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苏流光浅忧年华 作者:龙樱

    第65节

    苏零小声的嘀咕:“希望这一次父亲能够让小姨开心点!”说完,转头便看到了那个白衣男子一直盯着自己看,仔细打量了许久,拱手,像模像样地作礼:“见过潇伯父!”

    潇伯父?潇浅忧面色有些古怪,轻轻抵着下巴询问:“你怎知我姓?”

    “父亲说过,潇伯父脸颊上有一条十字伤口,且喜穿白衣!”苏零回答的有条不紊,眼睛直直地与潇浅忧对视,没有丝毫的窘迫感。

    锦苏说的?潇浅忧蹲下身子,示意苏零过去:“你叫什么名字?”

    在潇浅忧面前,苏零站的笔直,“苏零,大家都叫我零儿。”

    “那你与锦苏是何关系?”听他唤锦苏父亲,但是看年纪已经十来岁,锦苏今年也不过二一年华,难不成十岁就有子?

    “我是被父亲捡来的!”苏零这样说着,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父亲说我还有一个师傅住在这里,叫解红零,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他说等我成为了像师傅那样的热闹,我就能找到我父母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锦苏应带二苏前往

    解红零的徒弟吗?锦苏是不希望菩提斋就这样没落下去吗?难怪他会单名一个零字。潇浅忧看着他许久,方才道拍拍他的肩膀说:“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成为像你师傅一样了不起的人。”这也算是对于那个男人在天之灵的一个告慰吧。

    苏零点点头,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潇伯父也是一个厉害的人吧,父亲和零儿说过!”

    “你父亲是这样说的吗?”潇浅忧站起身,望向锦苏消失的方向,厉害的人啊!锦苏,在你心里,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

    “潇伯父,你怎么了?”苏零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与自己父亲平时沉思时如出一辙。

    “没什么!”不知是否习惯使然,他伸手拂过孩童发梢,犹如当年的自己抚摸那头清秀的发丝,只是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阴阳湖的湖水格外的清澈,微风扫来,荡起层层细浪,整个湖面倒影了四周的青山,连水也被染透了,成了碧绿的颜色。

    湖边有一个不知名的悬崖,此时,崖上正坐了一红衣女子,脸上的表情却是与那鲜艳的颜色极致不配的伤心,清晰的泪痕还没有被风吹干,发有些放肆,在那张俏丽的小脸上交缠。

    身后传来轮椅在地上行走的哗啦声音,苏忘蝶却丝毫没有去理会的意思,目光依旧盯着湖面,脸上带了丝不甘心。只因为刚才锦苏的话,深深刺激了她的内心。从小父母就忙于家族的商业,自己便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如今奶奶也在一年前去世,原本以为锦苏会是最为理解自己的人,却没有想他竟然也说自己胡闹。

    “生气了?”锦苏讲轮椅停在苏忘蝶身边,视线落在了眼前的阴阳湖面,想起自己曾经坠下去的经历,心中暗道自己还真是没用!但是,有时候真的宁愿自己傻一点笨一点,那样就不会有现在诸多的烦恼了吧!

    苏忘蝶没有答话,也没有看他,只是用力抱紧了自己的膝盖,轻轻咬了贝齿,想要起身离开,却又有什么东西在牵住她一般,就那样坐在原地不动了。

    锦苏视线落在苏忘蝶身上,伸手将耳旁的发丝拢到脑后,心中有一丝疼惜,为了让临死的奶奶安心,宁愿舍弃自己从小到大的梦想,嫁给了自己从来不认识的人,很懂事的人。“可是龙卿又欺负你了?”

    一提起那个名字,苏忘蝶就咬牙切齿,狠狠地说:“才不是!”自己怎么会为了那种人生气?这样可划不来!虽是这样想着,但是,心中总是有一股气想要找地方发泄。

    她肯说话,锦苏长长舒口气:“哦?那就是刚才哥哥惹了你?为此哥哥在这里赔个不是了!”说完,他低头,带着一脸真诚的笑:“还请苏小姐原谅本王鲁莽之处!”

