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人生[重生] 作者:捂脸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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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创新才能有所进益,大家都不傻,走步看步的,终究会被人赶上。”

    这番话听起来寻常无比,也简单直白,但是如同冬日的惊雷,轰隆隆炸在了刘芸的心间,她只觉得好像有扇大门向她敞开,见到了片崭新天地。嘴唇哆嗦了半天,刘芸笑了。

    “豆豆,你真是个经商的料子,你真……”千言万语,化作声叹息。过了半天,她用手拢了拢自己额间的秀发,露出了个腼腆的笑容,“我有些懂了,等我再好好想想看。豆豆,别嫌阿姨笨,只是,只是我第次听到这些,还需要点时间……”

    不,她真的不笨。陈远鸣在心底露出了丝苦笑,没人比他了解自己的根底。如今他能依仗的不过是上辈子的那些超前商业理念,是无数在商海里摸爬滚打的前辈们积累的经验。而面前这个压根连笔小生意都没做过的小镇女性,能够这么快明白他所说的含义,天赋上已经相当惊人了。

    有了这个引子,陈远鸣又跟刘芸聊了好大会,直到天色渐晚才收住话头。谢绝了对方的晚饭邀请,也没让累成狗的孙朗护送,他沿着小路向家的方向走去。傍晚的风很冷,又缺少路灯,陈远鸣走的不快,但是步伐却沉稳坚定。在这个月的时间里,他不止做成了第笔生意,拿到了第份红利,重要的是,在孙朗家看到的报纸上,他找到了自己加熟悉的东西。

    海湾战争,上海视察,鼓励浦东开发……些让他印象无比深刻的东西正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前进,现在只是1991年,等到明年那位伟人的南巡讲话结束后,这个时代又会以怎样的步伐迈向前方呢?

    心底如同沸腾的火山,陈远鸣咬紧了牙关,在寒风中加快了步伐。胸前揣着的百来块就像块火炭样,灼烧着他的心扉,让他的血液沸腾,心跳激荡。他能抓住什么的,只需要找到个完美无缺的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  注:大团结,第三人民币10元面额,黑色的人民代表步出大会堂,1966年发行。

    工农知,第四人民币50元面额。黑茶色的工、农、知识分子头像,1987年发行。

    海湾战争,1991年1月17日~2月28日,以美国为首的国部队对伊拉克军队发动的军事行动。

    上海视察,1991年1月28日—2月18日,总设计师在上海视察时指出,抓紧浦东开发,不要动摇。希望上海人民思想解放点,胆子大点,步子快点。

    9第八章

    回到家时,职工小区里已然亮起万家灯火,走廊上炒菜的烟气都已经散去,占领公共水池的洗碗大军也消失不见。每户邻居都紧闭家门,把寒冷和黑暗隔绝在门外,安逸的享受着夜间休闲时光。

    陈远鸣的心情相当放松,路上走出了浑身大汗,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但是怀里的钱却实实在在,让人心安。这次他会上交部分给家里补贴家用,另部分则要拿来当做本钱,试着投资下其他生意……

    推开家门,他刚想跟家人打个招呼,谁知眼望去只见父亲陈建华正坐在床上,双手环臂,眉峰紧蹙,怒视着走进门的自己。小屋里桌椅都撤的干干净净,似乎点都没有给他留饭的意思,母亲王娟则在床边,脸的愁容,看起来正为什么忧虑不已。

    这是怎么了?

    还没来得急张口,对面的男人已经厉声说道。“你今天去哪儿了?!”

    陈远鸣微微怔,“去刘阿姨家啊,我跟孙朗……”

    “刘阿姨家?”毫不客气打断了儿子的话,陈建华起身来,几步就走到了陈远鸣身边,“我看不是吧!刘阿姨是住在市委大院吗?!”

    啊。陈远鸣瞬间明白了过来,他父母恐怕已经知道自己卖东西的事情了。第次他去的是老城区的百货大楼,那边在城市东头,跟轴承厂隔着小半个市区,卖的也快,估计没碰上熟人。但是市委家属院就难说了,厂里也有些领导配偶是在市政府工作的,说不准就被认识的人看到了。不过那又怎样?

