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多想,谢陵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用戒尺点了点桌面,冷笑:你们两个谁来?
    二人还未开口,谢陵又道:就你吧!伸手!
    沈执:
    难道自己就天生一副欠打样?明明顾青辞坐在外面,怎么不打顾青辞!
    沈执万分郁闷,觉得肯定是谢陵公报私仇,于是气鼓鼓地将右手伸了过去。
    换只手。
    沈执心想,难道铁石心肠的谢陵居然也会体恤他的右手伤残了?不等他多想,谢陵连续三下打了上来。
    三下打完,只有一处伤痕,周围没有半分晕染,打完之后手心微微
    红了起来,并不疼,可丢死人了。沈执老脸一红,赶紧将手收了回去。
    谢陵道:你可以回去了。
    沈执点头,起身拉着顾青辞就走,谁料谢陵拦道:本官说话不清楚么?你可以回去了,他得留下!
    为什么啊?顾大人公务繁忙,没那么多空闲在此当伴读的!沈执怕谢陵为难人,于是将顾青辞拉起来,往自己身后一藏。
    谢陵蹙眉,眸色更冷了,语气生硬:那换你留下来!
    顾青辞结结巴巴道:还是还是下官留下来罢?
    谢陵不理他,缓步逼近,顾青辞受不住威压,赶紧往一旁躲去。
    沈执心里跟打了小鼓似的,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谢陵了,手心又热得发烫,鼻尖酸了一下。没等他继续委屈,谢陵已经离他非常近了。
    我昨晚怎么同你好言相劝的?终于被我逮住了罢?
    沈执:!
    他眼睛睁圆了,张了张嘴,还未发出半个字,谢陵又道:回去再编,好好编,可别编得漏洞百出。
    沈执冷汗潸然,有一种在外头寻欢作乐,然后被夫君当场抓包的错觉。他忽然明白谢陵为什么打他左手了,因为刚才就是左手牵了顾青辞的手。
    这幸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倘若在府里,岂不是要被扒了衣服做到痛哭流涕?
    只要一想到谢陵在床上的那股狠劲儿,沈执的老腰就酸疼酸疼的,幸好自己骨头够软,否则不得当场断成两截?
    要完犊子了,该怎么跟谢陵撒娇,才能保住老腰。
    主动跪在胯间,亲亲大蘑菇,不知道行不行。
    该死的,谢陵吃醋了!好大一股醋味!
    沈执腿脚软了,喉咙又隐隐作痛,艰难地吞咽着口水,牙齿和唇舌都酸涩起来。
    还不滚么?等着我就地处置你?
    沈执赶紧拱手,正色道:下官告辞!
    说完,连头都没敢回地赶紧溜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圆圆,你完犊子了,嘿嘿嘿嘿嘿
    下章超级甜!!!一定要记得看哦!特甜特特甜!超大的棒棒糖!
    第41章 你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顾青辞坐立不安, 总觉得中书令大人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导致他从头到尾连头都不敢抬。好不容易挨到下课,终于松了口气,准备回翰林院去。
    从身后蓦然传来一声:等等。
    他顿足, 回身见谢陵大步流星地走了上来,赶紧拱手拜道:中书令大人还有何吩咐?
    谢陵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见其生得俊秀文弱, 满身的书卷气, 看起来不像是小户人家能教养出来的孩子。倒也不是沈执在外结交的狐朋狗友。
    于是便道:我家弟弟一向任性妄为,承蒙顾大人在翰林院多加照顾了。
    顾青辞诚惶诚恐道:是沈兄不,谢二公子对下官更为照顾才是,谢二公子为人仗义, 还十分豪爽,当初救过我两次, 大恩大德,终身难忘!
    他一向心地善良, 无论见谁落难都会出手相救, 顾大人不必太放在心上。顿了顿, 谢陵微微一笑,顾大人的文章本官也看过,当一个小小的翰林编修,实在是屈才了,不知顾大人可想在官场上更进一层楼?
    顾青辞猛然抬眸,见谢陵不似说笑, 立马深深拜了下去,正色道:下官愿誓死追随中书令大人!
    谢陵轻轻颌首,抬步便往宫门去,霜七抱着公文追上来一步,低声道:大人,沈执现如今实在胆大妄为,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那点勾当,他不知道收敛便罢了,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同一位官员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实在有失谢家颜面!大人再不好好管教管教他,指不定哪天就闯出大祸来了!
    他不会的。
    霜七不解道:大人怎么这么相信沈执?他前科累累,属下听闻,满翰林院的官员,但凡模样生得周正些的,都对他避之不及,除了那位顾编修之外,根本没人主动同沈执说话!
