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难为 作者:石头与水

    分节阅读37

    对凤景乾道,“伯父,您看,这年头儿说句老实话都要挨揍,简直不让人活了。”

    凤景乾笑的直哆嗦,见凤景南眼睛瞪要发作,忙伸手拦了,“就咱们几个说笑而已,明湛已到了慕艾的年纪,又素来实诚,句笑言,何必当真呢?”

    凤景南不好再训明湛,只恶狠狠的瞪了两眼。

    明湛赔笑,抬屁股将椅子凑着凤景乾挪了挪,贼兮兮的对着凤景乾挤股眼。

    凤景乾是欢喜,对凤景南道,“明湛这样懂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天天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若是朕有这样的儿子,还有什么好愁的呢。”

    凤景南无奈道,“皇兄,算我求你,你可千万别这样夸他。”眼风扫,见明湛已笑的见牙不见眼,心叹,你还真够实诚的,人家那是客气话儿,傻子才当真呢。凤景南道,“您瞅瞅,这小子可不是个禁夸的。”傻不唧的当真了呢。

    “朕本来说的就是实话,”凤景乾天生与明湛投缘,尤其明湛如今嗓子好了,人也抽条儿拔高,愈发俊俏,加喜爱于他,赞道,“明湛通明放达,真正难得。”

    明湛马上弯着眼睛奉承凤景乾道,“侄儿这都是随了伯父您哪。”

    凤景乾大笑。

    凤景南午饭都不想吃了,老子这做亲爹的摆这儿,你他妈的硬说像你伯父……真是谄媚的没天理了。

    凤景乾笑呷口茶道,“朕若能得明湛时时伴在身边,添寿十年。”

    “那敢情好,我将他送给皇兄吧,反正天天看着他没不来火儿的时候。”凤景南笑,似真似假的说道。

    明湛皮皮道,“我就是父王的专用出气筒。伯父您不知道,父王如今每日三件事,吃饭睡觉打儿子,少了哪个都不成。”

    凤景南跳起来,明湛嗖的跟着躲凤景乾身后去了,身法行为之俐落,堪比武林高手。

    凤景乾拉着明湛的胳膊拍了拍,笑斥,“你这张嘴,就没个消停的时候。你父王可不像朕这样好性子,罢了,是该给你娶个媳妇儿管管你了。你到底喜欢哪个,不说的话,朕随便给你指个?”

    “阮探花儿那样年轻,我要是娶了他侄女,不是要叫他声叔叔了。就北威侯的女儿吧。”明湛随口说道。

    凤景南不着痕迹的扫了明湛眼,见他眼睛亮亮的含着笑,倒也没说。

    凤景乾倒也没想过辈份的事儿,反正皇家的辈份向来是乱七八糟,再者,阮贵妃又不是皇后,算不得凤景乾的嫡妻。如今明湛明言指出来了,今日明湛又逗的凤景乾开怀,凤景乾自然笑允。

    阮家的亲事,还是凤景乾先跟凤景南提的,人家凤景南父子没二话,应的痛快,凤景乾笑着赞几句,“阮家的家教是极好的,那两位阮姑娘,朕托太后瞧过了,都极不错。”

    凤景乾的确待明湛格外优容,这俩人天生透脾气,凤景乾喜欢明湛活络讨喜的性子,知情识趣有分寸。人嘛,都愿意把好东西给自己喜欢的人,帝王也不例外。

    要不怎么有得圣心说呢。

    只看凤景乾两次为明湛指婚便知二,头遭,那会儿明湛无才无貌还是个哑巴,硬是指了公主之女。

    第二遭,也是侯府嫡出。

    不少人羡慕明湛的好运气,头个老婆,明湛得了名声,第二个老婆,明湛又得实惠。

    其实对这门婚事,卫王妃并不如何满意,虽然退而求其次的选了阮家嫡女,不过阮晨思的性情实在不对卫王妃的脾胃。

    只是,此事是皇上牵头儿,不好回绝,只得退而求其次了。

    卫王妃轻笑,或者根本不必她去回绝,唤了侍女来吩咐声,“上次太后赏的凤凰金的缎子挑两匹好的出来,还有那株八宝玉树、珍珠瓶、青白玉雕龙凤纹瓶、白玉马,并收拾了,给阮家二姑娘送去赏玩。”略沉吟道,“就说,那缎子是太后赏的,想着二姑娘青春可人,裁了衣裳穿,最鲜亮合适不过。”

    青玉俯身应了。

    卫王妃特意将此事知会了凤景南声,凤景南微讶意,还是将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你如今倒是与以往不样了,我以为阮家嫡长孙女合你的意呢。”

