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天白日的,你两就非要在这么醒目的地方卿卿我我?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回头,就见门口站了一束发锦衣之人,一脸好笑得看着他们。
    展昭楞了下,站开了一步问道:飞星将军,你怎么来了?
    白玉堂皱眉,飞星将军?大宋的飞星将军只有一个,便是太师庞籍的大儿子庞统。
    白玉堂本对官场之事并无兴趣,但自从接触了这猫,也就熟悉了一些官场上的事,这庞统也算是大宋名将,骁勇善战,战功赫赫,而且不但在沙场上驰骋万里,这为官之道也跟他爹庞太师学得丝丝入扣,不遑多让。
    庞统自顾自走了进来,看了眼展昭,又瞧了眼白玉堂,笑道:我听包大人说这几日展护卫有事不在开封府,没想到今天便是回来了,可巧,这位是
    展昭道:这是展某的好友,白玉堂。玉堂,这是庞将军。
    白玉堂微一点头,并没有搭话。
    庞统倒也没说什么,也点头算是跟白玉堂打招呼,完后问展昭:公孙也回来了么?这一路可好?有没有伤到或者不适?他身子一向比较单薄,舟车劳顿恐伤及他的身体你们出发前也不知会我一声
    还不等庞统絮叨完,展昭一脸我就知道你憋不住要问的表情看庞统。
    庞统咳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算了,我自去看他帮我跟包相打声招呼,谢啦。话落,快步朝公孙的屋子走去。
    展昭叹了一口气,对白玉堂道:京城里,有一个人让先生最头疼。
    白玉堂难得不相信道:这世上还有让公孙麻烦头疼的人?
    展昭道:当然有,倒也不是麻烦,只是这家伙跟牛皮糖似得黏着先生。
    白玉堂挑眉,心想,大哥有情敌!于是赶紧打听道:是谁?
    展昭摸了摸鼻子,回头看了看公孙的屋子,小声说道:我们去得月楼吧,路上我再告诉你。
    白玉堂点头。
    于是一猫一鼠就溜出了开封府,展昭在路上如数家珍得跟白玉堂解释道: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啊,那不就是方才进去的飞星将军庞统!我记得去年中秋的时候,皇上邀所有大臣一同赏月,还说可以携带家属,包大人未有成亲,就死皮赖脸得非拽着我跟公孙先生去,说是充场面,我跟公孙被他磨得没办法,就只得去了,谁知宴席到一半皇上忽然诗兴大发,说要臣子临时以月作诗,接龙赛,谁接不上就要挨罚,而且规定每人一句,句中不得含有月字,又必须含有月意。
    等陛下起了头后,就开始了接龙,几轮下来后又轮到了包大人,大人一下子没接上,皇上刚要开罚,公孙就随口接了句折桂上青天,扶摇万里云。众人皆是叫好,明眼人一听就明白公孙这句可是暗喻包大人,青天为民,匡扶社稷,连皇上听了都觉得好。又过了几轮,都变成了先生来对接,到最后,就只剩下了庞统还在跟公孙对诗,最后先生一句九霄云响蟾宫怯,广寒怎赛人间景博得了满堂彩,尤其是那句广寒怎赛人间景可是十足得拍皇上马屁,那些大臣们当然是叫好不已,自是把晚宴推向高|潮,那庞统就算再有大词大阙,也不敢再说了,于是先生就这么赢了。
    就这之后,庞统就经常借由让公孙教导诗词歌赋的理由,跑来我们开封府找先生,粘先生粘得可紧。
    白玉堂无语,公孙策拍马屁什么的,也是一绝啊!隔了会,白玉堂不解得问道:等一下,公孙先生的强项也不是诗词歌赋呀,这找人的借口也太拙劣了一些?
    展昭一阵无力,两手一摊:可不就是,摆明了司马昭之心啊!
    接着展昭默默想了想,咋舌道:说不定他们当将军的觉得跟人谈论诗词歌赋就是谈情说爱?
    白玉堂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接话。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得月楼,刚一走进,那陆掌柜就马上迎了上来:展爷,白爷,两位是要吃饭么?楼上雅间请喽!话落亲自走在前边带路。
    展昭笑道:有劳陆掌柜了。
    结果刚上了二楼,路过第一个雅间,就被人一下叫住:哟,这不是展护卫吗?
    展昭闻声吓了一跳,心说这声音真是耳熟得让人寒毛起啊,回过头,就见那雅间里做了两个人,正对着自己笑。
    展昭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还差点踩着白玉堂的脚,里面人马上抬手招呼他道:跑什么跑!赶紧进来!
    展昭开始犯难,这两位都穿着便服,自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那自己到底要怎么回?就这样,展昭站在门口尴尬了半天:皇皇八
    那位年纪稍长的人站起身,拽着展昭的臂膀就把人拖了进来:瞧你这记性,不过是换个袍子,龙公子和八爷都认不得了?
