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当时的情景,医生总是称呼他们为孩子,意味着受困在这里的亡魂,当时是在为孤儿院里的孩童服务,他给孩子注射吗|啡来止住小孩的啼哭,似乎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吗|啡的剂量对于未成年幼童来说,无疑是有害的,酆淮身体记忆中的常识提醒着酆淮。
    那些孩子并不傻,当发现有同伴在注射针剂后出现问题,他们一定会抵抗打针,会逃跑。
    他无意识地曲起手指,轻点身侧的墙壁,慢慢捋清目前已知的消息,将一个个看似独立的事情串联在一起。
    当医生看到地上那滩药水水迹时,表现出完全异于常态的激怒情绪,这或许就是当初这名医生的死亡导火线,酆淮想着。
    也许是大意之下的摔倒,导致医生当天的死亡?
    但他很快又摇头推翻了这个猜测,他想到医生脖子上那粗陋的缝合手法,轻声自言自语般地道:
    又或许是追赶调皮孩童时不幸跌倒,回顾之前现场的摆设,的确很容易造成不可逆的受伤。
    或许当时并没有当场死亡,只是严重濒死的颈部撕裂。酆淮猜测,而那些受惊又想弥补错误的孩子,则又把医生撕裂开的脖颈缝合了回去。他喃喃道,这既加重了医生的痛苦,也加速了死亡。
    酆淮简单地将现场拼凑还原,按照自己的猜测加工了一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多么惊世骇俗的故事来。
    玩家酆淮还原支线隐藏剧情:医生之死,还原度80%,获得3点积分奖励。
    酆淮一愣,还有奖励?不过还原度还有欠缺,是哪里漏掉了?
    他抿了抿嘴,但没有在纠结这个小细节。
    目前他已经累积了8点积分,他意识到这个所谓副本游戏,解开主线剧情并不是真正用意,尽可能多地触发隐藏与怪物,才是系统激励的方向。
    毕竟支线与主线息息相关,越多的支线线索被挖掘,主线的推敲也不再是难题。
    酆淮很快想明白了这一点,他哂笑一声,摸着自刚才起就没停止过疼痛的胸口,为了这颗岌岌跳动的心脏,堂堂一代大帝,居然要被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的东西玩弄于股掌。
    蒋坊就站在酆淮边上,被酆淮忽略得彻彻底底,但不妨碍他听完了
    全过程。
    蒋坊咽了咽口水,本想问酆淮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注意到酆淮捂住胸口的动作,注意力立马被带跑:你又不舒服了?
    酆淮还没回答,就听狱警匆匆跑来,呵斥道:嘿你们两个!怎么在走廊里!
    蒋坊抢在酆淮之前开口,满脸无辜又无赖:我怎么知道,说要带我们去医务室,结果走到一半,就没人了。也就幸好我俩都是老实人,待在原地,哪也没去。
    狱警:
    酆淮眯眯眼,什么也没说。
    他多看了眼蒋坊,发觉这人还有点意思,一张嘴挺能瞎说的。
    狱警看见酆淮,知道这个新来的囚犯是被监狱长重点关注的,闻言便道:算了算了,跟我走。
    蒋坊松了口气。
    他轻声与酆淮咬耳朵:幸亏今天遇到的是个好说话的年轻狱警,要是遇到老狱警他们,尤其是那个唐杰明幸好他死了要是遇到他,上来不带二话的,先吃他几棍子电击。
    我敢打包票,唐杰明的电棍,肯定被他私自调高了电流,比其他人电身上都疼。蒋坊撇嘴。
    酆淮闻言顿了顿,问道:他一向如此?
    算你运气好,刚进来还没落他手上,他就死了。蒋坊点点头。
    他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我听说,唐杰明不仅总拿我们这些囚犯开刀,还欺负那些新来的狱警,除非交给他保护费。他是狱警班组长,总能扯点幺蛾子出来。
    比如说?酆淮挑了挑眉。
    蒋坊看了眼走在前面狱警,对方似乎没听见他们的讨论,也没有训斥他们的意思,他想了想,便举了个例子道:阿瑟你也知道有多难搞了,新来的狱警要是直接被分给管阿瑟,那肯定得鼻青脸肿地回来。
    囚犯打狱警,没人管?
    管啊,挨完揍再管。就被唐杰明拉到地下室里关两天禁闭,那两人估计私底下达成什么交易,上任监狱长也睁只眼闭只眼的。蒋坊说道。
    所幸后来新监狱长来了,虽然行事作风挺雷霆的,先把不服的人打到服帖,再大刀阔斧地把狱警班子全改了,唐杰明那点小特权直接被砍,简直大快人心。蒋坊笑嘻嘻的,一说起来,话匣子就打开了,根本矜持不了。
    酆淮闻言微微点头:那这么说,不论是这里的囚犯,还是这里的狱警,在唐杰明死亡案件上,都有动机?