    陈远鸣扯出了个笑容,“不是,我跟孙朗起到市委大院那边卖东西去了,刘阿姨织了点手套,我帮她……”

    “你帮个屁!”陈建华吼了出来,“你他妈才几岁?!刘芸就敢让你去卖东西,她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你不是去她家学习的吗?就学这个?!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敢在这上面捣蛋了?!”

    被这话噎,陈远鸣微微皱了下眉,“爸你误会了,刘阿姨做的是正经生意,我也就搭把手而已……”

    “正经?正经她会去倒买倒卖?!”陈建华彻底怒了,“什么上海进的货,什么卖到国外,她这么能让你帮什么忙啊?!她不要脸咱家还要呢!”

    “小声点。”王娟已经走过来关上了房门,忧虑的看了看窗外,“大半夜的,别吼了,让邻居听见难看。”

    说完她也走到了陈远鸣身边,伸手摸了摸儿子的手臂,“豆豆,你不懂这些,别去跟她掺和,这年头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孙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厂里……”似乎发现了自己说的话有些问题,王娟戛然而止,不再言语,但是眼中的谴责如同针刺般扎在陈远鸣心里。

    什么轻松、什么惬意、什么满怀希望,这时统统化作了泡影,陈远鸣的脸板的如同块铁石,看不出任何表情,“那钱呢?赚钱你们也不要吗?”

    他把手伸进了怀里,抓出了把纸币,“我去给人帮忙干活,换回报酬,天经地义,哪有见不得人的地方。咱们家就不缺钱吗?当年为了给奶奶看病你们欠了少债,家里久没见荤腥了,整个大年下,你们办了少年货,串了几家亲戚,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缺钱吗?”

    花花绿绿的票子攥在手里,像是团乱麻,被烧着了样,陈建华手臂猛力抽,举起手啪的给了儿子记耳光。

    “你还拿钱了……这么钱……”话语哆哆嗦嗦,像是嘟哝,又像颤抖,“你知道自己在干啥吗?这是投机倒把啊!会被抓进监狱坐牢的!”

    王娟脸色也变了,把夺过儿子手里的钱,“帮个忙她就给你这么钱?!你傻啊!你怎么不想想人家为什么给你钱?!她怎么能这样呢?明天我就去找她!”

    “找她干吗?还不嫌难看的!”陈建华大吼了声,“直接把钱扔给她就行了!以后你再去刘芸家,跟她赚这种黑心钱,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就是!以后不能再跟她家来往了,都是些什么东西!好好的孩子都带坏了,这年头做‘倒爷’是好话吗?咱家是穷,但是我跟你爸都是堂堂正正的工人,拿正经的工资,花力气养活自己,不能跟那些暴发户样走歪门邪道!”

    “狗还不嫌家贫呢,你好歹有点骨气!别让人家在背后戳咱家脊梁骨,好好的学生去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你不嫌丢人,也想想你爹娘的老脸!”

    左右,高低,两个声音在他耳边嗡嗡作响。那巴掌扇的很重,线工人的手劲又狠又猛,毫不留情,陈远鸣只觉得半边耳朵都在嗡嗡作响,道又冷又硬的东西正顺着喉腔向下涌去,冻得他内心冰凉。

    他想过很,思考怎么用那段记忆中的切来改变自己和家人的生活。但是他从未认真思索过这些在1991年、在这个闭塞的厂矿职工宿舍里代表了什么,从未想过他的父母会怎么看待这些。当年自己辞退工作北上时是个什么情形,他怎么就这么厢情愿的认为家人会支持他呢?

    他们不会的……这非关赚钱与否,只是理念的鸿沟。面子、群体心理、自我认知,这切的切都让他们不可动摇,顽固的像茅坑里的石头。哪怕几年后他们会下岗,会面对加窘迫的生活,他们的自尊也无法容忍沿街叫卖,为了几块钱笑脸迎人。可笑……

    陈远鸣慢慢闭起了眼睛,头垂的很低,饥饿和寒冷开始包裹他的身体,就像第次从那场噩梦中醒来样。那天夜里,陈远鸣硬邦邦的躺在自己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肿起的那半边脸被荞麦皮枕头硌着,阵又阵的抽痛。但是他害怕自己睡着了,害怕鲜血淋漓的梦境再次充斥脑海,让他夜不成寐。

    深浅两道呼吸声在不远的大床上起伏着,似乎无忧无虑,充满了对于生活的笃定。

    他到底在干什么……

    隔天,陈远鸣被家人锁在了屋里。10来平方的小屋,满腾腾的家具,他坐在狭小的饭桌前,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带着双咖啡色的半指手套,是刘芸后来专门给他织的,大小适宜,舒适无比。

    但是他都干了什么……

    砰砰!“豆豆!”

