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蓝歌 作者:丁九丁

    分卷阅读4

    第6章

    祁蓝来不及多想了,左右看看,一件趁手的家伙都没有,附近倒是有辆破旧落尘的自行车,他冲过去举起自行车返身奋力砸在金杯侧窗上,一声巨响,玻璃四溅,玻璃渣迸射了一地。

    车内顿时发出一阵怪叫,射灯熄了,车门拉开,几名戴着口罩的便装男子跳下车来,恶狠狠地盯着祁蓝,当他们发现祁蓝孤身一人且赤手空拳的时候,为首的那人低声骂道:“傻x,找死吗!”

    祁蓝没吭声,他慢慢挪动脚步紧盯着对方。车下一共三名年轻男子,他警觉地向车内吼了一嗓子:“有人吗!”

    “救命——唔——啊——”男人求救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熟悉,只是话刚出口就被人按住了嘴,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车内至少还有一名以上的歹徒。祁蓝看看对面的人,那三名男子身材粗壮,一望可知力气不小,但脚步沉重,肯定不是练家子。

    一名男子从车里抓出几支大号扳手和三棱刮刀分给同伙,三人呈扇形向祁蓝包抄过来。这种随车携带凶器的通常都是涉黑组织成员,祁蓝出现场时经的风浪多了,并不太介意这些人虚张声势的恫吓,他更担心车内的人有没有受到伤害。刑警在外面抓捕厮杀,屋内歹徒对人质下手的事儿并不罕见,就是把凶手碎尸万段,受害人也救不回来了。

    他膝盖向内微弯,右手握拳护住下颏,左拳向外摆出格斗式,中间那男子看祁蓝架子十足,吸吸鼻子骂道:“妈的,这小子,还练过啊?哈!打的就他妈是你练过——啊我操!”

    祁蓝盯着中间这人的攻势向后慢慢撤步,那人紧跟着往上凑,不料祁蓝飞腿一记横踢扫在左首那人脸上,旁边两人都听见了清晰的颚骨碎裂声,那男子一声不吭向后栽倒,满脸是血,扳手从手中滑脱,砸在地上一阵脆响。

    祁蓝恢复格斗起势,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紧盯着另外两人,中间那人一声叫骂只骂了一半就被同伙遭秒杀的变数惊呆了,和剩下那人对视一眼,一起咆哮着举起扳手冲上前来。祁蓝向左撤步闪身让过飞扑而至的一人,按着那人肩头一记后踹,准确踹中另一人的下颏。

    他九岁起扎马步站桩,这一腿力量何其大,踹得那人“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带出四颗门牙,捂着嘴噔噔噔倒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祁蓝抓着的那人回身用扳手狠抡,祁蓝向后疾仰,腰身一弯到地,顺势一个后滚翻翻到墙边,那里横着一把工人搁置的铁锹,祁蓝抄起来猛拍对方头顶,那人虽然好勇斗狠,却哪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刑警对手,何况祁蓝还是其中佼佼者,只见铁锹迎面拍来,吓得一声惨叫,连躲都不知道躲了。祁蓝铁锹已经到他头顶一尺的地方,突然变拍为扫,这一铁锹将那人扫得跌出去两米远,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扳手也不知甩到哪里去了。

    祁蓝握着铁锹冲金杯上的歹徒吼道:“警察!下车!统统都下车!”

    车内一片寂静,从三名歹徒下车到祁蓝将他们全部打倒前后连三十秒的光景都不到,形势已经发生逆转。祁蓝盯着金杯车内部,似乎只看见了两个人。

    一名受害者,一名歹徒?

    祁蓝又吼了一声:“警察!车上人统统下车!”

    车内的人影动了,一前一后缓慢推进,渐渐现身在车门处,一人躲在另一人身后,手里捏着一把枪,抵在前面那人咽喉上,冷森森冲着祁蓝笑一下:“把铁锹扔了。”说着还用枪使劲儿顶了一下手里的人质。

    祁蓝举着铁锹跟人质一照面,心里打了个突。那人年龄与自己相仿,宽额深目,相貌俊朗,看起来十分眼熟。身上精致的西装撕得破烂不堪,衬衫口子崩脱,从胸到腹袒露出大片肌肤,裤子被刀划破,连大腿也袒露在外,此刻被人用枪指着咽喉,脸上的表情却是气愤多于慌张,一边挣扎一边对祁蓝吼道:“别管我!砍死他!”

