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大笑招魂去 作者:琉小歌

    的行为并不介意,兀自好奇道:“有缘人?”

    小和尚注意力已全在阵中,听不到旁人跟他说话了……

    贺嫣好笑地耸肩,习惯地转向杭澈,道,“佛修和我们法修就是不一样,讲究的东西玄乎其玄。”

    杭澈一直自觉地等着贺嫣随时的目光和话头,对贺嫣的话点了点头,刚张口要配合地嗯一声,陡然眼中寒光一闪。

    贺嫣随即也注意到了不远处飞来的那抹金光。

    长安令又要来打家劫道,捡现成的便宜了!

    贺嫣嗤笑一声,道:“有惊雁在,严大人的长安令今儿是休想落地了!”

    果如贺嫣所说,长安令在半空中被送归的剑光截住,送归往外一挑,长安令被挑飞开去,往相反方向划出呜鸣不甘的弧度。

    楼兰君自一团散弥的黑气中走出,手心托着一枚内丹。

    为渡双手并用爬下树,一脸兴奋地跟到秦烽身后。

    秦烽自上而下地看了小和尚一眼,似在确认小和尚无恙,再转头朗笑道:“秦某谢涿玉君、笑天君。”

    秦烽光明磊落,他爽快言谢,虽只是三言两语,贺嫣与杭澈皆知他谢的是惊雁截了长安令以及方才对小和尚的照顾。

    秦烽称贺嫣笑天君,贺嫣稍稍一愣,随即明白:四大仙家之间有大事互相告知,想必他进杭家门起,某个人已周告各家杭家家主娶了位男妻笑天君了。秦烽乃凉州秦家辅君,自然会早早得知。

    这让贺嫣说什么好……

    贺嫣落到秦烽面前,道:“不敢当。”

    探头去看秦烽手里那枚内丹,骤然敛了笑意:“又是噬魂妖,这只噬魂妖的内丹比上次那只的大,内里黑色缠绕,当中魂怨极重,应是吃过不少生人的魂魄。”

    杭澈和秦烽皆是一肃。

    杭澈扬手做了一个召集的动作。

    杭家六子应令归拢。

    杭澈问:“与你们所察何如?”

    六子端详秦烽手中内丹,交换眼神,杭朴出列答道:“自西向北,至幽云边界,近日多出噬魂兽,各界交接之处,如之前的雨前镇,偶有噬魂兽。还有一异,噬魂妖近日愈多。”

    秦烽问道:“这一只如何?”

    杭朴回道:“回楼兰君,这只品阶在当中较高。”

    秦烽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神色严肃。

    杭澈面色冰冷。

    贺嫣也是一脸寒意,食魂类邪祟凶残罕见,近日食魂邪祟莫名冒出,又频发害人吃魂之事,乃大凶之势。

    只有两种可能,一则有人恶意操纵,二则是乱世凶兆。

    在场之人尽皆肃默。

    送归一剑挑开长安令,解惊雁飞身凌空,跟着长安令的去势,每每长安令下落之时,送归再挑一剑,长安令又被抛出一个高高的弧线。

    他身后一队吉云纹官修运尽全力追击也追及不上,越落越远。

    解惊雁的轻功是在无良谷自小练的童子功,出师以来没遇到过能追上自己之人,当下若非有意放缓速度,连他身后那抹降紫身影都要被远远甩下。

    他刻意保持着一段严朔能追得上的距离,将严朔引到河边空旷之处。

    此处解惊雁曾路过,勘查过绝无暗桩机关,四周空旷无处遁形。

    长安令受解惊雁一剑之力入地寸余,解惊雁停在长安令后面,他前方是一片无草无木的河滩,河滩中一袭紫袍落地。

    解惊雁目光税利,带着露骨的不屑,语气带嘲:“你打不过我,先出手吧。”

    严朔缓缓转向他,轻慢而自嘲地道:“我可不敢对解公子先动手。”

    这是解惊雁第一次在白天里见到严朔,日光扫尽阴霾,把前三次暮色朦胧中阴郁不明的脸照得明亮,严朔的五官在日光下棱角分明,解惊雁单这么看着,那张厌恶的脸并没有多少阴险狡诈的恶样。

    反而是一张截然不同的脸,或许是日头太好,让那张脸焕发了新生似的,夜里那张脸上的阴鸷诡毒在白日下诡异地烟消云散。

    意想不到的惊诧猝然撞进解惊雁意识,他手指屈了屈,不自觉紧了紧“送归”。

    解惊雁很少留意别人的外貌,在他眼里无良谷之外的人,都没什么可看的。

    第一个让他破例的人是杭澈,很快解惊雁便很有一家人意识地把杭澈划入了无良谷范围,稳稳当当地维持着他一贯的审美标准。

    第二个让他破例多看的人是严朔,这让解惊雁感到不适,这打破了他的审美标准,他无法像把杭澈纳入无良谷那样在界定严朔。

    并不是说严朔长得多么惊为天人,俊是俊的,却不至于让解惊雁过目难忘,主要还是因为反差太大。

    他印象里的严朔一直是阴暗诡谲的,乍然在日光下一看,竟觉得有些晃眼和不适。

    他无法理解为何有人会有两张脸。

    “他是披着画皮的狐妖吗?”解惊雁戒备地望着严朔,提剑。

    第二次被“送归“指着眉心,严朔仍不躲闪。

    他的神情没有了夜幕下的刁钻,竟然有些迷茫和哀伤:“解公子,我割你一块袍角,后来被你撕走一大块,那一笔算扯平;算起来你们三次交锋,我只多取了你一撮头发,而你先后却抢了我三回长安令。圣上有旨,有违长安令者格杀勿论,算起来,你欠我三条命。”

    解惊雁目光顿时冷冽:“那是你们的圣上。”

    严朔似乎听到什么天方夜谭的笑话,他好笑地挑眉,斜着眼瞧人时有一股刻意的明媚:“你现在站的土地,是我们圣上的。而你说那只是我们的圣上?”