    苏忘蝶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转头狠狠白了锦苏一眼:“哥哥好生无赖,竟是搬出了自己亲王身份,若是我说是哥哥的错,岂不是得罪的打发了?”

    “那你是否已经原谅,心中不再有气?”锦苏趁热打铁。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整个春江都是顺硕亲王的地方!万一哥哥一个不小心就把小女子逐出城,岂不是无家可归?”

    锦苏哈哈大笑,伸手刮刮苏忘蝶的鼻头,后者很抗议地闪过:“哥哥也真是的,如今我已成年又不是小孩子,所以不准你再刮我鼻头。”

    见她终于恢复了生气,锦苏心中松了一口气,“在我这里,你永远是个小孩子!”

    苏忘蝶咂舌,突然转头盯着锦苏,一脸正色:“哥哥,如果你喜欢的人喜欢的是别人,你要怎么做?”

    锦苏闻言愣了一下,这个问题,根本就是对自己最好的折射,“那就努力变成他喜欢的人就好了,证明你并不比那个人差!”是这样的吧,浅忧!可是,现在的我,又拿什么去与锦夜相比?不过是满腔的仇恨罢了!那些名为爱的东西,被挤放到了心底最深处。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行的吧!”苏忘蝶双手环住膝盖,将头埋在双膝间,一脸的苦恼:“就算是这样,也无法取代那个人在他心里的地位的。”

    锦苏知道,苏忘蝶说的是龙卿,上一次,他与那个男子有过一次长谈,得知他心中早有佳人,却因为门第关系而不得以结成连理,而忘蝶几次与他争吵,都是为了这件事情吧!“感情一事不可勉强,他既然忘不了,你去逼着他忘记,岂不是在为难他?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也不希望成为那个女子在他心中的替代品吧!忘蝶,你应该庆幸龙卿没有将你当做那个女子。

    “你都知道了?”苏忘蝶抬起头,略显惊讶,却又随即释然地复又将头埋在膝盖间:“我也知道,但是就是不甘心啊,明明陪在他身边的是我啊!”低沉的声音,颠覆了她以往那活波的性子。“哥哥,真的好不甘心!”

    “既然你喜欢他,那就好好呆在他身边吧,总有一天他会发现你会比那个人好的!若是外祖母看到你现在这般不开心,定会责怪自己当初做错了选择!”锦苏是羡慕苏忘蝶的,她可以敢爱敢恨,而自己呢?只得将爱恨隐藏起来不让人知晓,每日用微笑的面具假装无事,即便心中在滴血也是如此。

    “可是,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她是甩了那个男子一巴掌才跑出来的,现在他一定是气急了吧!

    “我知道了!”锦苏伸手摸摸那一头的秀发,“那就跟着我到京兆去散散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的!“在这之前,你先写信到家里,告诉你父母和龙卿你和我在一起!”

    苏忘蝶原本雀跃的心却又随着锦苏后面一句话直接冷了下来,她甩甩头发,撅起了小嘴:“我才不要和那个王八蛋写信,他才不会关心我呢!”

    “既然你不写信,那就回去吧!不然让龙卿以后知道了,还说是我指使你离家出走的呢!”锦苏闭眼,一脸随你便的表情,转过轮椅之前掀起一个眼角看看苏忘蝶。

    后者见他就要反悔,连忙站起身来,上前扶着他的轮椅:“我的好哥哥,我答应你便是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安皓天即将来京兆

    京兆,皇城,天心殿。

    玄黄的龙袍衬出那挺拔的身躯,刚毅的面庞上,即便是睡着了,也是一脸的防备。

    木子李轻轻推开朱门,见了伏案浅眠的锦夜,有些心疼,已经是多少次看到他如此劳累?这个位置,代表了权力的同时,也代表了辛苦。

    担心锦夜如此受凉,便取下一旁的披风为他披上,动作已经放的很轻,还是惊醒了他。“皇上,你上床歇息吧!”

