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奋斗记 作者:我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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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三人互相看来看去,贾宝玉满身不自在,徒忻、徒愉尴尬过后想笑又忍住了。

    跑堂的笑道:“爷说笑了,甭管这位那位,那是小的的爷。您用点儿什么?”贾宝玉借势岔开了场面,眼扫过徒家兄弟的茶,见汤色还算清绿,却比不得上好的贡茶,知道这两人与自己样惯常喝的吃的都比这茶楼里的精致了,到这里坐着并不是为了喝茶而来,因而并不挑剔吃喝。思及此,宝玉便由着跑堂的取了茶盏斟了“极好喝的茶”,又问:“还要什么点心?”贾宝玉看桌子上,无非花生、瓜子、几样糕饼,又让添碟子松子儿来。

    贾宝玉清清嗓子:“那个——两位——”徒忻使个眼色——机灵点儿,别暴露了我身份。贾宝玉顿了顿:“您二位怎么在这个时候到这儿来了?家里人知道么?”徒愉正转着眼珠子看贾宝玉并他带来的小厮呢,此时听贾宝玉发问,颇觉扫兴,沉着脸爱理不理了:“做什么问这个?”贾宝玉听就知道这两位可能是溜出来的,心里暗暗叫苦,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呢,徒忻已经另起了个头:“你也是出来逛逛的?我还道你这几日在家侍奉父母呢。”

    贾宝玉见两人不愿提这个,低头拨了下碗里的浮叶,方道:“大过年的,谁家不是四下吃酒看戏?祖母、母亲有姐妹嫂子们陪着我蹭前擦后的反不像话。家父倒是喜欢与些清客闲谈。还不如出来寻些小东西给大伙儿解闷,也算是番心意了。”

    徒家兄弟早看见有两个小厮抱着东西,先时没在意,现听贾宝玉说,徒愉便要看。他路看来颇觉新鲜,却被徒忻看着不许买东西回去怕暴露了,此时看贾宝玉选的东西都是既新鲜又不粗俗的,很有点爱不释手的意思。徒忻道:“你是怎么了?方才我瞧你只是喜欢倒没这么爱。”徒愉

    62、与人聊天别扭无比 ...

    正拿着个木雕左右看呢,听徒忻开口,以他的经验知道这种淡淡的语气里徒忻已经是不太高兴了,咽了口唾沫:“方才咱们看的东西有趣是有趣,只没这个精细呢……”徒愉怕徒忻是有缘故的——上皇年纪大了,对于精力旺盛的小儿子是管不大动的,皇帝因为上皇还活着且自己也要有个“兄友”的名声,也不很苛责他,唯有徒忻身份上是他哥哥、年纪上比他大那么点儿、武力值上比他高了那么截……嗯,于是前后两任皇帝便睁眼闭眼地默认了徒忻的管教权。

    贾宝玉看徒愉边勉力维持形象,眼睛却往件竹子做的小水车上瞟,还要注意下他十六哥的态度以免被训,突然觉得这位上皇十八子鲜活了许。而那位十六爷……

    十六爷是朵奇葩,硬把茶楼坐出了朝堂的氛围。句话就能让人老实下来。

    气氛,好怪异。。。。。

    贾宝玉见徒愉的的样子实在可怜,执起茶盏,细细的水流淌到小水车上,水车开始打转儿,徒愉还真没机会见过水车,趴得近了点儿。贾宝玉翘翘唇角,这位十八爷倒是真性情。贾宝玉放下茶盏,徒愉便跃跃欲试,这会儿他已忘了徒忻还在旁边了。忽听徒忻声咳嗽,徒愉飞快地看了徒忻眼:“十六哥,我就玩会儿。这些东西宫里见不着,可新鲜呢。”然后忙不迭地开始浇水——你不许我也先浇了!

    贾宝玉知道徒忻不好惹,便想岔开话题:“这里的东西虽,近了看却又都粗糙了,只要说精致毕竟还是平日见的好些。唐诗说‘草色遥看近却无’也就是这个意思了。”徒愉连连摇头:“解个闷儿你也能嚼出两句诗来,真真是个读书人。”徒忻心里却道庙会上的东西固然称得上是“野趣”,走眼观花看来也颇有意思,真要下手去买,怕还是嫌糙了些,确难买到雅致的。如今两手空空,是不敢买怕露行迹,二也是觉得无物可买。这情形还真如贾宝玉所说 “草色遥看近却无”,脸上不由缓了下来,嘴上仍道:“你就是不肯读书。”说得徒愉吐舌头。

