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我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了桌子上。
    赵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奇道:吵架了?
    我说:没有,我朋友脑残了。
    赵寅笑了声。
    之后顾铭又打了电话过来,我没接,他让我陪他去,我不乐意,没什么原因,就是耗不起。
    他一趟油钱就能买我三天了,我拿这几天干什么不行陪他耗?有时候我自己都不明白,这些不缺朋友不缺人陪的少爷哪就那么稀罕找我玩。
    我这人不仗义,我承认。重金轻友,我是个典型,人家大气,不跟我计较,否则这么多年我跟顾铭不知道得打起来几次。
    一直这么和平的原因,也有可能是这巨大的身世差异,他不屑跟我计较,顾铭不差我一个朋友,无所谓我的态度,我不需要什么朋友,无所谓谁离开。
    我们是不同程度的清醒和堕落。
    他这么执着,你就这么狠心?顾铭快把我的电话给打爆了,赵寅都看不下去了,劝我两句,实际上赵寅不知道情况,我却被烦死了。
    顾铭是真闲得蛋疼,人分手了就有空了?我想一个电话甩过去把他骂醒,但那没什么用,我知道。
    他现在孤独寂寞冷的,我又不愿意陪他,在别人看来我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可惜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今天顾铭就是出现在我面前,他也崩想拽走我,闲得蛋疼的少爷。
    我来接。赵寅就要拿起我的手机。
    我给按住了,你接什么?
    赵寅说:听听有什么大事。
    我白了他一眼,让他滚一边去。
    顾铭有个屁的大事?他现在就是个闹情绪的小孩,可是能安抚他情绪的大人不在他身边,让他闹上了我。
    朋友有个屁用。赵寅说,他是看到了我对顾铭的态度,才出此言。
    我也没反驳啊,而且相当认可他的话,的确。
    赵寅道:跟你做朋友不如养条狗。
    我将手机关机扔进了裤口袋里,说了声:你也这么认为吧?
    我的态度过于轻浮,让赵寅恨得牙痒痒,没什么人能让我着急,赵寅还做不到,现下里。
    我站起来,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说我要走。
    赵寅也知道不早了,但他不愿意放我走,说去他那,太晚了他不想送我,嫌麻烦,操,冠冕堂皇地,只是我心眼多差劲,我说我自己回去,他马上就急了。
    行了行了我送你。他提起车钥匙,被我打败。
    我在一边拆穿他道:喝了几两啊,就让我跟你走?
    赵寅骂了句脏话,我不跟他计较,每到这个时候我就用社会人来安慰自己,这个早早进入社会被打磨多年的男人,有点脏话也正常。
    赵寅将我送回去,他想上我们家坐坐都没机会,我哪能愿意?家里还有个怕生的人,我直言了,他说我找借口,还真不是,我们家的确有个小怪物,不能生人碰的那种。
    赵寅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冲着他背影一笑。
    结果,赵寅的车刚开走,我还没迈几步,另一辆车的大灯就晃了我的眼,害我抬手忙遮住眼睛,我皱着眉,脾气很差地盯着这没素质的车主,想看清里面的人,不让我失望,那人自报家门了,车一甩,门一推,下车后朝我快步迈来。
    操_你妈还来劲了是吧?我给你脸了你挂老子电话?!这么没素质的能是谁呢?说来惭愧,正是我们高中时大名鼎鼎的校草呢,他这一副做派,可真让我想给他贯上一个名号。
    不过太难听了,就不说了。
    我耸耸肩,坐车坐累了,放松着说:我妈在医院躺着呢,你都不放过她?
    顾铭脸臭的要死,看我的目光像是看什么怪物,你挺孝啊。
    没你好笑。我摆摆手,迈步回家。
    顾铭跟在我身后,他的车钥匙撞在一起,跟着他的动作发出一声声响,在进门之前,我提醒他把那刺耳的声音给我灭掉,顾铭很听话地照做了。
    我有一个妹妹。
    她是个敏感的小怪物。
    进门之前,我先敲了门,我听见急促地奔跑声,我带了钥匙,能打开门,但门还是从里面被扣开了,门后站着一个小姑娘,正仰着头看我,以及身后的顾铭。
    在看到顾铭之后,她的眼神有些闪躲。
    但很快她就接受了他。
    我把钥匙亮了出来,说了声:我带了。
    她没理会我,伸手抓我的手腕。
    顾铭进来摸她的脑袋,她默许了他的动作。
    几天不见越来越靓,有想超过我表姐的架势。顾铭粗鲁地说。
    我脱掉了西装,将它随意地搭在沙发上,掀了掀自己的刘海,那是我放松的手法,我栽在沙发上,叠起腿,递到手边的水杯来的很及时。
    你表姐可是女人的天花板,超不过。我客套了一句,实际上我倒是蛮自恋,在我眼里,我妹妹很漂亮,从小就是,这是事实。
    顾铭跟我看法一致,他说:那可不一定,美是不一样的,栩栩的美人畜无害。
    我们说话太过于直白,小姑娘接受不了,我看她很是局促,投来的目光都是请求,我冲她抬抬下巴,让她回屋子里去,在跑进去之前,她没忘记给顾铭的那杯茶摆上。
    还是不说话?顾铭盯着小姑娘的背影,她倒是钻的很快,进屋子里不见了人影。
    跟你不说。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过程顾铭在盯我的手。
    别告诉我你跟她玩真的了?顾铭在看的,是我手上的戒指。
    我低头瞧了一眼,被灯一打,戒指正闪,我移开视线说:说不定呢。
    顾铭讽刺地一笑,他没把我的话当真。
    我转而说道:脑子今天抽风了给我甩那么多电话?
