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开始。
    比赛的前半段,蒋洄没有上场。赵多娇坐在观众席上,坐在小星子和郑楠中间,看了一会儿,郑楠注意着大小姐的反应,靠向赵多娇,用手遮着唇,在赵多娇耳边说话。
    “你有没有觉得赵迪伟……嗯……他今天打比赛好像和以前不一样?”
    底下的赵迪伟仿佛是为了印证郑楠的观点,投进一个球,赢得她们这边的欢呼声。郑楠周围多数是同班同学,稍微远一点,也有同系,和其他系有空来看热闹的学生。赵迪伟听到欢呼声,会奔跑着转过身,向观众席挥手致意,或者发出胜利的喊声,这在对手那队看来是嚣张挑衅的举动,在自己人这边,就有很多人做出回应他的举动,还有一些女生尖叫起来。郑楠和赵多娇注意到周围的动静,视线投向大小姐,她神色如常,仿佛听不见周围的喊声。
    赵多娇也靠过去,和郑楠肩膀抵着肩膀。
    “是很不一样。”赵多娇用上“真受不了”的口气,“以前刚看到他,我觉得他像哈士奇,傻傻的,但你说他看着傻吧,有时候还挺可爱,现在……”
    “我觉得他特像开屏的公孔雀,求偶的公猩猩……”
    赵多娇想了想,没忍住这个评语。
    “骚,骚死了。”
    “噗——”郑楠噗地笑出来,她看了一眼大小姐,大小姐架起一条腿,表情悠然,不像周围人那么激动,但也不像这段时间见到赵迪伟就各种表示不屑,她和赵多娇都看不出什么情绪。周围的欢呼声震天,她们这个班级经过一个学期,这学期是彻底放飞了,一个个表现得比上学期的篮球赛激动很多,骂得也脏多了。人声鼎沸之下,大小姐似乎没注意到她们在交头接耳。
    “所以……”郑楠看看大小姐,又看看赵迪伟,“他是不是真的……感觉他和大小姐分手……已经没影响了?”
    赵多娇看着场中打篮球的人,猜着蒋洄有没有可能上场,也没忘记注意赵迪伟,“不好说……我想想,一般电视剧里是不是这么演——男主会被女主影响状态……唔,好像一般都是看到女主和男配有什么亲密动作,你说……”她侧身看了看大小姐,大小姐坐在郑楠另一侧,趁着大小姐专心看篮球赛,她收回目光,“你说……如果……如果……他会不会……”
    郑楠说:“你想知道赵迪伟会不会吃大小姐的醋?”
    赵多娇认真地点了点头。
    郑楠说:“可是如果赵迪伟万一因为吃醋受到影响……现在是我们系和别的系比赛,万一受到他的影响……这不好吧?”
    赵多娇嘀咕道:“我们……哦,你们系篮球队又不是只靠一个赵迪伟。”
    她话音落下的同时,篮球队的队长进球得了分,引得一阵欢呼。
    “哦,也对,”郑楠应下的同时,想到什么,朝着赵多娇一笑,“要是他真的受影响,被罚下场,你家蒋洄也可以上场了。”
    赵多娇脸一红,去拧郑楠胳膊,郑楠笑着要躲,两人嬉闹起来。
    “你要死了,什么我家的……”赵多娇红着脸说,“我刚刚没想到这个。”
    “嘻嘻。”郑楠调皮一笑,注意力又回到比赛,再次和赵多娇肩靠肩,“那现在我们怎么……”
    “所以你们现在要去哪里找个男人过来?”一个声音插入,郑楠和赵多娇吓了一跳。
    两人一回头,看到是坐在后排的兰凌霄,她们拍了拍胸脯。
    “你吓死我了!”郑楠嗔道,“怎么偷听我们说话?”
    兰凌霄也看了一眼某人,看热闹的表情。
    “我以为你们在说什么好玩的。”
    她不像赵多娇和郑楠那般小声,大小姐懒懒瞥过来。那一瞬间,郑楠和赵多娇以为她们的话都被大小姐听到。
    “那你听到她们在说什么了?”她问。
    “她们说……”兰凌霄架着二郎腿,右脚转了一圈,做了一个停顿,故意看郑楠和赵多娇一眼,两个人心提到嗓子眼,“她们说,赵迪伟今天好帅哦~”她以夸张的语气说,“她们要被他迷死啦~!”兰凌霄故意扮出犯花痴的声音。
    赵多娇和郑楠为兰凌霄没说出她们讨论的内容松口气,但也为兰凌霄故意拿她们开玩笑着急起来。
    “什么啊!”郑楠极力澄清,“我们才没有说!”
    “就是啊!!”赵多娇拍着胸脯,大声辩驳,“我们才没有!”
    “切~~”大小姐嗤笑一声,瞥了她们一眼,像是知道郑楠和赵多娇的德性。
    赵多娇和郑楠很心虚地靠在一起。兰凌霄的话提醒了她们,就算她们想看赵迪伟还会不会受到大小姐的影响,她们去哪里找个男人过来?
