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观音庙中,金光瑶劫持金凌时,蓝曦臣换下了金凌,金光瑶和蓝曦臣战略性登船远渡解决家庭内部矛盾,苏涉被俘,陷于莲花坞。没几日,玄门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蓝家亦陷入了风口浪尖。
    预警:
    1)对原著部分情节有改动。比如乱葬岗第二次围剿依然发生了但是事情有改动,主要太降智了总不至于让我想破脑袋帮它圆吧?如果觉得这是洗白的话,相应地,阿瑶在别处会更狠一点。
    2)不洗白聂家,也不洗白忘羡。
    3)没准备让苏涉自尽扛罪,所以之后有人会遭殃。
    4)金凌拒绝当舔狗或者小白眼狼。
    5)事件顺序调整:火烧思诗轩在杀金光善之后。
    第〇章
    数年之前的一个深夜里,思诗轩烧起了一把火,云萍城外一座隐于山中的荒僻楼阁里立着两个黑影,他们是今夜这座阁楼中唯二还活着的两个人。
    宗主,苏涉在一具还未及倒下的尸首上抹净长剑,随即收剑入鞘,在那人身后垂手而立,低声询问:这些名册宗主准备如何处置?
    烧了,金光瑶回首望了眼身后的那扇门内,泼洒的猩红中是一排排堆满名册的架子,最里面的那排还放着不需上火贴上人身便可留下烙印的铁烙,他收回目光,不再去看这个他终于是挖出了、烧掉了的真正的根,对苏涉吩咐道:那名册上写了什么,别让我知道。
    薛洋循迹赶来时,脸上熏得黑黑的,像只耍疯了的小花猫,他乜了眼在里头点火的苏涉,似还没尽兴,揪着具尸首的胳膊,便把已经流干了血的尸首半拉出来,他一瞅见那尸体掌中厚茧,顿时撇起了嘴,一对儿小虎牙在燃起的烈火中反着光,眼角亦染了点滴猩红,瞳孔似还未吸饱血一般,饥饿地微颤着涨起,一时间,像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又似天真无邪的孩童:
    小矮子你什么意思啊?凭什么他和这群修士玩得这么开心,我就只能去对付那群满是脂粉味儿的女人!
    因为那群女人没行过安魂礼,需得镇压,金光瑶没将他的恼怒放在心上,只淡淡地对他解释,末了却又轻唤了他一声:成美。
    说过了别这么叫我啊!
    可金光瑶并没理会他的张牙舞爪,反倒更深陷在自己的心思里,微狭起眼,皱了眉,终还是回望这座阁楼,像被它吸住了一般:
    传说常山有蛇,头尾无差别,身有五彩花纹,其名率然。率然双头,难攻,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可对着这般的双头蛇,也并非没有猎捕它的办法,你猜猜该怎么对付它?
    怎么对付?薛洋蹲在门口的石狮子上生闷气,不情愿地问道。
    你只要引着它的一只头,将它引入一处极细极深又极黑的甬道,让它在其中蜿蜒穿梭、晕头转向、又时刻警惕着,然后,再叫它瞧见前方的一丝光亮,看到其实就在入口近旁的出口
    他这般说着,阁楼被一点点淹没在火中,从火光中步出的身影被那似要燎尽天地的猩红映得比平日里高大了许多,恍然间,金光瑶似透过他,瞧见了另一个人,他的声音于是带进了几分幽幽:
    在它冲出洞穴的那一刻,便会本能地攻击自己撞见的第一个活物,于是,恍然不觉的尾便一口咬下自己的头,首尾相残。
    那一年,他以为他和师父是那条首尾相残的双头蛇。往事因此变成一场荒谬的凄凉,被他揉碎在那场冲天的火中。
    可若干年后,他与蓝曦臣站在观音庙中,他与蓝曦臣却该是那常山的率然,本为一体,一身双首,唇齿相依,本该一同破开这世家的藩篱,破开这令人窒息的天地,却被一只无形的黑手牵引着相斗。
    我不知你,你不知我,那一瞬我们都没认出彼此的相连。
    可也许这就是不同,那之后,蓝曦臣描摹着他脆弱的脖颈,轻声道:炎阳殿中,恨生的剑锋不敢也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可我将朔月架在你脖颈上时,便知道我不忍砍下去。
    砍掉自己的头。
    01
    可此时的他们尚无法信任对方。
    观音庙中,金光瑶抽出腹中琴弦,制着金凌站起身来,向江澄道:
    江宗主不必这么激动,阿凌毕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是那句话,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过段时间自然会看到一个完好无损的阿凌。
    江澄道:阿凌你别乱动!金光瑶,你要人质,换我也是一样的!