    展昭嘴角抽了抽,看了眼坐在内里一直微笑着看自己的人,恭敬得低头唤了声:龙公子。
    那被称为龙公子的人一身贵气的紫衣,看着展昭的笑意轻快明亮,也不答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展昭又看看身旁年纪稍长却显得慵懒散漫的男子,畏畏缩缩道:见过八王爷。
    男子咳了一声,点了点展昭:把王字先去了,还有啊,外面的白少侠,你跑什么?猫不要啦?
    一听到八王爷三个字就有些应激反应的白玉堂刚转身迈出一步,就被某人给逮了回来,不得不直面房间里的两人。
    见猫鼠都被逮着了,那自称八爷的男子对着一旁龙公子介绍起来:好侄儿,这展护卫自不必介绍,他身旁这位白少侠,那我可得给你好好说说。
    那龙公子瞧了瞧白玉堂,见白玉堂器宇不凡,端得是一副好相貌,就知此人定非凡品,而且听八爷这口气,似乎非常器重这位少侠,不免也来了些兴趣:那我真得洗耳恭听了。
    展昭和白玉堂有种感觉,就八爷仿佛是位瓜农,他俩就是窝在一旁等着被瓜农夸夸其谈推销出去的两大西瓜
    结果这八爷还没开始介绍,那龙公子好像突然领悟了一般:等一下,八叔,这位白少侠,该不会就是当年大闹京都的锦毛鼠白玉堂吧?
    八爷笑逐颜开道:可不就是他了!
    龙公子对着白玉堂颔首:久仰大名啊。
    白玉堂没啥反应,展昭一记肘击后,他才慢吞吞嗯了一声。
    其实这位八爷就是鼎鼎大名的八王爷赵德芳,素有八贤王的美誉,而这位龙公子便是当朝天子赵祯,这八贤王素来不喜欢上朝,也不堪官场束缚,经常跑各地游玩结交好友,认识白玉堂也是因为和白锦堂有交情。今儿个两叔侄难得见面,不想有君臣之分于是一同便装来了得月楼,没想到遇到了鼠猫二人。
    八爷见两人还站着,特别热络得招呼两人坐下。
    展昭有些为难得看了眼内里的龙公子,那龙公子指了指一旁的座位:无妨,一起坐吧。
    展昭点点头,拽着白玉堂一同坐下了,这一坐在八贤王身旁,两人如坐针毡的感觉越加强烈。
    等展昭和白玉堂坐定后,机灵的小二立马又帮忙多添了两副碗筷,八贤王正要说话,展昭赶忙阻止道:八爷,过往是我跟玉堂年轻不懂事,这经历咱今日就别再提了吧?
    八贤王毫不给展昭面子道:展护卫现下也很年轻呐。
    展昭一脸无助。
    好好好,那今日就不提往事,改日空了我去老包那再聊聊。
    展昭和白玉堂都吁了一大口气。
    瞧我这记性!两人刚落座,就见八贤王用折扇敲了下自己脑袋,出发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我得走了!乖侄儿,方才与你说的事你自己多想想,八叔得离开京城一阵子,府上车马都备好了,就不陪你们多聊了,让这两位小朋友陪着你玩玩。
    话落,他打开折扇,慢悠悠得边扇边走了出去。
    第31章 竞争对手
    展昭愣愣得看着八王爷离去的背影:八王爷不是,八爷怎么刚来就走了?
    也不是刚来,八叔已经同我聊了好一阵子了,估摸着看你俩来了,想赖个酒钱。
    展昭无语道:他堂堂一个王爷,好意思么他!话落,猛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急忙咳嗽了两声。
    那龙公子看出展昭的心思,笑道:出门在外,不讲究礼节。
    展昭悻悻答道:是。
    一时间三人无言,此时展昭倒是希望八贤王还在这屋里了,起码气氛不会如此尴尬。
    隔了一会,龙公子用杯盖轻刮茶盏内的清茶,不饮,只是微笑着说道:展大人还未给我好好介绍你的这位朋友,过去虽有耳闻,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本人。
    展昭看看白玉堂,心说你怎么就这么招人问呐你!
