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这些东西,回头祖母都让人仔仔细细登到册子上交给你,你看这样可好?
    小姑娘早慧,如今又没有家人做主,宁老夫人就用对待大人一般的态度,认真地和小姑娘商量着这些事,想让小姑娘心里有个底。
    可沈灵舟不想要这些,那些宅子铺子庄子的搬又搬不走,金银首饰的带又不好带,回头变卖又麻烦,她就想要白花花的银子,刷刷响的银票。
    虽说娘亲对老夫人有恩,可老夫人能不顾她叔叔和舅舅的身份,依然对她这样好,还为她的未来安排得如此妥当周到,这和亲祖母已经没什么差别了。
    沈灵舟心中暖暖的。
    如今老夫人话都说到这份上,她要是再坚持要银子,就有些胡搅蛮缠,不讲道理。
    现在她身上揣着一百两,再加上次世子哥哥给的,还有菘蓝攒下的,已经有两百多两,应该也不少了吧。
    她们就俩人,以后她少吃点肉,精打细算省着点花儿,应该能支撑她们跑到江南了。
    沈灵舟从宁老夫人怀里站起来,抱着长满肉窝窝的小拳头,乖乖巧巧作揖道谢:谢祖母。
    傻孩子,和祖母不必说这些个客气话。宁老夫人抱着小团子亲了又亲。
    见老夫人一脸疲惫,精神也不大好,沈灵舟和她贴了贴脸,这才依依不舍地从老夫人怀里站出来。
    转身对宁奕驰伸着小胳膊:祖母累,哥哥抱。
    小姑娘如此善解人意,宁老夫人又心疼又欣慰,摸摸小姑娘的小脑袋:祖母是乏了,明儿舟舟再过来。
    祖母早些歇息。宁奕驰从椅子上起身,和老夫人告辞,走到榻边单手把小姑娘抱起来,带着她出门。
    一出屋门,就见菘蓝抱着已经睡着的白色小奶狗站在院子里,焦急不安地往这边张望。
    先前她听到屋里老夫人厉声训斥的声音,可太远听不真切,后来又见郑夫人和二公子面露喜色走出来,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明白为何明明郑云娴企图谋害老夫人,被世子爷送了官府,郑夫人和二公子还能笑出来。难道老夫人没有责罚他们吗?
    见自家姑娘又迟迟不出来,菘蓝心中焦急不已。想进去一探究竟,可老夫人屋里的人,除了宋妈妈,全都奉命在外头站着,她也不好擅自进去。
    见到菘蓝,沈灵舟迫不及待地想把退了亲又要到一百两银子的好消息告诉她。
    内心雀跃,小姑娘忍不住在宁奕驰胳膊上蹦跶了两下,伸着胳膊够着菘蓝,眯着眼笑得开心:菘菘!菘菘!
    宁奕驰早有经验,单手稳稳地抱住像个蚂蚱一样蹦跶个不停的小团子,没有像她第一次在他胳膊上蹦跶那回差点儿把人摔着。
    姑娘!见到小姑娘开开心心地出来,菘蓝忙迎上来,把小狗往小姑娘怀里一放,伸手就把小姑娘抱了过去。
    沈灵舟一手抱着小狗狗,一手搂住菘蓝脖子,糯糯的小奶音里满是兴奋:菘菘回!回!
    如今无亲一身轻,又多了一些钱,赶紧回去商量跑路的事才是正道。
    多谢世子爷,天色不早了,奴婢就带我们姑娘先回去。菘蓝抱着小姑娘,对着世子爷恭敬地福了福身,转身就走。
    宁奕驰看着老老实实窝在菘蓝怀里一蹦也不蹦哒的小团子,头也不回就那么走,直接气笑了,低声道:没良心的小东西!
    走到了院门口,沈灵舟才想起来还没和世子爷他老人家告别,喊停菘蓝,转过头,想给他作个揖道谢,可手里抱着小狗狗,就剩一只手。
    于是冲着宁奕驰挥了挥小胖手,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谢哥哥嗷!
