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交易?苏庇路里乌玛问他。
    这艘船已经行进了一段路,现在船上只剩下我和你们两个人,我要去阿拜多斯,你们两个轮流掌舵。
    苏庇路里乌玛冷着脸说道:你是想让我和雅诺给你当船夫?
    付臻红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苏庇路里乌玛不说话,只是神情越发冷硬。
    付臻红:等我到了阿拜多斯,你们自然可安全离开。
    苏庇路里乌玛道:如果我们拒绝呢。
    嗯付臻红抿了抿唇,思考般的停顿了两秒后,轻描淡写的说道:那这艘船上将多两具尸体。
    苏庇路里乌玛再次沉默了,眼神更是冷冽如寒霜,他知道纳芙蒂蒂说得这句话绝非只是玩笑,因为在纳芙蒂蒂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缠住乔特雅诺的巨蛇瞬间收紧了力道。
    乔特雅诺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被搅紧的扭曲,他的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他喘着气说道:啊嘞,神使大人,若是我们死了,就没人开船了。
    付臻红并不打算跟这两人说过多的废话,所以你们的回答是?
    好。苏庇路里乌玛回道,末了,他突然问出了一句与前面毫不相干的话:赛西图尔斯对你来说真有这么重要吗?
    这与你们无关。
    付臻红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没有再理会这对双生子,他将沾染上乔特雅诺鲜血的手帕放在地上,划出了一个十字架的形状。
    而这十字架,正好和乔特雅诺眼睛右侧的伤口一模一样。
    来。付臻红对巨蛇说道。
    巨蛇的眼睛转了一下,随后用信子卷起了这条手帕,一口拖进了肚子里。
    苏庇路里乌玛和乔特雅诺虽然看不出这是什么意思,但也能猜到这大概是埃及的某种束缚之类的诅咒之术,目的就是为防止他们临时变卦。
    付臻红又对巨蛇说道:去水下。
    话音刚落,巨蛇就听话的离开了船蓬,将身躯藏匿在了这艘大船的水面之下。
    身上终于没有再被巨蛇缠住的乔特雅诺捂着脖颈,咳了咳,很快将气息调整顺畅之后,才抹掉了脸上的鲜血。
    付臻红看了一眼乔特雅诺,又看了一眼垂着眼眸不知道正在思索什么的苏庇路里乌玛,不咸不淡的开口道:船蓬外的血腥味太浓,你们一个去前面掌舵,一个去将船上的尸体清理干净。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太过淡然,仿佛这命令般的言语不是在对着身份尊贵的两位赫梯王子说得,而是两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下属。
    苏庇路里乌玛收敛住神色,轻轻拍了拍乔特雅诺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得走出了船蓬。
    明白了苏庇路里乌玛是将轻松很多的掌舵交给他之后,乔特雅诺也准备出去,只是他刚走了没两步,一张莎草纸就扔到了他的脸上。
    乔特雅诺拿在手上一看,是通往阿拜多斯的地图。这时,纳芙蒂蒂冷冽的声音从他的侧方传来,走地图上最近的那一条路。
    乔特雅诺没有回答肯定也没否定,只是收起地图之后,莫名其妙的问道:纳芙蒂蒂,我有些好奇,赛西图尔斯到底是哪一点吸引到了你,或者换一句话说,你对他真得有喜欢之情吗?
    付臻红十分冷漠的回道:我并不需要为你的好奇做出回答。
    乔特雅诺似乎知道会得来付臻红的这个回应,他并不在意付臻红的冷淡,反而是又说了一句:我想赛西图尔斯应该还没有见过你真实的那一面吧。
    付臻红没有理会他。
    乔特雅诺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可惜了,到死都没有发现你的真
    够了。付臻红打断他,眼中已有了隐隐的愠怒。
    乔特雅诺见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凑近付臻红,你竟然生气了,是因为我说得哪一句话呢,噢我知道了,是最后那句赛西图尔斯到死后面的话乔特雅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被付臻红收起的匕首重新抵在了乔特雅诺的喉咙处。
    微微的刺痛感从脖颈处传来,乔特雅诺垂下眼眸,看向抵住自己脖子的匕首,他一点也不怀疑自己再说下去,纳芙蒂蒂会毫不犹豫的划破他的喉咙。
    虽然乔特雅诺有自信自己能在纳芙蒂蒂的匕首攻势下顺利避开,但鉴于方才那巨蛇吞下了染上他鲜血的手帕,乔特雅诺还是识趣的没有做出挣脱。
    他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捏住薄薄的锋利的匕刃,在往外挪动的时候,他从匕刃上看到了自己右眼旁的伤口。
    十字架吗
    乔特雅诺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在来埃及的这些日子,他了解到了埃及的各地风俗和信仰。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十字架这类形状在埃及代表着生命,身居高位者常常会手握十字架形状的红玛瑙,表示着很多神会跟随这个人。
    而跟随,意味着是一种默许的靠近。
    纳芙蒂蒂在他的脸上刻下十字架,是不是意味着对方
    乔特雅诺正想着,付臻红却在这时候说道:你最好安静点,否则我不介意你的另一边脸也被刻下刀痕。
    付臻红说完,便收回了匕首,转而去拿被放置在一旁的金面具。
    看着付臻红侧脸的乔特雅诺,目光在付臻红眼角旁的泪痣上停留几秒,随后抚上了自己眼睛右侧的伤痕,不只是想到了什么,他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愉快的弧度。
    虽然他与苏庇路里乌玛从主导方变成了受控制的那一方,但乔特雅诺突然觉得,像现在这样与纳芙蒂蒂相处,其实也并不耐。
    将地图握在手心,在付臻红开口对他下逐客令之前,乔特雅诺才不急不慢的走出了船蓬。
    夜晚船蓬外的空气与白日的气温相差太多,夏日的风吹拂到乔特雅诺的脸颊,带来几分凉爽。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衬得他脸上的笑容有一种仿佛坠入了爱河一般。
    已经将尸体处理得差不多的苏庇路里乌玛见状,微微顿了一下,你又做了什么?