    锦夜揉揉自己的睡眼,暗骂自己怎么睡着了,身上传啦暖意,抬头见是木子李,不由放松了警惕:“你怎么来了?”说完伸手执起掉落到一旁的朱笔,又开始看手中的奏折。

    见他没有丝毫要睡觉的意思,木子李心中长长叹口气,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便说道:“安皓天准备来京朝见!”

    安皓天?他来做什么?“可有说明来意?”自己登基那年都未曾见他前来道贺,如今怎么想着来了?

    “只说是来瞻仰一下我朝的威严!”木子李伸手摸了一旁的茶杯,茶水已经凉了,唤来了门外侍候的宫女,让他们去换了新的。

    锦夜一听便知道了安皓天的用意,说是瞻仰,其实不过是想要为难自己而已,他锦夜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呢。“告诉他,朕虚位以待!另外,通知摄政王,让他尽早赶回京兆!”

    “奴才这就去做!”木子李说着便往门外走去,临到门边时才说道:“皇上,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放过锦苏?”

    锦夜闻言看了他一眼:“此事朕自有安排。”看到木子李的身影消失在门边,锦夜方才放下手中的笔,拧了眉头。不是自己愿意放过他,而是潇浅忧执意护他,若是强行除去,势必会和他为敌,自己根本就没有胜算,如今朝中偏向于锦苏的党羽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是时候除去那个心头大患了。

    一白一紫的马车静静的行驶在蓝天白云间。

    苏忘蝶与苏零同坐一车,小人儿躺在自己家小姨怀中,睡得正香,却因为马车轻轻抖动一下而被惊醒,睁开了双眼,揉揉眼睛想要看的更加的清楚。“小姨,到了没有?”

    苏忘蝶怜爱地将他耳旁的发丝捻好,“快了!”

    苏零挣扎着从苏忘蝶怀中下来,坐正了身子,伸手撩起了紫色的窗帘,看了看外面,见天色已经黑了,连忙缩回头将窗帘拉好:“小姨,你是用什么方法让父亲答应带上我们的?”

    苏忘蝶一脸神秘朝他摇摇头:“这可是秘密!”

    苏零一脸不乐意:“小姨不是说过我们之间不会有秘密吗?”说完还将头扭转到一旁,一脸我不理你的样子。

    苏忘蝶宠溺地摸摸他的头发,转移话题:“那零儿告诉小姨刚才与你潇伯父说什么呢?”

    之前与锦苏回到菩提斋,竟然发现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相谈甚欢,甚至还拉手做了约定,然而无论自己怎么问他也不说。

    苏零闻言,眼珠子转了转,绽放一抹天真可爱的笑容:“现在你有一个小秘密,我也有一个小秘密,所以我们互不相欠了好不好?”

    暗道他是鬼灵精,苏忘蝶故意做了沉思的表情,看着苏零一脸期待的表情,才慢吞吞地吐出一个:“好!”

    小人儿拍手叫好,便缠着苏忘蝶给他唱歌听,后者一脸吃瘪的表情,只因为这唱歌实在不是她苏忘蝶会做的事情,最后迫于无奈,只好退为讲故事。

    听着前方马车不断传来笑声,白色马车内的三人皆是沉默。

    安乐轩稍微皱了眉头,他没有想到锦苏竟然会真的答应让苏忘蝶与苏零一道同去京兆,此去危险他难道会不知道?

    而锦苏此时也甚是担忧自己的决定是否做错了!但是到如今也没有了选择,只好让他们到了京兆后直接去十七叔那里,安全些。

    “大人,皇上来信了!”帘外传来朱雀的声音。

    潇浅忧看了车内的二人一眼,探身走了出去,立在马车前方。

    朱雀打马上前,将手中的信件交给他,并将灯火移近了些。

    安乐轩看了看锦苏,小声说道:“你太过于草率了,忘蝶与零儿前去只会是累赘,万一他们受伤或是被锦夜抓走,这一次你还要牺牲什么去救他们?双手还是性命?”

