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总贴在江梅生耳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见江梅生不吭声,不由得带了几分恼:小朋友,真矜持,机会不等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这时原总忽然被人往后一搡,贺晴光挂着脸:你谁啊。离他远点。妈的中年普信男。
    说罢,拉江梅生的手带他往舞池走。
    原总动了怒,忽然认出了贺晴光,也是新近回国的设计师,是搞平面设计的,在国外就跟顶级奢侈品合作过。他登时玩味一笑,看着江梅生,原来是又搭上了一个,难怪了
    话还没说完,江梅生不耐烦了:关你屁事,给脸不要脸。
    原总脸臭得难看。江梅生已被贺晴光拉到了舞池内。他不会跳舞,贺晴光笑眯眯贴着他,带着他摆动:我才走一会儿呢,你还真是够招蜂引蝶的。不行,我得看牢了你!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分开人海,直奔二人,一把拉住了江梅生的胳膊,把他往门外带。
    江梅生一怔,贺晴光也着了恼,向那人看去,目光一凝。
    屈致眼睛黑沉沉,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江梅生被屈致拉到了酒吧外。
    屈致一眼就看出江梅生戴着的chocker是贺晴光的,气得太阳穴的青筋爆出来,眼睛像两个黑洞,路边车灯驶过,那黑洞似的眼睛里便跳出两点噬人的光。
    他忽然伸手,扯掉那黑色的chocker,往路边一丢,抓着江梅生上车。
    屈致忍着怒意,对江梅生说:你在这里等我。
    他下了车,重新进酒吧,没一会儿,揪着贺晴光从酒吧里出来了。
    第20章 、第二十章
    江梅生目瞪口呆, 屈致对贺晴光这么粗鲁的吗?
    不是吧,作为一个主角攻,再怎么也不应该这样对自己的CP吧?啧啧, 如果屈致在与贺晴光的日常相处中也是这么粗鲁,还真不怪他被贺晴光虐身虐心。
    屈致把人揪出来, 推搡着走到阴影里, 江梅生听不见两人说话。
    屈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贺晴光看他这样就想跑, 被屈致抓住了衣领:你现在倒知道错了?那你还敢招惹江梅生!谁给你的狗胆子!
    贺晴光推开他, 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干嘛?我又没对他做什么,你有必要这样吗?
    没对他做什么?我还不知道你?!屈致暴怒,简直想打人:你见个漂亮男人就想睡,不就是在国外睡了船王的男宠, 被行业内封杀混不下去才回国的吗?!
    贺晴光有点不高兴了:说话有必要那么难听?都是成年人了, 你情我愿快活一下, 还要被你指责啊?!妈的,我看你是素了四年,心理变态,见不得我快活!
    屈致恼火:你不招惹江梅生,找谁约我都不会管!贺晴光,你要是还想在国内混下去, 就别去招他!
    屈致语调压低, 带着恶狠狠的威胁, 饶是贺晴光混不吝,也不禁被惊到了。
    贺晴光有些恼火,语气发冷:你如果是江梅生的男朋友,我保证不招惹他。可你是他什么人?管得着他跟谁一起快活?
    这话戳中了屈致近来的痛楚, 他的脸一下子白了几分。
    贺晴光嗤笑:屈致,你看不起我,可我贺晴光就算乱搞,也绝不吃回头草。你又在干嘛呢,当初抛弃江梅生的是你,现在后悔了?你做的那件事,敢不敢让江梅生知道?!
    屈致浑身紧绷,死死盯着贺晴光:敢在他面前多话,我就让你滚回弗洛兰。我说真的。
    两人怒目相对,须臾,屈致推开贺晴光,转身走了。
    江梅生看着屈致向车子走来。他脸色沉的滴水,眼神阴郁。不过眨眼间,他已经回到了车边,上了车,摔上车门。
    江梅生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不过他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应付屈致了。
    你为什么
    我错了!江梅生迅速道歉,语气诚恳:我向你保证,再也不跟贺晴光出来玩了!
    虽然屈致对贺晴光那么粗鲁,但其实是关心则乱吧。就算两个人闹了矛盾,贺晴光四处撩骚,还跟人混酒吧,屈致想必是会吃醋的。
    江梅生反省了一下,自己的确不该再接近贺晴光了。病情抚慰方备用人选还可以再找,不差贺晴光一个,他现在毕竟受屈致所托,正在配合屈致演戏刺激贺晴光呢,自己反倒跟贺晴光玩一起去,算怎么回事。二来贺晴光手腕太高,脸皮太厚,自己只是想舔一舔,贺晴光却想泡一泡,再跟他玩下去,分分钟要被他拉上床。
    太危险了。
    于是他诚心向屈致认错了。
    屈致的神情有些古怪。
    像是想发怒,但又被忽然安抚住了,那种有些矛盾的神色中,还带着一丝措不及防的欣喜。
    他的语气软了下来:你保证不跟贺晴光出来玩了?
