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失传还被惦记这么久,难道这套掌法不如渡厄真掌?谢龄不咸不淡开口,还是说,你认为自己拿不到自家师门的渡厄真掌?
    谢龄目光落在藏云雷脸上,看着他挣扎犹豫的情绪化为自傲和自信,冷哼应下:好。
    你答应就好。不过为以防万一,我们再来一次。谢龄点点头,自芥子空间里取出一块留影石,摆在能将两方人的身影尤其是说话口型都收录到的地方。
    虽然有这里这么多人做见证,但我还是想留个底。谢龄温温和和说道,说完弯眼带笑,向藏云雷比了个请的手势。
    *越九归的梨花枪借鉴的是历史上的杨家梨花枪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已经过了,但还是祝大家中秋快乐!
    中秋的狼崽子依旧是臭脸狼崽子,揪他出来拍打w
    第60章
    藏云雷冷着脸照做, 将谢龄先前的话复述一遍,反手提棍、一抬下颌,对谢龄道:出招吧。
    他目光锐利。
    越九归一直打量着这人, 压低声音对谢龄道:师兄, 这个藏云雷似乎很强,我先将他拦上一拦, 你去解决他师弟, 再来与我
    不,他是冲着我来的, 若你对上他,他定会下狠手。谢龄拒绝道, 这个人一看就是耐心不好的那类,我同他交手, 你对付三叶。
    说完上前一步,向藏云雷说了个:请。
    如谢龄所言,藏云雷果然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听得这话, 手中长棍一舞, 脚步疾踏, 悍然冲向谢龄。
    藏云雷给谢龄的感觉和之前对上的两人完全不同, 他路子大开大合, 每一招每一式都极重, 仿佛要一棍把人砸碎。
    谢龄提起掌来。谢龄想看看青山书院的棍法, 又不喜眼前这人, 便不给痛快, 几回旋身避招之后, 都选择拉开距离、未趁机发起狠击。
    这是遛风筝, 但藏云雷显然不清楚这一套路流派,生出一些想法。
    又是一次掌棍相接,谢龄以平平无奇的掌势格住逼向自身面门的一棍。两人相距不过三尺。藏云雷抬起眼眸,轻蔑地看向谢龄,道:看来这套掌法,你还没学会精髓。
    哦,是吗?谢龄语气亦是平平,说完足尖一点,后撤一段距离。
    藏云雷将长棍挽了一道,挥向斜下,直身而立,扯起唇角,笑容里尽是讽刺:它在你手上,完全是埋没!
    谢龄懒得同他说话,抬起右手,掌心朝内,向藏云雷招了一招。几乎是立刻,藏云雷转笑为怒。他整张脸都沉了下来,单手持棍的姿势改为双手,左脚往地上狠狠一踏,借着反冲之力往上一跃,凌空挽棍。
    他这一招是谢龄不曾见过的新招,攻势比前几招都狠,棍破山风,声似霹雳狂雷。
    这招厉害。谢龄仔细注意着他的出招与落招,于这人即将逼向自己时,左手收紧成拳、提在身侧,足尖一点,运掌化招。
    掌与棍相格在半空。
    藏云雷盯着谢龄的眼睛说道:不,我说错了,你不仅发挥不出精髓,连十之四五的威力都不曾使出来。
    聒噪。谢龄开始厌倦这人了,话太多,即使不理会,也能叨叨个不停。
    逼逼机么你。谢龄面无表情想着,心道还是自家宗门的弟子们可爱。
    谢龄朝越九归的方向看了一眼,想看看那两人战况如何,听得藏云雷又道:还有心思顾你的师弟么?你输定了。
    谢龄:
    终于,谢龄给了回应。
    他应了一声:哦。
    一声落地,谢龄就着当下姿势,手腕往下一沉,再上提、往斜里一拨
    看似轻飘飘,却气势磅礴,但闻一声咻然,藏云雷双手握住的棍棒被拨飞出去。
    下一刻,长棍砸落在擂台边缘,当啷一声响,断成两截这可是根铁棍,断面整齐光滑,绝不是一砸而成。
    谢龄的手垂下来。他方才使的都不算一个招式,不过是抬手一挥。
    紧跟着,谢龄出掌。
    他左手依然收在腰侧,右手由下往上翻起,动作毫不花哨,掌势沉而直,直向藏云雷胸口。
    藏云雷立时侧身躲避,但他速度远不及谢龄,方撤半步,便遭锁去退路。谢龄出现在他后方,还是那一掌,还是那样强劲的掌风。
    若形容藏云雷那一棍是势破山风,谢龄这一掌,当是势如开山。
    开山一掌劈来,藏云雷再无可避余地,又无武器可御,危机之下同样提起掌来,以硬碰硬。
    两掌相抵,四目相对,掌风相交,气氛一凝。
    忽见藏云雷瞪大眼眸,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血珠飞溅,藏云雷一连后退三四步,踉跄跪地。
    谢龄垂手退开,虽是不曾表现出,却也对这血迹分外嫌弃。
    他落招锐利,回撤迅疾,身姿轻盈,袖摆飘飘如翼,站定后偏首,向藏云雷投去一瞥,说出第二句话:是吗?