    “到底是明湛娶亲,他是个闷不住的。阮家孙女也不错,只是端庄太过了,明湛怕不会喜欢。”卫王妃眼神柔亮,与以往大不同,亲自递了盏茶予凤景南,笑道,“先头小郡君,只白担个名儿罢了。如今办了明廉的婚事,便该是明湛了。我盼这天不知盼了少年,起码要在帝都喝了媳妇茶才行呢。”

    “说的是,明湛也到了年纪。指了婚,便去着钦天监算个时日,待他今年完婚,咱们再回云南。”嫡子到底是不同的,不论凤景南对明湛是喜是厌,明湛的确是不样的。

    成家立业是人生大事,在古人的思想里,男人生中两大要事:传宗接代、光耀门楣,而且前者重于后者。凤景南道,“我去瞧瞧明湛。”拔腿走了。

    明湛陪凤景乾用了午膳,下晌午俩人带着随从出去逛了圈儿,直到傍晚,方在宫门前分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刚刚梳洗过,明湛正倚在榻上继续看盐课的帐目,凤景南来了。

    明湛看的入神,头发半潮,鸦翅般披在肩头背上,眉毛轻拧,薄唇紧抿,时不时拿铅笔勾勾画画,认真的侧脸还真有几分味道,凤景南想道,若直这样,也不枉老子为他操的心了。放重脚步走过去。

    明湛抬头,侧眼瞧见凤景南,唇角勾,眼中浮出几抹星光似的笑意,原本端重的脸孔就出几抹狡黠来,明湛跳到地上,手里握着册子作揖,“哟,父王,您来了。儿子给您请安。”

    明湛眉开眼笑的行礼,口舌间颇有几分玩味油滑。凤景南也纳闷儿,我怎么听他开口就窝火呢。

    凤景南屁股刚挨着榻边儿,明湛跟着开口,“父王,我刚好有事想向您请教呢。”您老来的真是时候,及时雨啊。

    “什么事?”凤景南的眼睛自然而然的落在明湛手中卷握的帐目上。

    明湛随之坐在凤景南身畔,举起帐册敲击着手掌心,笑道,“我想要这些年盐课转运司官员的名细,还有两淮总督巡抚的名单。”

    凤景南靠着榻,眼睛眯了眯,“你口气不小哪。”

    明湛面不改色的笑,“口气小了,岂不是给父王丢人么。”递上盏茶道,“就是为了不堕父王的威风,我这口气也不能小啊。”

    凤景南轻抽他记,骂道,“你这贫嘴贱舌的毛病该改改了。你是我镇南王府的世子,行事要记得体统分寸,别总跟个奸佞谄媚似的,没的丢脸。”

    明湛皮皮的笑应,“是,以后再不会了。与人说话前,先端起三分架子,保证不给父王丢人。”

    眼珠儿转,笑道,“父王,这世上值得我去谄媚的也没几个。除了您,就是皇伯父了,偏父王您不爱听,我只好说给皇伯父听了。”

    凤景南心道,你啥时谄媚过我,我怎么不知道?胳膊肘往外拐的混帐东西。

    “明湛,你母亲难得来帝都次,我与她商量着,趁着我们都在帝都,便为你大婚了。”凤景南道,“日子可能会稍微有些赶。”

    “倒可以先订婚,我现在还小呢,那阮家丫头比我还小岁,待过个三年五载的大婚也不迟。”明湛道。

    凤景南皱眉,“过个三年五载,你都什么岁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儿子娶上不媳妇呢?且如今你已通人事,偏还有个怪脾气,侍童侍妾个没有,也不知道装哪门子圣人?不早些娶妻,你房中事要如何解决?”

    明湛头遭给凤景南臊的脸都红了,吱唔着,“我看书上说太早跟女人接触对子嗣有碍的,你不也说叫我晚几年再生么。”

    “你是打哪儿看来的异端邪说!”凤景南训道,“大家子弟哪个不是十五六岁大婚,哪个妨碍到子嗣了?你拖到十八九,知道的说你性子怪癖,不知道的还得以为你有隐疾呢。”

    天哪,不过是晚些成婚,便有了怪癖隐疾之嫌。明湛心里不大信,觉得凤景南危言耸听,不过此事他无所谓,便道,“那就听父王的。”

    早该如此。凤景南心里舒服了些,对明湛道,“既然大婚,你这院子还该收拾二才是。”

    “不用了,前年才修整过,都是簇新的,劳民伤财的。”

    明湛有样好,他是真的不讲究排场,也没什么奢侈的爱好,行止只要求舒适两字。与好人情往来的明义和好名鸟儿名花儿的明廉相比,明湛这院子里的花销要少的。

    凤景南道,“这怎么成?新房怎么着也要重新装潢过,且这些家俱也要换新的了。”

    明湛想了想说,“这院子我住的挺舒坦,先不要动。我看旁边儿的兰香院不错,把那院子收拾出来做新房吧。我也省的搬了,阮家有什么嫁妆都放在那院子里去。这院子我依旧住着。”

    “兰香院是不是太偏了?”