    龙公子,这位是白玉堂,陷空岛五岛主,在下的至交好友。想归想,展昭对这位龙公子还是恭敬万分的,玉堂,这位是龙公子。以这耗子的精明程度,应该已经清楚这龙公子的真实身份了吧,当今世上能喊八贤王为叔的,也就御座上那位了。
    自八贤王走后,白玉堂终于恢复了平时的状态,听完展昭的介绍,一瞬间还觉得那句至交好友很是耐听,至少,比路人甲或者普通朋友好多了吧,这么想着,白玉堂难得给了个好脸色:龙公子,幸会。
    龙公子饶有兴趣得看白玉堂:我听说展大人过去跟你可是对头,更有传闻说你们猫鼠之争极激,若不是今日亲眼相见,怎么也想不到原来你俩如此要好。
    白玉堂正欲回话,展昭就在桌子底下不动声色得握了握白玉堂的手,示意:耗子,你该清楚此人是谁,小心斟酌
    这猫儿处处为自己考虑,白玉堂心里委实欢喜,否则依着他的性子,管他面前做得是不是皇帝老子了!想了想,白玉堂回道:初时年幼无知,为了意气之争做了些莽撞之事,这以后在下也是佩服展大人的胸襟气量,更钦佩展大人身于江湖,却为国为民的侠义之心,便有心与展大人结交,幸得展大人不计前嫌,才得化干戈为玉帛。
    展昭在心里默默点了点头,嗯,白耗子这官腔打得不错,我得学习学习,说不定将来能用上!就是听上去忒假了一些,假到没人好意思戳穿
    龙公子见白玉堂的身法气度,自然知道这也不是个会对自己说实话的主,莫名觉得有些寂寞,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他自小就懂。因此,他的世界里,谎言永远是谎言,即便他知道那是谎言,也不会去揭穿那些谎言
    每个人都对他戴着面具,他不知道如果剥下那条明黄色的外袍,剩下的,会是什么。
    一直到,几年前,见了展昭第一面。
    耀武楼前那个如灵猫般跃越的少年,那个会对自己露出明媚笑意的少年,那个明明喜欢江湖自由却愿意跟随包拯肩抗青天的少年,那个偶尔迷糊却慧黠无比的少年
    每每想到展昭,他的心里就会觉得很暖。
    展昭的笑,干净,透澈,没有任何的欺骗与敷衍,他爱笑,也笑得好看,对一直樊禁在宫闱中的自己来说,那真是难能可贵的一种奢侈。
    是啊,那是一种多么昂贵的奢侈呢!
    他心里默念着。
    因为奢侈,所以舍不得破坏一分一毫。
    他想守着他,哪怕只是每次不经意的碰面,却仍让他希冀可以看到展昭对自己绽开的笑颜。
    却未曾想到,这个有着绝色之姿的白衣男子一出现,便就让他甘心守护的心起了妒意。
    原来,人的欲念总比自己想要的多得多呢。
    明明是三个人在这里,可是展昭跟白玉堂明显有很多的细微交流和不着痕迹的肢体接触,他仿佛一个第三者,完全融入不了他们的世界,甚至,连一直对他洋溢明朗笑容的展昭,都有意无意得在规避他,转而对另一个他陌生的人敞开心扉,明明自己认识展昭更早才对
    他又望向眼前的白玉堂,这么一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却可以为了展昭对他虚与委蛇;而展昭更是处处维护对方,两人同声同气,亲密无间,这份默契让他羡慕得快要待不下去了。
    龙公子,龙公子?
    被展昭唤了两声后,他才回过神:怎么了?
    你脸色不太好,是身体不适吗?
    龙公子楞了一下,紧接着摇了摇头,拿起茶盏吹了吹早已经凉了的茶水,像突然想起什么般问道:对了,今晚是谁当值御前?
    今晚?展昭想了想道,应该是洛祺兄。
    换你吧。
    啊?
    龙公子放下茶盏,看了看展昭:怎么,你有事?
    展昭忙道:倒也没有什么事,那我临时跟洛祺兄换个班吧。
    龙公子点了下头:好,今晚你守御前。
    闻言,一旁的白玉堂眼神凌厉了一下,但转瞬即逝。
    许久没去开封府听审了,今日有升堂吗?龙公子又开始漫无目的得刮着杯盖。
    今日不曾有。
    那包相可在府上?
    总觉得龙公子在没话找话,您老人家都在这,包大人不在府上还能在宫里吗?展昭只好附和着点了点头:包大人此刻正在开封府里。
    好,你带路,我去开封府找包相聊聊。
    于是,展白两人就带着龙公子回了开封府,展昭有些后悔,怎么就挑这么个时间去了得月楼,这不又给自己找了个加班的活,晚上还得加守御前,唉!他侧头看了下身旁白玉堂,就见这家伙脸比自己还臭,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这耗子,不会是因为一顿饭没吃成就生气了吧?
    不对啊,白耗子也不是这般小气的人啊!
    耗子,展昭戳了戳白玉堂,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饿得生气了吗?我改日再请过你,今日委实抱歉了。
    白玉堂回头看展昭,皱了皱眉道:不,我只是发现自己多了个麻烦的竞争对手,并且一时间拿他毫无办法,所以有些恼火。
    展昭眨了眨眼,没太明白白玉堂的意思:有什么对手是你白五爷比不得的,我展昭第一个不服。
    白玉堂闻言舒展开了眉头:你当真这般想?
    当然啦。
    白玉堂似乎一下心情好了很多,他点了点头:那我就胜券在握了。
    展昭一头雾水,总觉得两个人好像不在交流同一件事。
    三人行至开封府,刚准备进门,就见庞统急匆匆得走了出来,正巧跟三人打了个照面,庞统还来不及说话,就有人骑着马在开封府外吁了一声,几人回头一看,就见庞统的侍卫长骑马带了个超大的食盒送到庞统面前,庞统接过那个看上去特别华贵的食盒,侍卫长转身一骑绝尘离去了。
    庞统尴尬得拿着食盒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眼下这个场景该不该跪下去:皇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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