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抱歉,以后我注意。户目依旧平静地说,秦婳见他如此诚恳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户目,我是不是不应该唤你师弟啊?秦婳突然收起情绪。
    户目想了一会,把自己泡到水下,过了一会儿又冒出水来,那叫我什么?
    师兄?你觉得呢?秦婳问。
    不啊!户目突然叫了一声,秦婳本着礼貌的态度没有回头,问了一句:你还好吗?师弟?户目?!
    秦婳觉得不太对,立刻回头,发现小湖中已经没有人了。
    秦婳已经顾不上别的了,赶紧跑了过去,发现户目在水下扑腾。
    秦婳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户目这样子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秦婳觉得自己用灵力应该可以救下他,就这么径直跳了下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楚凌媚一醒来,就感觉到身旁有人,立刻抽出床下匕首,刺到那人喉间三寸才睁眼。
    那人竟是王念,她道:少爷,是我。
    抱歉,我晕了多久?楚凌媚问。
    少爷,您晕了五日了。王念说,您之前吩咐过的,我们这些丫头也不敢碰您,也不敢叫太医。
    多谢,你下去吧。楚凌媚说。
    少爷,您这伤,还是叫太医来吧,请民间医者也好啊,不能不治啊!王念跪在床头,着急地道。
    你先起来,我真没事。楚凌媚费力地抬起了手,示意她下去,王念见楚凌媚如此固执,知道劝不动,就退下了。
    楚凌媚费劲爬起来,好容易才摸到床头金疮药,把束胸和腰上一层层棉布扯了,才看见里面伤口都流脓了,一股腐烂味。
    他在沙场上什么没见过?再恶心的伤他都看习惯了,这时也是对自己毫不留情,匕首一下就割掉了腐烂的肉,再洒上药粉,裹上纱布,穿上黑衣,跟没事一样走了出去。
    王念正在门口候着,一见楚凌媚出来就行礼。
    楚凌媚见她一直受在房前,就打发她找个丫鬟把自己沾血的黑衣洗了。
    楚凌媚觉得不如就此称病赖在府上,也省的见狗皇帝和老辣的一群朝臣了。
    他一想到这里就浑身舒畅,不知不觉走到府上一处偏僻的地方,见一女子在浣衣,他觉得奇怪,走上前去,发现是王念,手中还搓洗着他的衣服。
    你怎么楚凌媚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少爷,我觉得您的衣服让丫鬟洗不太好,而且这衣服都是血,那些不知道的丫鬟又该嚼舌根,胡说些有的没的了。王念抬头道。
    让丫鬟洗有什么不好的?她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去。你干自己的活吧。楚凌媚说,不过,多谢你。
    少爷太客气了。王念擦了擦在自己衣服上手上的血,我也没什么事可以做,也就管点杂事,也就是少爷看得起我,让我管理府中大小事。王念感激地说。
    楚凌媚觉得这丫头实在是太向着自己了,也实在是太衷心了,衷心到有些傻,傻到心疼。
    楚凌媚无奈,看着她沾着自己血的脏兮兮的衣服和一盆血水:你想做什么,或是有什么愿望?我尽量成全你。
    王念跪下来,道:只求一生追随将军,任凭将军差遣。
    楚凌媚见她这样,也半跪下来,看着她说:你也有你自己的生活,我将来要是死在哪了,你也要为自己找条活路。
    将军,您不会死的。念念也会一直跟随您,万死不辞。王念眼神坚毅,语气有力。
    起来吧。楚凌媚扶她起来,我知道你衷心,但也别耽误自己的事,衣服让丫鬟去洗吧。
    没等王念反驳,楚凌媚又道: 难不成你让我自己洗?好吧,反正我在军营也洗惯了。
    王念立马下去找丫鬟了。楚凌媚觉得女子更亲切,就留了一堆丫鬟,何况自己也是女子,总觉得看着这些丫鬟,自己的青春能拾回来点,看来还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他府上男丁不多,要了人也没什么用,但是李守谦硬是赏赐下来了,自己也要受着,府上男人丫鬟看对眼了,楚凌媚不介意给他们办婚礼的,府上女丁很多,也有外面男子探头探脑的,楚凌媚自是想成全他们,只是试探的时候都跑了。他不明白,自己就这么凶神恶煞吗?
