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惊弦微微一笑,若当真到了需要你的时候,我必不会客气。
    范遥冷眼看着他们,忽然道:梅公子是中原人士,苏赫拉布从波斯而来,不知你们是如何相识?
    梅惊弦看了璧玉白一眼,得到一个眨眼暗示,心中有了谱,想了想,决定沿用之前用过的说辞,我祖上是杭州人,后因战乱迁往西域,偶然与苏赫拉布相识。
    璧玉白点头:是的,就是这样。
    梅惊弦继续道:后来我独自回往中原,本以为此生难见,不想今日一朝重逢,着实让人喜不自禁。
    璧玉白继续点头:是的,就是这样。
    范遥见他们一说一合,神情越发不好看,之后席间一直沉默,不再言语。
    饭毕,花满楼知晓梅惊弦与好友久别重逢必然有许多话要叙,没有多留,善解人意的离开了。
    林诗音给璧玉白和范遥准备了房间住下,二人却都没有立刻回屋休息的意思,一个跟钻进了梅惊弦的房间,一个待在庭中出神。
    璧玉白关紧了房门就与梅惊弦叙别情,顾及着庭院里的范遥,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黑道人士暗中接头一般。
    原来当日他们在歌朵兰沙漠遇着沙暴后失散,璧玉白被沙尘掩埋,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
    一觉醒来却已经是新一番天地。
    大唐已成历史,如今的明教已不再是原来的明教。
    他消沉了一段时日后不得不接受现实。
    救了他的是波斯明教圣女黛绮丝,此地的波斯明教虽是明教总教,但因天长日久且两地相隔甚远,中土明教早已脱离波斯明教的控制。
    波斯明教圣女黛绮丝的生父是中原人,她奉命前往中土明教驻守,除了完成亡父的遗愿回归故土外,未尝没有再加深两教联系的意思。
    黛绮丝不知晓璧玉白的来历,但同为离开故土来到中原的波斯人,倒也并不如何防备他,发现他武功高强更甚自己,又见他记忆混乱无处可去,便顺势请他一起前往中土明教。
    璧玉白本是明教弟子,抱着对明教的移情,也为了报答黛绮丝的救命之恩,顺势答应了对方。
    他作为黛绮丝的护卫来到光明顶,初时因地位低微且相貌过于昳丽而受人轻视,背后那两柄精美绝伦的双刀更是被当成了装饰。
    后来他为了教训对自己出言不逊的明教弟子而展露了一手惊艳炫目的刀法,震惊明教上下。如今在明教虽然没有确切的教职,却地位尊崇,连左右二使都礼让三分。
    而明面上作为第一次来中原的波斯人,他自然不好再用之前取的汉名,而是用了自己的波斯本名。
    璧玉白自从在明教崭露头角后也开始接触明教事务,但大半时间都在光明顶,几乎没下来过。
    他在光明顶待得无聊,平日之事也无甚趣味,听着梅惊弦说起自己一路来的见闻,只觉精彩绝伦,懊恼自己当时怎么没有跟着一起。
    二人在房里叙了许久,不时传出几声欢畅的笑声,直到桌上的蜡烛烧到底了才尽兴。
    第25章 喵喵喵
    夜色黑沉,璧玉白打着哈欠关好梅惊弦的房门,转身就被院子里的黑影吓了一跳,双手已经握住了身后的双刀,谁?!
    对方上前两步,露出一张阴沉的脸孔。
    范遥?璧玉白松了口气,以手掩唇继续之前打了一半的哈欠,不悦道:怎么晚了你为何还不回去休息,偏要在这里装鬼吓人?
    我以为你们两个今晚打算秉烛夜谈同塌而眠了。范遥冷冷道。
    璧玉白伸了个懒腰,覆着一层肌肉的腰腹往后折出一道柔软的弧度,胸口的金饰叮铃作响,我也想啊,可惜小梅房中那张床着实不够宽敞,若要躺下二人怕是拥挤了些。
    听到他的话,范遥面色更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值得你这般上心?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璧玉白没在意他的脸色,勾唇一笑,蓝眼睛透着无限遐想,瞅了一眼身后灭了烛火的房间,压低声音道:小梅出身名门,文武双全,相貌绝佳脾性温和,且修了两门心法,我若是能和他结成情缘,师兄师弟们可都要羡慕死的。
    长歌门门主的弟子,李太白的徒孙,他要是能把人拐回明教,连教主都要夸他。
    范遥神情难看,他在你眼里就这般好?