    当年就是为了救自己与忘蝶,才会被锦夜骗,失去了双腿的不是吗?这件事情,苏忘蝶不知道,安乐轩却是清楚的很。

    “我也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忘蝶与龙卿吵架,心情很郁闷,我已经通知龙卿让他前来接他二人。在此之前我会让十七叔看好他们。”

    锦苏揉揉眉头,一脸的疲乏,苏忘蝶与龙卿的事情,自己也没有立场插手,两个人的感情,最终还是需要两个人自己解决。

    “已经证实五年前的事情是黑鹰,而黑鹰是锦夜身边的爪牙,现在第一步就是除去他,然后是李忠亮,锦夜将他推上了丞相的位置,可见对他的看重绝对不是一点点。”锦苏闭了闭眼。

    “他既然能够到今天而没有被锦夜除去,定有其厉害之处,恐怕不是那么好除去的吧!”安乐轩见他一脸的疲惫,想来是有些累了,便说:“锦苏,你还是休息一下吧!”

    锦苏刚想要说什么,却见潇浅忧已经拉开帘子进来了,到嘴边的话又收回去,换做一句:“我没事!”

    潇浅忧闻言看了他一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看着安乐轩说道:“皇上捎来消息,安皓天近日会来京!”

    安乐轩身躯一震,他要来?随即释然,自己已经是死了的人,还在期待着什么?就算他来又如何?那是安国的君王,而自己,不过是安乐轩而已。

    倒是锦苏特别在意:“他有没有说来京兆做什么?”既然已经发来了拜帖,就一定是有事情要做,要不就是他安皓天吃饱了撑得没事做。

    “具体事情并没有说!”潇浅忧没有从安乐轩脸上看到什么,稍微有些失望,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落在锦苏身上:“锦苏,你要见他吗?”

    锦苏闻言笑了笑,“对手一场,还未见过真人!”言语中充满了期待。

    第二百四十章:菩提斋相遇

    潇浅忧看着眼前谈笑自若的人,恍若昨日还在眼前,但是,直觉告诉自己,眼前的少年已经不复从前那般单纯,现在的他在自己眼前,但真如同一个陌生人,根本琢磨不透。

    说是不在意,安乐轩心中却无法平静,“我出去一下。”说着,他起身出了马车。

    透过明灭的灯火,可以看见两侧的树木飞速向后退去,偶有虫鸣声传来,伴随着前面马车传来的笑声,给这漆黑的夜晚带来了丝丝乐趣。

    夜风吹着,头脑分外清醒,心中却更加怅然,晃眼一别五年,但真不去关注他的一切,荣辱胜败也罢,早在那一天,随着心死,与他无关了。但是,那份被自己刻意忽略的情,却因为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而被牵起,即便自己不想承认,心里的那份悸动却怎么也压抑不住。

    赶车的车夫见了那温和的男子在自己身边坐下,微微有些惊讶,却没怎么在意。

    倒是捻弦从马车顶飞来,落在他肩膀上,“你现在的眼神很像那个人一样,你在想谁?”那闪闪亮亮的眼睛,仿佛能够看懂世间一切。

    安乐轩轻轻一笑,伸手揉揉那雪白的羽毛,竟然连一只鸟都看出了自己情绪?“你知道什么?”他怎么会懂人类的感情呢?连人类自己都还不懂的事情,一只鸟怎么会懂呢?