    在府上称病悠闲了半月,丞相府的帖子递来了,上面写着徐桦桦过生日了,要宴请京中豪门弟子,这些天也有人传言徐桦桦要嫁人了,徐桦桦十六岁了,也拖不起几年了,所以大家都说徐煜这次生日宴办这么大也就是为了找个好女婿。
    楚凌媚想去,但去了又不知道说什么,自己和徐桦桦的流言也不少,若是这次宴会不去,直接断了旁人猜测,也可让徐煜放心。
    但是楚凌媚想去,哪怕就远远看一眼也好,他想看着她健康,快乐地活下去。
    即便自己永远不被正眼看过。
    水中,户目扑腾得厉害,秦婳一把抱住他,用灵力撑起防护罩,罩着她和户目。
    秦婳只瞧见一片白,她也不敢正眼看他,用灵力破水而出,抱他到地面。
    秦婳见他蜷缩着身体,似是吓得厉害,便取下发带,围住眼睛,把自己外袍脱下,借着透出的一点微光,罩在他身上。
    抱歉,不得已为之。秦婳说,我什么都没看。
    嗯。户目极小声地应了一声。
    你的衣服呢?秦婳刚才也没看见户目的衣服,就这么罩着他了。
    掉水里了。户目支支吾吾地说。
    刚才你怎么了?秦婳关心地问。
    户目咳嗽了一会,然后用正常的语气说:拿衣服的时候腿突然疼了,一下子把衣服扯到湖底了。
    你还能走吗?秦婳背过身去。
    应该不能了,不过过几天就好了。户目说。
    秦婳想了想,现在他们处境太尴尬,开口道:我一会背你回去先换身衣服吧,你不必害羞,这事不丢人。
    嗯。户目又轻轻应了声。
    你把衣服系在腰间,我背你,保证不看。秦婳信誓旦旦地保证。
    户目犹豫了一会,道:师姐,你能再脱一件吗?
    秦婳:!
    算了,脱就脱,反正今天穿的多。秦婳说着就脱下来,反手递给他。
    多谢师姐。户目说着,披在身上。
    湖里的衣服你能捞一下吗?秦婳忍不住问。
    我捞了还要靠师姐救我,而且海宁湖很深,直通大海。户目解释道。
    秦婳无语:好吧。你上来。
    户目愣了一下,覆到秦婳背上,问:我是不是很重,我应该还能走,要不我下来吧?
    没事,你真的很轻。秦婳以往抱刘昔都抱不动,这会儿背户目还觉得轻,如果自己眼睛没问题的话户目应该是要高一些的,他也不是多瘦啊,怎么这么轻?
    顾着礼貌,秦婳只碰到户目的腿,但户目的手臂放肆地勾着自己脖颈。
    你的鞋也掉下去了?秦婳看着户目白白的脚腕问。
    所有东西都叠在一起了,发冠,发带,衣服,鞋子,裤子
    行了,知道了。秦婳无语,看来太工整也不太好。
    师姐,你这是带我到你的住处?户目把头搁在秦婳右肩,凑在秦婳耳边问。
    是。秦婳懒得理他,蠢死了,衣服都能丢。
    本门规定,男弟子不能
    规定说了,特殊情况除外。秦婳反驳。
    谢谢师姐。户目这句话是贴着秦婳耳朵说的,甜甜地,秦婳只觉得脸都快要烧起来了。
    秦婳背着户目,沿着小路慢慢走着,她们俩现在这副样子,很难让别人相信没干什么,秦婳还是低调的,她也不想让别人看见户目这副样子。
    户目虽然不沉,但还是有重量的,秦婳背了许久,已经爬到半山腰了,有些累,偏头问户目:师弟,我们休息一下行吗?户目?
    秦婳见户目不说话,又轻轻问:户目?秦婳偏头用余光一看,户目竟然睡着了,也许是真的太累了。晚上要罚跪,白天还要习术法,让他休息一会儿也好。
    秦婳一路上背着户目,走过几片樱花林,步伐沉的时候就靠着树歇一会,她自己靠着树,户目半点没沾到树皮。
    快走到时,户目突然搂紧自己的脖子,好像在耳边亲了一下,还好像在说:婳婳。
    秦婳耳朵发烧了,急忙衬着没人溜进了小院,不巧,二位师姐都在,秦婳打了个招呼,立刻把户目放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又赶紧跑出来。
    师姐,你回来啦。秦婳愧疚地说。
    嗯,一切顺利,那是谁啊?是不是男弟子?尹存轶问。
    还能是谁?户目。许可淡淡地道。
    那个户目?尹存轶转身问许可。
    是啊。许可喝了一口茶。
    师姐是这样的,我和他今天比武然后我们秦婳竭力解释着。
    别说了,我们懂。许可简单地替秦婳说了。
    秦婳:
    第21章 下马胭脂楼
    秦婳不再解释什么,她觉得以自己的文化水平,越解释误会越多。
    回屋看了眼户目,发现他睡得正甜,手还抓着被角,长发散落身旁,愈发显得皮肤白暂。
    秦婳仔细看了看他,发现他睡觉的样子也好看,脸上白白净净地,一点瑕疵都没。
    长长的睫毛搭在眼上,看上去有些可怜,下颚的棱角又有些伶俐。
    秦婳找了几件大衣,放在户目身边,写了张纸条,离开了房间。
    她若留下,不说别人,许可就得念叨半天,户目又是那般谨慎,自己还是出去好,大家都畅快。
    一阵风吹过,吹去秦婳的好心情,秦婳终于想起还有去白绞堂领罚这件事了。
    也许是自己伤了一次,许久都没去白绞堂领罚了,还有点不习惯。秦婳又想,她能不习惯什么啊,谁都没她习惯。
    走了几步,秦婳直接用灵力到了白绞堂,她觉得最近灵力还是涨了一点的。秦婳直接瞬移到了白绞堂。秦婳习惯性地瞅了一眼屏风,然后那这扫把就出去了。
    从哪里开始扫呢?秦婳小声咕哝。
    纠结一会,哪里不是扫嘛,就随便选了处台阶开始扫。听到偏殿内传来议论声音。
    听说了吗,这次户目和秦婳对打,还输了。
    我没去看,真的吗?