    这人一吼,祁蓝想起来了,这是适才在酒店门口被他抢了车位的宾利车主。当时这人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十分斯文清秀,这会儿被人绑架在地下车库,衣服撕得狼狈不堪,眼镜也没了,反倒比没有眼镜时看着更硬朗了些。

    宾利车主显然是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气得额头上青筋暴突,一边挣扎一边吼:“别管我,上啊!”

    他虽然不要命,祁蓝却不能冒险出手,微一迟疑便举手示意,一边弯腰缓缓放下铁锹一边道:“不要伤害人质。”

    宾利车主气得踹了一脚车门子:“别扔!别——诶哟!”歹徒用枪托在他头上狠砸了一记,砸得鲜血横流:“妈个x的!再瞎嚷嚷,老子一枪打死你!”

    “是谁指使你们的?”宾利车主被歹徒强健的小臂勒得脸颊通红,满口白牙咬得咯咯乱响,鲜血顺着一侧脸往下流,淌了一胸口,“你开价,我付你三倍的钱,只要你放了我……”

    “你他妈不是死都不怕,还叫我放了你?”

    “你们做事总要有个目的,我没得罪过你们,就是报复我也不是你们本意。”宾利车主喘了口气,“不是本意,就是图财。你们能得多少?我翻五倍给你们。”

    歹徒眼神松涣了几分,似乎有些动心,却又突然强硬起来,用力把枪口戳得更深:“于南望,你他妈就是只老狐狸!这会儿你说给钱,回头翻脸不认人,老子上哪儿弄你去。”又冲着祁蓝吼道,“你——别想耍花样!把鞋带皮带都解下来,快点!”

    “我这是运动裤没有皮带。”

    “运动裤也有腰带,别想混过去!”

    祁蓝不满地咂着舌头,两秒钟后,他飞快地弯腰解开跑鞋鞋带,站起身解开运动裤的系绳,三下五除二拽出来丢在地上。运动裤裤腰肥大,全凭系绳维系,这样一来祁蓝只得双手提着裤子,形势又是一次逆转。

    那名叫于南望的宾利车主满脸绝望地闭了一下眼睛,喃喃骂道:“警察真是废物!”

    祁蓝也火了,虽然当警察挨骂的时候不少,但自己为救此人把人身安全暴露在对方枪口之下还要挨骂,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下没好气地吼道:“你才是废物!”

    “你不是很能打吗!打啊!本事不大,脾气不小!怎么他说扔铁锹就扔,你傻啊!”于南望头上流血不止还在骂祁蓝。

    “我——那他妈不是因为你在人手里呢!你能耐你倒是自己跑啊!”祁蓝中气十足地大骂回去,“我是警察,不是超人!”

    “哦抢车位的时候你很牛逼嘛,我以为你以为自己就是超人呢!”于南望反唇相讥。

    祁蓝提着裤腰怒道:“超人裤衩儿穿外头,我裤衩儿穿里头了,你瞎啊!”

    歹徒没忍住笑,隔着口罩发出沉闷的一声“哈”,一个“哈”刚出口,劈面被祁蓝掷来的一串钥匙砸中右眼,当时砸得一声惨叫,松脱了于南望去捂眼睛。

    于南望从车上跌下来,祁蓝扑过来抱着他就地一滚,滚到一辆牧马人底下。他唯恐歹徒持枪追击,将于南望往身后一推:“我缠着他们,你快跑!”

    “他们冲我来的,你别管。”于南望反倒推一把祁蓝,“你赶紧走!”

    祁蓝扭头瞪大了眼睛盯着于南望,一字一顿地道:“我!是!警!察!”

    于南望咬着下唇把祁蓝上下打量两眼:“好,你是警察,你到底还是个凡人对不对?一月工资几个钱,犯得上把命丢在这里?”

