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荆雅若有所思,那你知道她的本名叫什么吗?
    何似摇头,不知道,她自己好像不怎么愿意提起本名,以前有人问过,欣姐没说,当晚我就看到她一个人拿着手机哭。欣姐哭,不是大事,就是天大的事。
    嗯。荆雅若有所思。
    何似疑惑,有什么问题?
    荆雅笑了下,否认,没有,随便问问,对了,她先生不是也去世了吗?留下的孩子怎么办?
    何似,跟我。
    跟你?!荆雅不敢苟同,我看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己都保不住,更别说是照顾一个从没在国内生活过的小孩。
    你就门缝里看人吧,等把我闺女接来看你还敢不敢数落她老娘。
    话别说得太满,这小孩一出生就失去父亲,现在又突然失去母亲,各方面状态肯定非常差,你确定有能力照顾她?
    何似扬眉,没有一点对过去的恐惧,我不就是这么过来的,怕什么。
    荆雅想抽自己一嘴巴,她怎么能把何似给忘了。
    别把你变态的适应能力强加在一个小孩身上,有问题随时找江童。荆雅故作轻松。
    她知道何似不想总被人可怜,现在的她也不惜要谁可怜,那就没必要在提起过去时,老是心情沉重。
    何似对荆雅话里的某个点来了兴致,听说你老婆的□□属性很强烈啊,改天让我体会体会?就当是心地善良的她慰问空巢老人的晚年生活了。
    荆雅咬牙切齿,你老年?那我是不是该给自己准备棺材和墓地了。
    何似郑重点头,看上哪了跟我说,我帮你算算风水,免费的,什么山环了,水抱了,湖光山色了,都是有讲究的......
    荆雅瞅着何似神叨叨的样子,很想一巴掌拍死这个神经病。
    什么时候去?荆雅忍着动手的冲动问。
    何似,昂?去哪儿?
    ......
    嗯???
    去!接!欣!姐!的!女!儿!
    这个啊。何似坐好,恢复正常人的状态,过段时间吧,欣姐的墓地,财产归属,工作交接都要我处理,还有这个。
    何似指着自己耳朵上的助听器,等适应这玩意了再说,何小美虽然早熟,但也不过是个5岁的小孩,我怕吓到她。
    说的也是。荆雅心疼,你以前老说自己是社会主义的拖油瓶,得,现在真被你说着了,你这张乌鸦嘴一开口,晴天都能让你说成大暴雨。
    不至于吧,我就是三跪九叩之后大喊一句晴天霹雳也
    老大,你的鸡腿。幽怨的男声成功让办公室里的空气凝固。
    何似和荆雅慢动作似的转身,小胖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盒鸡腿。
    高调的发型塌了,夸张的戏服掉色了,最喜欢的小白鞋也划船了,外面下雨了
    不是吧。何似咽了口唾沫,我真这么神的?
    荆雅站起来,神,神经病的神。
    何似,!
    我走了,今天过来就是看看你,还活着就好,给你一天时间休息,明天开始准备专栏的照片。荆扒皮吩咐道。
    何似在后面隔空踹了她一脚,随即留人,等一下,有件事求你。
    荆雅一口答应,说。
    昨晚在机场,她穿的是制服,情绪不稳定,你这两天帮我留意一下网上的信息,别让人把她扒出来,她的两个身份都不允许她做出格的事。
    就这?
    就这。
    抱歉,办不到。荆雅站起来,毫不犹豫地离开。
    何似不急,声音也没有刻意拉高,雅姐,我知道你一直替我不值,对她的成见很深,这次你就当看我面子帮她一回,我保证以后只看着,绝对不会再插手她的死活。
    荆雅停下,转身,穿透力极强的目光让人无法抗拒,如果我帮她的前提是要你马上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你会不会答应?
    何似果断摇头,不会。
    沉默僵持在一瞬间被拉到极致。
    老大,你的鸡腿要凉了。用生命将鸡腿完好运送回来的小胖担心道。
    没一个人理他。
    良久,荆雅几不可察地点头,嗯。
    何似掩藏完美的紧张立刻放松下来,扬起嗓子喊道,小胖,送客。
    小胖隔着不到五米的距离吆喝,好嘞!
    荆雅只想感叹这一屋脑子不碰就能碎成渣渣的豆腐渣工程。
    小胖尽职尽责地将荆雅送出了工作室。
    门口,荆雅微笑,别忘记提醒你老大不要偷偷摸摸地去见人。
    小胖拍着被雨水湿透的胸脯保证,放心!