    谢陵顿足,回身瞧他一眼,霜七自觉失言,赶紧低头道:大人恕罪,属下知错了。
    他们不敢跟阿执说话,从来都不是阿执的错。谢陵如是道:只不过是怕得罪本官而已。
    霜七听了,觉得谢陵现在偏袒沈执已经偏袒得走火入魔了,不管别人说沈执
    什么,大人就是一概不听,一概不信,甚至还暗地里打压对方,就仅仅为了替沈执报仇。
    他甚至觉得一定是沈执给大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以至于将大人的心牢牢攥在手里。
    沈执站在宫门口等着,等得很不耐烦了,见谢陵过来,刚要上前相迎,可又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就坐回了马车里。
    谢陵估摸着他是为了那三下手板心里委屈了,也不点破,上车之后一句话都不说,故意板着脸闭目养神。
    起初沈执同他打冷战,离他老远坐着,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哼哼声,谢陵仍旧不管他,一直到沈执自己沉不住气了,主动开口道:好端端的,为什么打我?我今天也没有惹你生气!
    谢陵不理他,继续闭目养神。
    沈执感觉自己蓄力好久的一拳,直接打在了棉花上,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凑过去一点,又道:你说话啊,别闷葫芦啊,我在问你话!
    原来沈公子也会讨厌别人闷葫芦。谢陵缓缓睁开眼睛,盯着他似笑非笑道:我都是跟你学的。
    沈执哑言,更加烦躁起来,心里特别想谢陵哄一哄自己,可又实在拉不下脸来,于是暗示性地吹了吹左手手心。
    结果谢陵只是盯着他,半分表态都没有。沈执心里委屈极了,生怕谢陵觉得自己不听话,突然就不喜欢他了。
    于是也不吹手了,主动凑过去,拉着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问:哥哥,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你不说,我怎么猜得到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要冷落我,我就是笨蛋,大笨蛋
    他低了低头,音含哽咽道:我真的猜不到哥哥在想什么。
    谢陵道:我不喜欢你同皇室中人亲近,不对,我不喜欢你同任何人有过于亲密的举动。
    什什么?
    沈公子,如果你耳朵没毛病的话,应该能清晰地听见我说的每一个字!谢陵一字一顿,低声道:有些话我只说一次,如果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同谁拉拉扯扯,纠缠不清,我一定毫不犹豫地
    杀了我?
    不,谢陵伸手扯住他的衣领,将人往自己身边一拉,唇角上扬道:杀了他,然后再好
    好收拾你!
    沈执一瞬间地睁大了眼睛,不知不觉红了耳垂,他抿唇,刚要说什么,左手已经被谢陵攥了起来,贴在自己的唇上。
    我也不想打你,伤在你身上,我心会痛。谢陵亲了亲沈执的手心,又低笑着道:但想一想,打你也不是为了讲道理,解解气就好了,又觉得挺值的。
    沈执:
    他万分郁闷,觉得谢陵此人好不讲道理,自己同顾青辞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也没做别的,谢陵就吃这么大的醋。
    那此前谢陵同元瑾离得那么近说话,还满脸笑容,他也吃醋了啊,也没有公报私仇。
    于是哼了一声:我看你就是公报私仇!
    就是公报私仇,怎么,不服气么?
    谢陵埋头啃着沈执的颈窝,温热的呼吸弄得沈执好痒,刚要躲一下,从旁边就伸过来一只手,随意一扯,官服的衣领就松了。
    沈执作贼心虚一般地捂住衣领,耳语道:哥哥,回去再做罢?我怕
    谢陵根本不给他怕的机会,三下两下将人剥干净了,沈执平时在外不要皮脸,实际上羞涩得很,在床上从来都放不开,每每情浓之时,也要咬着被角,生怕被人听见了。
    此刻更是羞涩难当,觉得好像在做一件极坏的事情,将靴子踢掉,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将身下的官服压得皱巴巴的。
    怎么蜷起来了?像小猫儿一样,你就这么害怕哥哥么?谢陵饶有趣味地望着沈执,单手钳住他的下巴,勾唇笑道:抬起脸来,让哥哥看看。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那么多废话了!
