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骚在撩我 作者:百叶草

    第1节

    文案

    败家子只会养猫逗鸟摸鱼打诨,招摇过市徒做风流,偶尔安静地做个美少年。

    一日,有个闷s_ao上门把他的书童吓跑;

    没关系没关系,不是看上他就好!

    可那个闷s_ao居然送他不可描述的“诗集”;

    没事没事,不是跟他不可描述就好。

    闷s_ao还领他未婚妻来退婚;

    无妨无妨,他想退婚很久了。

    闷s_ao问:“你什么时候接受我?”

    “?”败家子惊恐:“发生了什么事?”

    闷s_ao认真脸:“我撩了你很久了!”

    真的吗???

    我书读得少,你不要骗我!!!

    断案如神县太爷x聪明潇洒小师爷

    墨九君(攻)x柴子然(受)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打脸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柴子然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调戏一

    “楼雨泽被调戏了。”

    一石激起千成浪,烟雨食栈众食客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砸了砸,皆把目光投向惊呼之人,只见那玉面书生模样的男子嘴巴张得仿佛能吞下一个硕大的鸭蛋,双目呆滞地看着身前之人。众食客忙打量他坐在身前之人,那人也做书生打扮,蓝衣蓝袖,袖边还绣着卷文祥云,可惜生得獐眉鼠目,怎么看怎么猥琐,像极了读书人口中的“有辱斯文”。

    猥琐书生见满场目光炯炯看他,不慌也不忙,嘻嘻笑道:“山外青山楼外楼,没什么好稀奇的。”

    玉面书生还未来得及平复心情,询问食友,外桌的一人忍不住道:“你可别信口胡说,楼雨泽乃是京都第一才子,京城第一美男子,京城第一神仙,谁敢呢?” 那神仙般的人物,若是有人用污秽的目光多看了半眼,那都是对他的亵渎。

    膳堂一众食客附和道:“是啊!是啊!是啊!不可能吧!没可能啊!”

    楼雨泽年少成名,一身粘尘不染的白衣像天边可望不可即的白色云彩,儒雅俊美,身如玉竹,乃是谦谦君子中的典范,更几乎是京都人士心中的神仙人物,俊美得不可方物。他更是文韬武略无所不能,堪称神话,谁敢亵渎他,就是对神域人物的挑战,敢挑战神的,无一例外都会成为京都众人的公敌。

    猥琐书生穿上书生衫也不似书生,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一条腿屈到身前,嘴角挂在痞痞的笑,半晌后挑了挑獐眉,道:“刚才我路过卿华门的时候瞧见子然公子。”

    玉面书生深感不悦,皱眉:“那个败家的玩意儿你说他干什么?”饶有兴味地道:“我们说得是雨泽公子。”

    膳堂众食客皆点头。

    柴子然被京都贵族戏称柴犬,乃是帮当今圣上打江山的开国将军的嫡子,父母在世时是一个人人羡慕的宝贝疙瘩,他人也争气,八岁时便混了个‘神童’称号,乐得父母每每见他便笑得见牙不见眼。可惜好景不长,柴子然十岁那年,父母双双遇难,当今天子怜悯他是个父母双亡的无知小儿,便把他唤到金銮殿给他撑一撑腰,免得家里的庶母庶哥都欺负到他头上。

    据说天子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威严的龙眸往他头顶轻飘飘地一啾,他立马尿了裤子,shi哒哒的液体流到金碧辉煌的瓷砖。这本不是大事,官宦之家的孩子也是极难得见圣颜,第一次见会被天子的龙威吓到,他不是头一个,当然也不可以是最后一个。

    而当年出现的问题就在于这柴子然太过于害怕了,害怕得尿了裤子后,浑身颤抖地把他会有神童之名的由头和盘托出。

    他八岁那年,中秋家宴,一书成名,写的一首诗叫《酿酒》,其中的句子虽不算惊艳唯美,可对一个八岁的稚儿来说,着实惊人,但这诗竟是他找了托儿来写,着实可恨可恼可气。圣上一想到他那双双逝去的父母居然被一个稚儿所骗,临终前还托他念在开国将军的份上好好照顾此子,气得当场下令,免除他所谓“神童”的称呼,并勒令他永世不得入朝为官,免得碍着他眼睛。