    “偏什么,挺好的。在云南,父王也有自己的院子呢。”明湛道。

    “行,你看着办吧。”

    97、夺权

    阮夫人接到卫王妃的礼,脸上的笑是止都止不住。再三谢过王妃的赏赐,给镇南王府来送东西的媳妇子人个头等封的赏银,双方各自欢喜。

    阮夫人对女儿道,“大事已定了。”

    阮晨思垂头,只笑不语,脸慢慢的羞红了。

    “还是我儿争气。”阮夫人欣慰至极,大女儿为贵妃,小女儿为王妃,亲生儿子是探花儿,老公是侯爷出身的品尚书,个女人到了阮夫人这份儿,已经颇有成就感了。

    与此同时,内务府来了工匠装修兰香院。

    卫王妃这几日心情大好,对两个庶女加和悦,平日也不必她们姐妹立规矩,只在屋里念念书、做做女红、或是去园中赏花玩笑,并不拘束。

    明雅亲自端了茶给明菲,笑悠悠的,“三姐姐,喝茶吧。”

    明菲接过茶水,轻声道谢,问道,“四妹妹成日在屋子里做什么呢?也不见你出来。”

    明雅笑,“也没什么事儿,帝都与云南气候大不同,总瞧着外面日头大,懒的出门。”

    “我也是。”明菲笑道,“昨儿我去花园子消食,听到兰香院那边儿叮叮咚咚的,外头全都用帐子围了,也不知道里头在忙什么呢。”

    明雅思量着,这并不是什么秘事,便对明菲道,“听说是在打扫装潢,给四哥娶亲做新房呢。”

    明菲眸光闪,低头喝了口茶,温声道,“倒没听说有赐婚的圣旨。”

    “八九不离十了,就是阮家三姑娘,晨思姐姐。三姐姐与她最是交好的。”明雅歪头浅笑,“我听说母亲是想待四哥哥大婚后再回云南呢。”

    明菲颗心都凉透了,双手紧紧握着茶盏,挤出抹笑,“真是大喜事啊。”

    明菲心不在焉的回房,遥水煮了酸梅汤,用冰镇了,盛了小碗,呈上去。

    薄瓷碗里汪绯红,明菲接来并不喝,只是轻轻的握在掌心,轻声问道,“四哥要娶阮家三姑娘了。”

    遥水浅笑,“可不是么?奴婢听说王妃给了阮三姑娘好些东西呢。以往阮三姑娘来咱们府上,王妃也都是另眼相待的。姑娘与阮三姑娘交好,日后阮三姑娘成了世子妃,可以天天在块儿弹琴论赋了。”

    明菲并未问,只是捧起杨梅汤细细的喝起来。

    阮鸿雁,她记得那人。

    初次是她们初到帝都,正遇到天街夸官,阮鸿雁身红袍、鸦鬓簪花,骑在马上琼枝玉树般。她在车里,匆匆揭帘瞥。

    第二次是阮鸿雁来府上请安,她与明雅躲在屏风后,悄声打量。

    第三次便是在比武场前,阮鸿雁从容败退。

    那是为明淇准备的选夫比武,那个野心家男人婆,明菲柳眉微蹙,露出抹深深的厌恶。除了出身比她好,明淇又哪点强于她?

    这不是个讲究礼法的年代吗?怎么就容明淇亲选郡马了?不是男尊女卑么?怎么就容明淇大掌兵权了?

    落梅院年的幽禁,在明菲心中埋下股深深的怨怼,不是她不守规矩,是她还不够强大,所以才任人鱼肉!如同今时今日,可有谁为她想过!

    因为兄长未能册立世子,所以,她作为战败者的妹妹,只得俯身低头、匍匐于地,求得敌人点点的怜悯。

    明菲的唇角逸出缕讽刺的笑,怜悯?

    明湛手里握卷地理志,斜倚在榻上,眼睛却未停留在书卷上,茫茫的不知看向哪里。

    “世子,虽说郡主是您的同胞姐姐,不过公事不论私情,王爷若为郡主开府,只在咱们昆明就是了。缘何要建在临沧呢?”郡主不外嫁,王爷心疼爱女,为郡主开府倒也勉强可以接受,可您老还把房子造在屯兵处,打的什么主意啊?