    水渐了荆雅一脸。
    荆雅努力保持笑意,辛苦了。等摸清何似的打算了,咱们再仔细算账!
    客气,您慢走。
    目送荆雅离开,小胖立刻跑回去给何似送饭。
    办公室里,何似又瘫回了椅子。
    小胖靠在桌沿,拆开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装,挑了根最肥的鸡腿给何似,老大,有个事儿,我得提醒一下你。
    何似啃得津津有味,舔了一口嘴角的油渍,含糊道,说。
    下周一,我要出趟公差。
    干嘛去?
    前一阵军医大附属医院的医疗队不是去救灾了么,据说表现太好,引起了强烈的社会反响,然后呢,就有人想给他们做专访,我是这期专访唯一的摄影师。
    何似咬着鸡腿不松口,明晃晃的眼睛瞧得小胖心虚,老大,你干嘛这么看我?我可是在替你赚钱,还在替你挡灾。
    何似,嗯哼?
    小胖站直身体,严肃道,荆主编说了,这期杂志封面是医疗队负责人,也就是你心窝窝里的女人小叶子,她让我警告,不对,提醒,是提醒你把皮绷紧了,不要偷偷摸摸去见人,否则......
    小胖还没威胁完,何似已经丢了嘴里的鸡腿,直接提出条件,我去。
    小胖朝窗口走,你别拦着我,你让我死。
    何似,去外面跳,这个窗户太小,会卡到。
    小胖跪倒在懒人沙发上。
    咦?这是谁的手机?摔成这样我竟然还是觉得眼熟。小胖捡起一边的手机尸体问。
    何似看了眼,不是我的。
    好的。
    小胖丢下手机,往懒人沙发上一趴,哀怨,老大,给留条活路行不行?
    何似转过来,二郎腿翘起,啃着鸡腿,行啊,让我拍。
    小胖脖子一歪,自行死透。
    何似美滋滋地啃着鸡腿,脚一抖一抖的很是惬意。旁人看不到的黑亮眼睛里,幽深笑意正卷着狂风呼啸而过。
    玩么,谁还学不会了。
    我们来日方长。
    第36章
    医院,叶以疏忙得脚不沾地, 她不久前刚下手术, 饭还没顾得上吃几口又被其他科室的人叫来会诊,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 叶以疏心想今天晚上恐怕又要睡办公室了。
    不过也好, 不回家就不会想起何似。
    想念是种煎熬,有苦有甜。
    苦的是刀山, 甜的是火海,哪一处她都想去, 哪一处都困难重重。
    挣扎到最后, 她只剩下站在原处和想念的人遥遥相望的力气。
    原先她们之间相隔万里,叶以疏出不去, 何似不回来,因为没人会发现,她的想念才可以肆无忌惮, 也因为清楚没有任何偶遇的可能,她的想念和平淡生活才能相安无事。
    如今何似回来了, 叶以疏忽然害怕回家。
    家里没有何似。
    叶以疏疯了一样想有她。
    想和她回到从前,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叶主任?一旁的同事撞撞叶以疏的胳膊叫她。
    叶以疏回神,侧过头, 怎么了?
    同事取笑,哈哈,叶主任竟然也会走神?难得,难得!
    叶以疏笑了下没说话。
    共事这么久, 她还是不太喜欢和他们寒暄无关紧要的话题。
    同事笑够了,进入正题,刚才讨论的方案您还有有什么意见?
    叶以疏没有马上回答,用钢笔一头上下轻点着笔记本,回忆方才讨论的结果。
    过了一会儿,叶以疏停下动作,没问题,不过我要全程参与。
    没等同事说话,坐在对面的刘钊率先开口,叶主任这是怕我们抢了你的功劳?
    刘钊,附属院长副院长,处事圆滑,城府极深。
    刘钊刚才那些话说得随意,大家都当玩笑对待,只有叶以疏能听出其中深意。
    她不怕,怕的是刘钊。
    怕叶以疏不给他功劳。
    叶以疏不着痕迹地握紧笔,视线越过刘钊落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玻璃窗上,功劳是大家的,无所谓抢不抢。
    刘钊,不愧是叶主任,工作这么多年还是不喜欢追名逐利,我们大家可得跟你好好学习,看看怎么才能做到和你一样无欲无求。
    叶以疏牵动嘴角,笑意官方、疏离,名利是身外物,您哪天想开了自然就看透了,可惜......