    户目原本都倒地上了,玉润长老和恒渡长老赶来说了什么,裁判就宣布都输了。
    不是平局吗?怎么还能都输。
    不知道啊,或许户目真的怎么了,要不怎么能输在秦婳手里,大概是师尊给户目面子吧。
    也是,要是论实力,秦婳早就下去了。
    可惜不能看到户目了,他就不怎么出来,趁这个时候多关心一下,没准能培养培养感情。
    唉,太优秀的人跟自己相差甚远,捞不着好结果,你去培养吧,我就不了。
    户目和自己,确实相差太大了。所以他太优秀了,最后结果一定会差吗?
    眼看着徐桦桦的生日宴就要到了,楚凌媚还没拿好主意去不去,去了又要琢磨着拿什么礼物,又要对她说什么,楚凌媚左右为难。
    这时王念进来了,带了点伤药和干净的衣服。
    楚凌媚问:念念,你多大了?
    回少爷,念念今年十七了。王念把东西搁在桌子上,规规矩矩站着回话。
    楚凌媚自己已经不再是女子了,至少明面上不是,她想王念和徐桦桦差不多大,应该知道这个年纪的姑娘喜欢什么。
    念念,你们这些十几岁的姑娘都喜欢些什么?楚凌媚毫不顾及地问。
    少爷,我可不清楚,我小时候母家不好,这才送到府上。王念笑着答。
    那你可知京城女子都用些什么流行的小玩意?楚凌媚问。
    最近西边出了一款胭脂,城中大户人家抢的厉害。还有不少女子都喜欢玉佩和手工做的小动物。王念一边想一边说,少爷可是为赴宴准备的?
    也不算吧,还不知道要不要去。楚凌媚意味深长地说。
    少爷,恕我直言,徐煜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您要是真在意徐桦桦,小的建议您去。王念道。
    去了,恐也见不到。楚凌媚放下书卷,站起来说。
    不去,您定会后悔。王念肯定地说。
    你就这么肯定?楚凌媚挑眉问。
    肯定。
    好,我出去买点东西。楚凌媚说着,就披上了外衣。
    转头时看着王念湿着眼眶,她却道:少爷,祝您早日找到幸福。
    你也是。楚凌媚说完就离去了,只剩下空落落的府邸和空落的王念。
    少爷,这次您想差了。
    秦婳接着灵力迅速扫了一遍,然后飞速回到白绞堂。
    丫头,这么着急,去见他?屏风后一男声传来。
    老头,别乱说。秦婳她确实是要去看户目。
    我又没说是谁,行了,你走吧,有空过来喝茶。沈不笑说。
    好嘞老头!秦婳说完就转身了。
    别老头老头,老夫有名字!
    沈不笑!
    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者了沈不笑摇摇头,走进殿内。
    回到小院,夜色已浓厚,染着半边天,月亮也堪堪挂着。
    秦婳推门进去,看到户目还在睡着,身旁衣服也还没动,看来是真的睡得很熟。
    有一个声音总是在自己脑子里说:不得跟男子同处一室,滚。声音像是户目。
    秦婳觉得莫名其妙,户目这么温柔,怎么可能说滚。
    但秦婳最后还是出去了,她坐在门边,靠着门板慢慢闭上了眼。
    晚夜,秦婳被吵醒了,还没睁眼,就被撞倒在地上。
    抱歉。户目温声说,疼吗?
    没事没事,我禁摔。秦婳揉了揉后腰说。
    你怎么睡这户目说完估计就知道了,因为自己。
    看你很抗拒我,就这样了,放心,我没做什么。秦婳拍了拍衣服说。
    我不多谢师姐。户目说。
    那你先走吧,别被你师尊看到了。秦婳说着就要推户目出院门。
    走?户目疑惑道。
    难不成一起睡啊。秦婳一边推户目一边说。
    我腿疼。户目言简意赅地说。
    那我只好打扰一下师哥了。秦婳说着一把抱起了户目,你先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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