    祁蓝眼睛瞪得更大了,朗朗训斥于南望:“你管我挣多少,你现在是我保护的人质就得听我的!你有钱就可以随便死啊?”

    于南望呆了一呆,还没弄明白这里面的逻辑,只见金杯车上那名歹徒并未下车追击,反而发动了车子开到那几名挣扎扭动的同伙身边,一个个拽他们上车,随后向后倒车,于南望惊道:“他倒车干什么?”

    话音未落,金杯突然亮起远光灯,油门一踩到底,直冲着两人藏身的牧马人撞来。祁蓝叫了一声“不好!”当机立断抱着于南望往外滚去,滚出车底把于南望的手一扯:“快跑!”

    “我的脚捆着呢!”

    祁蓝低头一看,于南望脚踝上缠着一圈细麻绳,中间悬着二尺多长的一段,可以迈步不能跑,难怪这人下车时是跌下来的。祁蓝骂了一句,他出门时是晨练,口袋里并未揣着打火机,情急之中把于南望往肩头一扛撒腿狂奔。

    他却忘了自己腰带鞋带都已解开,没跑两步裤子松脱一直缠到膝盖,鞋子也甩了出去,俩人齐齐跌倒在地。金杯第一撞眼看要触到牧马人,司机一脚急刹车在地上拖出十余米轮胎印,挂挡倒车猛扭方向盘,第二次向两人冲来。雪亮大灯晃得两人睁不开眼,马达轰鸣声震耳欲聋,于南望这一跤摔得头晕眼花全身剧痛,挣都挣不动,耳听见汽车呼啸而来,心知这一次死到临头,百忙之中竟还回头看了祁蓝一眼。

    祁蓝正费力地把裤子从腿上拽下去,鞋子也蹬脱了,赤着两条腿,手足并用往前猛爬,于南望叹口气,这警察逃命的姿势虽然狼狈了些,总比被撞死的好。自己半生英名满心抱负,眼看要葬送在这里,就算死得姿势再曼妙又能怎样?说着要保护人质,条子自己小命难保,谈何保护人质。商场最讲究等价交换互利互助,拿自己一命换于南望一命,对这条子有何好处?

    逃得好,至少留一个活口逃出生天,出去好说明情况,后来人复仇也有个准确些的范围。

    于南望惨笑一下闭目等死,耳边却传来一声巨响,紧跟着有人扑过来压在他身上,将他头脸都护住了。电光石火间只觉得身边似是掠过去什么巨物,紧跟着是一连串的撞击声。

    他挣扎两下,眼前出现一道光亮。祁蓝从他头上撑起半个身体,看于南望投过来惊诧目光,歪一下头,漫不经心地道:“铁锹。”

    第7章

    于南望明白了,刚才这年轻警察不是独自逃命,是去抓铁锹。再看那辆金杯,歪歪斜斜撞了三四辆车,一头撞到一扇消防通道门上,11座的金杯已经毁成7座的pv,车上的人死活姑且不论,那车是肯定再也不能开了。

    祁蓝把铁锹迎着金杯掷过去,穿透了挡风玻璃,铁锹刃砍伤了司机,惊痛交加的司机被碎裂的玻璃遮蔽了视线,金杯擦着祁蓝和于南望冲过去,接连撞了几辆车之后才停下来。

    于南望惊魂未定,摸摸自己身上掉零件了没有。祁蓝看着他:“能走路吗?”

    “能。”于南望自己使劲儿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头上有砸伤,腿上有摔伤,脚踝上系着麻绳,身上的西服有一半以上呈披挂状。祁蓝上衣穿得整齐,下面却只剩条平角内裤,裸着两条大腿还打着赤脚,综合来看并未比于南望的情况体面到哪里去。

    “你先去报警。”祁蓝老调重弹,“我去看看那几个人还活着没有。”

    于南望把他拽住了:“他们有枪!万一没有死绝给你一枪怎么办?”

    祁蓝想了想:“我觉得仿真枪的可能性更大吧。他们开车撞人,分明想要你死,如果真想要你死,早都开枪了。”

    于南望的眼神阴了一下,迈步就往金杯车那边走,祁蓝反倒拦着他:“诶!诶!你干嘛去!”