    贾宝玉见此情形不由暗笑,徒愉天不怕地不怕,见着前后两任皇帝也敢耍赖放刁,就是怕他这个哥哥,真是物降物。前刻还是小霸王,到他哥哥真发话了,立马变成小跟班,还真是——可爱!当然,前提是不找自己的麻烦。别说,徒愉不为难人的时候也不是那么讨人厌的,小模样长得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

    心里正夸着呢,徒愉忽然惊道:“我说今儿怎么看你不对劲儿呢!你居然会笑?!”十八爷不想考状元,成绩好的人他不稀罕,倒是对“有趣”的事他的兴趣还大些。徒愉年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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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正在懵懂间,猛然发现“样板好学生”贾宝玉居然也是个活五生生的、会逛街、会买意想不到小玩具的同龄人,而且这人长得还很不坏,便生出几分好感来,说话也就随意了起来。贾宝玉瞠目,有些发囧,干笑道:“咳咳,谁不会笑啊?”徒愉左右打量着道:“不对不对,以前见着你要不就是装菩萨,要不就是,嗯,皮笑肉不笑的……”

    什么跟什么?!我有那么猥琐的时候么?贾宝玉黑线,拿眼瞅徒忻——管管你家弟弟吧!心里不免有些打鼓,徒愉说的还真是,当初自己心里可不是真正乐意“陪太子读书”的。

    徒忻也因贾宝玉与往日的不同凝神观察了阵儿,心中的惊讶比徒愉少不了少,又因贾宝玉今日之俊俏活泼,且能在不在掇撺恶作剧的前提下跟徒愉谈得来,对他也颇有点亲近之意。感受到了贾宝玉的视线,见他眼带恳求,心下觉异样。那边徒愉见他哥哥不阻止,越发胆大了,拍巴掌:“可不是么?今天倒像个真人了! ”故意上下打量着贾宝玉。贾宝玉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咳咳,臣……呃……我什么时候都是真的。”

    徒忻看明白了,往日见的那是个“学士”,今日见的才是本人呢。他心思重些,心下就有些着恼,有点儿被欺骗的感觉——他对贾宝玉的印象先是有些不恭敬徒愉的傲气,继而觉得这人性情坚忍肯吃苦,哪知今日这般样儿才是人家真正放松的情态,自己看走了眼。就把初见贾宝玉那几分亲近的意思给减了去,脸上淡淡的,转头对着徒愉挑眉,话里就带了点刺:“他不是贾宝玉么?你倒能看出真的来了?”

    徒愉被这冷笑话逗笑了。贾宝玉作出十二分恳切的样子看着徒忻道:“早先总听说宫中规矩道,我又道宫中大儒教出来的学生必是极重规矩的,头遭进宫还不得老老实实?头天……我哪能跟十八爷拧着?只能呃……反正按规矩来倒容易些,后来就拧不回来了。再者说了,我要真揣了兜子东西陪十八爷玩,或是说其实我最恨作八股……不用圣上生气,早叫家父顿板子打死了。”

    徒愉是真吃惊了:“你不喜欢读书啊?”贾宝玉摇摇头:“书也看些,只不大喜欢八股,做得看东西总是条条的,脑袋都写成了方的!只我们家里,旁的倒好,家父对读书看得重,总不好叫父亲失望,”说着摇头,“书读得好了,便不用挨板子,不然总要挂心,还不如打头做好了,偶尔有疏漏的时候,往老太太跟前跑——”徒愉大笑:“你可真能装,先时我可没看出来!早知你是个妙人,咱们也好早得些乐趣。你倒是怕板子呢?还是不叫令尊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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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忻咳嗽声,徒愉与贾宝玉都看向他去,却见他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摩挲着碗沿儿不说话。徒愉对贾宝玉挤眼睛,吐了吐舌头,引得贾宝玉唇角上翘。徒愉道:“唔,还是这样好。我说你啊,闲着别绷着了,可惜了好相貌……”

    徒忻重重咳嗽了声:“胡吣什么呢?这么轻狂! ”徒愉也知道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寻常说了也就说了,反正他也看贾宝玉不那么顺眼看人老羞成怒也是大乐事,难得今天贾宝玉投了他的眼缘,也就顺着道了回歉。徒忻又说贾宝玉:“你今天朝显露了本色,倒开始教起十八弟躲懒了?他平日不老实,躲到母妃那里也是被交给师傅。”

    贾宝玉道:“十八爷还是这么直爽,倒教人羡慕。”徒忻道:“不过是缺心眼儿,人前不知道收敛。”徒愉不高兴了,不说话。贾宝玉道:“今儿难得能脱身,何必计较太?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松快的。”徒愉心有戚戚焉地点头:“可不是哪里都有人管的,好不容易摸了出来……”又被他哥哥瞪了。

