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坐下。
    薛原坐到沙滩上,还要把戚宁玉也拽下去。
    戚宁玉不是很想坐地上,但薛原往他的膝盖窝一踢,他不由自主跌了下去,薛原立即把他拉过去,按着他坐下。
    薛原说:我还是第一次来海边看日出。
    戚宁玉想起他曾经和邢誉川一起看过,不过不是在海滩上,而是在海边的房子里,一大片落地窗,邢誉川把他摁在了窗上,让他看日出,又让他没法看,完了还要问他日出好看吗?
    这时,地平线上太阳冒出一个头,没有那么耀眼,能够清楚看见轮廓,像一颗通透的明珠。
    接着,太阳一点点升高,晨光往着海面缓缓撒过来,直到映到了他们身上。
    戚宁玉这次终于看清了日出,其实只要换一个地方,就能看得很清楚。
    阿玉。
    薛原目不转睛地盯着戚宁玉,晨光映在戚宁玉脸上,连睫毛都染上了光晕,好看不像真人。他不由自主凑过去,抓住了戚宁玉在他旁边的手,接着把戚宁玉推倒在了沙滩上。
    戚宁玉抗议,砂子会钻进头发里的。
    薛原不禁笑了,你的问题是这个吗?
    不然?
    意思是,我可以吻你吗?
    戚宁玉对上了薛原的视线,然后他抬起下巴主动吻上去。
    这一刻他脑子里什么也没想,也许是晨光美好,也许海风太温柔。当这个吻发展到停不下来时,薛原问他,阿玉,你喜欢在上面还是下面?
    戚宁玉顿了顿,回答,下面。
    那正好。
    可是我想在床上。
    薛原把往后缩的戚宁玉揪回来,别怕,没人。
    刚刚升起的太阳下,只有海浪和海鸟。
    邢誉川的眼睛被光晃到,他睁开眼看到太阳出来了,透过窗户照起来在地板上撒了一层金光,耀眼又和煦。
    他坐起来怔了好一会儿,才回想起了他怎么坐着睡了。
    这段时间他天天住在休息室里,昨晚因为股东大会一直忙到了深夜,就坐在位置上过了一夜。
    他起身扭了扭酸痛的脖子,进去休息室里洗澡,洗完他对着镜子,发现眼圈黑得很难看,怎么拍都消不下去,顿时有些不满。
    因为各种事缠着他,他已经好久没去电梯里见戚宁玉了,平时戚宁玉也不会来找他,他又不敢再像以前死皮赖脸去戚宁玉办公室不走,最多每天他实在想的时候偷偷去楼下办公室外面看几眼,但有时等上许久戚宁玉都不会出办公室来。
    所以,这样算下来,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戚宁玉了。
    宁玉宝贝,哥哥想你了。
    邢誉川对着镜子自言,然后就像要去见戚宁玉一般,认真刮了胡子,洗漱完,换了一身他觉得好看的衣服。
    出去时,他习惯性拿起手机去看他的仙人球。
    他如常地点开,如常地不抱任何希望,只是习惯地看一看。
    这是他最后的念想,仿佛留着这个念想,戚宁玉就还会再回到他身边。
    可是,他只看了一眼不禁呆住了,他怀疑看错又退出去再点进来。
    没有看错,仙人球真的开花了!
    邢誉川不自觉扬起了嘴角,接着笑出了声音。
    他立即给兰姨打电话,兰姨,仙人球!仙人球是不是开花?
    兰姨觉得邢誉川有些疯魔了,不敢刺激他,回答道:我先去看看。
    她走出去,到了邢誉川专门给仙人球辟出来的那块地,看到花盆里的仙人球顶上,开出了一朵白花。
    她也不禁地高兴,阿誉,真的开花了。
    邢誉川这回是真的忍不住了,他笑起来,连忙挂了电话,下楼去开车回家。车到了之后,他把车扔在路边就急忙冲进院子里,看到了开出花的仙人球。
    兰姨!真的开花了!我要、我要拿去给宁玉看!
    邢誉川不等兰姨说什么,已经抱起了花盆,小心翼翼护着那朵白花出了门。
    他把花盆放到副驾上,担心路上会倒,还给花盆系上了安全带。然后一路开到了戚宁玉住的公寓楼下,保安拦着他不让他上楼,他只好拿出手机给戚宁玉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邢誉川现在的第一反应不是戚宁玉为什么关机,而是戚宁玉是不是又不想接他电话。
    不过,手机打不通,戚宁玉总是要下楼上班的。
    邢誉川就坐在大堂里等,等戚宁玉下楼来。
    从7点到9点,早过了戚宁玉去上班的时间,可是邢誉川没有等到戚宁玉。他不禁担心起来,找保安上楼去看。
    保安看他像有什么急事,上楼去看了,回来告诉他,家里没人,可能是已经出门了。
    邢誉川顿时失落,不过他又想也许是戚宁玉出去时他没注意到,说不定戚宁玉已经在办公室上班了。
    他又立即把车开去集团,急急忙忙抱起花盆上楼,直接去了戚宁玉的办公室。
    他到了门口先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回他。
    犹豫了半晌后还是把门推开进去,里面一切如常,只是戚宁玉不在里面。
    邢总?
