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约好,让望珠这一旁记录输赢,输的用朱笔,赢得用墨色记。
    赵羡词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舍命陪君子。她自己打马玩的不好,有输有赢,但秦牧云从头到尾就没输过。
    奈何周文英越输越来劲,非要拉着大家一起玩,结果一直到晚饭时间都没停下。
    外面来传用饭,周文英还给打发走了,招呼丫鬟自备了吃食,依旧要打,非要赢秦牧云一把。
    眼见着记录输赢的册子上周文英名下已经满篇飘红,再看看周文英连外套都脱了,几乎玩红了眼,赵羡词看不下去,悄悄对秦牧云说,你让她一回。
    秦牧云抿抿唇,却道,早些我还可以让,现在却让不得。她低声道,她已经打红眼了,我若让了她,她怕是会上瘾。博戏,最怕的就是上瘾。说着,她无奈对赵羡词笑笑,其实,老赢她,一点都不好玩。
    赵羡词觉得,秦牧云有些欠打。
    于是,大家眼睁睁看着周文英打到半夜,输到半夜。中途还因为秦牧云的提议,将赌注换成了银子。
    眼见着外面已经敲起了更鼓,秦牧云问道,还玩吗?她扫一眼望珠手里的册子,你已经欠我三十七件事了,还有你这半年的月钱。再玩下去,你怕是没什么赌的了。
    赵羡词实在看不下去,起身道,文英姐姐,你已经打的着魔了。博戏博戏,最怕入迷呀。
    周文瑜也拉住她的手,姐姐,你别玩了
    周文英咽咽口水,正迎上秦牧云水波不动的眼神,她一愣,一下清明起来。这满屋的人,只有她这个心高气傲的输家不服输。而从头赢到尾的秦牧云,却好像根本没什么反应。她苦笑一声,我我有些上头了。
    秦牧云这才放下马棋,博戏这东西,偶尔玩玩,略可怡情。但能不沾还是不要沾的好。又拿到望珠手里的册子,你看,一晚上的功夫,你把大半年的月钱都输给我了。还欠我三十七件事情。
    周文英脸色更难看了。
    最后算下来,赵羡词输赢差不多,两厢一抵,最后还赢了周文英两个月月钱,赢了周文瑜一件事,输给秦牧云三件事。
    秦牧云看着账册,觉得很满意。
    第18章 018忘不了的白月光
    待众人各自离去,赵羡词还有些奇怪,这次怎的母亲没有来找?
    晚晴告诉她,因着她玩的高兴,夫人差人来问,知道和几位小姐在一起便没再多言。来的婆子还跟晚晴感慨,难得见小姐这么高兴。
    赵夫人听见,自然也很高兴。她这个女儿自持惯了,从小到大都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固然乖巧懂事省心,却也让赵夫人少了许多养女儿的乐趣。同其他官眷一起玩时,看到别人家女儿的小女儿态,总令赵夫人十分羡慕,不像赵羡词,懂事以来就不大会撒娇。
    虽然别人也总羡慕赵夫人家教好,养出的女儿如此落落大方。
    赵羡词听完晚晴一番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来,母亲盼她开心更多些吧。毕竟,母亲一生的愿望不过是儿子有出息,女儿平安快乐。可赵羡词没办法,自打懂事起就不常看到父亲,家中只有母亲和令人头疼的哥哥。
    赵麒年幼时就被母亲捧在手心里,要什么都依着,以至于性子非常张狂自私,欺负府上下人不在话下。赵羡词人小,常常听到下人们暗地里抱怨,有些狠毒的话在幼小的赵羡词听起来简直触目惊心。所以她努力对下人好,努力管着赵家,想让赵家不散,但人光好是远远不够的,这一点,她打小就明白,于是慢慢变成了小大人模样。
    在赵家,名义上是赵麒年为尊,实际上,因着赵麒年常年在外胡混,家里诸事一概不管,除非涉及钱粮等他才有兴致。因此,真正将赵家管理得井井有条的人,是如今才不过十三岁的赵羡词。
    这样的人生,她哪里有机会像寻常女儿人家一样娇生惯养呢?
