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狗的纨绔梦 作者:神经不正常

    第26节

    所以,刘慎言会带秦符去巷子,却不会带秦符去走西郊。

    ……

    有了假乞丐,也许是社会风气坏了,也许……也许天下快不太平了。

    ……

    不过,这和自个儿什么关系?天塌了,有个儿高的。

    ……

    刘慎言想想铜钱和地瓜,做皇帝果然是不识人间疾苦的。

    不过税什么,确实是一种交换。

    可惜后来有了猫腻。

    也有可能是一开始就有了。

    一个不在意民心的皇帝……

    刘慎言莫名想到了,时日曷丧,吾与汝协亡。

    ……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第48章 受刑

    寒风朔朔,于泽倏指挥着士兵训练。

    突然一个黑点越来越来近。

    一个哨兵单膝跪在于泽倏面前。

    “将军,官府里来人了。”

    “何事?”于泽倏被打搅有些不悦。

    “不知,现在正被弟兄们挡在外面。”

    ……

    于泽倏坐在帐子里打量着眼前立着的四个人。领头的精瘦,长脸,剩下三人都是彪形大汉。

    “不知大人是?”于泽倏扫了领头的一眼。

    领头的不卑不亢,行了个礼,“于将军,我乃纪容,今上裁令,我特来此处押解犯人。不知刘氏笃行可在此处?”

    “尚在。”

    “如是,请将军将人交与吾。”

    “不知所判……”

    纪容脸上写满了坚决,“将军且莫推辞。”

    正当两人对峙,刘笃行突然闯了进来。

    “于大哥。”

    “……”

    于泽倏觉得刘笃行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

    纪容见有一少年进门,想到令上说是双七少年,便向刘笃行询问道,“足下便是刘笃行?”

    “是。不知……”刘笃行见有穿官服的询问,便行了个礼。

    纪容一闻此言,立马给一挥手,让随从行动,“拷起来。拉走。”

    “哎,等等……”刘笃行促不及防,见木制的镣铐已经上了脖子,连忙挣扎起来向于泽倏求救,“于大哥!”

    于泽倏见状,剑眉一蹙,“纪大人!”

    “于将军莫多事。”见于泽倏要开口,纪容行了个礼,“事已毕,如是,便告辞,有劳将军了。”

    见纪容要走,于泽倏把腰间的佩剑“啪”,放在了条案上。

    “慢着。大人今儿不把话说清楚,怕是出不去了。军营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界。”

    “于将军,你这是何意?”纪容见于泽倏阻拦,也拔出了腰间的刀,“于将军莫不是要抗旨?”

    “今日大人您要是说不出了子丑寅卯,怕是要在途中遇劫匪了。”于泽倏声音硬上了几分。

    “今上宅心仁厚,不忍刑杀,流之远方,我特来押解犯人。将军怎可百般阻挠?”纪容见于泽倏有了杀人灭口的心思,便软下几分,劝言。

    刘笃行见于泽倏与纪容对峙,感觉自己受刑有些莫名其妙,莫不是自家父亲大人又使了什么诡计。于是利索的停下挣扎,眼睛里升起一股戾气。“敢问大人,笃行所犯何罪?”

    “诽谤是也。”纪容任职已久,并不惧刘笃行的视线,直直的回望过去。

    “诽谤?”刘笃行皱皱眉,心中怨气愈增,声音顿时高了几分,“我长期远离京都如何诽谤?且又诽谤了何人?”

    “呵,你竟不知所谤何人?”藏锋突然推帘而入,脸上满是讽刺的望着刘笃行。

    刘笃行见藏锋那样看着自己,更加愤慨,扭头看向纪容,“自是不知,请这位大人与笃行说个明白。”

    “那这位大人便请说道说道。”藏锋目光冰冷的望着纪容。

    “呃,这自是要溯源到此人呈与姚江大人的密信了。”纪容和了下稀泥。

    刘笃行一听到姚江,立马忽略掉了周围的两位将军,急切的问,“姚江?可是当朝的姚江姚大人?”