    谢陵好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沈公子这般有骨气,罢了罢了,皆听你的罢。
    仅仅一下,沈执的脑子轰隆一声炸开了,整个人冷汗潸然,也不知是什么鬼体验,就感觉像是在海浪中颠簸的船只,没有一刻不是风雨飘摇的。
    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下了,他被逼得面红耳赤,眼泪汪汪,恨不得哐哐撞大墙,还不得不自己捂住嘴,生怕被别人听去一星半点,往后就没法做人了。
    偏偏谢陵半点都不体恤他的辛苦,照死里折腾,照死里摆弄,把他当个玩偶似的,
    上上下下,总没个消停的时候,沈执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要疯了。
    想起府中吃河蚌,厨子用刀刃将河蚌切开,露出粉白的蚌肉,还微微翕合着,吐着泡泡,好艰难地求生。
    而谢陵的一只手,就仿佛一面刀刃,来回切,来回凿,将蚌壳打开,肆意欺负人。
    他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该那么硬气的,现在软趴趴的,半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谢陵摆布,没一会儿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连哭都不敢出声,看起来可怜死了。
    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水汪汪的,仿佛春日里朦胧的烟雨,美得不那么真实,但想让人更深入地了解。
    谢陵满眼含笑,单手捏正他的下巴,将没散退的邪性通通发泄在沈执的嘴里,还逼着他目视着自己,饶有趣味地用手指沾了一点眼泪,放在唇边深嗅。
    仿佛在说:看罢,说做哭你,就一定会做哭你。
    沈执简直气得牙根痒痒,又半点法子都没有。
    跪坐在官服上,感觉自己好生下贱,穿上官服人模狗样的,一脱官服立马被打回原型了。
    文官的衣衫上绣着飞禽,武将的官服绣着走兽,难怪旁人说衣冠禽兽,衣冠禽兽,谢陵便是如此了,一双眸子狭长,眸色阴郁深邃,既凉薄又温柔。
    沈执拿他当个神明侍奉,眼前雾蒙蒙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在云端打滚。
    这种承受怒火的姿势,实在太难以启齿,沈执刚想闭紧眼睛,低沉的声音又响彻耳畔:睁开眼睛,你要是不听我话,在马车停下来之前,我保证能换二十种姿势。不做到你放声大哭,绝不饶你。
    仅仅这么一句,沈执当即睁圆了眼睛,半点不敢同他逆着来了。
    谢陵摸了摸他的头,笑着道:阿执好乖,哥哥给你一点奖励。来,张嘴。
    沈执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挨到府上,沈执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慢吞吞地跟在谢陵后面下了马车,也顾不上先吃饭了,调头洗澡去了。
    本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结果大半夜的,谢大人性子来了,偷摸到红莲香榭,二人就在地板上滚了整整一夜。
    这一晚太疯了,比此前都疯,疯到沈执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彻夜狂欢,不死不休。
    第二天早上,沈执望着满地狼藉,抱着膝盖蹲地上,羞愧难当地垂下头,感觉没脸活了。
    谢陵精神抖擞,边整理衣袖边笑话他:怕什么羞的,又不会搞大你的肚子,回头出门前,别忘了把窗户打开散散气味,稍晚些再让下人进来整理整理,真的是,你看看你把这里弄成什么样了。
    沈执听了,耳垂更红了,躲在谢陵的官服底下,两手捧着滚烫的脸颊,闷声闷气道:幸好我是个弟弟,倘若我是个妹妹,岂不是每次事后,都要灌我一碗避子汤?
    你倒是提醒我了,谢陵抬腿迈了过去,伸手将官服扯下,慢条斯理地系上束腰,正色道:你那处儿不比女儿家,天生不是用来体验情事的,前几次出了那么多血,我有意让你疼,所以懒得管你,从今天开始,每次事后,我帮你擦点药。不准拒绝,我亲自帮你。
    沈执没有东西遮挡,一瞬间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他同谢陵之间隐秘的,难以启齿的,令人面红耳赤连自己都不愿提及的情事,就这么被谢陵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仿佛说的不是啥见不得光的秘事,而是今早吃什么,或者是今天穿什么衣服。只要一想起谢陵满脸认真地探着手指给他擦药,沈执就觉得头顶的天都要塌了。太可怕了。
    于是赶紧摇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又不怕疼!
    不怕疼,那你每次都哭啼啼的做什么?
    沈执老脸通红:我没有!
    好了,我怕你疼啊,谢陵自己穿戴齐整了,又弯腰将他提溜起来梳妆打扮,双眸深邃温柔,竭尽所能地将沈执收拾得干干净净,末了,还拍了拍他的小圆丘,笑道:小圆圆,晚上我还来,记得给哥哥留个门,不留门的话,抓到你就打屁股,狠狠打,绝不留情。
    沈执老泪纵横,并且特傻地问他:用什么打?
    谢陵看傻子一样地看他,蹙眉道:你说用什么打?你天天都在试,这个也要问我?
    沈执离当场去世,就差一根头发丝那么粗的距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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