    那是当然,中原有句话怎么说的,璧玉白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一拍手道:想起来了,天上白月光心间朱砂痣,小梅于我而言就是如此了。
    范遥冷冷盯着他,脸色和如今的夜色一般黑。
    璧玉白看了他一眼,对上他阴沉含怒的眼睛,心里一提,登时警觉起来,我警告你,于情缘一事上,纵然是同门师兄弟都不得相让,何况你我之间并无这层关系。若你要与我争抢,我的双刀可不会客气。
    说到最后,他斜睨了范遥一眼,轻笑一声,满含轻蔑道:可莫要忘了你之前那柄剑是如何断的。
    听到他这句话,范遥脸上青黑无比,胸口不断起伏,连眼睛都气红了。
    他的双手关节握得咔咔作响,死死盯着璧玉白好一会儿,就在璧玉白以为他打算动手的时候,他忽然一转身,大踏步的走了。
    范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拐角,璧玉白把准备拔刀的手放下,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觉范遥能知难而退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对方在明教的地位是只在教主与左使之下的右使,若打伤打残了他也不好收场。
    第二日梅惊弦一出门就对上范遥的黑脸,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被璧玉白拉着出门了。
    璧玉白大概当真是在明教光明顶待闷了,一朝出门就跟出窝的猫儿一般,在外没逛到天黑不回家。
    托他的福,这扬州城各处大街小巷梅惊弦在短短的两天里摸得透透的,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而每当他们出门的时候,范遥都一次不落的跟在后面,每每皆是一副阴沉不悦的模样,却总是紧紧缀在身后,不愿远离半步。
    梅惊弦年岁虽比璧玉白小了几岁,但在有些方面却比璧玉白敏锐许多。
    和璧玉白重逢没两天他就看出了苗头,这范遥每每在璧玉白出现之时就盯着不放,而在他与璧玉白稍稍做出一些亲近的举动之时不是冷哼就是黑脸,表现得如此明显,分明是对璧玉白有意。
    偏偏璧玉白毫无所知不说,每日都如脱缰的野马一般随性,时时将范遥气得不轻。
    梅惊弦观察了一番,发现范遥作风有些邪气,为人也并不十分正派。
    但想到璧玉白的武功在范遥之上,便也不如何担心。
    璧玉白在扬州玩了十多天终于腻了,打算前往济南。
    你要我和你一起去济南?梅惊弦瞥了璧玉白一眼,垂眸专心喝茶,你要去济南做什么?
    璧玉白到这个世界后似乎去订做了一些大唐明教弟子的衣饰,敞着胸腹,腰腹间的肌块清晰可见,对此界的人而言有些出格,他却毫不在意,仍旧我行我素,每每上街都要引得一群姑娘脸红。
    而那时范遥则会冷着脸在他身边挡来挡去,还被璧玉白嫌弃碍眼又挡路。
    他今日换了件衣服,额上戴着宝石金饰,波浪般的长卷发垂在脸侧,耳朵上带着大大的金耳环,显得张扬又艳丽,那张异域风情的脸孔十分夺人眼球。
    说话的时候还把下巴放在撑起的手背上,意图在梅惊弦面前呈现出最好看的模样。
    阳顶天教主得知我要来扬州,顺便给了我一个任务。璧玉白盯着少年垂下的长长眼睫,怎么看怎么喜欢,明教往前数两代教主在位的时候把圣火令丢了,当时是被丐帮的人夺走的,他让我顺便去济南拜访一下现任丐帮帮主,探查一下圣火令的下落。
    那为何要让我同你一起去?梅惊弦不解。
    当然是为了培养感情啊。
    璧玉白眼中波光潋滟,口中道:我们许久未见,等任务结束我就得回去了,到时候也不知何时能再见。反正你在扬州城也无事可做,不如陪我走一趟,就当做是游玩了。再者说了,我甚少涉足中原,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人欺负我可如何是好?
    说到最后,他眉眼下垂,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梅惊弦被他说得有几分意动。
    璧玉白与他来自同一处,虽然算上在大唐的时间他们也相识不久,但从某些层面上而言,他们两个是最熟悉的。
    想想只短短相聚几日就分开,着实让人有些怅惘。
    他这些时日在扬州宅得太久了,一直待在一处未免故步自封,出去走走也好。
    济南的千佛山,大明湖和趵突泉是连后世都闻名的美景,值得一观,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特产的美食
    至于之前总莫名找上门来的麻烦,让诗音和他们一起去舟车劳顿未免不便,再者她也不爱出门,不若让她暂时去花满楼的小楼居住,请花满楼照拂一番。
    梅惊弦心中已经下了决定,面上却不显,笑意吟吟的道:你那双刀那么利,怎么会有人敢欺负你,再说了,范左使不是也和你一起吗?
