身量是出了名的高挑,文臣家的大家闺秀还在死守缠足那一套,武将家的女儿并不稀罕受那苦。
    个头比她还稍稍高出一寸,真是迎风长。
    可人看着也清减许多。
    面部轮廓有了渐渐清晰的棱角,看起来人更精神,站在那给人十足的力量感。
    怎么样?池蘅拿手比划一下,神情得意:比你高了。
    十四岁私奔那年给出的承诺不仅她记着,清和也记着,两人相视一笑,不用说太多话,情意顺着眉眼早在彼此心尖流淌。
    姐姐近来身子如何?她问的是清和,眸光却看向一旁的柳琴。
    柳琴道:小姐这半月吃好喝好休息好,很是教人放心。
    许是个头长了,给人的感觉新鲜许多,清和听她不厌其烦地同琴瑟询问近况,连生活上的细枝末节都没放过,听着听着,愈发羞涩。
    算起来,她可比阿池大两岁呢。
    以往都是她操心阿池,今儿个情况反过来,心间小鹿躁动地横冲直撞,清和扯她衣袖,池蘅侧头被她瞪了眼,收住嘴。
    两人一个对视,柳琴柳瑟抓住机会脚底抹油。
    人跑了,池蘅感到莫名其妙。
    清和笑她:看你把人烦得。
    怪我?
    不怪你,那怪我?
    这怎么行?她一脸骄傲:姐姐只是思我念我,何错之有?
    谁思你念你?
    别不承认,鹦鹉为证!
    池蘅唇边噙着一抹坏笑,手臂捞过她腿弯一声不吭把人横抱起来,急慌慌往主屋走。
    靴尖轻勾门再度被掩好。
    你发的哪门子疯?
    抱抱都不行么?我手底下的兵回家都有媳妇疼有媳妇抱,在军营那么累
    明知她用得是苦肉计,清和仍旧心软,寻了舒服的姿势窝在她怀里,细指揪她衣领:你这人好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池蘅轻嗅她发香,抱着人坐在梳妆台前,瞥了眼竖在面前的雕花铜镜,声线轻柔:好姐姐,我袖袋有盒唇脂你拿出来。
    哪只袖子?
    左边这只。
    手探进去摸出小盒口脂,清和嗔笑,不用说都懂了她心意,细心替某位小将军涂抹唇瓣。
    朱唇皓齿,娇艳若花。
    指腹揉过两瓣唇,和画眉无二皆是闺房之乐。
    沈姑娘眸色渐深,似笑非笑:给哪儿学来的花招?
    池蘅莞尔:莫管是不是花招。姐姐,我的唇软不软?
    此情此景温情暧.昧,清和手指勾挑她衣领,指尖在那段锁骨轻盈起舞,她玩得兴起,骨子里飘出诱人的风情散漫,揉.弄下唇的指微微用力陷进饱满娇嫩的软.肉。
    赶在池蘅下嘴咬人前收回手指,她道:软
    没咬到她池蘅挺不服气,又听她说软,心忽然欢喜,相思如潮,忍不住耳鬓厮磨:送口脂给你吃,可好?
    春光正好,偷得浮生半日闲。
    第102章 、骚话池
    好歹是一只脚踏进爱河的幸运儿,以池小将军仅有的经验感悟来看,亲嘴和亲嘴是不一样的。
    她晓得蜻蜓点水一触即分的悸动,如今也切身感受何为缠绵忘我。
    上下唇,四瓣嘴唇各有各的娇,各有各的艳,分分合合,她像个贪食的饕客,不急不缓地如影随形。
    偶尔分出一缕心神看向雕花的铜镜,愈发柔情缱绻。
    嘴巴被咬了一下。
    她被迫停下来,眸子氤氲的情愫交织令人心悸的疼惜忽闪忽闪在清和眼前,好好的温柔乡被打断,她一脸委屈。
    委屈里还带着一分状态外的惑然,勾得人心慌意乱不能自持。
    清和浑身的锋芒敛去,唇瓣水润光泽,病色的脸蛋儿浮现细腻均匀的晕红,波光如水:怎么走神了?
    池蘅暗暗回味吃嘴巴的好,一扫可怜兮兮的小情态,脸埋在她脖颈深吸一口冷香:姐姐仰面尝口脂的样子太认真啦,等咱们成婚,卧房也摆上大块镜子,想和姐姐对镜欢
    这人典型的刚学会走就想着飞,都不怕摔断腿。
    亲个嘴儿而已,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清和被她坦白的爱意弄得脸皮微臊,一瞬明了她为何要坐在梳妆台前。
    她柔声低笑,没说可,也没说不可,素指勾起小将军俏白的下巴,垂眸欣赏她晕花了的唇脂。
    她对她总是有万般的温柔迁就。
    正因明白这点,池蘅才敢仗着她的深情恃宠而骄。
    惯得你。
    沈姑娘轻轻嗔责。
    池小将军眉开眼笑,她就是喜欢当着她的面过嘴瘾,四目相对,她情切难抑:到时候保管把姐姐伺候地舒舒爽爽,里里外外都给弄透了。
    十八岁,脱去纯白对着心上人爱说骚话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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