    嗯?乔特雅诺看向苏庇路里乌玛,并不打算多言:没做什么。不知怎么的,他并不想将心中那份因为猜测而延伸出的喜悦分享出来。
    是吗苏庇路里乌玛闻言,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视线划过了乔特雅诺脖颈处那正渗出血液的细小伤口。
    乔特雅诺似有所察般抹了一下脖颈处的血液,半开玩笑道:呐,兄长,我今夜受得伤比我十年来加起来都要多。
    你话太多了。苏庇路里乌玛一语道出了关键。
    乔特雅诺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脸上的笑容明媚又阳光:要是都像兄长你这样沉默寡言,那岂不是太无趣了。
    苏庇路里乌玛不语。
    他其实知道乔特雅诺有多时候其实并不想笑,也不并不想对那些人露出亲切温和的笑容。但为了能让周围的人迅速区分出他们两个,乔特雅诺才会选择用与他全然相反的性格去面对众人。
    雅诺的心本质上比他还要更冷,但习惯性的戴上了假面之后,久而久之,真实与虚假的界限就被自然而然的模糊了。
    雅诺,你不用这样。苏庇路里乌玛突然说道。
    乔特雅诺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苏庇路里乌玛的意思后,挑了挑眉:确实不用这样了。他摸了摸自己眼睛旁的刀痕,似感叹般的说道:纳芙蒂蒂,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说完,他走向了大船前端的船舵。
    苏庇路里乌玛看着乔特雅诺的背影,深邃的眼瞳里浮现出一抹思索。
    船蓬内的付臻红并没有去在意这一对双生子的谈话,他并不担心这两个人背着他搞些小动作。
    虽然这一对双生子从加里手中将他劫走的行为让付臻红稍微有些意外,但大致的走向并没有改变,一切也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阿拜多斯距离他现在所在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按照地图上的最短的那一条水路来行进,也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
    此时,虽然已经临近深夜,但付臻红却没有一点睡意,他从船上找出了一幅塞尼特棋,一个人开始下了起来。
    塞尼特棋是时下埃及最为流行的一种棋盘游戏,游戏的玩法顾名思义,就是塞尼特这三个字所代表的穿行与通关的意思。
    付臻红刚下了几步,一直平稳行驶的船突然停了下来,他执棋的手微微一顿,这时一直在船蓬外的苏庇路里乌玛走了进来。
    阿蒙霍特普四世来了。
    第94章
    阿蒙霍特普四世来了。
    苏庇路里乌玛的声音在付臻红的身侧响起,他的语气听起来到是平淡,似乎对于这一结果并不意外。
    付臻红的眼中也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他将夹在两指之间的这一枚格子棋放在棋盘上之后,突然问了苏庇路里乌玛一句:赫梯那边有塞尼特棋吗?
    苏庇路里乌玛顿了一下。
    原因无他,这是纳芙蒂蒂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
    他原本可以像以往那般保持沉默,但是苏庇路里乌玛没有,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回了一个字:有。
    说完之后,似乎是觉得这样一个单字的回答太过简洁,并不想让纳芙蒂蒂这难得主动搭话的一次交谈就这么简单结束的苏庇路里乌玛又补了一句:塞尼特棋在赫梯贵族之间较为流行。
    苏庇路里乌玛不怎么玩塞尼特棋,他对这种棋盘游戏并不感兴趣,但出于各方面的政治考量,他偶尔会跟着乔特雅诺一起,看他和某一位贵族一边下塞尼特棋一边互相试探。
    苏庇路里乌玛知道在埃及,塞尼特棋比起作为一种娱乐的消遣,更偏向于是民众寄托思念的一种方式。
    这塞尼特棋是根据死者通往阴间的路而来设计的游戏,下棋者往往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无声的诉说着对逝去者的想念,因为他们虔诚的相信着塞尼特棋的格路能够连通冥界与现实,跨越生与死的距离。
    纳芙蒂蒂是在借此思念谁?