    话音落地,出了第二掌。
    这一掌拍向地面。
    擂台上仍有战斗在进行,但见越九归长枪横扫,以攻做守势,应战颇为吃力。越九归虽年长于三叶,但对武道的领悟,却是不如。
    而谢龄这一掌落地,一声訇然,擂台震荡。
    恰在这时,三叶自凌空落地,亦是此时,越九归在横扫后接下一记竖挑。
    三叶一个没踩稳,晃了半步,优势化作劣势,让越九归这一枪,直直划过自己咽喉越九归把控住了距离,若他再近三寸,三叶便会死在他枪下。
    胜负就这般忽然落定了。
    呃?越九归一脸惊奇,有些不敢相信,低头看看擂台,又回头一看谢龄,见得跪地的藏云雷,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惊奇变成笑意。
    咳。越九归三两步走到谢龄身侧,把枪一收,向着藏云雷和三叶抱拳一礼:承让。
    藏云雷又喷出一口鲜血,三叶见了,忙过来将他扶起。
    谢龄和越九归站在两人对面,隔着丈许距离。前者理理衣袖,语气冷淡:你们青山书院的《渡厄真掌》,交出来吧。
    藏云雷抬手抹去唇角血迹,看向谢龄,目光里满是不情愿:待我禀明师长,自会将掌法送到二位手上。
    说完转身就走。
    喂,你们是不是还忘了一件事!越九归眼睛一瞪,高声说道。
    藏云雷脚步猛地一顿。三叶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从鸿蒙戒里取出一块玉牌递到藏云雷手上。藏云雷这才拿出自己的那块,一并丢向谢龄:给你!
    越九归哎了一声,上前一步接住。这玉牌便是东华宴的入场凭证。他将其中一块玉牌分给谢龄,看了两眼藏云雷离去的背影,道:师兄,这可不像是会履行诺言的样子啊。
    所以我让他打了欠条不是吗?谢龄把东西收好,转身走下擂台,一会儿去买些留影石,复制上几十份,若他不肯履行诺言,便把方才那段留影拿到不同地方去放。
    好家伙,这招不错啊!越九归惊呼。
    越九归跟在谢龄身后,打满眼艳羡满目钦佩的人群中走过,走了一段,来到一个稍微僻静的地方。他笑了笑,甚是不好意思地说道:师兄,我都有些惭愧了。
    有什么好惭愧的。谢龄歪头看了越九归一眼,
    我感觉我就是个挂件,挂在你身上拿到了赴东华宴的资格。越九归解释道。
    不能这般说,若是没有你,我根本无法上台比试。谢龄摇摇头,心说他才惭愧,之所以能用如此的招式击败藏云雷,靠的还是吃老本。
    嘿。越九归无从得知谢龄的内心想法,笑得有点儿傻。
    擂台外楼阁中有人一跃而出,飘然行至两人面前,说道:二位,请随我来。
    是东华宴的工作人员。已在这山上走过一趟的谢龄很清楚,这是带他们去客舍的。
    不多时便至。
    陈河和越九归被安排到的客舍远不如人间道的那座宅院清雅,但胜在清静,是竹林里的一座小屋,两个卧房一个厅堂,真正的两人间。
    谢龄和越九归各自进屋安顿。
    其实谢龄并无什么可安顿的,他和喜欢划地盘的萧峋不同,只当这里是酒店,反正住完就走,器具之类干净方便即可。
    他在椅中坐了一下便起身该去践行先前的打算,给萧峋布置些许功课了。但谢龄并不想遇见萧峋的时候,是以从外面归来的姿态,那样有些占下风。
    思量几许,他敲开越九归的房门。
    越师弟,劳烦你一件事。谢龄道,我认为,萧峋这个人,应当可以结交一番。但我不善交际,所以这事得你出马。
    没问题,我正打算拜访一下其他门派呢!越九归一口应下。
    谢龄对他道:我要去处理点事情。
    师兄去吧。越九归点点头,并不细问谢龄具体要处理的事。如方才所言,他正要外出,话完便往外走,不过三两步后又回头:哦对了,师兄今晚要住这边么?