    江梅生认真点头。
    那如果他约你出来吃饭呢?
    江梅生挣扎了一下,做出保证:我不跟他一起吃饭。
    他清澈的双眼注视着屈致,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甚至能看得到屈致小小的影子。
    就像年幼时的那次,屈致因为江梅生跟别人一起玩而失落吃醋,不肯理会江梅生,两人放了学,一人走一边,谁也没有先说话。
    直到家门口,两个人站在狭窄的楼道口,江梅生捏住屈致的衣袖,小声说:阿致,不要生气了嘛。
    屈致气嘟嘟的:你答应了只跟我一个人玩的。你不讲信用。
    小梅生惭愧地低下头,声音糯糯的:我那我以后不会了嘛。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真的吗?你可不能骗我。
    没有骗你。小梅生仰起脸,乌黑的眼睛满是认真,倒映着屈致的影子,小小的嫩红的嘴唇一张一合:我要是骗你,就罚我再也不能跟你做朋友了。
    那时的屈致年纪太小,所以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直到江梅生结婚后,那孤独的三年多,某一个寂寞的夜里,他才终于自噩梦中悚然惊醒。
    我要是骗你,就罚我再也不能跟你做朋友了。
    江梅生重视自己,所以才愿意让步。
    而他却在为自己耍小性子得到的胜利洋洋自得,在一次又一次逼迫江梅生的退让中,他积累出了无比的自信。
    他笃定自己无论做什么,江梅生都不会离开他。
    他笃定自己已牢牢掌控了江梅生。
    甚至在江梅生离开他回国时,他仍不以为意是自己主动抛弃了江梅生。
    曾经对江梅生的眷恋,喜爱,早已消耗殆尽,所以抛弃江梅生,他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直到看见贺晴光和别人上床,他感觉到了一种被全世界背叛的愤怒,所爱非人的委屈。
    他忽然想,当初江梅生看见人去楼空的公寓时,是否也是一样的心情。
    贺晴光令他恶心,恶心到想起当初自己对他的讨好都觉得是耻辱。
    貌美的年轻人,他想要多少都能有。但别管拥有多少朋友,有多少年轻活泼的面孔向他微笑献媚,那充盈胸口的寂寞仍不减分毫。
    直到他听见了江梅生即将结婚的音讯。
    曾经对自己许诺,绝不会跟别人亲近的那个人,却要跟别人结婚了。
    他违背了承诺,因为他已经不在乎自己了。
    那一刻屈致终于意识到,在他抛弃了江梅生之后,江梅生也抛弃了他。
    屈致曾以为,他再也听不到江梅生的任何承诺了。
    但现在,江梅生再度用那般认真的眼神看他,用那般郑重的口吻向他承诺,不会跟贺晴光那个烂人再接触。
    是因为在他心里,自己还是重要的对吗?
    这个发现,让屈致心头涌上狂喜。
    他试图努力压下上翘的嘴角,责备江梅生:你什么时候跟他玩在一起的,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江梅生有些苦恼地抿了抿嘴唇,眼神飘向车外的街道:贺晴光叫我不要跟你说。你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回到家,发现你不在。屈致满脸不快:我打你电话,发信息,一直没回应。后来是朋友跟我说,贺晴光这阵子一直在跟你接触,我打听到贺晴光今晚来酒吧了,就找来了。
    江梅生看一眼手机,的确有好多信息和未接来电。还好,不是在自己身上安装了追踪器。不过江梅生还是讨厌这种被人紧紧盯梢的感觉。
    先回家吧。
    回到家,江梅生洗了澡躺床上,贺晴光给他发来咚咚信息:你还好吗?屈致没有为难你吧?
    江梅生正要回他,屈致敲门。江梅生只得收了手机,给他开门。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啊?他把屈致堵在门口。虽然这里是屈致的房子,但江梅生暂住的地方,不想让屈致进来。
    屈致瞥见他左手拿着的手机,伸出手:给我。贺晴光给你发了信息吧?
    江梅生不得不感慨,屈致是有多了解贺晴光,料事如神啊。
    屈致催促他:快把他删了!你答应了我以后不跟他联系的。
    江梅生皱着眉头,打开手机,把贺晴光的咚咚好友删除,看着屈致:已经删了,你可以放心了吧。
    屈致终于满意了。
    江梅生啧了一声,就这么怕自己接近贺晴光啊?自己在他心里,难道就是那种会撬朋友墙角,插足别人感情的人?