    赛西图尔斯吗
    宴会上传信侍从的来报里,危在旦夕的赛西图尔斯的存活率极低,如今又过去了一段时间,染上病疫的赛西图尔斯极有可能已经死去。
    苏庇路里乌玛的目光不禁落到了纳芙蒂蒂的脸上,从他这个角度能清楚的看到对方那金面具之下露出的眼睛上浓密而又纤长的睫毛。
    这黑色的如同蝶羽一般的眼睫并不是非常的卷翘,而是很自然的垂在眼睫,顺着眼眸的形状生长着。
    灯光与照射进来的月光交融在一起,漫洒在纳芙蒂蒂的身上,苏庇路里乌玛看到这些光晕从纳芙蒂蒂的眼睫上垂落,灰色的阴影便将他的瞳孔笼罩了一大半。
    这些朦胧的光影让他蓝色的眸子呈现出一种暗色的墨蓝,似有无数不可被窥视的思绪从中流转而出。
    在见到纳芙蒂蒂之前,苏庇路里乌玛从不认为美色可以蛊惑人心,他一直认为那只不过是意志不坚定者给自己找得一个还算体面的借口。
    直到看到纳芙蒂蒂之后,他才明白人对于美的追求,确实会失去理智。只要事情牵扯到纳芙蒂蒂,似乎在怎样不合逻辑的疯狂都是符合常理的。
    纳芙蒂蒂,似乎能轻易激起人心中最隐秘的那一面情绪。
    苏庇路里乌玛收敛住心神,说道:还去阿拜多斯吗?
    没有谁能阻止我。付臻红很明确的给了苏庇路里乌玛答案:即便是阿蒙霍特普四世也一样。
    如果我说赛西图尔斯已经死亡了呢。
    这一句话不是苏庇路里乌玛说得,而是来源于一道同样低沉磁性却与苏庇路里乌玛截然不同的声线。
    付臻红和苏庇路里乌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船蓬外走进来了一个头戴皇冠的男人。
    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赫梯国的两位阁下。阿蒙霍特普四世看向苏庇路里乌玛,虽然他的脸上含着笑意,但是眼中却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两位阁下现在应该是在回赫梯的途中,而不是在这条前往阿拜多斯的水路上。
    苏庇路里乌玛自然听出了阿蒙霍特普四世的弦外之音,对于今夜发生的事,他们都心知肚明。
    只不过都没有直接挑明罢了。
    对上阿蒙霍特普四世凌厉的目光,苏庇路里乌玛不冷不热的说道:计划难免会出现偏差。
    那你这偏差未免太大了点。阿蒙霍特普四世的语气里透出一丝讥讽:赫梯和阿拜多斯在两个全然相反的方向。
    话落之后,他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似乎正在思考他第一句话的付臻红,克制住心底的那一股怒火,走向了苏庇路里乌玛:赫梯国的王子,是打算去阿拜多斯送命?
    苏庇路里乌玛没有回答,他珍惜自己的生命,自然不愿被疫病缠身,送命这种说法也更是无稽之谈。
    不过他并不打算多说什么,也没必要告诉他与乔特雅诺同纳芙蒂蒂定下的协议。
    阿蒙霍特普四世冷笑一声:不回答是因为默认?还是说为了我们埃及的这位神使大人,即便是冥界深渊你们两位也愿意跟随他去?他刻意加重了我们埃及这四个字,像是在强调着纳芙蒂蒂是属于埃及的,生为赫梯国的乔特雅诺和苏庇路里乌玛只不过是两个不相干的外来者。
    既然是外来者,就应该识趣的保持着两国之间该有的和平界限,而不是来插足埃及的事,来插足他和纳芙蒂蒂之间。
    苏庇路里乌玛的眉头皱了起来,阿蒙霍特普四世这一副占有欲十足的表情让苏庇路里乌玛觉得非常不适,就仿佛纳芙蒂蒂这个人是属于他阿蒙霍特普四世一般。
    而事实上,与纳芙蒂蒂有名义上亲近关系的人该是阿蒙霍特普四世的兄长赛西图尔斯,就算阿蒙霍特普四世是法老,也没有将纳芙蒂蒂占为己有的权利:法老阁下似乎
    苏庇路里乌玛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直未出声的付臻红从座位上起身的举动就让他将接下来的话收了回去。
    付臻红一步步走到阿蒙霍特普四世的面前,他直视着这位年轻法老的双眸,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说赛西图尔斯已经死了?
    是,他已经死了,尸体正在运往皇室陵墓的路上。阿蒙霍特普四世回道:这是我来之前,阿拜多斯那边的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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