    个声音在窗外响起,陈远鸣抬起头,看到了张焦急的脸。他家的窗户上装着铁条,想要从那里进出压根没戏,但是他还是打开了窗户。

    “豆豆你妈是怎么回事啊?!今天专门到我家扔了迭子钱来,还说让你别再……”开窗孙朗就迫不及待叫了出来,但是话说半,震惊的看向屋里少年的脸,“你爸打你了?怎么这么重,都肿了!”

    只手穿过栅栏探了进来,轻轻碰了碰红肿紫青的脸颊,陈远鸣微微缩了下,躲开了对方的碰触。

    “他们把你关起来了?!是因为你跟我去卖东西吗?他们怎么能这样!!”

    “二哥……”陈远鸣扯出了个小小的微笑,“别管我了,这不是你们能管了的事情。”

    “那怎么行?!就放着让他们打你关你啊?!你不是他们亲生的吗?!”窗外的少年怒了,他没法想象怎么会有人这么对自己的孩子,家人不都是该宠着孩子的吗?!就连他爸也没打过他的脸啊!

    “你们掺进来只会让我爸妈生气。”

    冷冰冰的句话卡断了孙朗的愤怒,他傻乎乎的在窗外,有些不知所措。

    “我把些事情想简单了。”陈远鸣露出了个自嘲的微笑,“没关系,不用管我,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少年真的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傻愣愣的了半天后,他摸了摸兜,从里面掏出了两张50元大钞,塞了进来。

    “这是我妈让我给你的。”他有些结巴的说道,“她说给你添麻烦了,但是该给的决不能这么贪下,她让我……”

    昨天怒下抓出去的那把钱看着,其实不到60块,都是最上面的零钞,如今专门换了整钱拿来,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陈远鸣笑了,伸手干脆的接了过来。

    “替我谢谢阿姨,是我给她添麻烦了……”

    “才不麻烦呢,我妈恨不得直接冲来……”嘟嘟囔囔说了几句,孙朗挠了挠头,不知该怎么继续。

    “别担心,还有几天就开学了,我就当休假好了。”陈远鸣反而露出个笑容,安慰道,“只要学习成绩上去了,没有干不成的事,过段时间消气就好。”

    “也是……”被几句话哄住了,孙朗慢慢也露出了个微笑,“怕啥,到时候咱俩考到所高中,还怕见不着面吗?”

    “同所?”陈远鸣挑了挑眉,“我的目标可是市高,你想考的话现在加油还来得及。”

    少年的脸腾地下就红了,“不~不就是高吗?!你看我的!二中前十还是有希望的!”

    “那是。”陈远鸣没有打断对方的豪言,孙朗不笨,只是有些少年心性,静不下心。最后学期冲击把,考上全市第的高中应该不算太难。“二哥你肯定能考上的。”

    被对方夸,少年露出了个得意的笑容,挠了挠头。“那我就先走了,省得你爸看到又揍你。你也别倔了,服个软他们还能咋样你呢。还有……”他悄悄压低了声音,“我妈说啦,她还是准备去做生意,到时候让你当她的军师呢。等赚了大钱,看你家人还说什么!”

    “噗!”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对方乱糟糟的短发,陈远鸣严肃的回答道,“定不辱命。”

    “矮油我操,别动我头发!”巴掌打掉了那只捣乱的手,孙朗脸上的阴云已经全部散去,恢复了那副虎头虎脑的可爱模样,两只大大的眼睛眨了眨,“那我就走了哦,等开学再偷偷来找你玩!”

