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跟来的几人应了声好,就一齐动手去抬展昭,展昭被抬起,却已经意识模糊,只见他微摇着头,紧闭着双眼,毫无唇色的嘴唇一直在喃喃着玉堂,対不起玉堂,你别走
    白玉堂心疼不已,这猫
    公孙策道:白玉堂,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过,展护卫是为你所伤,现下他能否熬得过去,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但我告诉你,如果展昭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那白玉堂绝不苟活!
    公孙顿了下,摇着头走了。
    一行人急匆匆的走了,远处的树影下,有个人影轻轻一晃,玄衣黑发的傀儡师微笑着用指尖碰了碰肩膀上人偶的下巴:你的寄主的确很厉害,若是我能完完全全控制他,那天下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昏暗的光线下,那人偶娃娃微微抬了抬头,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竟然就是迦邺为白玉堂所做的傀儡娃娃!
    傀儡娃娃的表情先是木然,隔了一会,忽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一条条银色透明的诡鱼缓缓游弋在傀儡师的周围,迦邺伸出手,五指张开,有一条诡鱼缓缓游到他的手上,轻轻甩着细长的鱼身,迦邺却突然握紧自己的拳头,将那诡鱼死死捏在自己的掌心之内,接着蔑视般一笑:没用的东西,他一用那把妖刀你们就全藏了起来,如果不是先蒙了他的眼,岂不是白费功夫?果然不是新鲜的灵魂就不行么?
    在迦邺掌中的诡鱼拼命挣扎,周围的鱼畏惧般缩到了一边,全部恐惧得盯着迦邺手中的同伴,迦邺侧过头,片刻后,松开了自己的手,那条诡鱼先是如死亡般翻起鱼肚静静漂浮了一会,紧接着,一下子翻身游动起来,慌不择路得游到自己的同伴身旁,颤巍巍得看着迦邺。迦邺淡笑了下,自言自语般说道:好戏还在后头,这只是见面礼而已。
    寂夜,冗长。
    公孙回到开封府后,就让人直接把展昭抬回了卧房,然后把所有人都给轰出去,独自一个人待在房里救人。
    白玉堂一直站在门口,脸色冷到让人不敢靠近。大约一个时辰后,中州王趁夜赶了过来,见白玉堂站在展昭的房门口,惊讶道:白玉堂,出什么事了?我们找了你那么多天都没休息,怎么一有消息就出了这事?
    白玉堂沉默了会,说道:展昭是我伤的,却不是出自本意。
    哦?
    我当时,好像是被什么控制了,完全没有自己的意识,等我转醒过来,他已经中刀满身是血了。
    庞统楞了下,问道:怎么会这样?你是何时失去自我意识的呢?
    白玉堂静静想了会,才回道:那天我出了开封府后,便发现了鬼泣迦邺的行踪,于是就跟了上去,没想到他自己一个人去了一片荒坟,我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就一直没有现身,结果,那荒坟的泥土里居然爬出了很多具腐尸,紧接着,有一双手一下子捂住了我的眼睛,然后,我就失去意识了
    庞统道:这么说来,那个传说中的傀儡师真的有操控人行为的本事了?可是,以你的本事,没道理有人近你身捂你眼你却会丝毫没感觉的吧?
    白玉堂静默了一会,才缓缓回道:如果是人,我自然会察觉。
    庞统眼睛微微睁大:你的意思是,那个迦邺不是人?
    白玉堂摇头:不,我感觉不是他,因为他有气息,而捂住我眼睛的人却没有丝毫气息
    难道那迦邺还有帮凶,而且帮凶还不是人是,鬼?
    不是鬼。
    白玉堂和庞统同时回头,就见公孙策一边擦着手,一边推门走了出来,白玉堂上前一步急道:先生,猫儿他
    公孙策脸色平静:我只能帮他处理伤口和止血,说实话,他流了那么多血,再加上中毒后的身体本就虚弱能不能熬下去,就靠他自己了。
    庞统皱眉:这么严重?要不要再找御医来试试?
    公孙策白了庞统一眼:我告诉你,换了任何一个御医来看展昭,都会直接摇头告诉你等着处理后事就成,别瞎费工夫。
    庞统被顶得没话,只能尴尬得看着公孙策。
    忽然,公孙像是想到了什么,摸了摸下巴道:快,先去弄些千年人参来炖着,一次只能炖一根,头汤跟次汤记得要倒掉,否则药性太重,等三汤的时候用文火炖,熬好后拿来喂展昭,可以帮着吊命先。
    庞统点头:这个好办,我爹的太师府里多的是千年人参,我这就去安排!
    白玉堂道:先生,我可否进去看看他?
    公孙点了点头。
    白玉堂便急急走了进去,公孙刚想跟进去,庞统就拉了拉公孙的袖子,把他拽回来:公孙,你刚才说迦邺的帮凶不是鬼,那是什么?