    但皇恩还是浩荡,圣上与开国将军情同手足,不忍结义兄弟的子女颠沛流离,便给柴子然的庶兄赐予了侯爵之位。

    此事又过了八年,经时间的证明,京都众人皆知,当今圣上英明。那柴子然就是一个扶不上烂墙的阿斗。

    猥琐书生咧嘴,想了一会儿柴子然刚才的行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卿华门不仅有子然公子,还有雨泽公子。”

    众食客屏住呼吸,脑子联想了一番,按照柴犬的疯狗行径若是遇上温润如玉的雨泽公子,还真有可能干点儿什么。

    大坏事儿。

    猥琐书生仍是谈笑风生,端坐在他对面的玉面书生已忍不住 起袖子,一把把猥琐书生的衣襟提了起来,着急地嚷道:“你倒是快说啊!”

    众食客的心脏随着嗓子也一块儿跳着,不禁急切地盯着他们这一桌,巴巴地喊着:“你倒是快说啊!”

    半个时辰前,卿华门城外挤满了小贩走夫,你推我挤,熙熙攘攘地挤做一堆,抢着争着要早早入城。

    “让开让开。”一道尖锐的喊声打静了人来人往的嬉闹,只见一公子穿着热情的红长衫,脖子佩戴如意白玉锁,衬得他肤色白里透红,一双黑眸如三月清风,双手负在身后,神情肆意,模样慵懒。

    身后小书童开路,吆喝道:“你们快走,我家公子乃信悟侯之弟,拦我们的路的,小心我告诉我们家侯爷。”

    天子脚底下的土地,见到的权贵比狗多,小老百姓当即不敢阻拦,纷纷推着挤着要给这个某某权贵的兄弟让路。

    在京都讨生活的人,即使是小老百姓也得耳聪目明,比寻常地区的小老百姓懂事几分,记性更是要好几分,不少小老百姓认得威风凛凛的“柴犬”,心中不愉,可还是让了路,一个开国将军的嫡子,混到要庶兄给他撑腰,也实属难得。

    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人不屑地呸了声,低低地喝了句:“什么玩意儿,狗杂种,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慢悠悠走步的柴子然蓦然睁大了眼,立于这名书生旁边,这书生的獐眉鼠目着实入不了他的眼,便把目光挪到此人身旁的一名公子。

    那公子生得芝兰玉树,一袭白衣仿佛能随时羽化登仙,见是人人唾弃不屑的“柴犬”,也无半分轻蔑不屑,微微颔首,道了句:“子然公子好。”

    柴子然双目流光溢彩,驻足止步,冲那人道了句:“楼美人儿好。”他又侧头看向獐眉鼠目的书生:“流氓猥琐弟好。”

    “噗。”柴子然身后小书童忍不住掩嘴笑了出来。赶入城的小老百姓一致朝后退了五六步,让看着甚是怪异的三人相互微笑。

    流氓书生y沉的笑容因柴子然那句“流氓猥琐弟”,而更加y沉。柴子然不见外地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大家都是朋友,何必摆了个这么可怕的笑呢!瞧周围的小老百姓都被你吓怕了,今晚回去做噩梦怎么办?你负责吗?”

    流氓书生大力拂走他的手,正想反驳,柴子然又轻飘飘地道:“我听说容凌弟今年科举又失败了,可惜啊!这三年前才考过一回,怎么又这样呢。明明是文采出众的人,偏偏张了个ji鸣狗盗的脸,肯定是考场有人大胆作弊了,容凌兄弟头一个被怀疑,给考官撵走了。”

    京都科举制度极其严谨,发现徇私舞弊者,逐出考场,三年不可再考。

    容凌铁青着脸,今年的科举他并没有去考,可三年前确实发生了柴子然所说的事情。考试上,有人徇私舞弊,考官却抓不出无耻之人,见他长相有嫌疑,便让他做了替死鬼。因此他平生最恨别人提此事和拿他的脸说事儿。

    柴犬两者皆占,此仇不报非小人。

    见容凌那张本就真小人的脸,闪着诡异的脸色,柴子然便知此事这姓容的怕是彻底恼怒他了,可恼归恼,京都就没有人不恼他的人。柴子然笑嘻嘻地看着楼雨泽那张男女通杀的俊脸,周身的洁白快要亮瞎他的狗眼,开口道:“美人儿交友可真是广泛,上至王公大臣,下至流氓地痞,不愧是京都第一交友才子。”

    “子然公子说笑了,不过是容凌兄给我这么个面子罢了。”楼雨泽神色未变,嘴里牵起的微笑仿佛是被线缝在如玉的脸颊。

    容凌本是黝黑黝黑的脸色闻罢楼雨泽的话语,轻缓了些,瞪了眼子然,讥讽道:“柴犬你有空东奔西走,到处嫖妓玩乐,还是多看些书吧!”