    贾宝玉笑道:“只要两位安安稳稳回去了,我只当什么也没看见——两位是悄悄出来的吧?十六爷也不必掩着,这样的事儿——咳咳,十有八九都干过的。呃……我常对母亲说去舅舅家午饭才回,打个忽哨就出来倒能玩早上。整日闷在家里都闷得要长霉了。”

    共同的偷跑经历倒是拉近了不少距离,徒忻垂眼听着徒愉问了贾宝玉京中有何可玩之处,又与贾宝玉交换心得——什么游戏好玩、哪样东西好吃、又有何处景色怡人、宫里有什么笑话了、外头又有什么新闻。心里有些气闷,倒是徒愉这样的过得恣意舒坦,只要徒愉放开了,连个板板正正道学样的贾宝玉都跟他三言两语交谈间褪了伪装。

    徒愉往常谈得来的,是些不务正业贪玩的伴读纨绔,徒忻必须得承认,看着弟弟与这些人玩得疯了,训上两句挺有点成就感的。现在与个自己也承认有些本事的探花也能聊到起……与好学生处得来那是徒忻的长项。徒愉恣意的样子让徒忻有些羡慕了,然而他又做不来徒愉的样子,只能看着两人在冬天的阳光里谈话脸上带着暖暖的笑,险些把自己憋出内伤来。十八弟少有这么不闹腾的时候,贾宝玉看着也很柔和,两人说的内容虽非诗词歌赋却也不是什么不正经,连喝斥都没话题,自己……有点儿余……

    又听徒愉道:“你要散馆了?那可好,能留京里就好了,再不济我去求皇兄留你下来,你投了我的脾气,咱们处玩,岂不省心?”贾宝玉道:“那怎么成?我还得养家糊口呐。”徒愉喷笑:“你们家里还能缺了什么不成?倒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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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家糊口?你可想好了,真搀和到外头去可有你受的!外头污糟事儿可着呢,趟那个浑水做什么?真要治国平天下么?”贾宝玉笑道:“且看看罢。”徒愉也就是兴致来了顺口说,见贾宝玉没当面阻了,也就不再强辩。[贾宝玉心声——老子是男人啊!我不趟浑水,家里就要另有人趟,难道要叫家里帮女人们趟不成?老子姐姐给你们家当了十年佣人才熬出头来,再靠女人,我都没脸见人了。再说了,别人给的可不如自己拿顺当,你自己就是个不靠谱的,我要靠你就是脑子抽了。]

    徒忻眯了眯眼,看贾宝玉似是极惬意地晒着太阳,心下断定——这家伙就没把十八弟的许诺当真。徒忻自己就常作这种表情,看着温和,实际上是懒得与人争辩,徒忻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以十八弟之不靠谱,贾宝玉要把他的话当了真,徒忻从此不会给他什么好评价了。

    贾宝玉伸手招来茗烟把桌上的东西收起来,又说:“只可惜外头的东西带进宫去有违制度,不然这里头倒有几件可玩的。”徒愉就眼巴巴地看他哥,徒忻只作没看见。徒愉道:“十六哥……”徒忻转脸问贾宝玉:“外头有什么书铺子么?”桌三个人,总不能两个人说话把另个撂到边儿,贾宝玉正琢磨着如何让徒忻别像背后灵似的盯人好歹也说两句话呢,见他发问,想了下几个合适的铺子说了。徒愉大感扫兴,又不好当着徒忻的面问某些“禁书”。只听他哥哥问:“哪里有宋书?听说某处的书纸张好,是也不是?某处古董铺子里的字画如何?”贾宝玉又说:“若论珍玩,还是老字号的当铺里头好,里头的人是练出来的眼睛,看东西可毒呢,只可惜我也没见过。”徒愉觉没趣了。

    贾宝玉面与徒忻说:“我倒爱看些游记,不能出京,看看这些也好。”面扣下了水车,推给徒忻:“这个也是农具呢,书上倒有,若不见实物总不知究竟是什么模样。”说完笑。徒忻看着徒愉耷拉着脑袋蔫蔫的样子也觉好笑,轻轻放到他跟前:“要知稼穑之艰辛。”转眼与贾宝玉相视笑。徒愉揉揉耳朵,冲徒忻吐舌头,又瞪了贾宝玉眼,也乐了。

    徒忻摇头见日已正中,便道:“好回去了,时候长了叫人觉出来就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冒泡……报到……谢谢大家对偶的关心。

    病情啥的其实看新就看出来了,泪流,偶属于闲不住的,好点就会的。

    至于同人和原创的问题,谁叫偶已经开了同人坑呢?只要开了,偶就想先填完坑再想别的。

    原创坑,偶家小受正在试图让偶开……偶表示鸭梨很大,快顶不住小受的纠缠了……叹气,小攻难过小受关,原创,大概就是下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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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元妃省亲宝玉得字 ...