    金光瑶坦率地道:那可不一样。江宗主你受了伤行动不便,会拖我的后腿。
    那我呢?
    蓝曦臣一句话让众人皆朝他望去,可他只是望着金光瑶,定定地望着他:
    由我来换金凌呢?我不会拖你的后腿。
    金光瑶盯了他一时,似是在权衡,他在蓝曦臣眼里读到了些什么,一些让他犹疑不定的东西。他最后却是别过眼去,回了句:那还请泽芜君自封灵脉。
    这便是应了,对一个已经从他手中逃脱过一回的囚犯。
    若是让他挟持走蓝氏家主,那还了得,魏无羡掌心出汗,忙道:金宗主,你是不是忘了捎上什么东西?你的忠心下属还在这边。
    金光瑶望向被蓝忘机避尘相挟的苏涉,苏涉立即哑着嗓子勉强喊道:宗主不必理会我!
    金光瑶也立即道:多谢。
    他这般说着多谢,竟就真的将琴弦套在了蓝曦臣的脖颈上,一步步地退到了观音庙外。
    02
    却说那日,见到金光瑶已顺利脱身,苏涉便心一横,闭了眼往避尘的剑身上撞去。
    金凌的手抽搐了下,想去阻拦,却已反应不及,可那一刹,紫电迅如灵蛇,缠上了苏涉的脖颈。江澄恶劣地收紧鞭子,直将人拖至身前,笑道:
    想这般就死,哪儿有那么容易?你的主子是走了,可你我之间还有笔账要慢慢算。
    纵使已赶到的仙门百家中有人有异议,但见到江澄那张阎罗脸,也都退开了。
    金凌在其后踟蹰了片刻,攥紧了拳头。按理说,这是他金家的人,可最终,他也没说什么。
    苏涉避过脸没去看他,像是再也不会看着他了,他直到被江家的主事绑了押走也都真的一回都没回头看过他。
    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意料之外的事,他一辈子都没想过会发生的事:苏涉身上的反噬痕、小叔叔亲口承认父亲是在被他告知后才去的穷奇道、小叔叔腹中的琴弦、勒在他脖颈上的琴弦
    他是真的、真的不知该怎么想了。
    魏无羡拍了拍他的肩,将他拉至身前检查着他的脖颈,真奇怪,被琴弦勒过,却没留下一丝痕迹吗?
    他怕金凌因此对金光瑶生了幻想:阿凌,你该清楚的吧。他不是你的亲人,他害死了金子轩我师姐的丈夫、你的父亲。
    观音庙外,百家聚集。蓝氏众人因宗主被劫持而各个神色冷峻。
    相比之下,其他世家的神态却轻松上许多,金光瑶跑了,他们自然不安心,不怕他销声匿迹,就怕他又卷土重来,但乱葬岗上的那次围剿、莲花坞里的两名女子再加上观音庙中的这场大戏,这个在修仙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近十年的敛芳尊终于是身败名裂,从神坛上跌下来。这样的一身脏,他日后还能怎么洗?今夜之后,他就会是在玄门中人人得以诛之的狗贼。隐藏在百家中的不少面孔已经露出了欣慰的神色,虽不是全然的胜利,但是,倒金之事,成了!