    我谢龄话语顿住了,眼眸垂低又掀起,说不好。
    无事无事。越九归朝他摆摆手,我去找萧峋了。
    好。谢龄目送越九归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谢龄换了身装扮,道簪白衣,广袖飘然,用符咒变幻指间墨玉的模样,服食易声丸的解药,摘掉了迷仙佩。
    那个满身清冷的道者归来,缓慢步出竹林,行至半山腰。
    他刻意拉出了时间差。
    客舍四面苍翠,庭院树下有人练剑,见得谢龄,就要停下行礼,谢龄抬手一拂,让他免去这些虚礼。
    谢龄踏上游廊,走向自己的主屋。
    这时谢风掠从游廊另一头转出来,手捧棋篓棋盘,抬头就要吆喝谁,见到谢龄一愣,驻足停步,笑道:雪声君。
    嗯。谢龄点了下头,目光在那棋盘上一扫而过。
    谢风掠解释道:此间主人怕我们无聊,送了两套棋过来。尔后眸光一转,用试探的语气道:弟子斗胆,想邀雪声君手谈一局。
    左右无事,谢龄没有推辞:好。再一顾庭院,选定地点:就在这里吧。
    多谢雪声君!谢风掠激动得睁大眼。
    苍枝过了屋檐,在廊上连绵出深影,风过时花香满面,谢龄同谢风掠铺席对坐,各执黑白棋子。
    其余弟子陆续围过来,起初都不敢说话,杵哪儿跟一根根桩子似的,谢龄提了一句,才小声谈论起来。
    谢龄棋力不高,幸而谢风掠水平也不如何,两人才下得有来有回。
    树上有鸟啾啾叫,弟子们替谢龄泡来茶,大胆的还端上茶点。大约过了两刻钟,两个臭棋篓子的这一局终于接近尾声。
    银发红衣的少年跨过院门、步入客舍,见到人都围在抄手游廊上,起初不以为意,待得瞧清楚那被围住的两人之一是谁后,脚步倏然一顿。
    那是谢龄。
    正和谢风掠下棋的谢龄。
    萧峋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在门口杵了一会儿,一扫谢风掠,目光落在谢龄身上,幽幽唤道:师父?
    嗯。谢龄应得随意,姿态也随意,盘坐竹席上,衣袍旖旎堆叠,眉目沉静如画。
    他瘦长手指从棋篓里拈出一枚黑子,几番思索,于盘上一角落定,这才抬起头来,将喊他的人一打量,说:你这一趟,出去挺久。
    第61章
    到底是谁出去了挺久?萧峋暗暗嘀咕着, 一垂衣袖,走上游廊。
    虽说众人将谢龄围了起来,却也无人敢靠太近。谢龄近旁的位置仍是空的, 萧峋极其自然地站过去,对谢龄解释道:方才遇上了一位投缘的道友,同他多聊了几句。
    谢龄的回应又是一声嗯。
    有点儿冷淡。
    萧峋偏首,目光从这人逶迤在地的衣摆掠过,沿着起伏折转的褶皱线条向上,落定在他眉眼间。谢龄注视着棋局,狭长漂亮的眼眸敛低,鸦黑的眼睫上有水似的幽光。
    下棋倒是认真。萧峋心说着,同样将目光转向棋盘。
    盘上经纬纵横, 黑白交错,战局已经明朗黑子占据上风, 就要把白子围死了。
    轮到谢风掠落子。
    他执白子,从棋篓里拿起一枚棋,几次抬手,又几次收回去,满脸犹豫踌躇, 思索许久, 但都无法思索出如何才能杀出黑子的包围、扭转局势。谢风掠摇摇头, 无奈地将棋子放回篓中, 对谢龄执了一礼,说道:弟子输了。
    这时萧峋在棋盘旁坐了下来,捞起茶壶、翻起茶碗, 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小碗茶, 边饮边道:师弟, 你还没输。
    哦?谢风掠轻抬眉稍,偏头看向萧峋,语气惊讶疑惑:萧师兄以为该如何?
    萧峋歪头看了一眼谢龄。
    谢龄如何能不懂这家伙的意思,亦饮了一口茶,对他道:你说。
    萧峋弯眼一笑,伸手往棋盘某处一点,说:风掠师弟,你将这枚棋下到这里。
    此番开口之后,便成了萧峋说,谢风掠替他落子。
    黑子白子交锋数回,谢龄察觉出萧峋应是钻研过棋道的。这家伙很会算棋,不仅算他,还算自己,让局势始终维持在平衡点上。
    谢龄和谢风掠的对局,变成萧峋陪谢龄玩。谢龄闲人一个,自是不介意。谢风掠却是不喜自己跟个打手似的替萧峋往棋盘上落棋子,干脆起身让位。
    萧峋同他谦让两句,挪去在谢龄对面坐下,摇着折扇,慢慢吞吞吃茶点下棋。
    又过两刻钟,棋盘上棋子落得满满当当,再寻不出一处空余,黑白两方谁都无法更进一步。
    一盘棋走到终局。
    谢龄坐在竹席间,垂眼瞥着这盘面,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下成这样而非摆成这样,还真需要一定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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