    天子脚下遇到个把两个皇亲国戚实在是太正常了,茶楼会面,不过是个插曲,贾宝玉仔细回想了下似乎没有得罪两位皇弟,也就撂开了去。贾府里还有件大事要耗神呢——元妃省亲。

    省亲如同领导出巡,早在正日子前就有人先期安排打点了,从初八开始宫里就派人出来折腾,先是派太监出来先看方向:何处衣,何处燕坐,何处受礼,何处开宴,何处退息。又有巡察地方总理关防太监等,带了许小太监出来,各处关防,挡围幙,指示贾宅人员何处退,何处跪,何处进膳,何处启事,种种仪注不。外面又有工部官员并五城兵备道打扫街道,撵逐闲人。知道的说是元妃省亲,不知道的还道荣国府被隔离审讯。这期间宁荣二府的红包也没少送。

    贾政思前想后,还是命贾宝玉向翰林院请了假在家中温书,待省亲过后再回去复习待考。贾宝玉看着府中熙熙攘攘,越到临头回事的人越,心里发沉——月盈则亏说的就是这样的吧?握紧了拳头只管缩在外书房里温书。好在这府中是女人比男人忙,男人里有贾琏等瞎忙,用不着他,外书房里倒也清净,他只管到了正日子的时候让丫头们收拾好了跟着朝拜就行。

    贾赦等督率匠人扎花灯烟火之类,至十四日,俱已停妥。这夜,上下通不曾睡。元宵当天,五鼓大早,自贾母等有爵者,皆按品服大妆,立在天之中最冷的时辰里等元妃驾临。贾宝玉也记不清省亲的流程了,与大家道起了个大早,哆嗦着穿了礼服等着。半晌不见动静,又过了许久才来了个太监,道:“早着呢!未初刻用过晚膳,未正二刻还到宝灵宫拜佛,酉初刻进大明宫领宴看灯方请旨,只怕戌初才起身呢。”王熙凤听了道:“既这么着,老太太,太太且请回房,等是时候再来也不迟。”于是贾母等暂且自便,园中悉赖王熙凤照理。又命执事人带领太监们去吃酒饭。

    贾宝玉脸颊直抽抽,戌时才动身……算来元春回家统共也呆不到四个小时,家里费了好几个月、少万银子下去了。皇帝,你能再折腾点么?好歹批准了人家探亲,怎么也能个天,起吃顿饭吧?

    然而有这四个小时也比没有强啊,贾宝玉面腹诽,面等着元春,心里想着她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却总也想不出来。整个白天,阖府上下都处在种亢奋又紧张的状态下。午饭都用得极少,贾宝玉跟着贾母吃饭,发现没心情吃的不止是他个人。王熙凤在园中照理,李纨于贾母跟前伺候,王夫人邢夫人等吃过饭又都聚到贾母跟前。众人又说了会儿:“娘娘此时该用晚膳了。”、“娘娘该请旨了罢?”

    王夫

    63、元妃省亲宝玉得字 ...

    人抬眼看到贾宝玉还在,对他道:“你如今也有功名了,与堂客们混在起很不合适,去前头寻你老爷与你哥哥们去。”贾母点头:“宝玉是该去前头,”又叫琥珀,“你跟着去,送宝玉到他房里加了大衣裳再到外头去,天渐黑了,冷。”出了贾母正房的母,贾宝玉还听到王夫人又在清点人数,嘱咐李纨:“她们小姐妹还小,先别抱出来,见了风不好。叫奶子们机灵些候着就是了。兰儿、堇儿两个你打发人叫他们收拾好了随他父亲、叔叔们道……”

    贾宝玉回到房里,按自己的品级又重收拾了仪表,因想贾政在前面,便只罩了件灰鼠里子的石青褂子。到了前头,给贾政、贾赦请了安,又与贾珍等打了招呼,老老实实到贾珠身后去了。

    元妃是掌灯时分才到的,光是仪仗就走了有三刻钟,接下来先是在园子里转圈而不是见娘家人。逛完了园子,才轮到家人相见,见面之前先排班,贾宝玉正想此时能见着姐姐了,却有昭容宣:“免。”次后元妃移至贾母正室,这才是见面了。贾母等有品级的女眷还能看到元妃的脸,男丁就只能隔着帘子磕头了。贾宝玉跪在下面,只觉心跳得比殿试时被皇帝监考还快,掌心里满满的全是汗。行礼毕,又被引了出来。心中大恚,老子记得省亲的时候能见到姐姐的!

