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罪不至死。李守谦把茶水喝了,看了一眼外面,天还没亮。
    臣服饰陛下早朝吧。叶龄寻思着李守谦也该上朝了,先把他塞进朝堂再说。李守谦重复一遍:天还没亮。叶龄看李守谦愁眉苦脸的,问:陛下是否有烦心事?臣兴许可以解决。叶龄跪在地上,李守谦从椅子上下来半跪在叶龄面前,头绕过叶龄的脖颈,这个动作让叶龄觉得慌张,叶龄目瞪口呆:陛下这是要做什么?李守谦不会要亲他吧?
    李守谦用手绕过头另一侧,把叶龄的头发撩起几缕,把发饰夹上去,在撤回手时忽然看见叶龄脖子后面有一处很深的刀疤,他想去撩起头发看看,叶龄先一步抓住他的手,冷冷地说:陛下,不用了。李守谦松手后叶龄也收回了手,颤抖着背在身后,李守谦没漏过每一个动作,问他:什么时候弄的?
    忘了。叶龄答。
    怎么弄的?
    似是儿时被一壮汉所伤,幸得一位家世显赫的先生所救,这才活了下来。
    李守谦笑着看他:你不想说,寡人便不问了,安心休息吧。叶龄道:多谢陛下,恭送陛下。您已经问得够多了。叶龄在李守谦走后跪了很久,伸手摸了摸那处刀疤,又把头发上那个头饰扯下来,这是镶金边的两片叶子,叶心火红,叶边碧绿。
    过了一会儿他又把它用袖口擦干净戴上,戴在伤疤的正上方,这样,除非有人撩起头发,否则不会有人看见。
    他这么多年装作浪子披散长发,只是为了遮盖年少时的愧疚,
    还有人命。
    王静,你可见过太傅有伤?李守谦边走变问,方才在叶龄那里耽误不少时间,这下那些老臣们又该对叶龄指指点点了。王静个子小弯着腰,在一旁跟着跑累得半死,还要回话:陛下,太傅白白净净的,从小养在宫中,哪有什么伤?
    后颈。
    后颈?啊?王静突然大声说。
    嚷嚷什么?不成体统,此事不要声张,你去算了,別查了。李守谦想着既然叶龄不想说,又不是什么大事,不查也没什么。回头看王静:愣那干什么?跟上啊。王静迟缓地点点头,跑了过去。
    他记得,当年有一个已死之人,后颈上有过刀伤。
    那人早已埋进了土里。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叶龄和李守谦可能会有一点重口味play(过审范围内已尽力)╭(▽‵)╭(▽‵)╭
    第65章 血溅冬残叶
    王静趁下朝的功夫把小喜叫来:去查太傅。只说了四个字,王静又跟着李守谦走了,他四岁被卖到宫城里,也好在跟在李守谦身边,才能活命,他可不想因为太傅丢了性命。
    王静,王后下毒一事,你怎么看?李守谦问。王静斥退丫鬟,凑到跟前给李守谦扇扇子:小的不知。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李守谦夺过扇子敲了一下王静的头,王静苦哈哈地说:陛下,这不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吗?李守谦把扇子丢给王静:她一个王后,为什么要害太傅?正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所以才奇怪。
    嫉妒您对太傅的恩宠呀。王静接过扇子,继续摇。他自己已是一身汗。
    每十五日寡人都要去她宫里,太傅寡人都不曾如此宠幸过。李守谦敲着案板说,绝不是因为嫉妒,还有别的王静捏了把汗:王后总不会是受人指使吧。李守谦坐起来:王静,她不是受人指使,是受人陷害。王静装糊涂:不会吧,真有人敢陷害王后啊。
    这件事你去处理吧,务必还温家一个公道。李守谦把东西扔给他,自己叫上赵姚走了。
    王静看了一眼赵姚,现在还是他服饰李守谦,赵姚只是个陪衬,怕就怕他像温慧一样被拖下水,王后不是王后,王静自己也被替换。同样是可怜人,何不依靠在一起?
    赵姚声音清清冷冷的,没有温度,人也没心眼:陛下,您还是听奉常大人的,早日诞下皇嗣,也好稳固江山社稷。李守谦停下脚步:你是要寡人去后宫?他田正不过是看旁九家都有姑娘塞进来,也想趁机塞来他的女儿罢了。赵姚说:您还是按规矩制度去后宫,那些大臣们就算说破了天也说不出什么。李守谦假装没听见,看到一束小白花,问:这是什么?
    奴才不知。
    把太傅叫来。李守谦折了一支花,插进叶羽宫的花瓶里。他吩咐丫鬟:你们几个把火炉拿来,太傅怕冷,再拿一个卧具摆在床里面。李守谦被丫鬟伺候着把朝服脱了,穿着里衣坐在椅子上。他看着那束花道:君子折桂。
    叶龄过来时看到瓶子里的桂花红了脸,这折桂本是夺冠一说,可是李守谦这厮用来说桂花开花落叶,叶子栽倒谦谦君子手中,实是无耻。陛下有事吗?
