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爷子不是怀疑她啊,是怕她被波本算计了。
    川合里野故作沉思地想了想:当时乱七八糟的,我确实往他身上开了一枪,具体打中什么位置不记得了,好像、好像是这里吧。
    她假装自己记忆力不好的往后肩指了指。
    然后,川合里野就看到贝尔摩德若有所思的松了口气样子,并没有怀疑川合里野的话,但还是提醒道:反正琴酒的手段你也知道,这件事他也不是完全的错,清理掉一切身上有新彈孔的成员也是为了确保无余。而且为什么昨天晚上苏格兰会出现在你和波本身边,苏格兰的解释是他也在追求你。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川合里野听到前面的时候还在沉思。
    是不是组织还没完全信任波本。
    但是到了最后一句的时候,一提到苏格兰的名字她就不由自主的脸热,然后理直气壮的回道:是啊,怎么了?昨天我跟苏格兰说,波本莫名其妙约我去情趣酒店,我要去做了他。然后在我快把波本弄死的时候苏格兰过来了,波本还朝我开了一枪,如果不是苏格兰把枪夺走我可能就没命了。所以
    所以你就跟他做了?贝尔摩德顺着川合里野的话问道。
    川合里野哼了一声:嗯,就这样。
    好吧。贝尔摩德伸手捏了一下川合里野左手臂上的伤口,又哼笑一声:不过那位先生可不想看到你对他隐藏心事,毕竟他也是怀揣着爱的心态把你养大,你不应该瞒着他这种事。先生对这方面还是很支持的,只要你不要去招惹不该招惹的对象就好
    川合里野嘴上哼哼:什么意思?
    玩玩可以,别太认真了。贝尔摩德弹掉手里的烟,意味索然地看着她。就是这个意思。
    川合里野。
    *
    贝尔摩德有过一段情伤。
    这件事川合里野一直都知道,但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一段故事。
    经历那件事之后,贝尔摩德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就一直保持着一种玩玩的心态。
    她找的那些人,也都会在彼此玩腻了之后自觉离开。
    不多纠缠。
    这就是贝尔摩德的恋爱观。
    川合里野嘴上答应,然后拉着贝尔摩德去喝酒。
    两个人盘腿坐在黄昏别馆的榻榻米房间里,中间架着一个折叠桌,上面有几碟小菜和两瓶日本酒。
    盛酒的是一个小碗碟的褐色杯底,里面的酒香刺激着川合里野身上的伤口,她一点都不在意的吨吨吨往肚子里灌。
    这种热气吹的人很舒服。
    就像被hiro抱着的那种感觉。
    在川合里野灌下三杯之后,贝尔摩德看不下去了:别喝了,你还有伤呢。
    川合里野酒瘾上来才不在意这个,她脸上挂着笑跟贝尔摩德胡吹自己各种战绩。
    在炽天使号上,如何如何差点反杀永夜。
    在蔷薇夜里,如何如何迅速处理掉了二十多个打手。
    我从来没见到你这么高兴过。贝尔摩德笑眯眯的看着她,有些无奈。不就是睡了个男人吗?至于吗你。
    川合里野虽然喝了不少,但是她一直都保持着理智,保证自己不会说出不该说的东西。
    但是对面的贝尔摩德就没有她这么理性了,酒过三巡之后反而是贝尔摩德开始有点晕头,枕着自己的手臂趴在桌子上,连坐都坐不正。
    Orianko,长大的烦恼可是很多的喔。你到时候,嗯说不定会想着,如果一直能保持着疯犬状态会更快乐。做一个不谙世事的小疯子,会比一个满怀心事的大人,要快乐很多。
    贝尔摩德的表情挂着笑意,但是语气却有一种被酒精催化的呜咽和疲倦。
    如果,一直能活在不懂事的时候就好了。
    就没有这么多的
    那个人是谁啊?川合里野捧着脸,好奇地看着贝尔摩德。那个让你念念不忘的男人是谁啊,跟我说说呗,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贝尔摩德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手里端着一杯空了的烈酒杯,湛蓝色的瞳孔里模糊着一种雾气的复杂情绪。
    这种眼神是川合里野现在这个档次看不懂的。
    但时过很多很多年,川合里野再回忆的时候才明白。
    那是一种被扔弃的悲哀和仇恨,还有一种自我毁灭的绝望与自甘堕落。
    这种眼神。
    在数次轮回前的川合里野眼睛里也存在过。
    贝尔摩德放下酒杯,指了指天花板,闭着眼让水汽不至于凝成泪珠。
    是高高在上的那群人。
    是身处在云端里附望人间的神。
    川合里野忽然觉得贝尔摩德有点可怜,她是那个被丢掉的,她的神从未对她笑过一次,也从未来找过她。
    贝尔摩德在昏昏沉沉的酒意里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那个红头发的小家伙,用一种不属于奥瑞安歌应该有的那种怜悯眼神瞧着自己。
    贝尔摩德感觉自己肯定是醉了。
    这个小白痴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态呢?