    “我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活的统统弄死!”

    祁蓝一把拽住于南望,他人高马大,比于南望高了半头多,这一把拽得于南望一个踉跄,回头瞪他:“干嘛?”

    “我知道你们有钱人向来任性,但你现在一头血一腿伤,就算他们没枪,可是还有四个人呢,你打算去跟他们肉搏?”

    “……我要砸了那台dv!”

    祁蓝没吭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往于南望臀部看,他那眼睛又黑又大,斜着瞟下去的目光挡也挡不住,于南望看他神色古怪,自然知道祁蓝在想些什么,咬牙道:“你来得正好,他们没搞成。”

    “那你砸什么dv。”

    “他妈的!没搞成是没搞成,但是已经把我录进去了啊!”于南望气得嘴唇哆嗦,手指着自己周身上下,终于骂了句脏话。

    祁蓝结合于南望身上的破衣烂衫想了想,虽然没有实质性内容,不过被几个男人压在身下这件事本身带来的打击就已经很大了。这人心高气傲,一张嘴绝不服软,倒有几分白还歌的劲头,要是白还歌吃了这种亏,只怕自己还要冲在白还歌前头去砸。这么一想,也便心软。先就地捡了块碎玻璃道:“别动,我把你脚上的绳子割开。”

    于南望果然站着不动,祁蓝蹲身挨着他左侧脚踝开始切割,于南望不耐烦地道:“怎么不从中间割开。”

    “中间割开你走路踩到会摔跤,就像没系鞋带,懂了吗!”祁蓝教训于南望,心想我堂堂刑警队长连裤子都顾不上穿先给你割绳子还要挑三拣四,真是不知好歹,还没腹诽完,却听头顶于南望轻轻咳了一声,过一会儿,低声说道:“谢谢。”

    这一声十分温柔,听得祁蓝禁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于南望垂着眸子对着他真诚一笑,虽然一边脸颊上满是干涸的鲜血,这一笑依然透出无尽温柔,还带着一点自责失言的歉意。祁蓝看得一怔,喃喃地道:“没什么。”

    那碎玻璃割绳子并不趁手,祁蓝捏着划了好多下才割开一边,于南望蹲下来:“我抻着绳子,你来割。”

    他的腿尽量向两边撑开些,绳子绷的紧紧的,祁蓝道:“绷紧了也不怎么好切,你放松点儿。”于南望又并拢腿,把绳子按在地上,祁蓝捏着玻璃用力划动。操作空间狭小,来回划动频繁,两人手指相撞数次,祁蓝“哎”的一声,手戳破了。

    于南望自然而然抓过他手放到嘴里一顿吸,祁蓝只觉得手指上一阵温软滑腻,于南望口腔内壁裹着他手指用力吸吮,吸得他不知怎的心头一阵发痒,险些蹲不住,慌忙跪着撑住身体。

    于南望吐掉一口血水:“还行,伤口里要是有碎玻璃肯定吸出来了。”

    祁蓝道:“你没咽了吧?”

    于南望把舌头在嘴里卷了一圈儿,煞有介事舔舔嘴唇:“没吸到碎玻璃。不过你身体很好,血液中铁元素丰富。”

    “锈味儿足?”

    于南望挑挑眉毛,还有闲心做鬼脸。祁蓝也不知该说什么,摇摇头继续埋头割绳子,又努力片刻,绳子割断,于南望甩脱绳子,站起来就往金杯车那边跑,祁蓝赶忙找了根钢管跟着。到了金杯车近前才发现确实多虑,车内四人都东倒西歪地躺着,满头满脸是血,看不清死活。那台dv却十分凑巧地甩在挡把上挂着,于南望伸手抓起翻了翻,拔下微型磁带摔在地上,用力跺个稀烂,仍不解气,连dv也砸烂了。祁蓝赶得慢了一步,还没等阻止,于南望已经将证据毁灭殆尽。

    祁蓝急着喊他:“你干什么!”

    “砸dv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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