    小东西还算有那么丁点儿良心。宁奕驰嘴角缓缓勾起,嫌弃地挥了挥手。
    回到小院,沈灵舟把要回来的玉佩给菘蓝看,又把腰间装银票的荷包摘下来递给菘蓝,磕磕绊绊地把事情说明白了。
    看着那枚熟悉的玉佩,想起舟舟娘亲,还有这两年来的糟心事,菘蓝抱住小姑娘泣不成声。
    沈灵舟抱着菘蓝的脑袋,小手轻轻摸着她头发,奶声奶气安慰着:菘菘乖,不哭嗷!
    是,奴婢不哭,这门糟心的亲事退了是好事!是好事!菘蓝抹了抹眼泪,破涕为笑。
    沈灵舟等菘蓝情绪稳定下来,拉着她的手走到装家底的箱子旁,小手在上面拍了拍:开。
    菘蓝依言把箱子盖打开,按照小姑娘的指示,把东西都抱出来。
    一大一小,两人正襟危坐在榻上。
    看着面前放着的两百多两银子,小姑娘从床上翻出来的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宝贝,还有她自己攒下来的那些帕子和荷包,菘蓝神情有些激动,小声问:姑娘,咱们这是打算走?
    走!沈灵舟神色严肃点点小脑袋,小胖手拍了拍她那堆宝贝和菘蓝装帕子荷包的包袱:卖,换钱钱!
    成,奴婢明天就拿出去卖。菘蓝激动点头,又指着小姑娘那堆破烂宝贝问道:姑娘这些也都卖掉吗?
    沈灵舟挨个扒拉扒拉,最后把从世子爷那里顺来的玉佩挑了出来,剩下的往菘蓝面前一推:卖。
    好。菘蓝把东西都收进荷包。
    沈灵舟又把两只小手合起来,放在脸侧做了个睡觉的姿势,费劲巴拉地说:客客客、栈。
    哎呦,气死舟舟了。有些词就是说不顺。
    见小姑娘说得费劲,想到这么些天,小姑娘想起来就跟她叨叨的那些事,菘蓝一一说起来:行,奴婢明天卖了东西就去打听客栈,还有车马行,再买两身男子衣裳,给姑娘也买几身小公子的衣裳,再去镖局打听打听看雇个保镖多少钱
    菘蓝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沈灵舟听得小脑袋直点。
    她家菘蓝就是能干,这些天她东一句西一句的,菘蓝都记着呢。
    菘蓝说完,又皱了眉头:姑娘,明天奴婢要去办这些事,得一大天,姑娘怎么办?
    沈灵舟呲牙笑了:找哥哥。
    菘蓝觉得可行:成,那明儿吃了早饭您就留在世子爷院里,奴婢尽早回来。
    沈灵舟想起一件事,爬下榻,噔噔噔跑到箱子那,从里面扒拉扒拉拽出一块粉色的布料。
    随后爬回榻上,把小狗狗抱在怀里,又把那块粉色料子兜在小狗身下,看着菘蓝说:缝兜兜。
    第二天一早,宁奕驰坐在桌前,手里端着每日一份的汤药,蹙眉正在小口小口喝着。
    刚喝了几口,就听外头糯糯的小奶音到了门口:哥哥!舟舟来了!
    宁奕驰刚喝了一口药,闻声抬眸看去。
    就见从头到脚都粉粉嫩嫩的小团子走了进来,圆滚滚的小身子前斜挂了一个粉色布兜。
    小团子像大人抱孩子那样单手托着布兜,兜里装着同样圆滚滚的白色小奶狗。
    小狗哼哼唧唧想往外爬,小团子蹙着小眉头,老气横秋地批评:花花不乖嗷。
    看到这说不出是怪异还是和谐的一幕,宁奕驰一个不留神,一嘴的药猛地呛下去,剧烈地咳嗽起来。
    第24章
    哎!沈灵舟见世子爷他老人家喝个药都能呛到,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姑娘兜着狗狗,迈着小短腿走到宁奕驰身边,伸出小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奶声奶气的:哥哥慢些!