    蒋坊一顿,抽了抽嘴角:你这话怎么说得一股刑警大队的味道
    酆淮没理会,若有所思地看向前方。
    狱警很快将两人带到了医务室,有了先前医务室副本的阴影后,蒋坊不敢再找医生要吗|啡了,乖乖等着包扎。
    至于酆淮,医生估计是被监狱长叮嘱过,果真给做了一个全身检查,但什么也没检查出来。
    不是吧?可他一直胸口痛,还咳嗽,病怏怏的样子蒋坊忍不住开口问。
    医生点点头,看着检查报告说道:报告显示是这样的。如果痛感频繁强烈的话,我建议你再找一下心理方面的因素。
    酆淮很清楚自己的问题,被所谓系统强制修复好的濒死肉体还是很好用的,不可能被检查出任何问题来。
    他穿好衣服,向医生点头示意,便打算离开。
    蒋坊诶了一声,连忙跟上。
    心理问题?蒋坊问。
    酆淮淡淡看他一眼:你这样的人,应该明白一个道理。
    蒋坊:
    ?
    知道的越多酆淮慢吞吞地说道。
    蒋坊一噎,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们在狱警的看押下回到了牢房,过了没多久,便到了集合的时间。
    你说监狱长喊我们集|合是为了什么事情?蒋坊小声问酆淮。
    我怎么会知道?酆淮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蒋坊想了想,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可能是因为监狱长对酆淮的态度太与众不同吧。
    酆淮注意到一道阴冷的视线投注过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他弯了弯嘴角,冲阿瑟一笑:果然,你的威胁很无趣。
    蒋坊疑惑地看了看酆淮,又看了看阿瑟,这感觉就像是,明明自己一集不落地追了剧,可还是好像错过了某个剧情。
    排好队伍!报数!狱警警告般地走过酆淮几人身边,大声吆喝道。
    一、二、三十。
    十一个囚犯,实到人数十个。
    还有一个去哪儿了?
    报告监狱长!共计囚犯十二人,实到十人,一人缺席,一人不明。狱警喊道。
    余辞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牛皮袋,环视了一圈后,目光最后落在那个报数的狱警身上。
    不明?他低沉开口,反问道。
    与阿瑟同寝的3号囚犯失踪了。狱警紧张地回复道。
    余辞走到阿瑟面前,他比阿瑟还要高半个头,低头审视着对方:我想,你应该知道他在哪里。
    阿瑟微微抬头,咧开嘴一笑:不要冤枉我啊监狱长。
    冤枉?余辞冷笑一声。
    他将牛皮袋交给边上的狱警,旋即毫无防备地蓦地出手,一手钳住阿瑟的头颈,猛一抱头压下,紧跟一击膝袭。
    就听阿瑟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
    余辞冷眼松开他:不要在我眼前玩花招。
    阿瑟抬头吐出一口血沫,仍旧是那脸无赖的模样: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你滥用职权要把我打死,我也没办法咯。噢,不过你滥用职权,好像是有前科的吧?听说,你把谁的尸体现场给破坏了?那具尸体听说还失踪了?
    听证会一审也没把你搞下来,看来你也挺厉害的。这样说来,我真的好害怕你再滥用职权。阿瑟笑呵呵地道。
    酆淮闻言微微一顿,他看向余辞,发觉这个男人身上的秘密,也多得令人好奇。
    可惜触发不出系统的支线剧情。
    余辞冷冷盯着阿瑟,阿瑟的每一次眼珠转动都被他看在眼里。
    当阿瑟说完那番话后,他冷不丁地转头吩咐手下:去查东南角。
    啊?手下几个狱警都是一愣。
    阿瑟脸上的笑同时一僵。
    几个狱警见状,连忙反应过来,哪怕不知道监狱长是怎么猜到方位的,也二话不说急忙按照余辞的吩咐搜寻起来。
    东南方向,仍旧是那片荒废的、长满杂草和荆条的玫瑰园。
    作者有话要说:  余辞:#急,被媳妇当作赚取积分点的NPC了怎么办#
    酆淮:一定要撬出这人身上的所有秘密,争取转一圈橙色的幸运□□【奥里给
    感谢今天还是继续yyyy呢扔了1个地雷
    第11章 开荒第十一天
    开荒第十一天看不见的求救
    几个狱警最先发现的,是两片串在玫瑰花茎上的耳朵。
    耳朵上带着四溅出去的血迹,表明耳朵的主人是活着的时候被割下的。
    狱警加快了搜寻的速度。
    他们走近荒园深处,周围静谧得可怕,荒草与荆条几乎长到了他们胸口的高度。
    长势茂盛的荒草丛里,似乎有一双眼睛藏匿其中,无声地盯着他们。
    视野受阻的滋味加深了疑神疑鬼的恐惧,任何丁点的细微声响都在此刻被无限放大,套上了恐怖的阴影。
    那声响,像是絮语,像是闷哼,像是低吟。
    喂,你听到什么声音了么?一个狱警小声开口,环顾四周。
    嗡嗡嗡的,好像是有人在说话?