    如今凤景南为明淇选址建府的消息已经露了出去,范维跟随明湛日久,自然心为明湛打算,直言不讳道,“世子还是该陈书王爷,您就这么个亲姐姐,近了也方便照顾不是?”

    冯秩道,“郡主早便在军中历练,看来王爷有意让郡主掌兵。世子也该早做打算。”

    这俩人都不傻,明淇是个什么出身,但凡也不好离间人家姐弟。只是他们既然被派来辅佐明湛,而且明湛出身端贵,颖悟聪敏,有明主之资,将来明湛继位,他们便是股肱之臣。如今有人窃取明湛的利益,便如同他们的敌人般,何况军权事非同小可,故此二人对明淇此举颇是忿忿。

    “你们想到了,父王身边儿的人都能想到。”明湛手撑榻,坐起身来。凤景南的动作真快,这是要板上钉钉了。

    明湛看向二人,笑了笑,“别担心,我自有章程,天还塌不下来。”

    范维皱了皱眉,“依属下说,如今世子虽占了大义名分,却不比郡主手后军权来的实在。且世子在帝都,与王爷南北,鲜少相处。”感情也不比明淇与凤景南的深厚,说起来,明湛吃亏就亏在此处。

    冯秩肌肤略黑,不比范维白嫩,话也直接,“世子从未涉足军事,如今被郡主得了先机,再想插手,难上加难。”冯秩此人生性传统,对于这种母鸡司晨的事儿很是看不惯。

    “父王不会让我插手军事的,起码现在不会。”明湛道,“军政不分家,既然军事上插不进,就从政事入手。”

    二人率先想到的就是各家的爹,世子不……不会是让他们去当细作吧。

    明湛哈哈笑,“想了不是?明淇去军中的事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我若是听之任之,有再有二,时日久了,谁还把我当回事?”

    “世子有办法拦下郡主?”二人齐声问。

    明湛摇头,“父王不会听我的。再者,父王在日,云南便在父王之手日,军队上的事不必急。只是如今大好机会在眼前,浪费了实在可惜。”

    “你们也知道云南的事,云南的盐矿盐井,有没有你们各家的干股儿?”明湛半眯着眼睛打量着范维、冯秩。

    范维干笑,“不敢相瞒世子,干股儿是没有,不过,几个大盐商每年的年敬也有些。”

    冯秩跟着点头,“基本上咱们云南数得上号儿的几家,他们都孝敬到了。”

    明湛愣,问道,“怎么不见他们孝敬孝敬我呢?”疑惑的看向二人,“莫非他们觉得我身份不够?”

    二人皆头冷汗,范维低声道,“那倒不是,说来世子您在云南的时日浅,倒有人求到我跟前儿,那会儿世子刚以得封爵,属下就没跟世子提这事儿。”那时明湛和凤景南关系正紧张,总不能再扎出现成的小辫子来。

    “世子是要拿盐课开刀?”范维倒不是给明湛泼冷水,缓声道,“据属下所知,王爷对盐课向来精细,盐课上官员三年换,皆是王爷的心腹之人。世子就算安进人去,也容易被架空。”

    “我哪里有那么人可安。”明湛摆摆手,“让你去还是让冯秩去?你们都不必去。我要让盐课重新洗牌。”

    范维忍不住打听,“世子但有吩咐,属下万死不辞。”

    明湛笑着扫了二人眼,“你们先把信儿放出去,盐课,我要动动。各家收的孝敬银子得暂且停几年了。”

    冯秩有些担心,他是个直性子人,便道,“世子,您这口气比王爷还大三分。叫王爷知道,哪能有您的好儿呢?”不说王爷听了生气,关键是海口夸下去,万做不成,就丢人丢大发了。

    “虽然得以封爵,不过我手里,无兵,二无权,大半时间都在帝都,”明湛冷笑,“所有人都以为我如今不过是尊被高高供起的菩萨,说的话不如放的屁响,别提云南如今明淇已掌兵权,明礼打理庶物。父王正当盛年,少着还有三十年的春秋,三十年之后,会是什么光景?难道到那时候我带着你们去捡别人吃剩的。”

    “我虽然在帝都,可他们得明白,云南是属于我的。”

    明湛的话是放出去了,凤景南琢磨着,你真是好大的口气,云南十几个盐厂盐井,那里打头儿的都是凤景南倚重之人。

    明湛现在想动他们,那真是得掂量掂量。

    明湛啥都没干呢,不少人就打听信儿,是不是啊,世子要有啥动作?王爷知不知道?王爷是啥意思哪?