    赵羡词自然能从母亲时不时的感慨里听出母亲的遗憾,但是,没办法,她就是做不到。
    秦牧云在一旁装作不在意地看她好久了,这会儿瞧见赵羡词掩不住的失落模样,忍不住上前去,轻笑道,赵姐姐,你可也欠我三件事呢。
    赵羡词回过神来,无奈道,你还说自己不会玩,一把都没输也是不会玩的话,天底下可就没有会玩的人了。
    这也不算我玩得好,主要是你们不会玩。秦牧云眨眨眼,马棋这东西最讲究技巧和胆量,大家初接触,又连输了几次,便越输越胆怯,一胆怯便乱了阵脚,自然越玩越输。
    赵羡词笑道,你是赢家,自然都是你说了对。
    秦牧云瘪瘪嘴,我便是输了也是这个理。
    二人说着话,望珠催秦牧云入寝,说已经夜近中天,不能再晚了。
    赵羡词闻言便也要告辞,秦牧云叫住她,你这会儿回去,岂不是要吵醒赵夫人?不如就在我这里凑合一夜吧。说罢便扭过脸,假装吩咐望珠做事。
    晚晴忙道,秦小姐说的是,夫人一向浅眠,小姐一回去,定要把夫人吵醒了。
    看着秦牧云神色,赵羡词沉吟片刻,这才应下,云儿盛情,再荣幸不过。只是母亲那边,也要去看看才是。
    于是吩咐晚晴去看看情况,若是赵夫人已睡下,便不要打扰。否则,也要给赵夫人报个信。
    晚晴领命而去。
    望珠又问,小姐,赵小姐的褥子放哪儿?
    秦牧云闻言看一眼赵羡词,笑道,她睡地上。
    啊?望珠愣住,让客人睡地上是什么道理?再不济也有外间的卧榻呢?以往雪津公子也有睡那里的时候,望珠道,小姐赵小姐可以睡外间
    话没说完,秦牧云就眉头一挑,那神色吓得望珠没敢继续说。
    赵羡词上前,接过望珠手中的被褥,我自行安置,就麻烦你和晚晴挤一挤了,可好?
    好不容易从秦牧云的眼神里逃脱的望珠,此刻对赵羡词感激的不得了,忙道,哎,好好,赵小姐不必客气。
    总觉得小姐不大对劲的望珠,说完拉着晚晴就往外走。晚晴还在挣扎,望珠,我还要伺候小姐呢
    然而人到底是被望珠拉走了。
    赵羡词于是把被褥放在秦牧云床上。
    秦牧云抿抿唇,赵姐姐,说好的你睡地上
    这夜里冷,地上湿气重,你倒忍心!赵羡词一边说,一边动手把床铺铺好,我看你这床也大,睡两个人不在话下。
    秦牧云看着她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一时竟笑了出来。
    赵羡词坐在她床边,笑什么?
    秦牧云细细打量着她,一步步走过去,我总觉得你有点不一样。
    不一样?
    嗯。秦牧云说,按理,你这样的闺门小姐,最是守礼不过。这几日相处,却觉得大不一样。
    赵羡词一把拉过她,让她坐在旁边,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样?
    该是什么样?秦牧云想了想,赵羡词原本是什么样子呢?
    永远面带微笑,永远待人和煦,永远守礼守法,也永远克制感情,习惯牺牲。让人捉摸不透,却也让秦牧云一眼就看透。
    赵羡词看她出了神,想什么呢?
    秦牧云闻言歪了头,睫毛闪啊闪,定定地望着她。
    那我知道了。赵羡词神秘兮兮的笑起来。
    知道什么?
    知道你在想什么。
    秦牧云眉眼一跳,那你说说,我在想什么?
    你真要听?
    故弄玄虚,我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来。
    赵羡词就眨眨眼,近前附耳道,你在想我。
    她唇舌在耳边,温热的气息随着那吐出口的四个字喷洒在秦牧云耳廓,让秦牧云忽的半个肩膀都酥麻了下,耳根也非常不配合的红起来。
    为了不让赵羡词看见,秦牧云一把将赵羡词推倒在床,没好气道,想得美,睡你的觉吧你。
    说罢自己去吹了灯,也摸黑进入被中。
    黑夜中,赵羡词的声音幽幽响起,云儿?
