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不是凡人,也不存在感染的问题,但疼是真疼,尤其加上方才没清理干净的毒性,孟七觉得脑子里都是一片混沌,别说说话了,连看清眼前的事物都难。
    忍着点儿,谁叫你不小心。
    虽然是斥责,但孟七总觉得其中多了几分柔情。
    不像是训斥,更像是
    孟七没敢这么自作多情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孟七才觉得身上的痛觉消退了几分,抬头一看,已经被敷上了药缠上了纱布。
    别看孟哲平日里跟精致二字搭不上边儿,但这纱布缠的真的可以说是十分细心,生怕打出来个结硌着难受,便直接交错着藏好两端,平坦到一点儿起伏都看不出来。
    少主,您不骂我了?声音还是沙哑不堪,有些虚弱。不过孟七觉得估计不是方才头狼咬的,而是被孟哲折磨的。
    孟七尝试着坐起来,然而刚没动弹,就被直接按了回去。
    先躺着罢,待会儿给你渡了气,基本上就不怎么疼了。如果还是站不起来我再背你一段儿。孟哲一面说着一面低着头从袖子里找东西,骂你就不必了。
    孟七刚没松口气。
    横竖骂你也记不住,回去直接挨板子就行了,被头狼咬了算五十板子,自己记着回剑庄一起算。
    孟七刚没松出来的气又一次提了回去。
    然而刚提回去,孟七忽然又想起了不对。
    方才听见孟哲说渡气?
    这种疗法孟七倒是知道,把自己的真气渡给别人,但实在是有些伤身子,所以一般不会有人这么做。
    不过最要紧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个姿势
    孟七还没来得及多想,只觉得脸上被盖上了一条鹅黄色手帕,绣着一团团锦簇却又不知名的花朵。
    不过手帕很薄,虽然是盖满了整张脸,但依旧能隐隐看见外界的事物。
    孟七能感觉的到炽热的吐息一点点的逼近,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容也逐渐贴了上来。
    孟七下意识的想偏过头去,然而却是被死死的按在了原地。
    别动。
    这句话说完,孟七便感受到唇上倏地附上了两片炽热,而且不断地试图撬开自己的牙关。
    孟七年纪虽然算不上大,但这个年纪少年该好奇的事儿他也都好奇过了,许多事儿也隐隐知道。
    虽然理智上知道这样似乎不大好,但就是鬼使神差的这么张开了嘴,给孟哲开了路。
    孟哲的动作倒是轻车熟路,一面抵开他的牙关,一面缓缓的向着里面渡气。
    虽然知道这个动作不过是救死扶伤,但孟七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是一腔气息紊乱的不成样子。
    孟哲见此只得稍稍抬起些,给他换气的机会,等他换够了,再又一次附上上去,轻声安抚道:别喘,跟着我的气息慢慢走。
    ==
    ==
    到了最后,花寻还是没甩掉这个粘人的牛皮糖。
    回到来时休息的营地之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晨光熹微,映着沙丘倒是别有一番景象。
    单鹤倒是已经醒了,正百无聊赖的用手指缠着自己两侧的鬓发,打个弯儿,再放下来,如此反复。
    孟言孤则是还有些迷糊。
    这人谁啊?单鹤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瞧见了沈惊蛰之后又不禁嘴欠了一句,穿的这么风骚?