    她伸出手,捏了一下川合里野的脸肉,笑道:一直保持着疯狂的状态吧,成为人类会有更多的烦恼,像我们这样的人没有成为人类的资格。
    川合里野不懂:你有没有想过,组织不在了的那天,你要怎么办?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微微抬起头来,金发散开在桌侧:告诉你哦,我每天都在期待有人能让组织彻底消失,让我们这样的人消失。
    为什么?
    幽灵本来就该回到地狱里,不是吗?
    贝尔摩德这种厌世的情绪影响到了川合里野。
    川合里野抱着自己的膝盖,挪到贝尔摩德旁边,枕着已经醉沉了的贝尔摩德肩膀含眸沉思。
    可是贝尔摩德。
    神带着她去了一趟人间。
    她就算在人间粉身碎骨,也不想再回到地狱里了。
    *
    你喝酒了?
    第二天苏格兰受到贝尔摩德委托,让苏格兰给川合里野找个住所的时候,二人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苏格兰劈头盖脸的质问。
    贝尔摩德酒醒了之后就很高兴,自动把奥瑞安歌这个烫手山药塞给了苏格兰。并且再三叮嘱川合里野:你现在有人管了,不要有事没事就给我打电话,就这样。
    川合里野挠了一下还带着酒气的脸,吭吭哧哧地嗯了一声。
    身上有伤的时候不能喝酒。苏格兰抓着她的手腕,微微往内翻了一下看着她的伤口,但是隔着纱布也看不出来有没有发炎。
    川合里野理直气壮:身上有伤的时候还不能aiai呢。
    苏格兰。
    正往这边走的水无怜奈:
    光影镀在苏格兰发红的耳边轮廓,他俯身咬着川合里野的耳朵,无奈的提醒川合里野:我又没让你动,而且水渍还是我给你擦的。
    碰巧也路过的铜狗支起一个耳朵:啊?
    第78章 078:医院
    铜狗真的不是故意偷听的。
    自从知道那两个入侵者用的是自己的掌纹打开了金字别馆的通关道之后, 铜狗这几天压根就没睡好。
    虽然boss和朗姆对这件事什么都没说,只是用一副先暂时把铜狗放一边的态度处理。
    但是铜狗自己心里也清楚。
    只要真正的入侵者不找出来,铜狗早晚会被组织当成泄愤的对象被处理掉。
    对于组织里面的行事风格铜狗再清楚不过了,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脑袋只是暂时被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而已。
    每听说琴酒处理掉了一个疑似成员, 铜狗就开始跟着哆嗦一下。
    等到琴酒找不到人杀的时候, 铜狗第一个献祭。
    不行。
    绝对不行。
    铜狗抱着头在财务部大楼里面来回转,思来想去只有一个人能救自己了。
    他把跟琴酒一起pk寻找入侵者的川合里野, 当成了救命稻草。
    就算川合里野再不可控, 但也比琴酒好多了。
    在听到川合里野和苏格兰的简单对话后, 铜狗对着苏格兰露出了男人都明白的表情, 他冲着苏格兰露出大拇指佩服的五体投地。
    两个想追奥瑞安歌的人。
    一个进ICU了, 一个成功了。
    苏格兰这个人不简单。
    川合里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铜狗:干什么?
    没事没事, 就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如果查找那个入侵者有什么困难请一定要开口!我多的没有, 钱铜狗刚想说管够的时候,看了一眼旁边的川合里野, 想起这位大姐头挥金如土的性格,硬生生把这句话又咽了回去, 换成了还有一点点。
    他现在这个财务部部长已经相当于是被免职了。
    自己也没有权力调控财务部的资金,全部都转到贝尔摩德手里,让贝尔摩德代劳。
    如果要是掏钱的话。
    那可就是他自己的钱了!
    川合里野也不跟铜狗客气:放心吧,缺钱的时候少不了你的事儿。
    铜狗,我是不是不该接这个茬?
    铜狗见这三个人走的方向不太对,跟了上来:你们要去哪儿啊?
    财务部写字楼水无怜奈还很亲和的回了一句。
    川合里野就没有那么好脾气了:对了, 你们不是把东西都搬走了吗?那栋楼现在归我了, 回头你收拾一下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用的就赶紧都搬走, 怪碍事的。
    ?铜狗。
    他们确实都搬走了没错,但是贝尔摩德说只要是一下雨川合里野就会换地方居住,所以铜狗以为川合里野去情趣酒店的那几天是换地方住所以又搬回来了
    那这样的话
    铜狗开始头大,完了,这尊佛什么时候换性子了?十五年的习惯也能说改就改吗?