    不提还好,一提顾铭的劲头又上来了,他马上就要跟我计较,开始控诉,拍了拍沙发无奈地说:真的我他妈没遇见过你这样的,你他娘是人吗?
    出生证在我妈房间里。我说。
    顾铭不接我的话茬儿,他还在郁闷,男大十八变,你他妈直接回炉重造了,跟高中时候是一个人吗?
    是不是我还真不知道,叫我自己来看,也没多大变化,不过是更像人了而已,没那么多天真无邪了而已。
    瞧顾铭把我形容的,我冤得很。
    顾铭还在骂骂咧咧地控诉我今天的行为,我却在一边不急不缓地品茶,几天没喝了,我妹泡茶的手艺又好了,这是我的第一感受。
    顾铭骂了好久,天上地下地对比我,说我从前多好,现在就有多烂,我没去反驳他,怪他说的太准确,我真是找不到反驳的点。
    只能嗯嗯嗯地应下了。
    可我这么说他又不满意,说我敷衍,少爷的脾性都挺难琢磨啊,伺候不好,难不成他想听我怼他两句?
    你他妈没变,高中什么货色现在也是一样。我夸奖了他一番,他那个嘴脸能丰富我的噩梦一整晚。
    老子什么货色?我们俩人的点很奇怪,我们就爱抓着这方面说,也没有什么情绪吧,就是喜欢谈以前,他喜欢,我也一样。
    我说了从前没有说,但是一直想说的话:无缝衔接,渣无底线,来者不拒,你是第一。
    顾铭就两个字:你妈。
    我扔给了他一根烟,并道:少蹭我妈热度。
    顾铭没点,我的已经燃起来了,我把火机丢给他,他拿在手里,却没去打响,而是看着我说:明天跟我走一趟。
    我看向他:说。
    顾铭叠起腿:让你见见旧情人。
    哦,他还不知道,我笑了声,不乐意地说:今天见过了。
    顾铭问在哪,我跟他交代了。
    顾铭听完,说我们俩冤孽不小啊。
    明天你爸跟他见面?我多问了一嘴,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打听一下,毕竟曾经是恋人,看在这个面子上,我关心一声不过分吧?
    顾铭说:嗯。
    我说:好好玩。
    顾铭道:你不在玩个屁。
    我无辜道:我在你能怎么样?给你提供一部狗血连环剧?没他妈看够呢?
    我跟他演了这么多年了,顾铭在我身边还没看够?不至于吧,当年的剧情那么戏谑,还不够满足他的胃口?想起来我自己都有些倒胃口了。
    顾铭看着我,看了好久,好像在从我脸上揣测什么,我没骂他,任他欣赏,在进行前后的对比后,他最后轻飘飘地提了一句:我一直不明白,你当年是怎么同意跟他在一起的?怎么愿意为他放弃那么多的?他和你在一个层次和弧度吗?温主席,你真他妈又瞎,又可怜。
    我无法反驳。
    为什么?那个原因,别人不知道,又偏偏过于好笑。
    我要怎么解释呢?他来势汹汹,我抵挡不住,他的手心滚烫,臂膀有力,怀抱温暖,唇瓣湿热,被抓住,被扣住,被拥住,被吻时,逃无可逃。
    我曾心甘情愿,也曾追悔莫及。
    那是前话,也是废话。
    第13章 嘲笑
    梁子你去小卖部?
    干嘛?
    帮我捎包烟。
    梁子不乐意了,不给,一起去。
    韩一洲说:那么小气,我忙呢,快点儿的。
    梁子很无奈,我看他想操起书砸韩一洲来着,但碍着书本的主人不同意,梁子没这么干,骂骂咧咧地问:要什么牌子?