    听不清,但不像是人声啊
    狱警之间对视一眼,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继续往前。余辞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沉稳有力。
    几个已经生起逃跑念头的狱警听见,连忙转头,就看见他们的监狱长面色平淡地跨过荒草与荆棘,大步走到他们的身前。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狱警们甚至觉得,那些阻碍视野和行动的荒草荆棘,好像也在为监狱长让道。
    余辞的到来,就像是给搜寻队伍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他走在最前方,修长的黑色风衣随风带起,犹如张开夜色的翅翼,无声无息地将危险挡在身后。
    哪怕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出现在了这片地方,就足以安抚人心。
    酆淮就跟在余辞的身后,在余辞的要求下与他一道过来。
    他看着对方莫名熟悉的背影,越发确认,这个人他一定认识。
    只是随着与这具身体记忆的融合和适应,他越来越不确定,到底是哪个他认识对方,对方认识的又是哪个自己。
    酆淮垂下眼。
    他走过荒芜的玫瑰园小径,穿堂而过的秋风吹鼓起过大的橙色囚衣,衬得他整个人更显瘦削,面容苍白毫无血色,仿佛与这片荒园相融。
    忽然,走在最前面的监狱长偏头看向斜后方,并且伸手将酆淮拉到了身侧:走慢了。
    酆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加快几步,与余辞并肩走在一起。
    穿堂过来的秋风被余辞挡住了大半,阴凉的寒意被一点点驱散。
    落在两人身后的狱警纷纷对视一眼被允许与监狱长并肩走在一起,变相意味着,这是余辞在暗示警告他们,对方被纳入他的领域,地位与他齐平。
    即便狱警们不明白新来的囚犯凭什么获得了监狱长的特殊对待,但他们不敢提出任何质疑。
    在死囚监狱,余辞已经向所有人证明了他是这里的绝对权威。
    随着一行人的深入,耳边异响的嗡声渐重,越发明晰起来。
    酆淮耳朵微动,拦住余辞,低声道:走这边。
    余辞闻言看过去,注意到那一片的荒草地上,隐隐有一条被拨开压褶的极淡痕迹是被拖拽的压痕。
    他眉梢一扬,指着地上那道必须留心仔细观察才勉强看出的小径,开口道:这里。
    顺着这条走着走着就时不时消失的小径痕迹,余辞拂开眼前一片杂草,兔毛就在杂草的那一头,被人用荆条腾空绑在树干上。
    荆条的倒刺深深扎进他的皮肉
    里,血点晕开在囚衣上,又滴落在脚下的泥地里,转眼便被干涸的深色土壤吸收,像是滋润的养分。
    只见他双耳被割,嘴里被塞了一块不大不小的蜂巢,蜂群在他的嘴间进进出出。
    嗡声便是从这里传出。
    落在最后的狱警看见,倒吸了口凉气,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他娘的
    兔毛的胸脯还有不明显的起伏,酆淮开口:他还活着。
    身后狱警闻声反应过来,强忍着头皮发麻的恶心和恐惧靠近。
    只要有一根蜜蜂的毒刺扎到兔毛的气管,他就会在五分钟内因为毒素与过敏而窒息。
    所幸,余辞带着人找来了。
    狱警不敢动兔毛被缠在身上的荆条,只能用小刀将荆条割断,再找来担架,把兔毛暂时送去医务室,等救护车从悬崖下开上来。
    就在这时,周围忽然又响起了奇怪的沙沙声。
    几个狱警不约而同地摒住了呼吸,分辨那声音的源头。
    当他们细细听清那声音的源头时,所有人脸色陡变。
    声音不是从周围而来,而是从地底。
    沙沙吱沙沙
    沙沙谁的耳朵短,莉莉的耳朵短
    谁的耳朵尖,小明的耳朵尖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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