    “嗯,说定了。”

    微笑着看对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陈远鸣深深吸了口窗外干冷的空气,重新关上了窗户。没关系,这种小事又算什么,再想其他办法好了。把脑门抵在冰凉的玻璃上,陈远鸣闭起了眼睛,认真思索着未来的道路。

    作者有话要说:  注:投机倒把罪,顾名思义即是以买空卖空、囤积居奇、套购转卖等手段牟取暴利的犯罪。1979年开始实行,2009年删除修改。当时这个罪行算是可大可小,1983年3万人因此获罪,1991年最后例因此罪被判处死刑。

    10第九章

    两天后,学校开学了。父母的脸色再不好,也不可能继续关禁闭,陈远鸣重新回到了两点线的生活。然而当背着书包坐在自己的新座位上时,他感觉到得却不是自得,而是加深重的违和感。

    年的群体排斥和自我封闭,让他在班里的形象跌倒了谷底。马志强倒是不再来找事,但是这小子面对陈远鸣时欲言又止的畏惧神情,着实让班里其他同学产生了丰富的联想。再加上班主任依旧很有针对性的找茬挑错和初三无休止的作业习题,他的校园生活最终只能用乏味来形容。

    当然,如果用心经营下同学之间的人际关系,未必不会改善自己目前的处境,只是陈远鸣并没有这个心情。就算能在刘芸和孙朗面前装乖卖萌,他也没办法真的融入这群14、5岁的孩子们的生活了,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幼稚和天真早就被另段记忆抹消殆尽,他们感兴趣的游戏、话题、懵懂的情愫,对于陈远鸣而言都太过遥远,不知不觉中,他已不再怀疑自己记忆中的东西,而是被那段记忆同化、吞没,嬗变成了另个灵魂。

    这种改变是悄无声息的,但是敏感的中学生们依旧靠天赋察觉到了不妥,面对陈远鸣日渐乖僻的行为,他们采取了最直接的办法。陈远鸣身边变得越发冷清,像个误闯入班级的怪人样,被同学们排除在了安全距离之外。

    对于这样的态度,陈远鸣并不挂怀,他的目光只在那些小姑娘们的手上停了几天,冷眼观察着半指手套从几双变成了十几双,最后蔓延到了整个学校。不到个月时间,这种毛线手套就成了新的流行趋势,但是出自刘芸之手的,还不到手之数。

    他又对了次。

    然而这种准确的预测却没给他带来少喜悦。在这些日子里,陈远鸣逐渐养成了个习惯,除了每天需要完成的课业外,他手头了个用废纸装订的草稿本,本子背面写满了排排的计划。从食物、小商品、集邮到钢厂的废旧铁锭、合伙倒卖物资、入股博彩性质的游戏厅等等,他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牟利手段统统列了遍,然而每条最后留下的都是个硕大的黑x。

    本金、时间、人脉、合作伙伴……所有可能的暴利行业都需要某种程度的投资,可是他除了那份记忆外,没有任何优势。他的家庭,他的交友情况,他自身的年龄限制意味着条条死路,根本不可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取得任何成就。

    陈远鸣的视线再次落到了纸面的尽头,那里有个日期,个足以改变任何人生的关键转折点,那么唾手可得,又遥不可及。

    深深吸了口气,陈远鸣合上了本子,在晚自习的下课铃声中走出了教室。开学个半月,学校已经进行了两次摸底考试,如今他有十足的把握考进全校前三,顺利升上市高,可是那又如何?在他心底,不甘和犹疑正在撕扯,他依旧无法放弃那些让人垂涎的机遇。也许这些都该放在考上高中后,高是寄宿制学校,有了充足的自由,他可以尝试着做些真正可以赚钱的买卖,只是再等3个月罢了。

    抱着种种纷乱思绪,他踏上了回家的小路。这时已经是4月底,放学时天近黄昏,路上跑着的孩子们无不形色匆匆,急着回家吃口热腾腾的晚饭。与之相比陈远鸣的步伐就显得迟缓了太,因此在接近职工宿舍楼时,身边已经没什么人了。这时,在路的尽头,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小舅。”

    陈远鸣愣,快步迎了上去。在门洞旁的男人正是他的小舅王涛。自己母亲家人口比较简单,只有兄妹三个,大姨在甘肃那边随军,小舅行三,目前在拖厂上班,已经混到了小管理层,也是他们家现今在l市唯的亲戚。当年父亲因为奶奶的医疗费跟农村那帮姑姑们闹翻后,就只剩小舅还跟家里有些来往。

    “豆豆。”王涛也看到了陈远鸣,露出了个略带苦涩的笑容。“下学了,现在成绩怎么样?”

