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乔莞尔一笑,元莞又生气了,眉眼拧起,捂着她嘴巴的手不觉松开,落在她的脖颈上,威胁道:你笑甚,莫要忘了,我可以直接掐死你的。
    掐的时候,手不疼吗?元乔避重就轻,揶揄的目光落在元莞的手臂上,伸手就想挪开,不想脖上的力气大了些,令她微微窒息。
    从未有过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她猛地咳嗽两声,吓得元莞没骨气地松开,紧张地看着她。
    元乔一掀眼皮就瞧见口是心非的人面上一抹紧张,前刻还是凶神恶煞,后息就换作一副担忧的神色来,真是让人看不懂心思。
    咳嗽几声后,外间的若竹闻声推门而进,元乔下意识开口:出去。
    您可有事?若竹止步在殿门口,看不间里间的情景,不免担忧。
    我无事,你去准备晚膳就可。元乔装作无事,就连声音都是平常一样,糊弄得若竹放心退出去。
    元莞嗤笑:陛下就差被我掐死了,怎地还是无事?
    可我确实无事。元乔重复一声,被她这么一闹,反没有困意,趁此间隙上下打量她一眼,忐忑道:你来就为了、为了那日的事?
    不然陛下以为你我还有旁的事可说?元莞俯身靠近,极近的距离靠近着元乔,凝视她眸子的自己,淡然出声:我在想,掐不了你,不如咬你几下?
    咬字一出口,几乎是元莞咬着牙齿说出来的,元乔不知怎地,在她这里看不出报复,只有捉弄她的意味。
    元乔茫然后退半步后,元莞追过去,伸手将她拉近: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怎地就跑了?
    殿内清凉,不见夏日里的闷热,被元莞这么一说,陡然添起暧昧的气氛。元乔更是吓得脸色发白,她几乎僵持在元莞的怀中,努力出声:你莫要玩了、该用晚膳了。
    我只是让陛下感受下什么叫养虎为患。元莞贴近着怀中人,呼吸氤氲着热气喷洒在元乔的耳廓,几乎瞬息可见那只白玉般的耳朵发红,再去摸一摸,就跟着发烫了。
    元乔从未与人这般贴近过,背后是元莞滚热的身体,温柔而霸道的侵袭,几乎让她不敢擅动半分,唯有向前挪开。耳朵上朱唇轻移,就像是滚热的风在吹过,可几息后又觉得那不是风,而是夏日里令人窒息的暴雨打落下来。
    又热又疼。
    她的从容与淡然在元莞拥抱中消融,高山之雪融化在滚热的热流中,元莞刻意纵火,她却无力反抗。
    明明没有被下.药,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热度,她几乎受不住这样的亲近,挣扎着企图逃开。
    她看着很乖,其实骨子里依旧在抗拒,元莞轻笑,手很安分地绕着她的肩膀,轻声呢喃:元乔,你怕不怕?
    元乔是怕的,双肩颤栗,目露幽然,哪里都出卖了她。
    她没有出声,寂静的床.笫之间只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大概怕得不行。
    不怕的话,我就继续了。
    似是逗她,元莞的笑带着揶揄,很像平日里的嘲讽,可元乔无暇思考,单薄的寝衣似是跟着了火。她感到手腕被人捉住,力气不大,顺着小臂往里探去,肌肤上的酥麻就像是蚁虫在缓慢地爬过。
    速度很慢,慢到那股酥麻钻入肌肤,渗入心口处,她惊得呼吸紊乱。
    面对元莞的一步步逼近、一步步试探,她几乎毫无抗拒的能力,甚至可以感觉到元莞逗笑的神色,她努力坐起身子,指望与旧时般正襟危坐、平视前方,以此来挽回自己的气势。
    可元莞偏偏不如她所愿,手在她上臂处停止。
    那是从未有人触碰过的禁地,她几乎就要坐起来,与此同时,元莞的手也更不安分了。
    元莞。
    一声自以为威严肃然的呼唤,落在元莞耳中却是毫无气势的哀求,元莞道:你害怕了?
    嗯。元乔努力寻回自己的气势,向后看去,眼窝中反泅出一抹妩媚,诱惑着威胁她的人。
    元莞笑了:养虎为患,必成大难。
    口中说着,手已落在腰间处,指尖摩挲着丝绦,仿若元乔再说一句话,就会将那寝衣脱了,露出美丽而诱惑的肌肤。
    元莞的报复百试百灵,捏中元乔的软肋,再多恶毒的嘲讽都无济于事,只轻抱一抱,说一番不正经的话,就将人吓得半天不敢动弹。
    她这个大难肯定会让元乔后悔。
    元乔几乎依靠着她,坐不起来,唇角蠕动:你并非是大难。
    矜持的人被这般撩拨,早就无力支撑,元莞轻笑,报复欲下的人带着无所畏惧:那是什么?陛下不立皇夫、不过继子嗣,当真想要将我金屋藏娇?那到时候你就会追悔莫及。
    酸麻的气息涌入耳中,元乔往一侧挪开,却又被元莞按住,不是大难,你躲什么,不如让我放肆一回,如何?