    “我看着他这样等了我主人三年,整整三年,就那样一直等着。每天从日出等到日落!”捻弦特有的清脆的声音,在夜风中飘散。

    它口中说的他,指的解红零,而捻弦的主人,自是系音,也就是那个那个江湖人人皆知的杀手王银狐。不,应该说是银狐的徒弟。

    当年,系音侥幸逃脱一劫,被银狐救起,并传其毕生武学,银狐死后,系音便以银狐的名义行走江湖,查出当年事情缘由,伺机报仇。这些消息,都是来自于锦鳞。

    “解红零可曾后悔?”安乐轩觉得自己好笑,竟然会和一只鸟聊天?而且还有一种乐在其中的感觉。

    “不知道。”对于别人的抚摸,捻弦有些不习惯,他抖抖羽毛表示自己的不满。“不过主人回来的时候他很开心!”

    “是吗?”轻轻的呢喃一句后,安乐轩便不再说话。爱情是说不清的东西,越想理却越是理不清。

    马车里只剩下潇浅忧与锦苏,后者闭着眼睛,双手放在膝盖上,似是睡着了。恍然间,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对不起!”

    锦苏身躯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潇浅忧的侧脸,夜风从挂起窗帘的窗口挤进来,吹起了二人的发丝。也让两颗心更加的清醒。

    从窗口望去,是朱雀的身影,那瘦弱的身躯,在这漆黑的夜空下显得那样的不堪一击,然而,人们往往因为她的外貌而忽略了事实,导致最后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对不起!”

    “对不起!”潇浅忧再次说着,视线却一直落在窗外,这三个字,搁浅了五年,才说出口。

    他应他护他一生安全,却终究让他失去了双腿,永无行立之期。

    他应他助其登基为帝,终究却扶就锦夜登临帝位。

    他应他永远不离不弃,终究却让他一人独守春江。

    入潇湘,登朝首,只为权势在手,倾尽一切维护那个人,却还是弄成了今天的局面。

    到如今,只能看着他整日生活在阴谋诡计中,从一个简单的锦苏,变成了今日琢磨不透的顺硕亲王。

    锦苏低垂了眼眸,视线落到双腿,眼中悲凉之色闪过,却又被隐在笑容下面。他抬头,一如以前:“我说过这件事情不怪任何人,你又何必耿耿于怀?”真要为这件事情找一个罪魁祸首,那也只能怪自己,若是自己不对锦夜步步相让,也不会让他得寸进尺到今日如此放肆大胆。

    总是要到了绝境才知道后退无路,唯有反抗才有活路,然而,许多人却是为时已晚,那么自己呢?还来得及吗?锦夜如今是天子,眼前这个男人为了靖国安定定会护他,自己注定与他为敌?没有别的办法吗?除了自己退出?

    不知为何,锦苏的话听在潇浅忧耳中及其不舒服,如今自己已经被他排除在外,再无从前的无话不谈。“你把春江治理的很好。”

    潇浅忧目光依旧看着窗外,什么时候,自己也要无话找话了?记得曾经,自己如此胸有成竹,每每与锦苏交谈,那次不是少年一脸窘迫?如今却再也不见当年情景,只因为现在的紫衣少年,如此从容淡定。

    “若是连这小小地方都闹出笑话,岂不是他无颜见你?”当初对你说的要坐上那把龙椅,岂不是更大的笑话?

    小小地方?锦苏,五年的时间难道还磨不平你的心志?“此去京兆,可是有何打算?”

    锦苏脸上染上一抹悲凉:“过几日便是父皇祭呈,五年前没能侍奉他仙逝是我今生的遗憾。”那低垂的眼眸,轻咬的薄唇,无一不在透露着主人的难过。

    潇浅忧转头看他,五年前若不是自己,他该是守着锦靖云的,可…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因为对于锦苏来说,对不起三个字已经无足轻重,而自己,除了对不起三个字,却无话可说。

    两个人之间又是短暂的沉默。

    苏零渐渐有了困意,倒在苏忘蝶怀中便沉沉睡去,梦中呓语,“父亲,我看到师傅了!”

    苏忘蝶身躯一震,他是看到那两座紧紧相邻的墓碑了吗?