    好吧,好吧,还是继续看比赛吧。
    她们继续看篮球赛,怕再出什么意外,谁也不敢再说什么敏感话题,就是想交流关键话题,也是靠眼神传递重要信息,居然也能交流得起来,没有障碍。
    到了下半场,中场休息期间,篮球队的教练和队员商讨战术时换了人,蒋洄替代了其中一位。赵多娇看到蒋洄上场,激动地抓了一把郑楠的手。郑楠含笑看了她一眼。
    蒋洄上场以后,周围有人窃窃私语,不过赵多娇没有注意。她看到蒋洄上场,兴奋很多,抓着郑楠的手,兴高采烈地准备蒋洄进球以后就给他喝彩。
    蒋洄身影利索,自如在一众队友对手里穿梭,很快投进一个球。
    赵多娇高兴地想要叫出声,她嘴一张,周围响起女生兴奋的尖叫,甚至有两个女生手拉手窜起来,为蒋洄进球兴奋。
    赵多娇脸都绿了。
    不是,她们怎么比她这个女朋友激动?
    赵多娇嘴生生张在那,也不知道要不要给蒋洄加油。
    她还有那么点后悔……接下来,蒋洄又进了两个球,讨论他的声音渐多,赵多娇肠子都要悔青了。
    早知道他会出风头惹人注意,那她还不如不让他去打篮球!
    坐在她两边的郑楠和小星子憋着笑,生怕赵多娇打翻醋瓶子,发飙牵连到她们。郑楠的膝盖碰到大小姐,她一看赵多娇的表情,极力抿着唇——很难不笑出声。
    已经有女生在讨论蒋洄有没有女朋友,甚至有的人听说蒋洄有女朋友也不介意,说是听说蒋洄之前的女朋友都没超过三个月。
    赵多娇的表情从生生尴尬变成生生受到冒犯。她甚至想跑到讨论的女生中间,叉腰大声一吼:妈的他和老娘已经三个月!
    咦,赵多娇突然发现她和蒋洄交往已经有一段时间,是连她都比较吃惊的时长。
    想到这,她哼了一声,努力表现出正拥有中的超然,屏蔽一切她讨厌的杂声。她前后左右一堆朋友肚子都笑痛了。
    比赛结束,赵迪伟蒋洄他们队赢了。快要结束前,比赛的两队分数没有什么悬念。赵多娇和朋友们讨论起比赛结束后的安排。小星子和班长去食堂吃晚饭。老大说要和兰凌霄曹曦华去学校北门新开的海鲜烤肉自助店吃晚饭。
    “78一位,那边刚开业三人同行,一人免单。”老大说。
    曹曦华跃跃欲试,她这阵子都在省钱,终于可以改善下伙食,说要大吃特吃。
    赵多娇疯狂心动了,听到优惠活动,她脑子里响起叮铃叮铃的收银机声,打起她的小算盘。
    要是她带上郑楠,分别和大小姐蒋洄去那家烤肉店……那她和郑楠能吃两顿烤肉!
    她和郑楠的眼神在空中碰撞,两人瞬间明了对方的想法,四眼齐齐发亮,看向大小姐。
    “看我干嘛?”大小姐没兴趣,“那种便宜店,都是便宜的海鲜冻货,肉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才不去。”
    赵多娇和郑楠顿时受到打击,眼神黯淡下来,不过她们没死心,可怜巴巴望着大小姐。
    大小姐看不下去,只好妥协,“好啦好啦,双休日你们找时间。”
    “Yes!!”两人发出胜利的呼喊。
    比赛结束后,赵多娇拉着大小姐和郑楠去找蒋洄。一想到蒋洄,要是有女生去找蒋洄……她浑身上下煞气腾腾,准备找到蒋洄宣誓主权。大小姐和郑楠跟在后面,使劲憋笑。
    到篮球队休息区,蒋洄正和队友说话。她们到得也早,除了篮球队员,外人也不多。蒋洄一看到赵多娇,眼神亮起,和队员说了声,就向赵多娇跑来。
    一看到蒋洄这么主动,赵多娇原先因为他惹人注意的怨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人一见面,就拉起对方的手,一脸的甜蜜。
    蒋洄让赵多娇先和郑楠大小姐去食堂等,说他刚打完篮球,要去洗个澡,还让赵多娇别离他太近,“刚打完篮球,出了一身汗,很臭。”
    赵多娇止不住地笑,一看到他,她就嘿嘿笑,刚想说什么,被一阵浮夸的笑声打断。
    她诧异地望过去,只见赵迪伟被一群女生围住,他在其中,和那些女生说说笑笑,很是如鱼得水。
    赵多娇吃惊地张开嘴,她看了看大小姐,大小姐翻了个白眼,没再看赵迪伟。
    赵多娇又看向赵迪伟,他还在和那群女生谈天说地,应付自如,她皱起眉。
    “你、你以后离赵迪伟远一点。”赵多娇直接对蒋洄说。
    蒋洄也看一眼赵迪伟,有无奈,听到赵多娇管教的口气,他轻笑,“他和我是室友。”
    赵多娇这才想起来,“那那你也别和他走太近。”
    她再看一眼赵迪伟,心里骂道赵迪伟真是骚,又补上一句:“我怕他带坏你。”
    郑楠等着和赵多娇一起吃晚饭,等待无聊,她正在玩手机,听到赵多娇这话,不大吃得消。
    情人眼里出西施,赵多娇这是眼里出什么?她对蒋洄的滤镜快比城墙还厚了。
    她甚至有一股冲动,想要录下赵多娇的话,让她听一听,她是说了多么羞耻的话——等赵多娇明白她说了什么,她大概能臊死。
    郑楠一个眼神抛过去,大小姐接住,两人忍着笑,站在赵多娇背后,大小姐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还打了个哆嗦,表示她也被恶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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