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脸上也热的慌,恨不得连夜逃离地球。
    苏折蹲在人旁边,小声安抚,先生,没事的。
    闫观沧咬牙说不出话。
    苏折: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闫观沧:
    此话一出,男人脸更黑了。
    苏折抬手去扶人,却被闫观沧气愤的一把甩开,滚远点。
    金毛瞧了立马过来隔在两人中间。
    汪!
    可以说是为了他爹和他哥的关系操碎了心。
    苏折眸光冷静的瞧着闫观沧,知道对方因羞恼把火撒在了他身上,但也没什么表现,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情绪没有任何起伏,也没有跟人理论,而是上前一句话也不说的给人拍身上的尘土。
    对方的性格上的劣根性他早已习惯。
    刚开始工作那一年,他不了解对方,只知道闫观沧处处强求对人苛刻,身材人高马大外加长的凶,往那里一坐苏折紧张的连话都说不顺,工作几年也没见过对方给他过笑脸,他本以为是他做的不够好,能力不被认可,所以老板对他冷脸对他不满意。
    后来他知道闫观沧对谁都这个狗样。
    但他也不是完全不气,毕竟没有谁会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坏脾气,被人吼了,他也觉得委屈。
    所以给人拍灰的时候,落掌的力度一下比一下大。
    闫观沧吼完人后也有些怔愣,觉得不该,有些懊悔的咬了咬牙。
    但毕竟身为老板,给一个护工低头根本不在他的选项内,他的骄傲自满根本没把谁放在眼里过,然而吼完人后却一直不见对方有声音,闫观沧修长的手指蜷了蜷。
    刚才应该把小护工吓够呛。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在男人心中对方一直是个比较胆小的人,说话轻轻绵绵的,也不会跟人说硬话,虽然有时候会忤逆他,但想想好像也都是为了他好。
    刚才他没控制住情绪,也可以说闫观沧的身份对任何人都没控制过情绪,不需要也没必要,毕竟就算他冷着脸,也照样也有人来巴结来奉承。
    就是这样的环境,养成了他糟糕的性格。
    刚才吼人那一下,一定是把人给吓到了。
    男人越想越烦躁。
    妈的。
    他就应该尽早把人打发走,不然就不会有这些破事。
    感觉到对方在帮他拍灰,闫观沧心中更加不顺。
    被人凶了,也不知道还回去。
    然而就是因为苏折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更加激起了对方的愧疚感。
    闫观沧沉默许久,觉得向一个护工低头没面子,但对方不说话他心气又不畅。
    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闫观沧:那个
    啪
    闫观沧话还没说完,背上便被狠狠地落下了一巴掌。
    你干什么?!
    苏折声音无辜,给先生拍虫子。
    闫观沧面容缓和下来。
    哦,这样啊。
    看着他爹打了他哥一巴掌的金毛:
    男人咳了咳嗓,那个
    苏折闷呼呼问道:什么?
    这一声带着委屈,闫观沧听了有些懊恼自己方才的坏脾气,对着人道:刚才是我不对。
    苏折沉默不说话。
    见对方不出声,男人一咬牙,不应该跟你发脾气。
    苏折听了这才满意,孺子可教。
    那我这次就先原谅先生。
    闫观沧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他人真好。
    心中冒出这样的想法,闫观沧顿时皱了皱眉,就算再好之后还是要把人赶走,这件事不可动摇。
    苏折给人拍完尘土后,开始跟人讲道理,先生,其实我刚才一点也不觉得你丢人。
    闫观沧沉默不语。
    先生在我心里一直是非常厉害的企业家,但是就算再厉害的人也有失误的时候,况且只是这样的小失误,先生在我心中一直都很完美。
    闫观沧有些别扭的别过脸,小护工崇拜他这事第一天他就知道了。
    随后有些不自然的问,真的?
    当然了,先生。苏折继续开口,我觉得摔倒不丢人,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才丢人呢。
    苏折三言两语就把人安抚了下来,谁知要离开的时候,闫观沧抬腿再一次跘到石墩上。
    噗通
    苏折:
    这还没过年呢。
    随后快速将人扶起来,先生,不丢人,摔倒三次才丢人。
    闫观沧黑脸,你刚才不是说两次。
    苏折摇头,没有呀。
    我刚才听你说两次。
    那就是先生听错了。
    闫观沧:
    两人剪完头也没急着回家,而是沿着街道走着。
    闫观沧时不时就会碰一下自己的头发,显然对头发剪毁了的事情十分在意。
    之后两人坐在一处长椅上休息,天热金毛趴在地上直吐舌头。
    苏折观察着闫观沧,开了口,先生其实头发剪的还可以。
    闫观沧手上动作一顿。
    真的?