    “我在流氓猥琐弟的眼里看到了“胸无点墨”这四个大字,虽我不是文韬武略之人,可这样的眼神我还是会看的。”柴子然真诚地盯着容凌:“不知柴某说得可对?”

    容凌抬起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高傲模样。

    柴子然又道:“我一见雨泽公子,本想好好地读书;可一见容凌公子,我又不想好好地读书了。”身边书童远航识趣地问了句:“公子,为什么?”

    柴子然答:“容凌兄弟才高八斗,偏偏混了个‘无耻作弊’的名头,若是我好好读书,难保有一日如他这般……被人……歧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书童远航配合着柴子然大笑。

    容凌脸色铁青,已经 起袖子,正待扑上去跟他斗个你死我活。楼雨泽抬手轻轻将他拦了一拦,笑道:“子然公子是个性情中人,容凌兄何必介怀。”

    楼雨泽一笑如春风明月,照得容凌心头的y霾漆黑尽数散去。

    柴子然拱手:“京都第一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啊!”手负在身后,往前微微前倾一步,冲楼雨泽眨了眨左眼,熟捻地把右手搂上楼雨泽肩膀:“就是笑得不太好,僵硬了些。”

    容凌又把袖子拂起,楼雨泽拦住他,笑着思索了一刻,眸光真诚诚恳:“多谢子然公子。”

    柴子然拦着书童的肩头,边走边道:“不愧是京城第一公子,笑容的不足可用眸子的真挚弥补,真真是……”回头灿然一笑:“哈哈哈,戏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没有宝宝看到!夜深人静的时刻,我忽然开坑了!

    晚安!!!

    第2章 调戏二

    这厢的容凌忍无可忍,终于是忍不住,如大鼠般蹿了出去要揍打柴子然。柴子然文不能写诗,武不能打架,可一手逃跑的功夫真真是没得说,拽着远航左拐右拐,如一只大鸟般蹿去卿华门,正巧城门开启,便飞蹿了进去,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人影。

    容凌追不到人,迫于四周奇异的目光,y沉着脸又回到楼雨泽身旁:“公子,这人……可恨啊!”

    楼雨泽看着敞开的朱红色大城门,摇头笑了笑:“他不过有世人少有的真性情罢了。”

    信悟侯府乃是当今圣上亲赐下来,虽算不得富丽堂皇,可怎么也比一般的大官府邸好,尤其是府邸门口那两只硕大的石狮子,伫立在大门口的一左一右,跟镇殿神兽一般威风凛凛。半个时辰后,柴子然领着远航兴冲冲地跑来,两人一左一右骑上了神兽,哈哈大笑。

    守门的小厮见不着调的二少爷回家了,急急忙忙地跑入大门禀告主人。

    柴子然百无聊赖地把一双光秃秃的大脚印放到石狮头上,懒洋洋地伸懒腰,侧目看向远航:“你说待会儿出来的是谁呢?”

    远航笑嘻嘻地把胳膊肘子托到狮子头,道:“昨夜公子出城玩耍,碰到了‘活面阎王’;今儿个公子回城进门,又碰到了一只爱记仇的耗子ji,ng;我猜公子今日霉事连连,恐怕会遇到侯爷或者老夫人。”然后被凑打一顿狠的。

    柴子然面色不愉,颇为不快地瞪他:“去去去,谁说你家公子我倒霉事儿多,昨夜虽然碰到墨九君,可他也没把我怎么着,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今早儿我碰到流氓猥琐弟,我指桑骂槐把他不喜的事儿都抖了出来,你又不是没瞧见他那锅底黑脸。”神情愉悦地朝后看了眼敞开的侯府大门,嘴角勾起一抹春风般的笑容:“我猜待会儿出来的会是我阿姐。”

    远航摇摇头肯定道:“一定不是。”话完规规矩矩地下了石狮子。

    柴子然还在看那栋朱红色的大门,双眼盯着盯着仿佛能盯出一个漂亮大方的阿姐,语重心长道:“远航,你这就不懂了,人生有黑夜又有黎明,有招人讨厌的王八蛋也有美丽动人的漂亮姐姐。你脑子里别老想着黑面煞星和白脸胖星,不然总是活在水深火热中,那还有什么意思?”