    元乔从未有过这般踌躇,努力呼吸几下,试图将腰间的手拨开,握着元莞的手腕:我、该用晚膳了。
    烛火摇曳下的人很美,带着微弱的气势,深陷于这场情爱游戏中,不知如何拨开元莞的报复。
    我不饿。元莞拒绝,手在她腰间摩挲,感受到怀中人的轻轻颤栗,感受到了报复欲的畅快,下颚轻轻摩挲元乔柔软的后颈:元乔,莫忘了我曾经先觊觎的是你的身体。
    元乔猛地一颤,元莞怜悯般松开她,整理好自己的衣襟,笑着离开。
    榻上的元乔几乎软在榻上,背后弥留着元莞的温度,久久不散,她伸手摸着自己的后颈,呼吸渐渐缓和下来。
    不久后,若竹来请她用膳,扶着她起身用膳。
    明月舒朗,淡淡的光照进殿内,她凝视那抹淡辉许久,眼中的光色徐徐亮了起来。
    回寝殿的元莞脚步轻松,嘴角扬起,心情不错,落霞觉得奇怪,也不敢多问。
    一觉睡醒之际,元莞换身家常的服饰,带着落霞要出宫,照旧被人拦在宫门处,她令落霞去找元乔,黄昏前就回。
    落霞匆匆去请旨,她在站在延福宫宫门处打量着周遭的兵士,自从元乔掌控三司后,宫城内的守卫成铁桶,毫无破绽。
    出了宫门就不同,从元乔遇袭中就可看出,城防军内潜伏着多少不服她之人。
    落霞去而复返,还带着讨人厌的孤鹜,元莞瞧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抬脚就走了。
    出了西华门至御街,落霞就拉着孤鹜去店铺里看看,元莞一人在街上漫步。御街是临安城内最热闹繁华的街,又无宵禁,每日里百姓不断,元莞带着帷帽,走至白楼,要了一间雅间。
    落霞孤鹜不知所踪,她一人清闲,一盏茶后雅间内走进一人。
    殿前司散指挥使周全见过主上。
    隔着珠帘,看不清帘人的神情,恰好带了一丝神秘。
    元莞看着帘后人,眸色深了几分:城防军的事闹得人人不安,你且安分些,一人都不要见,城防军内的朋友也莫要联系,免得惹火上身,另外刺客可有下落?
    周全抬首,看着摇动的珠帘,不明道:近日里城防军内几番躁动都被压了下来,若真的不平,只怕临安城内会乱。
    果然那股平静都是装出来的,元莞揉揉眉眼,想过须臾,回道:你莫要去管,就算乱了也当作未曾看见。那日遇袭,你可在场?
    端午节那日守着皇帝的自然是三司,可外围是城防军的人守卫巡视,周全应当在。
    话音落地,周全神色略有些不自然,低声道:遇袭之事,与臣有关。
    什么?元莞陡然一惊,站起身掀开珠帘:你且再说一遍,与你有关是何意?
    *****
    落霞出宫忘了带钱,将孤鹜当成了银袋子,无论用得到、用不到,只要看着喜欢就买下,以至于孤鹜双手都不得空,好不容易出了御街,发觉不见元莞的身影,急忙让人去找。
    落霞看中了铺子里的糕点,非得拖着他去找,恨不得将店家的做法都一道买来。孤鹜被缠得没办法,急得团团转之际,元莞抱着一坛酒从酒楼里走出来。
    马车内被落霞买的东西都塞满了,元莞的酒反无处可放,她顺手递给孤鹜:回宫。
    回宫、回宫。落霞忙附和,扶着元莞就登上马车,念念不忘地看着自己满车的锦盒。
    回到延福宫后,元乔早就回来了,一人坐在廊下乘凉,见到元莞回来也未曾抬首,反凝视手中的凉茶,元莞近前,直接夺了她的茶,道:病人不宜喝凉的。
    夺了茶递给若竹,带着落霞回寝殿,落霞屁颠地跟着,算着今日花的钱,嘀咕道:您让我将孤鹜骗走去了哪里,我今日花了很多钱,都是他的。
    他不缺钱,你再花些也无妨。元莞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落霞知晓她不开心了。
    被元莞夺了凉茶的人后知后觉地看着主仆离开的背影,见日头愈发大了,就起身回殿。
    不久两府将今日奏疏送来,她照旧批阅,元莞也未曾过来,看着落霞一一翻开今日买的饰物与糕点,一面吃一面点评,与宫里的的相比如何。
    元莞心不在焉地听着,落霞将自己试过的点心置于她眼前:您试试,可甜了。
    你自己吃,我去见见她。元莞起身就要离开,跨过门槛又觉得不妥,郁闷地转回身,捡起落霞的点心吃了一块,而后道:你从今日开始盯着,有哪些人来见元乔。
    好。落霞不知何意,吃着点心嘴巴动了动,那我马上就去。
    元乔处与往无异,批阅奏疏、见朝臣,黄昏之际太医来诊脉、医女换药,落霞盯了两日,一无所获。
    在她要放松之际,陈砚来了。
    陈砚是元乔心腹,每次过来必有大事,她匆匆回去报知元莞,陈砚则入殿禀事。
    元乔近日精神疲惫,到了晚间就会感到一阵乏力,太医道是药力所致,望她早些休息。陈砚来时,她已很困乏,还是打起精神接见。
    陈砚禀道:臣查陛下遇袭一事,已有所获。
    刺客背后主使是谁,元乔并不在意,谋局所在是易军,主使能查则查,查不出也并非是大事。她无力地揉着鬓角,回道:你匆匆而来,我就知你必有大事,指向何人了?