    苏折点了点头,真的,就是有些报看。
    闫观沧:
    苏折:但是除了报看外没有任何缺点。
    闫观沧:
    不,他不想听。
    午时的夏日连风都带着热气,金毛趴在地上热的呵呲呵呲的吐着舌头。
    闫观沧听了,带他去剪个毛吧。
    苏折一听有些错愕的看向对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这么有爱心。
    下一刻就听人继续道:哪有夏天还穿棉袄的。
    苏折:
    随后两人起身牵着金毛去了一家知名的宠物会馆,刚走进店内,两名店员便十分热情的迎了上来。
    宝贝想做什么?
    闫观沧皱眉,怎么一上来就叫人宝贝。
    苏折瞧出来了,开口道:那是在叫狗。
    闫观沧:
    苏折略过闫观沧,向店员询问了下有哪些宠物美容项目,要是男人自己问绝逼会说一样来一份。
    苏折要了一份宠物变美套餐,总体就是洗澡、驱虫、剪毛
    闫观沧听了有些不满意,毕竟还有许多按摩美容服务,怎么不一样来一份。
    苏折:他就知道。
    苏折面带微笑,先生,我们是要今天晚饭前回家。
    闫观沧:不然呢。
    苏折:不是明天早饭前。
    闫观沧:
    要都做下来,一天根本做不完。
    随后闫观沧将狗绳递给店员和苏折坐在接待区,然而金毛进去还不到一分钟就听到可怜兮兮的呜咽声。
    呜呜
    闫观沧眉头一跳,他洗澡不会溺水吧。
    苏折:
    苏折深吸一口气,不会的先生。
    但它不会游泳。
    你怎么知道?
    我没见他游过。
    苏折:先生,有没有可能弟弟洗澡不需要游泳。
    那它为什么叫?
    它只是单纯的不爱洗澡。
    闫观沧松了口气,那它事还挺多。
    苏折:
    都是陌生人,金毛本能的闪躲,工作人员也没来强的,也是出来轻声道:狗狗是第一次来我们家洗澡,可能不太适应陌生环境,二位要是方便可以进去陪着狗狗。
    苏折以为闫观沧不会去,谁知他还没起身就瞧见男人站起来道:真是麻烦。
    说着便走进了宠物洗浴室。
    完美诠释了,什么是口嫌体正直。
    闫观沧去了苏折便没起身,而是放松的将身体靠在椅被上,享受着难得安逸时光。
    挂在门前的铃铛响起,一位一身潮牌的年轻男人从店外走了进来,员工瞧了上前打招呼,老板,你怎么来了?
    员工有些意外,毕竟宠物会馆只是男人的副业,平时对方都很忙,不怎么来。
    男人属于痞帅那一挂,随意的将车钥匙扔在前台,没事,就来看看。
    对着员工摆摆手,你们忙你们的。
    说着去瞧了眼顾客寄存在这的宠物,打发了些时间。
    然而转身打算去接待区拿些饮料时,就看见了靠坐在宠物卡通沙发上的苏折。
    男人瞳孔猛缩,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三步并两步来到人面前。
    此时青年闭着双眼,俊逸的五官给人十足的凛冽感。
    察觉到有人在旁边,苏折警惕的睁开双眼,只见面前两步远站着个高大的身影。
    苏折抬眸看去,不是什么熟悉面孔。
    感受到对方的目光,男人心头一震。
    苏折瞧着他,明明目光是仰视却给人一种十足的冲力,有什么事吗?
    男人几乎是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那个你是明德中学的吗?
    苏折一愣,他确实是那个高中的。
    看着对方怔愣的神情,几乎是别样的肯定,男人顿时间有些激动,猛地蹲下身和人平视。
    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面容凑到人面前,苏哥!是我啊。
    苏折,当年明德中学出了名的不良少年。
    第22章
    苏折坐在卡通沙发上,两人距离极近,对方显然十分激动,一双手紧紧握着,目光中的情绪满是意外和惊喜,仿佛漫过山头的河水,无法抑制。
    然而苏折看着眼前人的这张脸,根本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在他的印象中,没记过这张脸。
    但一听对方提明德中学,回想起高中生活,男人儒雅的面容上顿时一脸拒绝。
    好像恨不得把那段回忆从脑海中挖出去,当做没存在过。
    苏折不着痕迹的跟人拉开距离,站起身,修长的手指推了下眼镜,一双眼眸平淡,神情冷静带着疏离,先生,你认错人了。
    不能。景驯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这张脸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认错,就算化成灰他都记得,不可能认错。
    生怕对方否认自己,景驯忙开口,明德中学,高二一班,苏折。
    看着男人怔愣的神情,景驯开口 苏哥,我是你的狗啊。
    听到这句,苏折顿时间眼前一黑,不自觉后退两步,记忆如海般袭来,一时间就好似影片,在脑海中循环播放,他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希望谁也别认识他。
    刚才景驯的这一声不小,店内的客人和工作人员都瞧瞧的往这边看,目光中无不带着震惊。
    苏折外形和气质十分优越,方才坐在这里就引来了不少视线,此时男人的话一出,更是火上浇油,苏折顿时成为了店内的焦点。
    若是放在从前苏折根本不会有什么情绪起伏,毕竟这种让人尴尬的场面,业内谈投资时还不少,但坏就坏在有青春buff加持,料事一向沉稳自持的苏特助也有些乱了阵脚。
    苏折想开口反驳,但话到了嘴边根本说不出口。
    景驯被激动冲昏了头脑,上前看着对方,苏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景驯啊。
    出于礼貌,苏折强迫性的让自己看向对方,但确实没有印象。
    抱歉,我
    谁知话还没说完,只见对方一拍桌,嘭的一声,苏哥你在说什么?!