    天还没黑。叶龄红着脸,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晨时已经躲了几次了,陛下,白日宣淫不好吧。
    寡人什么时候说要哦~还是叶子想?
    李守谦叶龄从进屋子时就知道什么都准备好了,可是却没想到这人这样无耻,竟还要自己说出来。要什么做就是了,非得说出来羞他?叶龄嘴上绝不服软:陛下如此撩拨臣,不怕臣做一些可怕的事吗?
    小叶子这么温柔,怎么会做那种事,李守谦走过去凑到叶龄耳边,小声说,要做也是我来。
    陛下又忘了君臣之别。叶龄咽了口空气,眼睛在李守谦后颈上停着,这样有力的后颈,不咬一口可惜了。寡人老糊涂了,可小叶子还年轻着呢。
    李守谦拿捏着叶龄的后颈,叶龄拿起一旁折扇就要打,又被李守谦抓住:太傅武功这般高强,想必旁人不知,不如寡人来说出来。叶龄被李守谦制住,小声威胁:那陛下不是吗?明明比谁都厉害,整天装得弱不禁风。
    小声点,这都是寡人的人。李守谦松开一只手,要去够叶龄的头发,叶龄不敢伤他,用小臂挡了一下:陛下,一个伤疤就那么重要吗?
    太傅又何必如此在意?李守谦把叶龄白衣扯下来,从肩膀处绑到身后,把叶龄绑到椅子上,轻声问:美人还跑吗?
    叶龄自然是想先踹一脚再把衣服穿好好好打一场,可是面前这人是君王,而且自己也打不过,自己只能认栽:不跑了。李守谦听出叶龄语气中的不情愿,仍然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把长发撩开,露出那道可怖的刀疤。
    陛下看也看了,该放臣走了吧。叶龄重获自由后穿好衣服,用头发盖住脖颈,无情地看着李守谦。
    十几年来,从未有人关注过那道疤,只要用衣领盖着,那件事就好像从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李守谦让他意识到,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可他不想让自己的软弱暴露在李守谦这里。
    留下来。李守谦把门锁上,好吗?
    臣有得选吗?叶龄把衣服披好,爬到了床上,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奴隶,与李守谦不共戴天的奴隶,陛下想做什么就做。李守谦躺在旁边:叶子,那道疤,很疼吧,那时你才多小?叶龄转过身:忘了。李守谦坐起来看他:那种事不会忘的你哭了?
    没有。
    我李守谦还没伸手,叶龄已经把脸埋进了被子里,既然已经躲不掉了,好歹不要他看见自己的样子。我走了。李守谦说着把被子塞到叶龄那边,手伸过去时却被抓住了,埋在被子里的人说:不要 走。声音极小。
    我不走。李守谦说完,被叶龄拉进了被子里,紧紧地抱着。陛下,下毒的事就查到这里吧,再查下去于我们不利。
    叶子有怀疑的对象没?
    陛下后宫美人那么多,我哪知道。叶龄撒娇说。
    寡人从没有把她们当过妻子。
    陛下太凉薄了。
    朝政所迫,我不想娶我知道。你绑在权位上,很多事情身不由己,而我也不能独善其身,睡吧。他叶龄也只是一个李守谦的玩偶,他累了捡起来玩两把,见到新的玩偶
    会扔。
    太傅,您真的要
    再说一遍,把这件衣服扔了,我不想看到。还有,以后入宫前所有茶水都要备好。
    叶龄说完拿出一件一模一样的白衣,正了正领子,重新盖住了那处伤疤,露出嫌恶的眼神。外面太吵了,你去处理一下。叶龄看着他从小养在身边的曹十一,看着他后颈那道疤,不禁笑了笑。
    王静,你记得曾有一人脖颈后有伤吗?李守谦躺在床上问。
    奴才好像听说过逆臣楚苟二公子楚晔有一道疤,时隔多年,记不得了。王静笑说,他时不时看着李守谦脸色。你查过?李守谦坐起来问。王静道:您不让查,奴才哪敢呐,只是听一些老公公胡说的罢了。
    那你觉得太傅李守谦眯上眼,把剩下的话留给王静。太傅怎么会是楚晔呢?楚晔的遗体早就葬了,况且当年只有楚晔的尸身辨得最清楚。李守谦把杯子递给王静,笑着:你果然查了。
    这里没什么事了,赵姚,你过来。
    王静用余光扫了眼赵姚,把东西交给他,面无表情地出去了。小喜见王静出来,立刻摆了张笑脸:公公。王静把他拉到一旁:怎么样了?