    秦牧云不理,只当自己睡着了。却不防右手被赵羡词捉住,赵羡词的声音在一片漆黑中显得尤为撩人,希望你这一生都平安快乐。
    这一次,绝不会让她再如噩梦中的那样离去,绝不。赵羡词暗暗发誓,一定要尽早把家产从兄长手中夺过来,免得到了赵麒年败光家财时重蹈覆辙。
    她绝不会再嫁给周雪津,也希望秦牧云能远离周家。
    赵羡词暗自盘算,周雪津这个人,只有家世和相貌过得去,若论人品,就算不是下下品,也绝不是上品人选。秦牧云之所以与他两情相悦,也许是见得人少?不像赵家专司采买,往来客商极多,什么样的人赵羡词都见过。秦家乃士族官宦府邸,家教极严,就算父母宠爱,也绝不会让秦牧云跟男子有多少往来。而周雪津,恰恰是秦牧云渐渐懂事后唯一相处日深的男子。
    况且周雪津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对待秦牧云上,周雪津也十分尽心。若不是周家早晚要面临灭门之祸,再加上周雪津有与婢子嬉玩、调弄娈童等行径,倒也勉强算上一个合格的人选。只是一想到周雪津一边说着对秦牧云情深似海,另一边却偷偷玩弄婢女娈童,赵羡词就恶心得紧。
    不过世上哪来这许多如果呢?有机会,还是尽力让秦牧云另觅心上人才好。
    赵羡词胡思乱想着,终于在满腹的心事中昏昏沉沉睡去。
    秦牧云却清醒的很,直到听见赵羡词平稳的呼吸声,她才悄悄转身,静静看着赵羡词的脸。
    这一辈子,你好像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呢。秦牧云忍不住去抚摸她眉眼,却小心翼翼唯恐将人惊醒,睡着了还皱眉,这点倒是没变。也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少烦心事。
    她极轻柔地将赵羡词皱起的眉头抚平,脸颊挨着赵羡词的肩膀也渐渐睡去。
    天亮时,望珠和晚晴轻手轻脚进来,准备给两位小姐收拾洗漱,却不防一进卧室,就看到两人依偎着的样子,晚晴顿时眼皮一跳,连忙拉着望珠出门去,吐出一口气道,我现在知道,你昨晚为什么说不对劲了。
    望珠摊手,一脸你终于知道了的表情。
    这也太奇怪了,晚晴说,我家小姐可还从没跟人这么亲近过。
    谁说不是呢,望珠望望天,你要知道我家小姐平时多冷淡,一定能理解我的感受。
    两个小丫头困惑了半天,也没理出头绪来。
    最后,晚晴说,嗐,小姐有了交好的朋友,这是好事。许是投缘呢!
    还真说不准,望珠小声道,你不知道,你家小姐送给我家小姐的香囊,琼花柳香,那可是扬城特有的,不仅如此,那琼花柳香还是我家小姐亲自调制的呢!
    晚晴惊奇道,当真?
    可不!所以我才奇怪,望珠说,你们来之前那段时间,我家小姐很想家,念叨着这个季节,家乡的琼花柳就要开花了,谁知道你们来了,竟然带来了琼花柳香囊!
    那一定是很有缘分了。
    谁说不是呢。
    两人在门口说着闲话,房间内的两位小姐也终于醒了。
    第19章 019忘不了的白月光
    这一夜酣睡,是赵羡词自从重生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次。秦牧云也是。
    两人睁眼一望,彼此的容貌映入眼帘。
    赵羡词满眼笑意,连声音里都带着愉悦,早啊,云儿。
    秦牧云听着她余音里的高兴,心里也跟着畅快,早,你傻乐什么呢?
    嗐,美人在怀,温香软玉,搁谁也得乐呀。赵羡词说罢,还顺手敛去秦牧云挡住眼睛的发丝。
    秦牧云一巴掌打在她手上,胡说什么呢,没点体统,出去两天,净跟那些臭男人学些不三不四的话。
    赵羡词怕她真恼,笑呵呵的起了床,也不敢反驳。
    门外晚晴和望珠听见动静,连忙进来伺候。
    两人这才无话,由着各自贴身丫头梳洗装扮。
    梳妆完毕,赵羡词向她告别,秦牧云道,我也该去给老祖宗请安了,你自便就是。
    于是各自散去。
    一路上,赵羡词心情都很好。回到别院,赵夫人已经在等她,看见人回来,笑道,昨晚玩得可高兴?
    赵羡词顿了顿,笑道,女儿胡闹,让母亲担忧了。
    哪有什么担忧,赵夫人拉住她的手,见你难得有交好的朋友,娘替你开心。
    母女俩照例用过早饭,赵夫人拿了些女工活计做着,打发时间。
    赵羡词却没有这个心思。她既惦记着给秦牧云请大夫,又惦记着还没被赵麒年败光的产业,心里事情一重多过一重。
    雷守青在一旁跟着晚晴学绣工,可惜舞刀弄枪惯了,小小的银针竟拿捏不住,被戳伤好几次。晚晴忍不住笑道,小姐还总夸你身手好,岂料小小一根针就将你难住了。还是我来吧。于是从她手中接过来,继续绣。
    雷守青有些不好意思,看晚晴飞针走线如行云流水,令她目瞪口呆。几乎星星眼地盯着晚晴,不住赞叹。
    晚晴看她神情,有意露一手,越发绣的眼花缭乱。
    赵羡词在一旁看见,对晚晴这丫头不服输的劲儿忍俊不禁,无奈摇摇头。
    没多时,就听见前边来报,说周夫人来了。
    赵夫人去迎,见周夫人竟是带着周雪津过来的,人还没到,周夫人就快步过来,叫住赵夫人,妹妹!
    姐姐怎么来了?赵夫人忙招呼两人进去,雪津今日没上学?
    周雪津摇摇头,今日学上放假,赵姐姐呢?他往里张望,我特来给赵姐姐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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