    “自是。”

    “如此,于大哥是帮我把信递给了姚江姚老吗?”刘笃行喜出望外,“姚老交与圣上了吗?”

    “那是当然。”

    “所以我今获罪?”

    “是。”

    刘笃行听闻自己写与刘慎言的信被交到了姚江手里,脸上满含喜色。

    看着刘慎言越发兴奋,于泽倏连忙出言订正,“不是……”

    未等于泽倏说完,刘笃行立即眉飞色舞的冲于泽倏行了个礼。虽碍于身上的刑具,只得微微的拱了拱手,却丝毫没坏刘笃行的兴致,“谢谢于大哥。”

    藏锋见状,冷笑一声,“呵,于将军真是会做人。”

    “休得挑拨。”于泽倏怒目一扫,让藏锋背脊一凉,但却不甘示弱,更加变本加厉“怎么,难道不是……”

    刘笃行见藏锋讽刺于泽倏,争辩之言脱口而出“你这贼将,莫要污蔑我于大哥。”

    “贼将?呵呵,笃行小子,你可别忘了,十年前你可是跟在我背后四处跑的!”藏锋见刘笃行帮着于泽倏说话,暗恨这小子不长记性,打小就这么容易被人骗,过了五六年了还是那样!真是为慎言捏一把汗……

    “你当年还不是跟着我哥到处跑!”刘笃行见藏锋翻旧账,反唇相讥。

    “你!”藏锋更加恼恨刘笃行不知好歹,近日里京都传消息,言刘慎言被其弟密告,姚老一马当先,谁知奸臣刘晓一手遮天……自己原以为是谎报,现在看,倒真像那么回事,虽说刘大人不是什么好人,但于家又岂会好相与的?……

    藏锋有几分愤慨,“你可知你口中的于大哥……”

    于泽倏察觉到藏锋的恨意,好像这件事自个儿有些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连忙出言制止刘笃行,“好了。笃行,这件事……”

    “好了。”刘笃行满面红光,打断藏锋和于泽倏,“谢谢于大哥帮笃行完成夙愿。虽此事未成,但于大哥寄书之恩情铭刻五内。大人,上路吧!”

    “小行子,你……”藏锋眼里有几分不解。

    “藏锋哥,莫要学我哥那般。男儿以死酬囯,死得其所。且我只是流放,可惜了刘晓狗贼……”刘笃行笃定看着藏锋,“藏剑十载,何日露锋?”

    藏锋不知如何回复,“你……”

    ……

    “再会!大人走吧!”刘笃行率先迈出了帐子。

    纪容行了个礼,“二位将军再会。”

    ……

    见刘笃行跟着纪容一起走了,藏锋拊掌而笑。

    “于将军,好手段!藏某真是长见识。”

    “与吾何干?”于泽倏转身欲行。

    “慢着。”藏锋一把挡住于泽倏,“你明知笃行所犯何罪是也不是?”

    “是。”

    “你明知笃行所判是流放兖州是也不是?”藏锋齿冷。

    “是。”

    “你可知兖州是齐逢棠狗贼的义子所镇?”

    “知。”

    “你可知齐逢棠与刘家是仇家?”

    “……”

    “你怎忍让笃行去送死?”

    “早知如此,你何不为之?你难道是今日才得到消息?如果不是,你如何有资格指责我?”