    王公公,太傅确实小时候被一壮汉齐利砍伤,据说那时要把太傅卖进宫里来呢。王静想了想,小声叮嘱:这件事别查了。说完他指了指殿内,小喜立刻捂上嘴巴摇头:公公放心。
    赵姚出来看了他们一眼,端着杯子走了。
    叶龄看着满院的尸体和血迹,目不斜视地看着他们:曹十一,我如此心狠手辣,你还要跟我?小厮跪下来:愿为太傅当牛做马。叶龄一笑:好,齐利是不是该
    属下明白。曹十一招呼几个人把尸体从后门裹上麻袋抬走,自己捡起一把剑,翻出了府门。叶龄在高台上泡着茶,看着曹十一的背影:这茶泡好了,你究竟会不会回来呢?
    宛希县
    南竹山
    姐姐,我已经好了,咱们下山吧。
    楚凌媚用树枝在小火炉里搅着草药,手上还拿着医书:再等等,我再做几副药出来。
    我可以先下山一趟。孩子在一旁笑着玩死蝎子。楚凌媚把蝎子拿走,扔进炉里:一起回去吧。孩子撅着嘴:哦。楚凌媚觉得她还真像徐桦桦,傻得同样可爱。
    一个时辰后,楚凌媚把炉里的水沥干,用从烂掉的书撕下来的纸包好,走过去准备叫醒那孩子。下山了。楚凌媚拍了拍她的脑袋,下山了!她要去送药,一时急着打了一下她:别装睡了。那孩子还没动静,楚凌媚开始着急了,拉开她的衣服,掰开她的嘴:蝎毒?皮肤红肿,嘴里有未吐尽的呕吐物,她往旁边一看,这孩子刚才吐过,只是自己太专注了,竟没有发现。
    楚凌媚把撕掉的医书拼好,飞快抓药扔进火炉,再给她嘴里塞一颗神医罐子里装的保命丸,做完这些她摸了摸女孩的头,不是一般的烫,现在她只能把衣服撕下来一段包裹着草药敷在她头上,但愿她没事。
    半个时辰后,孩子抓着楚凌媚的衣角:姐姐,别浪费药了,都是我自己要试的。楚凌媚尽力安慰她:治好了你,才能治好大家啊。她拍了拍孩子,给她嘴里灌了一口伤寒药。
    楚凌媚看她呼吸平稳下来,也不咳嗽了,靠在墙壁上歇了一会儿,忽然女孩大喘气,眼睛瞪大看着楚凌媚:姐姐!楚凌媚趴过来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姐姐我原有喘鸣,应该活不过今天了。女孩压着嗓子吃力地说话,姐姐的药有用,是我太不自量力,害姐姐担心。楚凌媚尽力笑着,她不想自己先哭:姐姐知道,所以你长大了要改。女孩哑声说:姐姐,你也要改,去报仇,但是不要去杀人,如果你见到我姨姨了,跟她说,苦仁过得很好,苦仁不苦了。
    说完,她大喘了几口气,昏了过去,过了几息,再也没了气。
    苦仁不苦的,姐姐带你回家。楚凌媚把药放到她怀里,手环着她的脖颈和膝弯走下了山,楚凌媚抱了她很久很久,见到熟人时,找到了她们初见的地方,亲手把她埋进了土壤:苦仁是吃露水长大的,她不苦。
    楚凌媚,我把药发完了。刘小狗拍拍袖子走过来,你知道吗,这几天出大事了。楚凌媚皱眉:又怎么了?刘小狗指着那边几个被绑住的壮汉:他们几个跑到女帐里,要□□。楚凌媚问:你抓的?刘小狗得意地说:是!这不等你发落嘛。
    楚凌媚走过来,随便从地上踢起一把刀扔给刘小狗:你来。随后笑着看了他们每一个人的面孔:处死。那几个壮汉被绑着还歪歪扭扭地磕头:将军,我们保证不敢了,保证不敢了。楚凌媚也拿起一把刀:我觉得你们挺敢的,不如你们自己选个死法,我不想浪费时间。壮汉们求饶:将军爷爷,都是男人,您行行好,体谅一下我们吧,跟着您几年了,实在没时间娶老婆。楚凌媚摸了一把刀刃,向刘小狗抬了抬下巴:狗子不也没娶的吗?他跟我有十年了吧。刘小狗附和道:就是,你看咱们将军,正直年少,血气方刚,还没做出什么,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你闭嘴。楚凌媚看了一眼刘小狗,踩在为首的那人肩膀上:你先死,给你们兄弟做个榜样。刘小狗在一旁小声问:不用这样吧?楚凌媚也小声说:李守谦的人。刘小狗点点头:我杀了。
    楚凌媚看着那人倒在地下,拿着纸袋对刘小狗小声说:杀一个就够了,其他的翻不出什么风浪,这是配的别的药,你拿去给那群绑着的,还有来时做劫匪的试。试好了再拿给百姓。
    恋耽美

章节目录


谢女否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肉屋只为原作者作者:上官猪猪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作者:上官猪猪并收藏谢女否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