    孟言孤听见有人来了,也是下意识抬起了头。
    然而看见沈惊蛰之后,却是整个人都机灵了不少。
    上一次被打折腿的事儿孟言孤可还记得清楚,下意识吞了口水,脸色都变了。
    花寻则是一副我捡垃圾回来了的表情,解释道,遇见了个故人,甩不掉。
    哟,孟小兄弟也在啊?沈惊蛰看见了孟言孤,终于是肯从花寻肩头上起来了。似乎是看见了个什么更好玩的玩具,一步步晃晃悠悠的朝着孟言孤走去。
    孟言孤顿了一瞬,二话不说便拔剑相向,完全没有给沈惊蛰缓冲的余地。
    哟,这么烈啊。比上一次好多了啊。沈惊蛰依旧是赤手空拳,不过往旁边躲闪了两步,让孟言孤刺了个空。
    孟言孤自然是不死心,又一次招招逼近。
    然而沈惊蛰躲闪的速度实在是高于常人,哪怕孟言孤的剑法并不差,就是死活都刺不中。
    沈惊蛰,你花寻也看出来了,沈惊蛰就是有意玩弄孟言孤,跟逗小动物似得。
    偏偏孟言孤这个死脑筋就是愿意给他逗。
    行了行了,沈惊蛰见着差不多,便停下了步子,上一次算我错
    话没说完,就先迎来了腹部一剑。
    孟言孤板着脸,不苟言笑的将手腕一剜,又将剑刃深.入了几分。
    言多必失,这个理论孟言孤是一直坚信着的。
    果不其然。
    瞧着差不多了,孟言孤才将长剑收回剑鞘。
    然而不过收剑入鞘的瞬间,孟言孤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便发现沈惊蛰身上的剑伤已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起来。
    这
    我沈惊蛰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抗打,你再捅我十下都沈惊蛰还没笑完,就瞧着孟言孤又一次准备拔剑,别别别慢着慢着,抗打不代表不疼
    啧。单鹤看着一旁的景象,撇了撇嘴,用脚不断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低声念叨着,为了讨好择清不要脸的东西,上一次也不知道要打断孟言孤腿的人是谁。
    孟小兄弟打也打够了,那我直说,看在我跟花寻血浓于水的情谊上,顺便也引导你们一程,一日之内便可摸到古城暗门。沈惊蛰见着其他三个人还是对自己面色不善,又有些尴尬的笑道,各位,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欠花寻一个人情今儿个正好还上。
    别人没说话,花寻先是嗤笑了一声。
    沈惊蛰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一路上大抵是因为沈惊蛰加入,往常还会粘着花寻的孟言孤也离得远远地,一副高岭之花不可近身的样子,还真是跟他兄长一副样子。
    其实这个时候花寻才意识到,以前孟言孤所有软软糯糯的样子,应当是挑人的。
    面对愿意亲近的,自然是那副纯真无邪不染片尘的样子,面对不想面对的,剑庄嫡子的气势一下子就出来了。
    方才捅沈惊蛰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一路上各自相顾无言,刚开始沈惊蛰还会讲讲单口相声,但后来发现似乎并没有什么人理他,也安安静静的闭了嘴。
    只不过整个人依旧是没有放弃从花寻身上下来。
    这个姿势虽然不会让花寻觉得累赘,但却是能清楚的感受到体温。
    走了大概半日,爬上了最高的那座沙丘上,当真是能在无垠黄沙之中,看见了一处绵延不绝的城墙。
    虽然已经被风沙摧残的差不多,但还是一望无际。
    我就说没骗花寻吧?
    花寻对此还真是意外。
    本以为沈惊蛰这个满嘴跑火车的性子不会如此。
    你从良了?
    怎么说话的,我本来就不是那种从事边缘职业的人,什么从良不从良的。真是从良了,你包我婚配吗?
    花寻:
    恩人,方才给你的地图还拿着吗?孟言孤沉默了一路,瞧了花寻和沈惊蛰半晌,才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拿着呢,你要吗?
    没事,您拿好就行。孟言孤说完又瞥了两眼沈惊蛰,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道,我能单独和恩人说两句话吗?
    这点儿小小的请求,花寻自然是不会拒绝,当然可
    然而花寻没说完,沈惊蛰却是先一步抢道:你腿好了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为什么空气里弥漫着火.药味?
    沈:衣服借给他穿,一路上多加关照,甚至只有幻听到孟言孤的声音才能
    花花:你还敢提?(和善的微笑jpg
    沈:不了不了,再踢真的要废了,就当为了花寻后半生的幸福别踢了好不好?
    第46章
    方才捅你那一下子伤好了?孟言孤听完之后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虽然人比沈惊蛰矮的一头不止,但气势可是半分都没矮。
    好了!
    真巧,我的腿也好了。孟言孤说完之后又攥紧了拳头。
    离上一次被打断腿的事儿不过数月,孟言孤对沈惊蛰的印象已经从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到现在这个也不能算草包,反正孟言孤是再也不怕了。
    两个人无意义的斗嘴持续了大半晌,孟言孤还是得以成功的将花寻拽到了一边,咳嗽了两声,确认这个音量旁人听不见之后才开口道,恩人,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姓沈的有什么异常?
    怎么了?
    以前他若是见了我,可不是赤手空拳连武器都不拿的。毕竟沈惊蛰和孟家剑庄的仇怨也算得上不浅,虽然更多的是单方面杀戮罢,往昔恩怨了,最后虽然勉勉强强算是和解,但总归是相看两不顺。见着我绝对不可能乖乖的站着任着我捅他一剑的。孟言孤神色凝重的说道,我觉得其中有诈。
    他出现能没诈才鬼呢。花寻也不知道为何,这一次沈惊蛰忽然对孟言孤宽和了不少。
    毕竟沈惊蛰这等有仇必报一刻嫌晚的,的的确确是有些不符合性子。
    而且沈爻刚走没多久,他就来了,太巧合了罢?