    公孙把袖子抽回来,想了想还是说道:你先把白玉堂跟你说的话告诉我一遍。
    庞统便老老实实将之前白玉堂所说的话再跟公孙说了次,公孙听完后,又想了片刻:那个的确不是鬼,是白玉堂的替身傀儡。
    恩?
    可以无声无息潜入,让白玉堂这种绝世高手都毫无察觉的玩意,自然不会是人,而迦邺身边最超乎人存在的东西,就是傀儡,如果我没猜错,他去那荒坟是为了收集灵魂。
    庞统不解:收集灵魂?
    公孙点点头:我之前倒是没想到,有一种失传的禁术,名叫魂铃鱼,他可以把人的灵魂拘禁起来,变成幽灵鱼一般的形态囚禁在某些媒介上,只要那些魂铃鱼不死,就会永远被□□于那个媒介。
    你说的媒介是指?
    公孙吐了一口气:就是替身傀儡。
    紧接着,公孙又像是有些不解得说道:可我想不通的是,如果那些魂铃鱼如果已经成功拘于白玉堂的替身傀儡内,那白玉堂应该完全受制,怎么现在会清醒过来呢?
    庞统道:难道还没成功,或者,只是半成品?
    公孙皱了皱眉:不会,虽然我没亲眼见到,但是如果魂铃鱼出现在周围,那就应该是成功了,更何况白玉堂的确受制才伤了展昭,可瞬间清醒的原因难道,白玉堂有什么跟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
    第43章 重症昏迷
    庞统想了想, 问道:有什么不同?
    公孙学展昭摸着下巴思考了很久,又酝酿了很久,最后咳了一下,脸微红得望天说了句:我还没想到。
    庞统无语。
    公孙道:展昭要是醒着就好了, 他分析能力强。
    庞统余光扫了眼房间, 继续无语。
    两人在凉夜里作思考状诡异得站了很久, 最后庞统道:还是先不费脑想了,眼下展昭的命能保住最重要。你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告诉我,我去帮你置办。
    公孙摸了摸下巴道:帮我搬点书过来。
    书?
    公孙点头道:恩,事出紧急, 估计上面那人不会看那么紧,我等下列张清单给你,你让人去禁院把我列给你的书都搬来给我!
    上面那人?禁院?庞统挑了挑眉,你说的是皇上?
    公孙道:没错, 你跟我来话落,带着庞统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健笔如飞得在纸上列了几十本书的书名, 然后吹了吹墨迹后,将纸折好递给庞统。
    庞统收了纸, 还有些不解:这时候怎么突然要查书,而且,你列的这些似乎都不是医书?
    公孙道:自然是有用, 你照办就是了。
    庞统点点头:好,你吩咐, 我照办。
    见庞统要走,公孙突然像是想起什么, 追上去喊了句:对了,如果在白玉堂身边看到那些魂铃鱼,千万不要喊他的名字或者任何能唤起他身份的话!
    恩?为什么?
    公孙皱了皱眉:听说有魂铃诡鱼加身的人,一旦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原名等等,就会毫不犹豫得攻击对方,直到双方有一方死亡为止
    庞统道:这么说,白玉堂攻击展昭,是因为这个?
    公孙点头:恩,我当时一听白玉堂身边有诡鱼就觉得不对,可惜想要阻止展昭已经来不及了虽然现在白玉堂身边没有诡鱼,不过,在没确定他是否已经彻底没问题前,绝不可掉以轻心。
    庞统微皱了下眉,安排留了几个亲兵护卫后便匆匆走了,虽然他不太想离开开封府,但是现下如果说要搬禁院的书,不是他亲自出马,还真是不太可能
    白玉堂进了房间,就见展昭的血衣已经被脱下凌乱得架在椅子上,身上已经缠好了绷带,满身药味得躺在床上,眉眼锁得很紧,嘴唇白得吓人,一看就是陷入了深度昏迷的状态。
    白玉堂走到展昭床旁,呆立了很久,才半跪下身,执起展昭露在外面的一只手,紧紧贴在自己的额前,闭上眼,提了几次力气才让自己的嘴唇不再发抖:对不起,猫儿猫儿,对不起
    两天后,展昭依然昏迷状态。
    白玉堂一直守在展昭的床旁,不吃不喝不睡了两天,任谁来都拉不走,甚至都不开口说话,表情倔强得看着展昭,最后大家也都放弃努力,就让白玉堂这么待着。
    两天未休息,白玉堂的眼睛已经能红得能滴出血来,公孙策每天都会帮展昭检查两次身体,但每次什么都不说就离开,然后钻到那些禁院搬回来的书里去。
    到了第三天,任凭白玉堂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困倦袭来,虽是睁着眼看着展昭,但是已经开始有些迷迷糊糊起来,白玉堂晃晃脑袋,努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但是再睁眼的时候,发现眼前已经出现了重影,黑暗一点点降临
    与此同时,展昭的眉眼轻轻一颤,闭着的眼睛微微抖了下,似乎有要醒的趋势
    但困极的白玉堂并没有看见,眼皮已经不自觉垂了下来,然而就在他闭上眼的一瞬间,几条银白色的诡鱼忽然明明灭灭得出现在他周身,诡异得缓缓游弋起来
    与此同时,门外忽然有人紧张得叫了声:陛下,您怎么
    白玉堂倏然睁开了双眼,漆黑的眼珠忽然闪过一道妖异的光,瞬间,身旁的诡鱼也一下子没了影子。
    脑中忽现一阵迷茫,白玉堂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微微皱眉。
    看了看床上的人儿,却见那只猫儿的眉头再次轻蹙了起来,似乎睡得不太好
    陛下,您这是要?