    姚远峰率先入了殿内,众人便也都跟着进去,一人仰头瞧见了殿中那座慈眉善目的观音像,先是一怔,随即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指引旁人来看:你们看这脸!像不像金光瑶?
    旁人瞧了,皆是啧啧称奇:果真是他的脸!金光瑶做这样一个玩意儿干什么?
    姚宗主不禁一虚眼。嗤笑出声:自封为神,狂妄自大呗。
    那还真是够狂妄自大的。呵呵呵。
    真没想到这金光瑶竟是这般自恋。
    他想做菩萨,便让他做,今日之后,他便是泥菩萨咯。
    阿凌,你该清楚的吧。他不是你的亲人,他害死了金子轩我师姐的丈夫、你的父亲。
    魏无羡说完这一句,便见金凌抬起头来,神色古怪地看着他。他被他盯得发毛,不禁往蓝忘机身边靠了靠,蓝忘机将人更紧密得搂在怀里,警惕地对金凌道:
    穷奇道之事,魏婴只为自保。他们确实真真正正地从中作梗。
    可金凌沉默了半晌,没追究穷奇道,却是提起了另一件事:魏无羡,那些青楼里被烧死的鬼魂,你共情了的。那时你看到了什么?
    我不是都说了吗?魏无羡挠了挠头:他出身那座青楼,后来青楼被他烧了,就这么简单。
    金凌还是那般古怪地看着他。
    可就在那时,他们听到庙内传来的声响,是聂怀桑,蓝启仁询问着他今日发生了什么,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最后却又归于一声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江宗主带了那苏宗主走,我是被苏涉打晕抓来的,其余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被他这般一提醒,姚远峰瞬时醒过了神来:是了,金江两家是姻亲关系,他江晚吟未必便乐见金光瑶下去。苏涉是乱葬岗围剿之事为金光瑶主使的唯一人证,他如今被握在江晚吟的手中,万一被灭了口,到时候,金光瑶将此事推个干净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瞧了眼方才已经派下属将苏涉押送回莲花坞去的江晚吟,这人就是个活阎王,如今三大世家,其中两个已没了宗主,而且乱葬岗围剿时,江晚吟和他那外甥也是受害人,他要是硬以此为由将人扣下也并非说不过去。谁要想跟他去辩解,他姚远峰举双手双脚支持,但他可不想去做这个出头鸟,去触这人的霉头。
    此时,欧阳毅孺却是走近了江晚吟:江宗主,金光瑶之事还是尽早有个定论的好,苏涉那贼人既已由您收押,那我们也是放心的,只是另外两个人证。
    他指的自然是碧草和思思。
    江晚吟一拧眉,不耐烦地道:尽快带走,把她们放那里,我还嫌脏了我的地方。这苏悯善我却不能放,他是当年对金子勋下千疮百孔咒之人,间接导致了穷奇道截杀,这件事,与谁有关,我一个都饶不了。
    思思和碧草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并算不上什么可靠的证人,拿她们俩换苏悯善,看似极不划算。可江澄甩出的这一句便是承诺,他要细究穷奇道截杀之事,这事关系到他亲姊的死,他当然要细究,观音庙中他的愤怒做不得假,而哪怕只是证明了那一件事,弑兄之罪及其与穷奇道截杀甚至血洗不夜天的关联性,便能将金光瑶锤死到地底下,到时候,幼主继位,不怕金家不没落
    聂怀桑一时间心思百转,心里却总有些不爽利,明日再做打算,由一个说话更管用的人,一个江晚吟更没法拒绝的人,他只能这般想。可他仍旧不安心,自从今夜大哥未至,他便觉出:有些事已经悄然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想起他的合作者,会是他吗?
    不要与恶鬼为伍,他悄然想起族中老人的告诫,你永远没法掌控他们。可不与恶鬼为伍,我又能靠着谁呢?我什么人都没有,谁都靠不住,自从大哥死后,安全、尊严那些之前他以为是理所应当的东西便都得一样一样自己挣回来了。金光瑶倒是留了富贵二字给他,怎么?就因为这个,我便得对他感恩戴德吗?