    陛下出行,是内有殿前司、外有城防军,虽说刺客是城防军内的人,可内无殿前司的接应,不会如此顺利。臣查过当日殿前司当值的人,发现些端倪,散指挥使周全与城防军内的人来往甚密,顺着摸下去,臣发觉周全是元、元姑娘的旧属。
    言之最后,陈砚几乎不敢再言。
    元乔并没有她料想内的震怒亦或震惊,她似是很疲惫,阖眸揉着眉眼,回道:殿前司内多人是元莞旧属。
    皇帝不信陈砚的说辞,陈砚呼出一口气,接着道:臣令人跟着周全,他见过元姑娘。
    嗯,见过便见过。元乔回应一声,殿内落针可闻,陈砚跟随她多年,亦猜不透她的心思,跪于殿内,汗流浃背,请令道:可要将周全拿下?
    且等等,不可令人察觉周全的所为。元乔当机立断,此事如何都不能牵扯进殿前司,若三司内部有问题,如何将罪责按在城防军中。
    她又道:将与周全来往甚密的城防军先拿下,秘密行事,不能为人察觉。
    陈砚不明,依吩咐行事。
    他匆匆离开后,元莞就踱步而来,在廊下站立许久,探头去看,若竹见她举棋不定,劝道:陛下还未曾歇息,您大可进去。
    元莞若有所思,望着殿内灯火,暗想一阵后,还是选择离开。
    殿内的元乔困意散去大半,望着殿外清冷孤高的月色,漆黑冷寂的宫殿仿若镀上一层冰,就连人都跟着冷了几分。
    若竹举步而近,道:方才元姑娘来了,似是有事,又走了。
    她来有什么事,多半还是来作弄她的。元乔未曾在意,唤来孤鹜:前日元莞出宫见了何人?
    算是问到孤鹜,他屏息回到:臣与落霞去采买,并未曾与她同行。
    下去吧。元乔不问了,转身看着外间月色,唇角扬起自嘲的笑。
    第70章 信任
    漏液抓人, 更令人恐慌,尤其是皇城司动手,就算不想多想, 也无法做到淡然。
    城防军各营近日里被替换的都是营指挥使, 小到寻常士兵还是第一次, 正因为品阶太小, 才让人更加在意。
    或许指挥使还可咬牙忍着, 品阶小的人不会顾忌其他,有什么说什么, 许多人一夜无眠。
    元莞深处宫内, 直到午时才收到周全的消息,望之一叹,周全作茧自缚,她亦无奈,唤来孤鹜,询问昨夜的事。
    皇城司内各司其职,陈砚动用皇城司的人,孤鹜也被瞒得紧紧地, 被她这么一问, 才想起不对, 此事臣不知晓, 多半是陛下下旨捉拿的。
    元乔亲自下旨元莞倒吸一口冷气,孤鹜不知,多想也是没有办法的, 打发人离开, 一人在殿内深思。
    没有做过的事,她亦不会心虚, 只是牵连太多,未免得不偿失,周全跟随她多年,若放弃,心中不甘。周全的行为意在为她,只是莽夫用错办法。
    且等几日,若是自乱阵脚,岂非着了道。
    半日后,元乔来了,不请自来的人总是不受人待见,元莞坐在殿内榻上,手旁放着酥酪,半晌吃一口,见人来了,下意识紧张道:你来做什么?
    脑海里那根神经紧紧绷着,元乔的到来令她微微不适,未曾开口就已经炸毛。
    元乔看了一眼她碗里的冰,提醒道:少吃些冰。
    你来做什么?元莞不耐地重复问她,小脸紧绷的,对她的到来很不喜。
    元莞的眼神飘忽不定,元乔一眼就瞧出名堂来,与前几日倒有些变化,她顺势在一侧坐下,昨夜你去寻我了?
    昨夜无事走到你那里,并不是去见你。元莞否认,低头拨弄着碗里的冰。
    元乔先道:周全是你安排进殿前司的?
    政事上开门见山,这点符合元乔的性子。元莞知晓她早晚一日会知晓,也不打算否认,坦言道:周全是我旧属,你想说什么?
    你坦诚得倒快,不想将自己摘干净?元乔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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