    你和他怎么能一样。璧玉白想也不想的道。
    未来的情缘和勉强搭上边的同门,这可不能比。
    一旁坐着的范遥脸黑了。
    三人慢悠悠游山玩水般的到了济南,短短两三日的路程愣是拉长了一倍。
    休息一晚后,第二日清晨璧玉白与范遥前往丐帮帮主的住处,梅惊弦独自出门游玩。
    大明湖风景秀美,楼阁烟树,景色如画,梅惊弦却想起了碧波万倾,千岛竞秀的千岛湖,一时之间竟有些寂寥。
    耳边听到一阵轻巧的脚步声,梅惊弦转头,看见一位相貌俊逸的白衣男子正朝着自己走来。
    抱歉,扰了这位公子观景。白衣男子举手投足斯文有礼,在下想要问个路,请问公子,城南怎么走?
    梅惊弦淡淡一笑,抬手指了方向,往那边走就是。
    白衣男子道了谢,很快离开了。
    梅惊弦没在意,找了处稍干净的地方坐下,将身后的琴放在膝上。
    幽幽琴声带着清愁与怅然,在大明湖畔响起。
    一曲方停,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抱歉这位公子,在下想要问个路。
    梅惊弦转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是你?
    原来是这位公子。问路的白衣人有些惊讶,随后又道:在下两次迷失方向都遇到了公子你,我们还真是有缘。
    梅惊弦沉默。
    他一直在这里就没动过。
    那白衣男子又道:请问城南是哪个方向?
    梅惊弦指了和先前一样的方向,往那边走就是。
    白衣男子再次道谢后离开了。
    梅惊弦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后才收回目光。
    又坐了一会儿,时辰已近正午,去丐帮的璧玉白与范遥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梅惊弦起身,打算回去和他们一起用午饭。
    没走两步,前面又出现了一股熟悉的白衣人。
    他转头看了看身后之前自己指明的方向,再看看前方的人,弄不明白对方明明是往南边走的最后为何又会出现在北边。
    那白衣人也看到了他,眼睛一亮,加快脚步走过来,这位公子
    梅惊弦抬手止住他的话,从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指南针。
    这是他在离开师门之前捣鼓出来的东西,为的就是以防在夜晚野外无星无月之时迷失方向,不想到如今才派上了用场。
    他将指南针呈到对方面前,道:看到上面这根针了吗?不管你如何放置,这上面尖尖的这一头指向南方,此物就送给你,你顺着上面的指引走便可。
    白衣男子接过指南针,换了个方向,发现那根细针削尖的一头始终指向一个方向,不由心喜,这是水浮司南?里面为何没有水?
    这和寻常的水浮司南不同,梅惊弦此刻一心想着中午去哪家酒楼用午餐,无心去和一个陌生人讲解指南针的构造,只道:在下还有事,就此别过。
    第26章 剑神来了
    回到客栈的时候,璧玉白与范遥果然回来了。
    他们此行并没有见到丐帮帮主任慈,接待他们的是任慈的义子南宫灵。
    据对方所说任慈卧病在床,无法出来见他们。
    至于圣火令,因时隔久远,如今丐帮甚少人知晓此事,更不知其下落。
    璧玉白很不高兴。
    当初明教的圣火令是被丐帮所夺,如今虽然过了几十年,但如此重大的事情身为帮主的任慈不可能不知道。
    即使任慈如今卧病在床,但见一面谈几句话的精力总不会没有。
    纵然圣火令如今已经不在丐帮,多少也该告诉他们一些线索。
    而丐帮让年纪轻轻又对此事一无所知的南宫灵来见他们,百般推脱,未免太过敷衍。
    梅惊弦默然不语,眼见着璧玉白比范遥这个明教护法都还生气,不由有些好笑。
    在大唐时,明教与丐帮的关系就是一笔烂账。
    当初枫华谷一战,虽是明教大胜,丐帮惨败,但后来情况急转直下,明教被迫西迁,即使最终回归中原,与其他门派共平乱世,明教弟子与丐帮弟子见了面仍是不对付。
    事情没办成,饭还是要吃的。梅惊弦打算请璧玉白出门吃饭,让这只炸毛的猫咪消消气。
    三人一踏入酒楼大门,立刻就引来了一道道目光。
    不说梅惊弦出众的样貌,就说璧玉白那敞胸露腰的打扮,就足以引人侧目。
    梅惊弦正和店小二询问雅间,大堂另一边就传来一道冷哼,魔教妖人,果真伤风败俗。
    梅惊弦循声望去,正见三个女尼正于角落围桌而坐,其中一位大概三十岁上下的美貌女尼满脸厌憎鄙薄的看着璧玉白,显然方才的话正是出自她的口。
    璧玉白还未反应,范遥手上一动,从旁边桌上抽了支筷子丢了过去,多话。
    那支细细的筷子如风般飞过大堂,直直刺向那女尼的面门。
    女尼跃起躲过,那落空的筷子直直插到后面的墙壁,入木三分,尾端还在微微颤动。
    范遥,你这魔教妖人竟敢如此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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