    远航本不想打碎公子的白日梦,可若是此刻他不打碎公子的白日梦,就怕公子待会儿打碎了他的骨头,膝盖一软地跪地道:“侯爷安好!”

    身体往后仰,眼睛往后啾的柴子然一个冷战,一双驮在石狮子头的大腿有些抖,颤巍巍地摆正自己的脸,缓慢地扭动脖子,毫无意外地见到一张酷似黑面煞星的脸,浑身一震:“阿阿阿阿哥。”

    柴子皓四方端正的脸板得极其严肃,瞧见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眼珠子直冒怒火,气指着他的无礼行径,斥道:“滚……下来。”

    “滚”字刚出,柴子然双腿一抖,果真如一个簸箕般颤颤地从石狮子上滚下来。

    柴子皓脸上大变,急急地冲上去看不成器的弟弟,见他在府邸门口滚了几下,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气得往他的大腿上重重地踹了脚,大骂道:“你个混账东西,三天两头出门闯祸,是不是要把你自己的命交代了出去,你才能永远地老实。”

    柴子然抱着大腿正哎呀哎呀叫痛,虽平日里他这般胡闹,阿哥早就看出他的装模作样,可还是担心地找人扶他进去,这回被他踹了一脚,又听他话里话外的眼中,抱着腿,忍着眼里的水泪花,无辜道:“哥,我没在京都惹事儿。”近日,他都是出了京都惹的。

    柴子皓见他抱着腿在地上打滚,心里暗恼,许是出手太过很狠了些,正想去查看他伤口,谁知这混小子刚惹了事儿,居然还不知错在哪儿了,气得在他原有的伤口又踢了一脚,把混小子踢得眼里的水泪花怎么忍也忍不住,疼得直抱着腿在地上打滚。

    柴子皓听他嗷嗷哭嚎的声音,心里的气顺了些,侧头瞪向远航。

    远航虽是公子的仆从,可也是侯爷的线人,若是公子有任何惹是生非的念头,都得及时把苗头掐死在摇篮里头,因平日里嘴巴甜,哄得公子晕头转向,避免了许多飞来横祸,也得了侯爷的心喜。这回看侯爷的眼神不善,远航心里一沉,继续苦巴巴地跪地。

    公子昨日在京都外买了一处宅邸,刚迷上山野外抓的几只画眉鸟,这会儿新鲜劲儿还未过,怎么就闯祸了?远航低头看向在身旁滚来滚去的公子,恰好他停止了滚动,两人目光交汇。公子狠狠地骂了句:“贱人。”

    柴子皓皱眉在柴子然的原伤处踹了第三脚,踹得他泪水飚到尘土,好不可怜地看着阿哥,哭诉道:“你好狠的心啊。”

    柴子皓见他不思悔改,恨不得一脚踹断了他那双狗腿,好让他永远留在家里好好读书。柴子然读懂了兄长目光中的大凶光,急忙地扑到远航身后,怕怕地探出半个可怜的头,满脸的苦怨:“容凌如何编排我了。”

    柴子皓气极反笑:“你可有喊楼雨泽‘美人儿’?”

    柴子然诚实地点头:“喊了。”

    柴子皓脸色锅底一般黑:“你可有搂楼雨泽的肩膀。”

    柴子然又点头:“搂了。”

    最后,柴子皓忍无可忍地抬头给了他一巴掌。柴子然龟缩躲在远航身后,这个耳光远航躲闪不及,便替他受了。远航捂着发红的脸,把身体俯身下地,让公子高大的身体暴露在阳光底下,结结实实地挨了侯爷一个耳光。

    柴子然捂脸,泪汪汪地无声控诉柴子皓:“你打我作甚?”

    柴子皓打了主仆二人,心里的怒火得到宣泄,把萦绕在胸膛的话语问出:“你调戏楼雨泽,难道不该挨打吗?”