    韩一洲说:拿便宜的,手里最近没闲钱。
    梁子说他的钱都用来钻网吧,养网络游戏里的女神了吧,韩一洲说是的是的,一点也不遮掩,听着他俩的对话,其他人偶尔插一嘴,我并非想听,只是教室就那么大,想不听见都难。
    我桌子上摆了一套试卷,提笔算着,思绪却总是渐行渐远,偶尔看向窗口,观察操场的位置,人影绰绰,大课间同学们都往外面蹿,老实地不愿意跑去凑热闹的,一个是怕晒,一个是像我一样,拿闲时间做题的。
    埋头苦干的人不少,高考倒计时,什么是正事同学们心里都明白。
    我正算着什么,教室的门被敲响了,紧接着就听见一小阵骚动声,我旁边坐着的女同学都抬起了眼睛,连专注做题的学委也盯着门口许久,我看过去,只见顾铭靠着门正在朝我看来。
    他见我和他对上了视线,连我的名字都懒得喊,就一句命令:出来。
    隔壁班的班草,我们整个学校的校
    草,顾铭引起的骚动不小,实际上他什么也没干,只是站在那里,而窃窃私语的交谈声和紧追他的灼热视线都在证明顾铭的魅力。
    在我看来,顾铭也是少见的好看。
    有时候你不服不行,生的好,家境又好的人不是没有,他们往往比你以为的还要惊艳。
    其实顾铭小时候没多好看,顽劣又淘气,那时候觉得他很坏,不想跟他来往,可他老纠缠我,六年级我们俩是同桌,他一开始欺负我,但后来会罩着我这也是真的。
    可能那时候不懂什么叫好看,我在这方面先天性迟钝,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了家庭和学习上,那是我要抓住的东西,在小学六年级就有人给顾铭写过情书,当时顽劣的顾铭还把情书拿给我,让我读,我的脸涨得通红,到现在我还记得那是什么感受,再也不想回忆。
    现在呢,顾铭的校草头衔实至名归,人长大了,五官也长开了,顾铭的身骨大,个头高,什么衣服到他身上都像披在男模的肩上一样,何况他的审美一直拔尖,说他走在时尚的前沿我也认可。
    我跟他待在一起的每一次,那聚焦的视线都从来不会少,于是我们见面的地方尽量选择安静的,人流量少的。
    顾铭愿意从着我的意思,这一点挺好。
    我不知道他找我出来有什么要紧事,平时也只是碰见才会聊两句,高考在即,顾铭不会没事来打扰我,和以前坐一起不一样,那时候没什么压力,他经常打扰我做题。
    我想问他来着,他抢先一步问出了声,我没机会张口,他问:你前天被高一的堵了?
    我颇为意外:你怎么知道?
    顾铭没回答我,继续追问:在博莱?
    博莱是台球室的名字,我校学生无人不知的地点,是问题学生的集结地,也是事故多发地,从那里出来的打架斗殴等恶劣事件数也数不完。
    不管是学生,还是社会上的一些青年,他们都爱往那儿凑,博莱也是三好学生们绝对不会去的地方,就连韩一洲他们也不乐意去,为什么?去那里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不小心就被谁看不顺眼了,被谁一杆子抡头上了的事不是没发生过。
    对。我回答,我不向顾铭瞒着什么,这也并不是必须隐瞒的事。
    顾铭的表情一下就变了,幸亏周围没别人,否则他们会被顾铭的突然翻脸吓到。
    生气的模样不是最恐怖的,吓人的是隐忍,每个隐忍的表情都在揭露对方的底线。
    哪几个?顾铭问我。
    顾铭也是博莱的常客,所以,他也是问题学生的一员,说报谁的名字在我们学校里真的好使,你只要和顾铭有交情,对方都会给你三分薄面,这是他这么多年打下来的战果和地位,虽然我不太理解他们,但顾铭每次护着我,我多少会有些感动。
    没有。我说,顾铭从哪里听来了我被堵的消息呢?是他那些遍布博莱的朋友们吗?很有可能,顾铭的人缘好到能让博莱的老板次次请客。
    是上次跟丁典他们闹事的?高一六班那几个?杨骁
    不是!不是他几个!我打住了顾铭的话,生怕他继续说下去,又生怕他不相信,我补充道:他们没做什么,我没有被堵
    我们之中的氛围安静了下来。
    顾铭迟迟没有说话,我自觉心虚,更是不敢多言,可我的局促和不安似乎还是没能得以隐藏,顾铭和我那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我的端倪?
    你耳朵红什么?
    他不应该问我这句话,他问出来的时候,耳朵的红蔓延到了我的脸颊,那是我不用摸,不用感受就能知道的滚烫,我这辈子都没有那么害怕面对顾铭过。
    他伸出手,发觉我越发不对劲,想要触碰我的脸颊还是什么,我忙往后面退了一步,在顾铭眼里,我一直都是那个经不起挑逗的人,他一封情书就能让我面红耳赤,别说当着他的面隐瞒一个男生对我的表白了。
    温知行。他叫了我的名字,带着特别的深意,里面似乎还夹杂着某一层愠怒,他一定是知道我在隐瞒了。
    真没有,什么也没有,你不要管,我试卷还没写完就回去了。我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逃走了,顾铭在我身后什么脸色我发现不了,我已经不敢再去跟他对视了。
    我心太虚。
    可是,越害怕的事情它越是会发生。
    从顾铭那里找借口逃了出来,上天的作弄却没放过我,原定的数学课被通知要上体育,老师的解释是要在早上进行最后一次体测,认为早上大家的精力会更充沛,所以数学和体育换课了,老师们自以为安排的周到,可同学们一个个却是怨声载道。
    理由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唯一一节体育课还要进行体测,高中生涯的最后还要跑死在赛道上,没什么比这更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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