    这个问题其实花寻也怀疑过。
    但怎么说,这种念头不过是一瞬就灭了。
    一个是能用肢体语言绝对不开口,另外一个是放着他不动就能跟个永动机似得讲单口相声。
    沈爻我会想办法找。花寻口中的想办法找其实就是逮着说来话长大哥翻翻原著,毕竟大漠无边,跑断腿都不一定能见到影子,横竖书中写的肯定有,自然是翻书方便,不过你说的这个不大可能罢,他们两个巧合是巧合,但这么说,未免有些牵强吧?
    孟言孤沉默了一会儿,本来也就是直觉,无稽之言,恩人放在心上。
    的确,沈惊蛰的性子和上次见着不太一样。不过他本就是个阴晴不定的人,放心,他一时不半会儿不会伤害到你的。
    花寻记得毕竟孟言孤才是书中主角,百年后还有他成年后的描写,怎么说也不会折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
    孟言孤抿了抿唇,瞧着花寻明显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又低声问道,恩人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和你说的九重仙君为什么被逐出天庭,又为何将手中的宝物打碎,藏在不同的地方么?
    花寻第一反应以前见过某个小说的反派做了七个魂器的故事,每一个都藏着自己的一部分,便将信将疑的问道:每个其中都藏有残魄,方便重见天日?
    孟言孤听闻这个答案明显愣了一下,恩人你在想什么,当然不是啊?要是想重见天日谁会闲的想不开把魂魄分七块儿藏起来?还设置重重机关,这不竟费事儿吗?
    花寻:
    哪怕是仙,死了也会即刻转世。其实说是复活,不如说是给转世之后的九重仙君强行按上以前的那些记忆反正其中的原因我虽然也是听父辈讲的,但孟言孤说到这儿不禁顿了顿,被逐出天庭是因为堕
    一刻钟到了,一刻钟到了。孟言孤话没说话,只觉得后衣领被扯了一下,紧接着那个欠打至极的声音便传入了耳朵,说好的只能跟花寻说一刻钟的,该走了。
    我还没
    孟家剑庄的小少爷也是这么言而无信?方才可是说好的一刻钟。
    跟你这种人不需要言而有信。从第一次发现沈惊蛰并不是那么吓人之后,孟言孤就再也没有怂过他。
    行行行,就当和我不需要言而有信。不过这古城的入口每半个月只开启这么一次,我们要不赶紧走就只能在外面在等半个月。你是选择在这儿说话还是先随我进去?
    孟言孤这才乖乖的恢复了安静。
    毕竟这一路上也看出来了,沈惊蛰虽然人不正经,十句话八句是假的,还有一句是临时编的,但总归是有点儿真本事的,那一句是真的想必就是重点,就看能不能分辨出来了。
    花寻,走吧。沈惊蛰没理会旁边那两个人,径直朝着花寻走了过去,又一次将两个人的距离挨近,一厢情愿的享受着拥抱的感觉。
    花寻对这种动作从一开始的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在下水洗个干净,到现在已经麻木的不行,连推都懒得推。
    横竖也推不开,干脆不去白费力气的好。
    其实我们看到的这个古城是个幻象,日光折射过来形成的。真正想要过去,前面有一道流沙,每半个月才能形成一次,我们算赶上好时候的了。
    这也是书上看的?花寻记得上一次在九重仙阁的时候,沈惊蛰表现出来的轻车熟路就高于常人。
    这次不是,我以前来过,沈惊蛰说的倒是自然,就是当时有点儿小失误,结果就没有然后了。
    这一次你们来的正好,这么多人,总归是失误不了了。哪怕真是有点儿小插曲,至少也能活下来两个不是?
    花寻没再接话,毕竟沈惊蛰这个逻辑一般人估计也接不上。
    沈惊蛰所说的流沙的位置倒远不近的,再一次入夜之后众人才算是找到了。
    这种东西怎么形成的花寻以前念书的时候也没学好,但总归知道不能往里头跳,跳进去没命属于正常,最重要的是死亡之前那段儿窒息的感觉着实是难受。
    沈惊蛰从袖子里找出一块儿小糖糕,随手朝着流沙地扔了下去。不一会儿糖糕就不见了踪影,彻底埋没在了沙子之中,就是这儿了,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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