    柴子然石化了片刻,磕磕巴巴地抬起难以置信的眸光:“容凌说我调戏楼雨泽?”得到柴子皓痛心疾首地点头,柴子然又石化了片刻,一手搂着大腿一手捂着右脸,泪眼汪汪,活像被流氓□□了的少男。

    柴子皓拧眉注视了他片刻,眯了眯眼睛,问:“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柴子然已经无法石化了,只抬头愣愣地问兄长:“你是不是男人。”

    回答他的是,一个重重的耳光呼在他左脸。柴子然搂大腿的手放在发烫的左脸上,心里把容凌诅咒了千万遍,仰头看着兄长拂袖而去,长水袖如水般飘到他捂脸的五指,顿时醒悟:“我是被冤枉的。”

    柴子皓头也不回:“你不是调戏人家,你喊人家美人,搂人家肩膀干什么?”

    柴子然一张巧嘴,此刻被堵了堵,心头也被堵了堵。

    “阿然。”一道甜腻腻的声音打破了柴子然心头的堵塞,他转头看向一袭紫衣的柴嫣然,巴掌大的鹅脸蛋上镶嵌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格外惹人注目。他本就脏兮兮地坐在地上,见到美丽温柔的姐姐,爬着滚着扑向阿姐,哭得撕心裂肺:“阿姐,我冤枉啊!”

    柴嫣然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仿佛会说话,温柔地轻抚二弟的脸,心疼道:“阿哥下的手好重,怎么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你这样……还怎么追雨泽公子?”

    柴子然目光呆滞地看着她:“阿姐,你瞎说什么呀!”

    柴嫣然如揉拧小狗般揉了揉柴子然的头,把他一头黑发揉成了个稻草窝:“阿姐没胡说,你的心意我懂。”目光亮晶晶地问:“需要阿姐帮忙,不要客气尽管开口。”玉手搭在他肩膀半叹息半欣喜道:“难怪我同你说了京都大半美丽女子,你皆不心动,且兴趣缺缺。我多年来,一直忧愁你下半辈子怕是要一人孤苦无依。幸好,幸好,原阿然是喜欢男子。那雨泽公子虽外貌出众,可我家阿然也是一个丰神俊朗的美男子,回头多读点儿书,让雨泽公子对你另眼相看的日子怕是不远了。”

    柴子然双手轻按在柴嫣然双肩上头,欲哭无泪:“那容凌是如何诽谤我的?”

    第3章 调戏三

    烟雨食栈乃前朝一位大臣耗尽家财置办而出的产业,专供门下客卿食宿。前朝时,寻常百姓以能入烟雨食栈一观为荣。它占地之广,临墨雪寒梅山而建,引淙淙温泉流水而出,内建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圈养奇珍异兽,种植奇异花卉;布各种迷幻奇界,轻盈走过,能闻花香听鸟语,却不见花鸟;一道闪着七彩的虹桥,伫立在天边,散发出柔和的光亮。烟雨食栈被传是神仙境界也不为过。

    前朝灭亡后,当今天子继位,把烟雨食栈赐给大长公主的嫡亲儿子墨九君。墨九君位居少大夫,是个不痛不痒的官职,领一份不多不少的俸禄,但他乃当今天子嫡亲姐姐的儿子,大小官员见了他都得笑三分,礼让三分,谦和三分。且他脾气暴躁,性情冷淡,黑口黑脸,不可招惹,便有了个不痛不痒的称号“活面阎王”。

    活面阎王本该不差钱,可得了烟雨食栈却把烟雨食栈当客栈般经营,开设膳堂,安排住宿,设立文雅阁。只要是有金子银子的食客,无论是官员还是商贾,通通都是大爷。

    烟雨食栈是个有钱人才能进去的地方,天子脚下,官员及其子女最有钱。若是在烟雨食栈说会道,流言蜚语传得极快,且根本把控不住,遏制不住。试问,除当今皇室中人,还有谁能遏制朝廷官员及其子女胡说八道呢!

    半个时辰前,獐眉鼠目的容凌和一身蓝衣的萧陌惜双双出现在烟雨食栈的膳堂,随着萧陌惜大喊:“楼雨泽被调戏了。”惹得膳堂正在用食的一众衣着华贵之人纷纷瞪目结舌,七嘴八舌地询问。

    容凌在“众望所归”中,本不想多事,却迫于群众压力,只得“和盘托出”。距离事发也仅仅只有半个时辰。京都的卿华门向来最晚开启,容凌正巧从老家赶回京都,等城门开启时有缘偶遇雨泽公子,本想着自己獐眉鼠目寒碜得很,便不想与雨泽公子同行,免得玷污了雨泽公子的芳华。谁知还未挪步,便因自己瘆人,反而入了雨泽公子的眼睛。