    李薇看到邢誉川进了戚宁玉的办公室,她不确定邢誉川是不是知道戚宁玉要辞职,进去小心地叫了一声。
    邢誉川转过身来,她看到邢誉川小心抱着一盆仙人球,与邢誉川的形象放在一起实在是诡异。
    邢誉川看向她问:宁玉呢?他还没来吗?
    听到这一句李薇明白了,邢誉川什么也不知道。她思忖着怎么说才能不受邢誉川怒火的波及,结果想来想去好像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把戚宁玉留的辞呈递过去。
    什么?
    邢誉川问了一声,把手中的仙人球放到办公桌上,再才接过她递去的信封。
    邢誉川拿过去看到辞呈两个字,瞬间不动了,仿佛辞呈两字太复杂,他怎么也看不懂般。
    李薇等了半晌,邢誉川还是刚拿到辞呈的动作,连眼珠都没转一下,她又小心地叫了一声。
    邢总?
    邢誉川像是被她吓到了,蓦地一抖,接着往后退一步,脚下不稳地撑到了桌上,却不小心碰倒了仙人球的花盆。
    花盆在桌上滚了两圈,最后滚下了桌子,往地上掉下去。
    邢誉川发现,连忙去抓,却只抓到了那朵白色的花。
    仙人球和花盆一起掉在地上,花盆碎了,土撒了一地。
    邢誉川手里抓一把花瓣,许久后他缓缓把手松开,花瓣就从他手掌中掉落下去,四处散落。
    他最后的念想也没有了。
    邢总?
    李薇感觉邢誉川这样子看起来太不正常了,像是个泡了水的泥偶,轻轻戳一下就要散架。
    她叫了一声,邢誉川却像是没听见她的声音,一动不动地过了许久,忽然去把刚掉地上的花瓣,一瓣一瓣地捡起来,小心放进胸口的口袋里。
    接着,邢誉川又拿了一张纸,把仙人球捧起来,把土一点点的填进去,再将仙人球和土包起来,双手捧着,起身往外出去了。
    李薇看着邢誉川出去,她连叫了都不敢叫了,她觉得像是她叫一声,都能把邢誉川震碎了。
    邢誉川又带着仙人球回了家,进门就喊:兰姨,重新拿个花盆。
    兰姨听到声音出来,见邢誉川好好抱出去的仙人球,回来花盆没了,花也只剩了一个花蒂。她看了眼邢誉川的表情,没敢问,只去找了个花盆来。
    邢誉川拿到花盆,去院子里重新把仙人球种进去,然后就跪在仙人球前面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兰姨见他实在呆得太久了,不禁过去叫他,阿誉,进屋吧,花以后还会开的。
    邢誉川缓缓地抬起头来,她猛然看到邢誉川满眼通红,闪着水光。
    邢誉川说:宁玉,他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幼儿园商战,不用太在意,不是重点。
    第40章
    #040
    邢誉川病了一个星期,高烧不退,脑子迷迷糊糊,有时还会说胡话,认不出人,拉着医生叫宁玉。
    徐逞看着躺床上的邢誉川,两只眼睛被水光涂得亮晶晶的,抓着他的衣角问:宁玉,你要去哪里?
    他忍不住想笑,他可能有预知能力,邢誉川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嘛,还传染了戚宁玉的心理障碍,打死不去医院,不肯离开这个房间。
    他欣赏够了邢大老板可怜兮兮的模样说:我去拿药。
    那你要回来。
    可不得回来嘛,不然怎么给你打针。
    徐逞故意用戚宁玉不会说的语气说话,邢誉川很好地无视了他的回答,松了手躺回去一言不发。他怀疑邢誉川可能是故意的,故意认错给自己找安慰。
    一个星期之后,邢誉川一早起来,烧退了,脑子也清楚了,他洗了澡,换了衣服下楼,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兰姨见了他连忙问:阿誉,你怎么起来了?好点了吗?
    邢誉川面无表情地回答:我没事了,吃早饭吧。
    徐逞正好赶来,他进门时还在愁,邢誉川烧再退不下去脑子真的要烧坏了,结果进门就看到邢誉川没事似的站在那里。
    他走过去直接伸手去贴邢誉川的额头,你不发烧了?