    一时间往这边看的都吓的一哆嗦,但还是按耐不住吃瓜的心情,悄咪咪往这边看。
    苏折以为是自己记不起来对方,引起了对方的恼火,刚想道歉。
    下一刻,景驯情绪激动,你忘了,你的字典里根本没有道歉这两个字。
    苏折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别说了。
    景驯:你之前说过的,我苏折根本就不会有错!
    苏折听后头皮发麻,深吸一口气,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一辈子就那么长吗?
    别的星球上有人吗?
    国家什么时候才能开通去太空旅行这个项目?
    想起上次这么丢人,还是在高中。
    景驯看着对方复杂的神情,开口问询,苏哥,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我是当时那个寸头啊,比你小一届,还跟你约过架的。
    苏折正在斟酌如何给足对方面子回答时。
    下一刻面子就被对方自己摔下了地上,也是,苏哥当初那么多狗,不可能对我太有印象,没关系。
    苏折:
    多好的孩子啊,还会自我安慰。
    苏折顿时觉得有些对不起对方,但高中时期的人他真的记不清了。
    毕竟每天在他眼前晃的太多,他每天除了学习还有工要打,根本没时间去记别人名字。
    当初所谓的父亲卷着家产和小三跑了后,苏家便陷入了极其艰难的境地,不说他上高中,苏诞当时也才刚中考完要升入高中。
    他的学费还好,但苏诞刚入学开销大,校服之类高中特定的东西都需要钱,况且也需要零花,苏折知道母亲辛苦,但也不希望苏诞比别的同学少什么。
    毕竟十六七岁的年纪都要面子,他理解,苏折找了份小时工,每天下晚自习后便蹬着那辆有些年头的二八大杠去店里打工。
    那辆自行车太过老旧,不少地方都掉锈渣,一般高中生要面子哪怕是自己走路,也不会骑这么丢人的自行车。
    但苏折不一样,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苏折升入高二的头两个月一切都算正常,直到有天晚上他打工回来,那时夜色极深时间也接近零点,苏折怕吵到家人休息,轻手轻脚的在院里停好自行车,从水缸里舀水出来擦身,就在去房间拿衣服的时候听到了抽咽声。
    苏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一扭头就发现趴在土炕上盖着被子的苏诞吸着大鼻涕。
    他本以为是这小子感冒了,想上前把对方盖在头上的被子拿下来,怕对方不透气憋死。
    谁知被子一掀开,就看见这小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苏诞也没想到他哥会掀他被子,吓的忙盖回去。
    苏折眉宇紧皱,怎么了,你小子哭什么?
    苏诞手脚慌乱的把被子盖好,没。
    苏折一把扯下来,借着月光只见苏诞的半边脸肿了一大片。
    你脸怎么了?!
    苏折瞧了声量不自觉放大,怒火顿时从心底蹿了出来,谁打你了?!
    苏诞一直说没事,到最后敌不过他哥这才说了在学校被人欺负的事。
    苏折和苏诞其实长相都十分清秀,这一点随了那个便宜爹,只不过苏折戴眼镜能遮盖一些,给人清冷的距离感,但苏诞却不一样,一看就是好拿捏的软包子。
    升入高中没多久,便被高年级的人盯上勒索钱财,苏诞知道他哥打工辛苦,也反抗过但都被打的爬不起来,他一次次的反抗迎来了更加的暴力和剥夺。
    今天他受不了还手了,耳朵差点被人打聋。
    对面领头的是高二的,是校霸没人敢惹,自然也没人帮苏诞,不是没有同情心,只是出于本能的自保罢了,不想惹祸上身,毕竟要是帮他,谁知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苏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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