    雨泽公子道:“容凌公子,许久未见。”

    容凌刚想点头致意,便听到有恶仆吆喝:“让开让开,你们这些碍眼的东西快些走开,我家子然公子乃信悟侯之弟,拦我们的路的,小心我禀告我们侯爷,把你们这些无知的蝼蚁通通砍了喂狗。”

    容凌道完这句,引来一阵喧哗,满座食客莫不心生愤怒,骂道:“他柴子然什么玩意儿?居然敢在天子脚下如此猖狂。信悟侯府本就庶子当家,向来是扶不上烂泥,有何了不起!”

    一食客骂完,另一食客笑嘻嘻地接上:“柴子然道他家还是当年开国将军在世时的那个柴家吗?真真不知廉耻,当年也不知怎么的,居然让他在中秋盛宴蒙蔽了众人的眼睛,取得‘神童’的荣殊,幸好圣上英明,一眼洞悉他的伪劣,还下旨夺取‘神童’之称,并罚他永世不得入朝为官。”

    又一食客哈哈大笑道:“入不入朝,对一个扶不上墙的阿斗有何区别,反正他就是一坨牛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有一食客惊疑不已,小声地嘀咕道:“当年的中秋盛宴,可是当众即时作诗,那柴子然不到半刻便做了一首诗,不似作弊啊!”

    当然,那食客也只敢小声嘀咕,柴子然是在圣上面前亲口承认,他乃作弊,谁也不会怀疑。就算是怀疑,那人也得把念头烂死在肚子里,并且脑子要对柴子然作弊的事情,深信不疑。

    众食客讨伐柴子然的喊声高涨,一句比一句热烈,恨不得立马把柴子然活剐了榨油。正在这时,萧陌惜怒瞪容凌:“你别喝茶了,你倒是快说后续啊!”

    怒喊声呼天的众食客闭嘴不言,被萧陌惜这温柔的着急的一句,弄得心头百般痒难挠,又恨容凌有话不痛快说。

    容凌喝够了茶,终于继续说着后续,道:“那子然公子一眼便看见雨泽公子容貌惊为天人,仿佛从天下凡的神仙,便双眼直冒ji,ng光地看着他,那眼神啊……”容凌脸色难看地仰头就着壶嘴把一壶滚烫的茶喝下肚子,嘴里直冒白眼,大口呼气:“真恨不得直剥了雨泽公子的白衣衫。”

    “作孽啊!”众食客做目瞪口呆状,萧陌惜捧心做伤心状。

    众食客皆知萧陌惜奉雨泽公子为神仙偶像,此刻他的神仙偶像被玷污,自然十分伤心欲绝。众食客不禁亦伤心,且恨毒了柴子然。

    容凌道:“子然公子倒没有真的动手,好歹也是读过几年书的。”他面色越发沉重,眉头紧锁:“只喊了句‘小美人儿’和……”

    等了半响,众食客还等不到后续,巴巴地盯着容凌。容凌被众人急切的目光看着,脸上浮现一层悲痛,道:“和轻佻地搂了雨泽公子的肩膀。”

    众人面色惊疑不定,如此美好的神仙人物,谁也不敢玷污,竟然被一坨烂泥搂了肩膀?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烟雨食栈膳堂是死一般的静谧,可怕得很。

    ……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柴子皓从信悟侯府大门内拿着一个白白的小瓷瓶,沉着脸走了出来。柴嫣然拉着畏畏缩缩的柴子然走了过去,笑着接过阿哥手里的小瓷瓶,倒出里面的药酒给柴子然脸上涂了去:“你看阿哥对你多好,你可不能再惹他生气了。”

    柴子然偷偷看了眼黑着脸的柴子皓,半蹲着身体,缩在比他矮上许多的柴嫣然背后,颤巍巍地道了句:“多谢阿哥。”

    柴子皓一见他这个畏畏缩缩的委屈模样心里就提着一口气,恨不得一个手刀把他劈晕了,往黑屋子里拖,把他关个十年八年,看他还敢不敢四处胡来。可身为信悟侯府的顶梁柱,柴子皓的理智还是克制了冲动,仍是黑着脸问:“你待有何打算?”