    宁奕驰咳了好一会儿,喝了两口茶才缓过来。
    因为剧烈咳嗽,往日里白得有些发青的病殃殃脸色难得带了些血色,多了些许人气。
    本就精致完美的五官,看上去异常美艳。
    原来世子哥哥还是个美人哪!沈灵舟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的脸,一眨不眨。
    宁奕驰伸出手指,点点小团子的小脑门儿:小东西发什么呆?
    沈灵舟被他点得小脑袋往后仰,抬起小胖手把他手打开,呲牙笑了:哥哥美。
    宁奕驰:
    常山进来续茶,听到这话,再看一眼自家世子爷一言难尽的神情,扑哧一声笑了。
    宁奕驰抬眼,飞过去一枚冷冰冰的眼刀子。
    常山忙动了动腮帮子,把笑意压下去,一边倒茶一边说:世子爷,菘蓝今天外出办事,说是沈姑娘一整天都要待在咱们院里。
    宁奕驰看向沈灵舟。小姑娘点点小脑袋,表示是这样的。
    宁奕驰伸手,扒拉了一下她头顶上的两个小揪揪:知道了。把小狗放下,去洗手吃早饭。
    沈灵舟听话的把布兜里的小狗抱出来放在榻上,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花花乖哦,舟舟吃饭饭。
    见小姑娘爬在榻边一本正经地和小狗叨叨叨,宁奕驰忍不住笑,上前把她身上的小布兜摘下来放在榻上,牵着她去洗了手。
    吃过早饭,沈灵舟抱着花花在榻上玩,见宁奕驰坐在桌前看书,她想了想,爬下榻。
    走到桌子边,伸手把桌角上摆着的那本《三字经》够下来,绕过桌子走到椅子边,吭哧吭哧爬上了宁奕驰的腿。
    往他身上一靠,把手里的三字经举到宁奕驰面前:哥哥念。
    她很快就要走了呢,以后再也听不到世子爷他老人家念书了,想想怪舍不得的。
    宁奕驰把手里的书放下,接过《三字经》,翻到上次念到的地方,抓起小姑娘的小胖手指,点着念:养不教,父之过。不着急,一个字一个字慢慢来。
    小姑娘点点小脑袋,费劲巴拉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小奶音糯糯的:养、不、教,父、之、过。
    很好,接着来。宁奕驰接着念:教不严,师之惰。
    小姑娘晃着小脑袋:教、不、严,师、之、惰。
    一大一小,一个耐心异常地教,一个乖乖地学。
    见小姑娘今天难得乖巧,没有像之前那样念两句就跑,宁奕驰很是欣慰,等念完了,给了小姑娘十两银子作为奖励。
    银子这么好赚的吗?沈灵舟抱着银锭子,眨巴眨巴大眼睛,心道可惜了。
    要不是她急着去找舅舅,她可真想留下来好好跟着世子爷他老人家念书啊!说不定,念着念着就发了。
    见小姑娘抱着银子,大眼睛亮晶晶的一副贪财的小模样,宁奕驰好笑不已,在小姑娘脑袋上摸了下:自己去玩会儿。
    知道宁奕驰有正事,沈灵舟把银子收好,乖乖爬回榻上,去找花花玩。
    吃过晌午饭,沈灵舟在宁奕驰屋里睡了午觉。一觉醒来,就被他抱去老夫人院里。
    宁奕驰跟宁老夫人知会了一声,说他今晚会出府,外出几天去办事,等回来再过来请安。
    他经常出府,几天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老夫人叮嘱了几句,让他注意安全,并没有太在意。
    可沈灵舟听到这个消息,小脑袋琢磨了一会儿,立马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世子爷今晚出府,那她们明天就走。
    不然就世子爷的作风,要是他在家的话,估计她们还没跑出大门,就得被他抓回来。
    从老夫人屋里离开的时候,想着自己明天就走了,沈灵舟颇有些伤感,抱着老夫人亲了好几下,又贴了贴脸。
    在眼泪快掉出来之前,小姑娘一扭头扑进了宁奕驰怀里,把小脸埋在了他肩膀上。
    两人回到宁奕驰屋子,太阳已经西斜。
    宁奕驰本想把搂着他脖子的小姑娘放在榻上,可她却一直黏着他。
    他走到书架去拿书,她就蹭过来抱着他的腿,把小脸埋在他腿上。
    他走到书桌边坐了,她就爬到椅子上,挤着他坐下去,小脑袋往他身上一靠。
    一开始,宁奕驰以为小姑娘只是顽皮和他闹着玩,可当他发现小姑娘神色恹恹的,整个人蔫蔫的,这才察觉出不对劲儿来。
    他把书放下,伸手把小姑娘抱到腿上,摸着她的脑门试着热度:可是哪里不舒服?