    另一头,看着这一出大戏的魏无羡突觉心头酸涩:穷奇道截杀,这件事的起因根本不是他,江澄肯将这事掰扯清楚,便是还念着他们往日的情义。等这件事洗清之后,金凌便不会那般看着他了吧?金凌那孩子他也只是不懂事,又不知前情罢了,倒也不能怪他。
    魏无羡这般想着,才发觉金凌不见了,他忙推了推蓝忘机:
    蓝湛,阿凌那孩子是又跑去哪里了?
    他这大外甥,太容易走丢了,今时不同往日,金光瑶一逃,金凌继任宗主便是理所应当,他如今身份尊贵,可不敢叫人趁乱打他的主意。
    可他刚问出了这一句,金凌便又已出现在了江澄身旁。
    舅舅,金凌轻唤了一句江澄:我想回去了。
    江澄看了眼金凌,他知道这孩子一向喜欢自己的小叔叔,与那苏悯善也是颇为亲近,这几日受得打击该是极大,便点了点头,他得亲自把人送回去,至于魏无羡,他向魏无羡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人窝在蓝忘机的怀里,没羞没臊。那人的一句我食言了犹在耳边,他又何必去讨嫌呢?
    走吧,他猛拍了把小兔崽子的背,丢人不能丢阵,你今后要打得是场硬仗,首先腰便不能弯。
    金凌走前,悄没声钻进了观音庙一趟,他还是个孩子,没人把他当做威胁,也没人在意他,于是,也没人察觉:他悄悄用锁灵囊将观音庙内的几缕冤魂给装走了。
    03
    蓝曦臣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绽园之中,体内没有丝毫的灵力流转。
    他似回到了几日前,他正为乱魄抄及阿瑶归还玉令的事烦忧便接到仙督遇刺的消息慌乱间上了金鳞台,然后就被
    一时间,他分不清观音庙里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皆是他被囚于金鳞台上时做得一场梦,可接着,他注意到了这里的不对劲。
    太安静了,没有声音,不只没有仆从的声音,连一声蝉鸣、半句莺语都无,可他未感到音障常会带来的空气的凝滞,比起音障,这倒更像他突然丢失了听觉,这不对劲。可他仍然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自己的脚步声,他支开窗的声音。
    窗外竟是冷绿万顷,撞进他视线内的一切将他的呼吸都吸了去,这不是绽园,而是一座室内陈设似绽园却隐在青山碧水间的水榭阁楼,一尾红鲤在下方的莲湖中吐着泡,却同样,无声。
    他似明了了些什么,拿过案上犹沾着墨的笔投向那鲤鱼,鱼似全没被打搅似地继续在同一片地方吐着泡泡,他一回首,身后,方才被他丢入湖中的笔犹摆在案上。
    也得了二哥多年指导,不知小弟如今画艺如何?
    那是蓝曦臣自醒来后,听到的第一个音。
    金光瑶告诉他:我将你困在了画中。
    他没评断他的画艺,而是说
    没想到你竟记得这般清晰,事无巨细。
    蓝曦臣这一句让金光瑶将茶壶放上桌案的动作一顿,他抬眼望着这人,嘴角不禁微提。
    窗外是仲夏时节的品山阁,他们在这十几年中已不知共游过多少回。
    哪儿能事无巨细,略去了许多了。
    那里远比他所绘之景多许多的活气,湖畔种荷,水深处有菱角,小如姜芽,嫩如莲实,藕花深处藏着缩笼着翅膀的鸳鸯和黑水鸭,夜半,更漏声伴着蛙鸣还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噼啪声。
    真可笑,让江澄不要听我说话的是你,如今主动提起旧事的也是你,我是不是也该捂上耳朵不听?他的笑意于是收尾作冷峭,看得蓝曦臣心下一跳,一根针掉进瞳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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