    “……”

    第49章 中二

    寒风呼呼的吼着,鹅毛般的雪往下落着,不一会蓬松的雪就再次覆盖了不知通向何处的崎岖的山路。

    ……

    这雪下了半月,纪容一等一直冒雪前行,开始还能依着雪的深厚,判断判断路线,走着走着,便只能看到他们身后一排排的脚印,以及几个点缀在莽原中慢慢移动的黑点。

    但,自从进了山之后,他们的移动速度越来越慢。

    ……

    他们也不知在无垠冰雪的后方,有几个黑影正在跟着脚印快速的移动。

    危险正悄悄的逼近。

    ……

    顶着大雪,刘笃行被人押着跟在纪容的背后。

    纪容走的很快,眼睛里充斥着血丝,浑身溢着肃杀之气,不时警惕的打量四周,以防不测。

    虽说据兖州不过还有半月的路程,但此人系朝廷重臣之子,须多加提防。

    而雪地里走路,刘笃行走的格外艰难。

    新落的雪,踩上去松松软软,还算好走。但之前下的雪经过融化再凝结,已经变成了冰,一不小心就会滑个趔趄。

    刘笃行手被束着,难以保持平衡。所以一路走过来,也不知到底摔了多少次。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刘笃行脸上,刘笃行稚气未脱的脸连同裸露在外的手被冻得通红。

    刘笃行一边瞧着漫天的飞雪,一边想着到了兖州之后的打算。记得从军营走时,藏锋怒斥自己遭了暗算还不自知,甚至还迁怒于大哥,刘笃行觉得有些蹊跷,只是当时急促,并未思虑清楚。藏锋与哥哥刘慎言是不用质疑的,说是肝胆相照也不为过。记得当年自己七八岁跑到书院找哥哥时,正遇到藏锋与哥哥闲谈。藏锋言,为人臣者毋已有己,当进尽忠言,而哥哥却言,自己非是臣,故心不存君。而后藏锋引经据典,侃侃而谈,并细述己志,哥哥只是心平气和,在一旁静坐而闻。

    终了,却是哥哥不述,且自让了一步,自认见识短浅,并赞藏锋深有见地。

    而在那时,自己也是以藏锋为榜样,自觉男儿应为国杀身取义。

    想到这,刘笃行的眼睛暗了暗。

    藏锋现在怎能投了太后?就,就和爹爹一般!

    呸,什么爹爹!

    怎能如刘晓狗贼一般?

    刘笃行想着当年刘晓捉着自己的手,慢慢在宣纸上写出’国‘,’家‘,’君‘,’臣‘,想着刘晓和自己说,无论长大去干什么,都要忠君,刘晓一板一眼的教着自己读“: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有妻子则慕妻子,仕则慕君,不得于君则热中”……

    为什么人长大了就变了呢?

    为什么人做了官就变了呢?

    ……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刘笃行跟着纪容往前踏了一脚。

    下雪的天总是灰白的恨不得和地面变成一个颜色。

    其实一个人去做一件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刘笃行觉得,自己可能是注定了要为君王死的人。

    也许自己从小背负的就是一个忠君的理想呢?

    到了兖州就会死吗?

    虽说听纪大人说自己被判的是流放,但流放的人又会有几个有好下场?

    ……

    死其实不可怕。

    可怕的是心死了。

    自己的心死了吗?

    没有!

    刘笃行突然扬起了嘴角。

    如果这个国没有人爱,那就留给他刘笃行爱吧!

    如果这个君没有人尊,那就留给他刘笃行尊吧!

    如果这个世道混污的没有一个忠臣,那就留给他刘笃行来清君侧,做栋梁吧!

    今年不死,他年定当卷土重来!

    ……

    刘笃行在其后行着,心中有拥着万丈豪情,情绪不断高涨。

    虽然自己惨遭流放,但不是也没受什么苦?

    之前自家的爹爹虽然对自己百般陷害,但自己现在不是还好好的活着?

    只是,一经流放,怕是凶多吉少。

    刘笃行突然灵光一闪,逃吧。

    逃,或许还有生路。

    不逃,或许是要死了。

    ……

    也许,当自己逃开了那些人,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也许,当自己逃开了那些人,就可以志得气盈了!

    刘笃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到心脏正在激烈的跳动,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草木皆兵,认真戒备的纪容,开始琢磨如何逃走。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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