    可惜什么?
    叶以疏笑着,随手撩了下耳后的发丝,可惜您的眼界太局限,只能看到眼前的东西。
    刘钊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同事从来没见过叶以疏和谁这么针尖对麦芒过,一见刘钊脸色骤变急忙替叶以疏打圆场,叶主任的意思是您一心为医院的发展着想,难免有顾及不到其他的事的时候,是不是啊,叶主任?
    同事使劲儿朝叶以疏使眼色,后者像没看到一样调转视线,丝毫不避讳地回答,不是。
    同事内心崩溃。
    刘钊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那这次就辛苦叶主任全程跟着了。
    叶以疏泰然自若,应该的。
    台阶递过来,叶以疏下了,紧张气氛暂时告一段落。
    刘钊继续安排下面的事情,同事则借机凑到叶以疏身边,悄悄摸摸地问,叶主任,我知道你对这个病例的重视,可你这几天都是连续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后面一个月也都排满了,这样下去身体吃得消吗?
    叶以疏拔开笔帽,低下头写字,没事,和杂志社约的时间在明天,可以趁机休息一下。
    同事恍然大悟,对了,我差点把这事忘记了,不过叶主任,你怎么突然愿意接受杂志采访了?我记得你以前很讨厌这种形式主义的啊。
    叶以疏正在写字的动作顿住,墨水顺着笔尖缓缓流下,在白净的纸上晕染开来。
    叶以疏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个黑色的圆点,脑子里浮现出何似爱笑的脸。
    从一幅幅清晰的画面里叶以疏闻到了墨水的淡淡香味。
    叶以疏喜欢墨香,不是为了附庸风雅,只因为何似喜欢。
    小时候,何似用墨水把自己画成了小花猫。
    为了逗她开心。
    长大了,何似再次用墨水把自己化成了小花猫。
    为了逼她承认喜欢。
    她们都喜欢墨水,她们的喜欢不同,可本质都是为了一个人。
    墨水渗透纸张在下一页留下痕迹的时候,叶以疏抬起笔尖,慢慢开口,没什么。
    平淡的声音里没有丝毫异样,衣衫下的心脏跳如擂鼓。
    过去,因为知道即便自己出现在最主流的新闻媒体上何似也不会看到,所以总是想方设法的拒绝,现在
    她不该让何似看到的。
    可潜意识究竟在什么时候打败了理智?
    叶以疏微抬眼眸,视线擦过对面侃侃而谈的刘钊。
    这次采访是刘钊亲自通知她去的,按照刘钊以往的为人,应该紧紧抓住这种能名利双收的机会才对,怎么会轻而易举地推给她?
    想不明白。
    不过她刚才没忍住驳了刘钊的面子,下次,他肯定会连本带利的从她这里讨回去。
    会诊又持续了大半个小时,结束以后,叶以疏回了办公室。
    前脚进门,护士长后脚跟了过去。
    以疏,杂志社那边的人下午打电话过来了,说是让你明天多带一套衣服过去。护士长说。
    叶以疏正在喝水,闻言放下水杯,不解,为什么?
    护士长耸耸肩,显然也对这个要求一头雾水,不知道,就说让你多带一套以防万一。
    叶以疏的第一反应不太好,但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细长的手指摩挲着杯子边沿沉思。
    护士长在叶以疏对面坐下,从桌上的糖盒里摸出一颗糖塞进嘴里,含糊着声音吐槽,不就是做个专访,能有什么万一?真搞不懂这些人在想什么,麻烦死了。
    叶以疏没多少情绪的眼神随着护士长抿糖的动作不断变化,最后定格在她以怪异姿势吃糖的嘴上,姐,你能不能不要嚼?
    护士长随便扫一眼就从叶以疏脸上看到了心疼,欣慰得一塌糊涂,当即笑呵呵地宽慰,放心,我前几天才体检过,血糖正常,不会
    阿似喜欢这种糖。叶以疏突兀的声音让护士长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憋着呼吸,不确定地问,你刚才让我不要嚼,是怕我吃得太快,吃完这颗还会拿下一颗?
    叶以疏将夹在耳后的头发拨出来,遮住了小半张脸,阿似喜欢吃。
    护士长牙疼,所以呢?你就对我这么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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