    与众男丁退至外头候着,又听见远远的脚步声入了室内,却是薛姨妈母女与黛玉被引去。贾政又去问安,过了盏茶的功夫,有小太监来宣他了。贾宝玉咽口唾沫,把嘴巴里酸涩的感觉咽掉,整整衣冠随行。

    室灯火通明,满室翠围珠绕,往常贾母坐的主座现在坐了个年青女子,穿着妃子的服色,明晃晃的烛光里仿佛是旧是模样。贾宝玉没忍住,嘴巴里酸了,连鼻子也发酸,喉咙里像梗着块东西。都这样了还不能哭着上前嚎嗓子:“姐姐,我想你。”还得先行国礼。

    套叩拜下来,似乎平静了点儿,等元春命他进前,携手拦于怀内,又抚其头颈笑道:“比先竟长了好些……”话没完,她先哭了。贾宝玉脑袋嗡的声,陪他姐块儿哭了。贾母等大惊,昭容往前跨了半步,拉拉元妃的袖子,元春方慢慢收泪。贾宝玉也没有了先前“不要脸”的决心,脸上红,偷偷扯了元春的帕子抹脸,逗得元春笑了,指头戳在了贾宝玉的脑门上。

    又有尤氏、王熙凤上来请去细细的游园至正殿开筵席。这回却是步行了,贾宝玉扶着元春,贾母等在元春之后,贾政等在女眷之后。贾宝玉对这园子倒还熟悉,贾政曾命他给园子各处题名拟匾作对联——也是向元春展示下由她启蒙的弟弟的学习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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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举虽得了名次,然元春只是知道有这么回事儿而已,倒是拟几个匾能让元春直接感受下也是不错的。唔,贾政也不是那么迂腐刻板的。贾宝玉对这园子最大的印象就是“大观园”,各处院子也无意掠曹公之美,对照印象拟了它们原有的名字,对联却是记不大清了,也依着院名及院中景致凑了个七七八八,倒也齐整——嗯,幸亏语文基础好。

    元春路道:“这是你拟的?”“那里的几竿竹子看着还好。”次后便问:“读书辛苦不辛苦?”“我听说你入了翰林,也是只有欢喜的,那里住着比家里方便么?”又嘱咐:“勿要太过用功,别伤了神。”贾宝玉回答了,却不敢问——你在里面过得好么?这么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只说:“我于诗词上头也有限,统共那么些典故,早叫人用烂了。”又说:“大哥哥直念叨着大姐姐呢。”

    入了正殿,只宝玉随女眷在内陪元妃饮宴,两府男丁都在外面候着。元春本意宝玉已有功名在身又见其所拟之匾额等倒也颇有雅趣所学已无须再考,命他在这时节跟姐妹们道作诗,未免掉了爷们的身份,不是朝廷官员的作为,也显得元春等拿朝廷官员不当回事儿,跟娘们道取乐。元妃为园子赐名“大观园”后对贾宝玉道:“你拟的名儿我都看了,很是喜欢,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模样儿就心安了。你是圣上点的探花,没有陪我们娘们作诗取笑的道理,今日你只与我道看姊妹们作诗就好。”贾宝玉心下诧异,他还记得原著里今天要做不少诗的,早已打好了腹稿,以年考试的经验兼读书功底作应景的诗还是能应付的,不料元春居然有此语。贾宝玉怔之后便解其意,又默默加上句——跟才女抢风头,抢过了丢人,抢不过丢人。

    当下由元春分令诸女先各题诗匾,吟成后与宝玉两人评定宝黛二人为优。在贾宝玉看来,这种奉上命而作的诗歌功颂德是难免的,就看谁拍马屁拍得不着痕迹又顺眼罢了。次后元春又令作诗好些的黛玉、宝钗、探春等为她所喜欢的几处院落配诗,评定的结论仍是黛玉、宝钗为优。元春垂眼看着两个表妹,悄声问宝玉:“你看她们两个,哪个才气好些?”贾宝玉怔,旋即道:“文无第武无第,作诗上头风格不同,哪里就能说谁好了?”元春点头。

    评过了诗,元春命探春誉抄了诗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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