    朕来看展护卫。
    陛下,我们头儿不是,是展大人他仍在昏迷中,恐怕不太方便
    朕知道。身着便服的赵祯眯了眯眼,语气里已经有些不耐,朕说了,开门。
    这
    赵祯刚打算命人直接开门,结果门却是自己开了,一身白衣皓雪的白玉堂从容不迫得从门里走了出来,然后站在门口把门给挡住,冷冷得看着赵祯:不见。
    赵祯两手习惯性负到身后,抿唇微微一笑:白玉堂?
    白玉堂未答话。
    赵祯倒也不气,只是意有所指得笑道:伤了朝廷要员居然还能这般闲散自由得出入开封府,朕看包拯这包青天做得真是要只手遮天了?竟然徇私枉法包庇重犯?
    急匆匆赶过来的包拯恰好听到这句,眼皮跳得那叫一个厉害
    一旁的赵虎忙道:皇上,白少侠伤了展大人绝非本意,乃是心神受制于奸邪之辈才
    眼见赵祯的笑容越来越不善,明白赵虎的解释有火上浇油的效果,包拯急忙打断道:微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驾到,未曾远迎,还请陛下赎罪
    被包拯这么一打断,赵祯原本腾起的怒火硬生生被压下去了几分,只是戏谑得看着包拯:包卿,来得可巧啊,这窝藏罪担得可还开心?
    包拯抹了把汗,心说赵祯火气不小嘛也是,自展昭伤后,赵祯这几日心情都不太好,苦了一群唯唯诺诺的臣子,这几天不管说什么都被赵祯笑眯眯得狠狠驳回,说实话,憋了三天才跑来开封府这是打算一把怒火直接烧了开封府么?
    白玉堂依然冷眼看着赵祯:陛下既是冲着我来,何必为难包大人?
    赵祯冷笑了一声:白玉堂,朕倒是很好奇,你当时一刀捅入展昭体内的时候,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白玉堂脸色一黯,那些鲜血淋漓的记忆一下子浮现在眼前,顿了下,才回道:什么都没想,若当时有意识,我宁愿一刀捅入的是白玉堂自己的身体,而不是展昭的。
    赵祯挑眉笑道:现下这些话又有甚用?白玉堂,你伤了展昭,朕必要你付出百倍代价!
    白玉堂摇了摇头:若非我自愿,仅凭你那些所谓的高手,是制不住我的。
    赵祯脸色一僵,难得没有笑出来。
    包拯脸色更僵,有些无奈得看了眼身后的公孙策,公孙策抿了抿唇,叹气望天包拯心里更郁闷了,凭借自己跟赵祯公事那么多年,他很清楚真惹火了赵祯,那他绝对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而赵祯一般对那人没办法的时候,通常会开始对那人周围的人毫不留情得下手就比如,接下去
    很好,开封府包庇要犯,不遵皇命,公然违抗朝廷,包拯玩忽职守,整顿失力,公孙策治疗无方,庸医无果,说说,该当何罪?
    公孙策啐了一口心说你个小皇帝直接说灭人九族算了!他娘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包拯跪在地上,也不再说话,心说这回皇上是彻底怒了
    白玉堂道:皇家的手段就是欺不到人,直接转移目标么?
    赵祯脸色一白:你!
    场上所有人开始默哀:白公子,白五爷,白少侠,白爷爷您能不再激他了么?
    别争了
    众人皆被一声轻喝所止,所有人都转头看向这个声音的发源体。
    展昭裸着上半身,一手捂着伤口处的绷带,一手扶着门栏,长发披散而下,黑亮滑顺得落了一肩,只是他脸上依然全无血色,皱着眉,很是不耐得看着场上的人。
    猫儿,你醒了?!白玉堂最靠近展昭,本能得就冲过去一把扶住展昭,展昭正有些失力,白玉堂一来,就顺势将自己大部分的重量靠到白玉堂身上。
    赵祯的表情是欣喜又焦躁,喜得是展昭终于醒了,躁的是第一个扶过去的又是白玉堂!
    而包拯和公孙策则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至于其他人,自然是有种喜不自禁,跟老婆刚生了娃一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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