    殊不知王爷也在等世子出招儿呢,凤景南已经下了决心,甭管明湛放什么天花乱坠的屁,律骂回去。老子还健在呢,你就打老子家业的主意了?

    凤景南只装做不知明湛的动作,等了十天半月,连他老娘的寿日都等过了,明湛仍是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以至于范文周等人都以为,明湛已经败了兴,把盐课的事儿搁下了,虚惊场。

    倒是范冯齐展四人,成了香饽饽,不少人跟他们打听小道儿消息,几人统口径,“世子智深如海,焉是我等凡夫俗子能猜的透的。不过呢……”

    不过礼没少收,夜里数银子能笑出声来。

    明湛已经交待下去了,别人送,你们不要客气,这不过是个开头儿,别惊乍的丢我的脸。

    连冯秩、齐竞、展骏这几个新来的,都跟着发了笔小财。

    三人围了范维打听,“世子到底有什么主意?这么长时间没动静,是不是……”

    “世子向来言出必行的。”范维自认对明湛有所了解,断然道,“再说盐课非同小可,总要找准了时机,才好有所行动。”

    展骏笑嘻嘻打听,“小范,你说世子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我瞅着王爷不定能应?听说那些盐贩子闻了风信儿,都要来帝都给世子送礼了。”

    “不开眼的东西,莫不是以为世子瞧上了他们那几个小钱儿?”范维冷笑。

    齐竞道,“盐课的事儿,大家心知肚明。咱们几家,因在王爷面前有些脸面,他们每年都有孝敬。不必提其他几位公子,大公子那里每年的数目,诸位有数儿。二公子三公子也拿,独世子先前因身有不全,年纪也小,露面儿的时候少,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们可是从未孝敬过的。如今听世子要动盐课,难免心虚。”

    盐商们想把生意做的顺利,自然要找不同的靠山。范维几个能被挑出来给明湛做伴读,其父祖皆是凤景南身边的股肱之臣,就他们自身论,也是经凤景南百般调查过的,对些事都是心照不宣的。

    不过,明湛已经先跟他们打了招呼,这几人自然不会不知好歹,都写信通知了家人。他们在明湛身边,俱有番雄心壮志,自然不会将这些蝇头小利放在眼里。

    只是苦了盐课与那些盐商,心里七上八下还打听不出个准信儿,两个月吃不下饭,整整瘦了圈儿。

    明湛还是没动静,当所有人都认为虚惊场时,个晴天霹雳自天而降:世子回云南,主持云南盐课。

    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就地个哆嗦:他,他是玩儿真的!

    话还要往前说。

    明湛知道明菲对阮探花儿的觊觎,还以为明菲会弄点儿什么花样出来娱众,结果人家硬是按兵不动。

    明湛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接了赐婚的圣旨,欢欢喜喜的进宫去给皇上请安谢恩,正好偶遇魏宁。

    魏宁笑,“人逢喜事精神爽,世子神清气爽,看来大喜将至。”

    “同喜同喜。”明湛穿了件绛色衣袍,上头绣了金丝银缕的莲花,喜庆极了。

    魏宁怀疑明湛大婚时会打扮成什么鸟儿样。

    凤景乾掩去眼中的情绪,直接笑着打趣,“哟,这是把大婚时的喜服穿来了。”

    “不是。大婚那件是正红,这件是绛红,不样的。”明湛笑嘻嘻的解释,他有爵位,大婚时的礼服由内务府包办。其实连聘礼都有内务府准备,完全花不着家里钱。

    明湛笑的亲热,“臣侄是谢恩,二是想着,大婚时皇伯父可得给侄儿包个大红包儿。”

    “这么快就瞧好日子了?”真是神速啊。

    “还没呢。”明湛笑眯眯道,“我如今住在外头,不比在宫内可以常给皇祖母请安,今日既来了,断没有不去的道理。”

    凤景乾愣,你跟太后那点儿事儿,谁不知道啊?装什么大尾巴狼呢?再寻思,方笑了,是啊,按规矩,昨日颁旨赐婚,今儿个阮夫人定要携女儿进宫谢恩的。

    凤景乾纵然今日有几分心烦不悦,也给明湛的小心眼儿逗的开怀,笑道,“腿脚俐落些,还能赶上瞅眼。去吧。”

    明湛干笑着行了礼,转身去了。

    说起来,他还没见过阮家丫头呢。

    明湛没赶上,到慈宁宫的时候阮家人已经谢完恩离去了。关键是魏太后不戴见明湛,连同即将与明湛成亲的阮三姑娘也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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