    柴子然今日是从头黑到脚,无辜招来了一顿毒打,心里有气也不敢发,森森磨牙道:“我要去揭穿那个卑鄙小人,撕了他的嘴巴。”

    柴嫣然赞同道:“虽我朝民风开放,可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男男相恋,你还未把雨泽公子哄骗到手,此事声张对你不利,的确该教训教训那卑鄙小人。”她蹲地,自动撩起柴子然的裤腿,见白皙的大腿纵横交错的新伤和旧伤已是见怪不怪,熟练地给他擦药,语气徒然多了一种埋怨:“那容凌定是你的头号情敌,他自知相貌比不过你,便用此计让你名声有损,你不可轻敌啊!”

    柴子皓黑着脸道:“他本就没好名声。”

    柴嫣然激动地从地上站起:“阿然虽没有好名声,可模样俊俏,那容凌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她激动地把小白瓷瓶交给柴子然,握住他一双骨折分明的大手:“阿然,三年前容凌科举舞弊被捉正是被雨泽公子所救,他定是早已拜倒在雨泽公子的白袍下,你要防备妥当了。”

    柴子皓捂着脸,一个头两个大,本来事情已经够复杂,谁知阿妹还掺和起来。把柴子然拉到一旁,瞪他:“墨九君待雨泽很不一般,我看你还是去回乡下躲躲吧!”

    柴子然震惊道:“活面阎王?”

    柴嫣然一拍自己脑袋,恼怒自己忘性大,巴巴地看着柴子然,提醒道:“这个可是你的头号麻烦。”

    烟雨食栈膳堂大门外两个火红火红的灯笼在清风中摇曳,柴子然的头顶是一片晴空万里,脚下是稀稀疏疏刚冒出头的几棵小野草。他心情恼怒,脸颊通红还泛着青肿,一身红长衫如夏日的长河,微沉的步伐只往刚冒头的小草身上踩。

    当一袭熟悉的红长衫出现在膳堂众食客眼前,一时间痛骂柴子然热火朝天的食客们纷纷闭嘴不语。

    柴子然再混账,他也是已故开国将军之子,更是当今天子结义兄弟的亲子,容不得他们随便骂了去。

    柴子然目光炯炯地盯着端坐在膳堂正中央饮茶吃花生米的容凌,他恰好抬起头灌了自己一杯滚烫的茶,目露挑衅。柴子然心里的火气如翻滚的江流,一发不可收拾,大步流星地朝他走来,一把夺了他筷子下的花生米,把小瓷碟里的东西全部倒在自己的嘴巴,凸起两只大眼珠子,恨不得勾了他的魂魄。

    容凌笑道:“子然公子调戏不成反恐吓吗?”调戏的是楼雨泽,恐吓的是他容凌。

    柴子然心里憋着火气,万万没想到世间居然有人比他还无耻,怒道:“老子不就说了你考科举舞弊的事儿吗?不就说了两句你张得瘆人吗?我说得是事实啊!你犯得着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了黑的吗?”

    那容凌本是个无耻之徒,应该要呛他几口,再胡说八道一通,这会儿倒是严肃站起身,朝柴子然身旁的位置躬身,一脸的圣洁地道:“九君公子好。”

    接着,膳堂众食客皆起身弯腰拱手:“九君公子好。”

    柴子然未扭头便感受到身旁凉飕飕的气流压在心间,不得不硬着头皮,朝身旁低头作揖道:“九君公子好。”才一日不见这厮,他冷漠异常的脸又冷漠了几分。许是今日穿得与昨日不同,今日他头戴银狼墨冠,身袭墨色黑袍,胸前一只栩栩如生威风凛凛的大银狼头乃是用银丝绣绘而成,龇牙咧嘴,好不吓人。

    墨九君眼皮子也没抬一下,众食客摆着的手未放下也不管了,他只问柴子然:“你喊雨泽‘美人儿’了?”

    柴子然头皮一麻,心尖儿一抖,眼梢一瞥仍在严肃的容凌,心道:“好啊!原来你小子是在这里等着我。”卿华门每日进城的走夫小贩数不胜数,他若是一撒谎,容凌即可随便捉几个证人来,唯有百口莫辩地道:“喊了。”

    墨九君金贵的眼皮子抬了抬,黑沉沉的面孔转向他,冷漠沉寂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再问:“你可是搂了雨泽的肩膀?”

    第1节

    恋耽美

章节目录


闷骚在撩我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肉屋只为原作者百叶草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百叶草并收藏闷骚在撩我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