    沈灵舟晃了晃小脑袋,把脸窝进他怀里,小奶音有些闷闷的:想哥哥。
    宁奕驰以为小姑娘是听到他要外出,舍不得他,嘴角忍不住缓缓勾起。
    伸手在小姑娘的头顶摸了摸,柔声安慰:快则两日,慢则三日,哥哥就会回来。你乖乖在家,每日还是到这院来吃饭,等哥哥回来,带你出城去玩可好?
    小姑娘拿小脑门在宁奕驰胸口磕了几下,算是表达同意。可鼻头却酸酸的,难受得很。
    谢谢哥哥,她很想去,可没机会了!
    哥哥,她马上就要远走高飞了!
    以后山高水远,只能有缘再见了。
    见小姑娘情绪不高,宁奕驰只好抱着她,轻轻拍着她:舟舟听话。
    常山走了进来,见到这一幕,突然有一种,自家世子爷养了个闺女的感觉。
    何事?宁奕驰抬眸,看向常山。
    世子爷,侯爷让人把这信物送来,说是乌栾峰那边恐有变故,让您尽早出发,越快越好。常山把一块令牌放在了桌上。
    往桌上扫了一眼,宁奕驰微微蹙眉,沉默一瞬开口:知道了,你去安排,即刻出发。
    是。常山拱手,转身出门。
    乌栾峰?这个地方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的?
    沈灵舟小脑袋从宁奕驰怀里抬起来,小眉头皱了起来。
    宁奕驰抱着小姑娘起身,把她放在榻上,握着她的小胳膊,柔声道:舟舟自己玩儿,哥哥马上得走。
    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沈灵舟脑袋瓜里灵光一现。
    这个乌栾峰是个山匪窝,镇远侯这一年来奉旨或招安或剿灭各处山匪,小有战绩。
    但这个势力庞大的乌栾寨却不想归顺朝廷,又因占了地势优势久攻不下。
    后来是山寨里面起了内讧,二当家的私下联络镇远侯想投诚,送来了他的一个儿子表达诚意,并一块令牌作为信物。
    镇远侯有心给世子爷积攒军功,再加上紧急情况下,军中一时找不出比宁奕驰更合适的人手。
    于是派宁奕驰带着早已等候在城外的一队精兵前去,悄悄潜入山寨,计划届时来个里应外合。
    在书里,宁奕驰原计划夜里出发。但后来镇远侯又得到了一些消息,就派人送了令牌来催,宁奕驰依命提前动身。
    可就因为行程提前,出城之后,在一条必经的山路上,遇到一波突如其来的山体滑坡,山上滚落巨石无数。
    事发突然,宁奕驰带去的队伍死伤大半,他自己也因救助伤兵,分神之际躲闪不及,被石头砸断了两条腿。
    而这次断腿,是宁奕驰命运的拐点。卧床养腿之际,旧毒复发,缠绵病榻许久,世子之位被夺
    来不及细想那之后发生的事情,一想到世子哥哥断了两条腿,面色惨白,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情景,沈灵舟就打了个激灵。
    不要!不要!她不要世子哥哥断腿。
    她要想办法拖延,哪怕小半个时辰也好。
    只要错过那个时间,躲过那波山体滑坡,世子哥哥就能安然无恙了。
    可她要怎么办?要怎么拖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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