    这个道理不是解惊雁和严朔两个人就能掰扯明白的,解惊雁不愿多做纠缠:“你从未见过比你更无耻之人,今天必要跟你把帐算清楚。”

    严朔摊手:“你要我的头发么?连本带利,两缕够不够?”

    说着,他便已高高地举起手,邪笑着抽了发簪,解下冠冕。

    他的后面无路可退,只有一条愤怒的长河,他手指一挑,把那顶代表乌纱权位的冠冕抛进河里,水流湍急,水花瞬间淹没了冠冕,他却浑不在意,手起剑落,两缕发丝断在手上。

    手指一绕,第三缕头发已经掐在手上,他妖谲地道:“解公子还想要几缕?”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孝之始也。”这道理连解惊雁都懂。

    自割头发以求避战?这世间竟有如此违悖纲常之人!不讲人伦,不顾体面,不知廉耻!

    解惊雁也不知是惊还是气,他手中送归平生第一次颤抖,他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狠狠地看严朔:“你疯――”

    他话未落音,严朔已经把第三楼头发断在手中。

    严朔举着那三缕头发,送到解惊雁眼前,眼里是无视纲常的癫狂:“除了这些,你还要什么?”

    解惊雁十九年的人生经验,面对这种匪夷所思之人,根本无法接受,他出离愤怒,气得颤抖,无意识地吼出方才没完的话:“你是疯子!”

    严朔脸上却转换至哀伤无辜的神情:“那么你跟一个疯子计较什么呢,解公子?”

    接着他阴柔而轻慢地笑起来,“现在,算扯平了罢,我可以取回我的长安令了么?”

    明知那很可能虚伪的拿腔装调,却又是被种浸淫彻骨的虚伪晃得眩晕,解惊雁脑海里一根弦抽着直疼,他更握紧了送归,说不清自己想要怎样,想一剑劈了这披了画皮的妖魅,又想撕掉那层虚伪的画皮。

    “你或许不知,长安令在,长安使在。长安令丢,我严朔也要没命。解公子,你三次挑走的不是一块废铁,是我严某人的项上人头啊。”

    说完竟温柔地笑了,伸手去掰开解惊雁未握剑的手,把三缕头发塞进去,末了凑近解惊雁耳侧,刻意放长了气息吐气道:“本官严朔,表字世桓,你要找我算账,可得把我连名带字都给记全了。”

    解惊雁一言不发地看着严朔拔出地上那枚长安令,他将手中的送归攥的死紧,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严朔在艳阳下越走越远。

    说是三缕头发,其实已盈盈半拳。

    解惊雁握拳,心底蹿起莫名难耐的愤怒与迷茫。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狡变之人?”

    “他到底是人是妖!”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三件事(一定要凑齐三件的强迫症):

    1、开文以来收到好多篇长评,甚是惊喜感动,虽然三次元很累,却感到自己充满了写文的能量。

    另外要小声地提醒:晋江不允水评刷分,我虽爱评,但也要取之有道。谢谢某位专门刷了长评给我的宝宝,我亲手删了你的长评,很是过意不去,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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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大人是不是让你们惊呆了?记住,小哥逻辑控晚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作妖,等着逻辑控的神展开吧。】

    第30章 三十 披香使

    贺嫣见解惊雁久不归,担心小师弟又吃亏,一路寻来。

    半路遇到魂不守舍的解惊雁。

    贺嫣一眼就知不好,忙问:“这次又怎么了?”

    他身后的杭澈身形一顿,了然退后百步,袍底江崖海水纹一晃隐去了,留他们师兄弟单独说话。

    解惊雁迷茫地望着贺嫣,张张嘴,一肚子的话到嘴边……

    他是无良谷的小师弟,前面有几根粗大腿顶着天,从来无需他操心什么。

    师父师姐师兄表面管教他欺压他,实际上从小到大没让他受半点委屈,既没在他童年埋下阴影,也没惯出他一身公子病,无良谷把他养的很好,他一点也不“无良”。

    甚至,他比同龄少年还要纯良,他疾恶如仇,是非分明,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好少年。

    他每年都跟师姐师兄出谷游历,见过各种各样的人,而那个严朔却跳出了他所有认知。

    阴险狡诈、虚伪诡变、邪恶古怪……用再多不好的词来形容都不够,偏偏那个人还满嘴占理,偏偏他还反驳不了。

    他大可像从前那样把事情和小师兄吐露一番,可是今次他却不愿说了。

    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何原因,只知那张脸那般癫狂的严朔他不想告诉任何人,也不愿让其他人看到。

    他归结为姓严的实在是太讨厌,讨厌到提到名字都会脏了嘴。

    “世桓?为世之华表,他也配?”

    “我是不是该除魔卫道?”

    贺嫣哄了半天,也没从小师弟嘴里撬出只言片语,隐隐不安。

    低着脑袋长吁短叹,江崖海水纹的袍角静静立在他三步之外,贺嫣莫名寻到一丝安宁,长吁一声道:“小师弟有自己的心事了,不肯告诉我,拿我当外人。”

    江崖海水纹的袍角停住,脚尖转身他:“他不小了。”

    贺嫣懊烦:“他才十九。”

    稳稳地声音接道:“凡间十九岁的男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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