    春江,龙府。

    男子一夜未眠,双眼已经是熬的通红,听着下人一个个的回报,心情愈发的紧张。

    眼中阴霾不断,双手背在身后拽紧了又松开。发丝任其飘荡在空中,没有丝毫束缚。

    “少爷,顺硕亲王来信,说夫人随她往京兆去了。”

    男子紧皱的眉头总算是送开,是和他在一起,当是安全的,这个女人,是要把自己急死才甘心吗?“立即启程去京兆!”

    “可现在是半夜!”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是!”

    第二百四十一章:重回京兆

    再次见到锦鳞,后者续着浅浅的胡须的样子着实把锦苏吓了一大跳,他皱皱眉头看着他:“十七叔好久不见!”

    “却是许久不见!”整整五个年头,京兆便再也没有传来锦苏的消息,只知道他将春江打理的井井有条,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也丝毫不为过。视线下落,那膝盖上盖着薄毯,不由想起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少年瘫在血泊中,一拳一拳捶打地面的场景,至今仍是揪心。

    “这一次,准备好了吗?”用了五年的时间,应该是准备好的吧! 这一次可不要让十七叔失望啊!

    锦苏点点头,给他一个明白的眼神。

    二人心照不宣。

    这时,苏忘蝶带着下了马车,前者一见到锦鳞,便皱起秀眉:“怎么会遇到你?”

    锦鳞闻言哈哈二笑,当初的小丫头如今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想想时间也过得极快的。“苏小姐不是专程来找本王的吗?”

    苏忘蝶又是冷冷一哼,撇过脸去:“本小姐怎么可能来找你!”

    对于他们二人之间的纠葛,锦苏已经是懒得说了,都是成年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得,招手示意苏忘蝶身后的苏零过来。“零儿,快来见过你叔公!”

    苏零上下打量了锦鳞,眨眨可爱的大眼睛,有模有样地朝着锦鳞做礼:“零儿见过叔公!”

    “零儿?叔公?锦苏,他是?”锦鳞纳闷了,就算是锦苏的孩子,也不能这么大了啊!

    “零儿不知道父母是谁,看他可爱,便索性收了做义子。”锦苏轻描淡写得带过去。

    原是这样?锦鳞挑挑眉头,盯着苏零看了许久,后者也同样在打量着他。末了朝着锦苏小心翼翼的吐出一句话:“父亲,他就是传说中的不孝子?你的十七叔?”

    “咳咳!”锦鳞突然笨拙地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传说中的不孝子?这话是从何说起?他眯着眼睛,望向锦苏,意思是你怎么也要给个解释吧!

    而锦苏则挑眉耸肩,一脸不关我事情的样子。

    安乐轩与苏忘蝶在一旁拼命忍着笑意,后者终是没能忍住,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芊芊玉指指着锦鳞不停的颤抖,连说话都说不出有一句完整的来:“你,你本就不孝!”

    锦鳞觉得自己忍耐到了极限,一把将苏零拽进怀里,看似粗暴实则温柔,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小鬼,你今日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本王可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你一离家就是数年,难道不知道家中的父母会挂念你吗?”苏零说的理直气壮。

    锦鳞闻言,双手突然松开,看了他许久,方才缓缓起身,神色有些不自然,连声音都显得有些不自然:“你说的对,我本就是个不孝子!”

    转身,背影显得有些萧条。

    锦苏突然想起,据说当年,锦鳞的母妃与男子通奸被当场乱棍打死,而当时锦鳞也在场,他应该是在恨自己不能保护自己的母妃的吧!

    苏零只道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回望锦苏一眼,脸上充满了担忧,自己总是在给父亲惹麻烦。

    “他怎么了?”原本准备好了与他一番唇枪舌战的苏忘蝶看着那个背影,愣在了原地,她不知道锦鳞竟然还有如此一面。

    锦苏看出苏零的心思,听了苏忘蝶的话,不知道该怎么与他们说。“没什么!”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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