    回财务部大楼不为别的。
    地理位置以及大楼的空间都非常方便川合里野作天作地。
    而且。
    她也不会再怕了。
    川合里野伸手抓了抓苏格兰的袖子,然后用手指挠了挠苏格兰的掌心,哼哼唧唧了一下后听到苏格兰轻笑一声,随后自己的手就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
    嗯,没错。
    她的世界已经充满阳光。
    *
    眼见着距离跟boss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
    铜狗急得火上浇油。
    而真正要负责调查入侵者的川合里野整天悠哉悠哉的在财务部大楼里面养伤。
    这栋大楼在川合里野回来之后,彻底更名换姓。
    而川合里野在铜狗的哀求中,勉为其难的拨给财务部三楼使用。
    五楼是川合里野的住所。
    四楼就留给水无怜奈了。
    一楼和二楼归里之子侦探事务所所用。
    波本是在距离规定时间还有最后三天的时候,才重伤下床回归组织。
    正常情况下,那种伤势程度至少要躺一个月起步。
    但波本真正下床的时间,其实还要比组织以为的时间还要再早一天。
    他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和苏格兰两个人偷偷去给萩原研二扫了个墓。
    墓园里面没有人。
    只有一个老师傅每天早起晚走的清理一些墓碑上的浮灰。
    这两个卧底先生就趁着没有人值班的时候,进来给自己曾经的同僚聊会天。
    波本站在墓碑前,他暂时还不能蹲下,因为稍微有一点动作过大就会导致后背的伤口崩裂。
    所以只能看着苏格兰拿着一个扫灰帚抹去灰尘,露出照片上青年的鲜活英气。
    但终归到底,只有人才是鲜活的。
    那个炸彈犯还没有什么线索吗?苏格兰蹲在碑前,摆正放在面前的一小簇满天星。
    身后的波本嗯了一声:松田一直都没有放弃调查,每年都在等那个炸彈犯的新传真。
    不仅是松田。
    就连他们两个和伊达班长,也在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调查那个家伙。
    你和她波本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异常,反而带了一点试探性的询问。在一起了吗?
    苏格兰耳窝滚烫,点点头:嗯。
    你们都说开了吗?
    说开了,我也告诉她我是谁了。
    比我想象当中的要快一点。波本打趣道。不过,你有问她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吗?
    老实说她一直都没有认出我,还是我主动告诉她,我是十五年前那个把她背到医院的小哑巴。在此之前,我还以为她有可能是认了出来暗中调查过我,然后才知道我是谁。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苏格兰起身,他的手臂有两颗纽扣松开,松松垮垮地搭在他布满抓痕的手臂上。
    波本想起那天在酒店垃圾桶里面看到的那三个塑料制品,忽然觉得自己当初的那个下意识决定是正确的。
    他松开川合里野的脖子,是处于对苏格兰的信任。
    苏格兰爱的人,不会有差。
    当时的波本,就抱着这样的心态,松开了川合里野。
    尽管那个时候是一个乌龙。
    但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是某种推力,在让他们几个人合作。
    波本是一个无神论主义者,但是在那个时候,他看到了握着尖刀的一个战栗灵魂在谱写一首慷慨的乐章。
    那个乐章的名字叫命运。
    把一切都交给命运。
    Zero。他以诸伏景光的身份,叫出了这个已经被沉淀在黑暗岁月里的名字。暗蓝色的瞳孔在收缩的时候,里面闪烁着某种叫做希翼的光。
    我想,她就是我的命运。从十五年前,我背着她独自奔向医院的时候,我跟她的命运就在那场大雨中被系上了死结。
    诸伏景光矗立在这座沉睡的庄园之中,像是对着远处的人倾诉似的,喃喃自语:之前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我的失音症不是生理问题而是我的心理问题。很多时候,不是不会说而是不想说,因为我没有遇到那个,能让我开口的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没有认出自己的前提下,爱上了他。
    但是,诸伏景光知道等到了没有黑暗的未来,她一定会告诉他的。
    他会翘首以盼,承载着所有期许来等待她彻底敞开心扉的那一天。
    *
    川合里野的枪伤在酗酒之后果然严重了。
    纱布被揭开的时候,仿佛要撕掉她的一块肉,痛得川合里野的冷汗直冒。
    苏格兰坐在她旁边,面前的茶几上堆满了沾血的纱布和微微有些浓稠的血块。
    你简直比波本还要严重。他说。
    川合里野不信:怎么可能,我就这一小块而已。他的伤口可比我大多了,虽然有一点点小小的发炎但是绝对不碍事的,相信我,明天它就可以结痂了。不要小看Orianko身体愈合的能力嘶
    彈孔的灼伤因为发炎而有扩大的趋势。
    苏格兰没说话,他不高兴的时候就不喜欢说话,耳边就听着川合里野在哪里自己找补着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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