    “还好。”陈远鸣敏锐的发现对方情绪不太好,犹豫了下,“我妈应该到家了,到家里坐会儿呗,她……”

    “没事,我刚从你家下来。”王涛打断了陈远鸣的话,挥了挥手,“时候不早,我也该回了。你好好学,别让你妈太操心。”

    没头没脑说完番话,王涛骑上了自行车,沿着颠簸的小路离去。看着对方的背影,陈远鸣愣了半晌,走上楼去。

    家里只有王娟人,大晚上了还没生火,她正呆呆的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听到了推门声,她浑身个激灵起了身。

    “回来了。”笑容立马浮上面颊,但是由于太过僵硬,不太像笑模样了。王娟掩饰性的垂下眼帘,“妈今天下班晚了,这就去做饭,你爸还在厂里加班,就咱俩……”

    “妈,我在楼下看到小舅了……”陈远鸣轻声说道,“家里是不是有什么……”

    “瞎说啥呢。”王娟轻轻拍了下陈远鸣的胳膊,“你舅舅只是找我商量点事,你个小孩子家就别操心那么了,好好学习。”

    说着她推门走了出去,开始点火做饭,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样。然而陈远鸣却无法忽视对方泛红的眼眶。在原地了会,他放下书包,在床边坐下。

    其实在印象中,陈远鸣对15、6岁时家里的情况不算太了解,只记得自己快小学毕业时奶奶突然重病,为了看病借了好大笔外债,足有几千块,但是最后人还是没救回来。家里则从让人羡慕的双职工家庭变成了彻底的困难户,亲朋好友被借了个遍,虽然那时人都厚道,但毕竟谁都不富裕,追债来二去就闹僵了关系。

    为了还债,父母的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没时间也没兴趣管教孩子。他算是第代独生子女,身边没有兄弟姐妹,在学校又被欺负,长期因家人的无视和误解倍感痛苦,这个家不知不觉中就变得不成个样子,冷漠疏离。上辈子他从未在父母嘴里听到过家里的情况,也从未真正得到过父母的关注,直到94年母亲被卷进厂里的盗窃案,直接下岗时,他才按耐不住北上打工……

    不过在上辈子,家里和小舅家关系确实不怎么样,小舅和妗子根本就不上家里串门,似乎有什么严重的矛盾。只是造成两家恶交的到底是什么呢?

    吃饭、温课、闲聊、洗漱……直到睡觉,陈远鸣也没能从母亲嘴里套出话来,看了眼还在旁安静补着衣物的母亲,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睡去。

    这觉睡到了半夜,再次被梦里的惨状惊醒时,陈远鸣照例还是选择了静静躺在床上缓气。只是轻喘了几口气后,他突然听到了阵细微的对话声。

    这时已经是凌晨,早就过了下夜班的时候。陈远鸣不动声色的侧过点头,偷听对面传来的窃窃私语。

    “……要不先挤点钱拿去?”个女声说道,音量非常微弱,有点忐忑不安。

    “哪来的钱?”另个声音疲惫的回了句,“刚还了亮子五百块,这俩月生活费都要再省了。”

    “可是小弟说圆圆真不能再拖了,当年如果不是为了给你妈治病……”声音里有了点哭腔,“你那几个妹妹,你就不能让她们出点吗?那不是她们妈啊!”

    “小声点。”很长段沉默,“玲玲儿子今年刚上高中,她家实在是……丽丽跟她男人那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开口啊?”

    “你开不了口,我就能开口吗?当年要不是小涛帮咱家把,哪能撑过去。如今圆圆腿都伤这么久了,再不治真要落下病,你让我怎么对得起他家两口子?”

    “……我下个月换两班倒,还有加班费,再加上攒那点学费也……”

    “学费不能动!我听人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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