    他不禁啧啧称奇,连续一个星期在39度上上下下,睡一觉突然没事了?
    我没事,你可以不用来了。
    邢誉川推开他的手,毫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转身走开。
    徐逞愣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邢誉川虽然多年身居高位,但其实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很好相处的。
    可是现在,站在邢誉川面前,他感觉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冰山。
    难道这就是邢誉川忽然退烧的原因?
    邢誉川沉默地坐到桌上吃早餐,他只往着戚宁玉以前经常坐的位置看了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吃起来。兰姨见了好几次想说点什么,硬是被他这与人隔绝的态度堵得开不了口。
    邢誉川真的仿佛变了一个人。
    邢誉川吃完早餐就开车去了集团,这段时间集团本来就很混乱,他一个星期没去更乱了,不只股价乱,人心也乱,全集团的人都提心吊胆担心未来。
    然而,邢誉川去了之后,没让他们重新找回对集团的信心,反而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邢誉川去了集团第一件事就是召开股东大会,宣布他要放弃集团控股权,然后是他要与集团分家。
    消息一发布出去,股民疯了,员工疯了,邢家的人也疯了,但他们都觉得真正疯的人是邢誉川。
    这对邢誉川来说就是往外扔钱,这次分割让他手中的资产至少损失一半,以百亿做单位来记的。
    可是邢誉川毫不在乎,无论任何人说任何话对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他就像是铁了心不想干了。
    等集团分割完成,他才在办公室里和邢家的一众人见了一面。
    以邢隋堂为首,他安坐在位置上,其他人就隔着桌子与他对立。
    当初邢隋堂将手中大部分的股分给邢誉川,虽然其他的叔伯们都有意见,但邢隋堂独尊惯了,到了邢誉川这里青出于蓝胜于蓝,心里存着不满也还是认了。
    可他们手中还是有一部分股分,虽然不多,可这么大的集团,百分之几的股份也是上亿的分红,能比得上一些小中型企业的年收了,他们还什么都不用干,吃吃喝喝躺着收钱就行。
    可现在,邢誉川这一出,他们手中的股份至少缩水了一半,以后还不知道戚骁文会怎么样。
    阿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邢隋堂中气十足地拍了拍桌子,他以为集团在邢誉川手里更上了一层楼,将来能够登顶,结果没让他等到那天,等到邢誉川把楼给拆了。他说起来更生气了,又拍了下桌子,就算他戚骁文占了股份,也不见得能翻起什么浪。你不是也收购了他们的股份,有什么必要这么做!
    我不想和他浪费时间。
    邢誉川已经听他们把差不多的话,来来回回重复了十几分钟了,这是他第一次回话,抬眼瞥过邢隋堂说:我没时间和戚骁文慢慢拉锯,我要去找宁玉。
    什么!
    一屋子人都惊到了,有人问:和宁玉有什么关系?
    可惜邢肃没来,不然他可以和其他人说说和戚宁玉有什么关系。
    邢誉川不想和他们解释,直接赶人,现在已经分割结束,你们说什么也改变不了结果,出去吧。
    阿誉,你怎么能这样!
    可不是,和宁玉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宁玉他联合戚骁文对付我们的!果然他还是姓戚,流的是
    闭嘴。
    邢誉川不管说话的是不是他的长辈,一声吼过去,对方不敢再出声。
    邢隋堂狠狠地哼了一声,最后再拍了一掌桌子,我看你能败成什么样!哼!邢豆豆,我们走。
    他说着怒气冲冲地出了邢誉川的办公室,后面跟着一只小京巴狗。
    其他人见邢隋堂都走了,他们犹豫了半天,如今再和邢誉川掰扯也改变不了结果,再说邢誉川也根本不可能听他们的。
    最终,他们还是只能心里愤愤不平,就这么走了。
    邢誉川等到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终于起了身。
    集团分割的结果,他保留了戚宁玉一直负责的新能源车项目,还有集团的大楼,他不想离开戚宁玉陪了他6年多的地方,也不想放弃戚宁玉那么努力做好的项目。
    他下楼去叫李薇通知项目的所有人开会。
    一朝之间,集团的变动翻天覆地,其他项目的人都还好,但他们项目还处于还没有盈利的研发阶段,现在集团分了家,资金的周转肯定会出现问题。
    这个时候最可能发生的就是项目解散,他们所有人就此失业回家。
    所以,当通知邢誉川要叫所有人开会时,他们都在想这是不是最后一次开会了,当进了会议室里也都死气沉沉,垂着头不想面对。
    邢誉川走进去站到会议室的最前面,扫了所有人一眼,开口说:今天开始项目由我负责,所有部门的进度直接向我汇报,除此之外一切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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