    这事暂时揭过,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屈致忽然跟他说:今晚有个慈善晚宴,你跟我一起去吧。
    江梅生不想去,果断拒绝:不要,我要在家里码字。
    晚宴要求带个伴去。你可以带温若。江梅生边看屈致,边吃下一颗温泉蛋。
    屈致有些不高兴了:我为什么要带他去。而且要准备今天的晚宴,我可能没办法陪你吃晚饭,就耽误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吗?
    江梅生想了想,行吧。
    见江梅生答应下来,屈致欣喜,立刻打电话给温若,让他准备江梅生的晚宴服装。
    吃了早饭,江梅生就被屈致拉到了他的工作室,温若已经准备好了整整一架子的华裳,都是江梅生的尺码。
    屈致亲自替他挑选衣服,把一套又一套的衣服拿在他胸前比划,让他换上试试。江梅生无所谓,任由他们摆弄。屈致替他调整领口:没想到三年多了,你居然一点没胖。在傅家吃得不好吗?
    我基础代谢好,不容易长胖。江梅生抬起胳膊,让屈致替他整理袖口,他胳膊比一般人长一截,但衣服的袖子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不长不短刚刚好。
    但他可以确定,从来没在屈致这里定做过衣服。
    这些衣服都特别合我的身。
    温若笑道:这就是特意为您做的呀,江先生。
    江梅生疑惑:为什么?这些衣服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好的吧。你们费这个劲干嘛?
    如果他不答应参加晚宴,这些衣服可能永远都派不上用场吧。
    屈致看了一眼温若,温若不再多话,拿了屈致挑选好的几件衣服到里间熨烫。他到屈致的工作室应聘的时候,就知道工作室里有一处衣帽间是禁地。
    一年后他才获准进入那间衣帽间,里面是各式各样的锦衣华服,对比过屈致的身材,温若发现这些衣服,并不是为他自己设计的。
    他从来没见到过有人来把这些衣服领走,只知道衣帽间的收藏品,每年都在增加。
    直到他知道了江梅生的存在,对比了身材数据,才知道这些衣服都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换衣间内,江梅生又换了件木耳边的真丝衬衫走出来,嫌弃地扯了扯木耳边衣领,见屈致眼睛放光,他忍不住吐槽:我看你就是喜欢玩换装游戏。不如我送你个洋娃娃吧。
    屈致白他一眼:除了你和小熊梅梅,我可没有这么殷勤地替别人换过装。
    小熊梅梅出自江梅生的母亲给他讲过的一个原创故事。那时候,五岁的江梅生把故事改成条漫,和屈致一起分享,屈致兴致勃勃地给梅梅设计了很多裙子:我要让梅梅穿最可爱的衣服。
    屈致的设计师之魂,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觉醒的吧。
    终于选定了今晚的衣服,江梅生松了一口气,在工作室和屈致一起吃了午饭,就迫不及待地跑了。
    到了下午五点多,屈致给他打电话,催他换好衣服,亲自来接。温若开车,把两人送到慈善晚宴会场。
    跟屈致一起入场后,被他带着四处走动介绍,不时有人用好奇的眼神看江梅生。而且江梅生还看见不少独自一人参加晚宴的来宾,这晚宴没有强制要求带伴儿入场。到这时候江梅生才明白屈致的用意。
    说白了,还是演给贺晴光看的。
    想通这一层,江梅生油然而生出配合屈致的责任感,笑容越发诚恳了。
    江梅生吃饱了,离开屈致四处逛,一个身着铁灰色西装的年轻男人走来,好巧啊。
    江梅生想起来,这年轻男人是盛泽熙,两人曾一起看过屈致的归国首秀的。
    盛泽熙微笑:原来你是屈老师的朋友啊。
    想起曾经在江梅生耳边八卦过的那个江公主和屈老师的故事,盛泽熙就尴尬。
    江梅生也有些尴尬,讪笑道:其实挺多年没见过他了。他之前在国外,你知道的。
    两人很快化解了尴尬,盛泽熙和江梅生走到角落里聊天,他大概又控制不住八卦欲,小声跟江梅生说着那些与会嘉宾们的八卦。两人站在一处树丛后,不远处就是灯火辉煌的宴会厅。
    有几人站在宴会厅的二楼观景台上聊天,江梅生和盛泽熙刚好处于死角,可以偷听又不被发现。
    江梅生当然没有偷听别人聊天的爱好,但现在走出去,反而像是他一直在偷听。
    你今天带来的那位江先生,是不是傅家的女婿?
    这声音听着很陌生。江梅生跟傅宴结婚后,网上暂时搜不到他的个人信息,所以没多少人知道他是傅宴的丈夫。不过两人结婚的时候大办了一场,说话的这人或许是参加过他们的婚礼。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们早就离婚了。这是屈致的声音。
    居然离婚了?傅家也太低调了。
    我说呢,最近看到傅宴身边跟了个新人,叫谢瑜的。原来是已经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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