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其灵活,面对太阴幽荧出其不意地攻击总能闪避过去。
    此子不凡,他是......?雪名真人站在一旁看向岑泽霖,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惊讶。
    真人竟没看出来?作为唯一有空和他说话的人,时煊懒洋洋地抱臂站在一旁,就像一个吃瓜群众,他停顿了片刻后回答道:他的故乡在亶爰之山,族中世代供奉盘古。
    类兽。雪名真人点了点头,而后继续说道:当年驺吾一事,我还以为类兽一族早就绝迹了。
    他父亲带领族人远走异域,在那里落脚扎根,为掩人耳目化作了猫族。不料,还是被仇家找上门,只有他捡回了一条命。时煊说道。
    原本是供奉盘古的神兽类,却被迫化作了人族的宠物波斯猫,虽说有那么点折辱的意思,可到底还是太平了千百年。若非驺吾挣脱了盘古神力的束缚,千里寻仇,到了如今社会里说不定就混成食物链顶端了,毕竟当今社会的宠物猫地位可比人高。
    时煊天马行空地想着,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岑泽霖那头,好巧不巧,那把剑正冲破了檀斯年布下的网朝岑泽霖冲过去,而后者这一次并没有迅速反应过来。
    眼看着就要被那把剑击中。
    嘭
    岑泽霖的眉心突然爆发出一道强光,随后显现出一把斧头的形状,将太阴幽荧的攻势挡了下来。不仅如此,原本以坚硬著称万年来都没有过裂痕的太阴幽荧剑自剑尖开始有了裂痕。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里,太阴幽荧慢慢碎裂成了块状,迅速从上空掉落,砸在了地上。
    是盘古斧的力量
    姚沛舟心知肚明,也是这些年里他和凌庭柯除了烛龙之鳞外守护的最大的秘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一旦盘古斧的踪迹被人察觉,就极有可能传到躲藏在合虚山尽头的驺吾耳朵里。
    盘古斧竟然在他的体内?雪名真人也认出了这把斧头,他一边说着又回头看向时煊。
    时煊摇了摇头,微微眯起眼眸,目光在岑泽霖和姚沛舟之间打了个转,随后才慢慢说道:这我可就不清楚了。
    泽霖,这么强的吗?棠遇霜用难以置信的口吻感叹,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岑泽霖的修为跟自己不相上下,到头来才发现整个特案处的小丑竟然只有他一个。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么多年他的修为几乎没有任何长进,即便他间歇性勤加修炼,那多多少少也能看到点成绩才对。
    棠遇霜一边想着一边将怀疑的目光看向了往自己身体放剑、把自己当成废品寄存处的雪名真人,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不必看了,正是你想的那样。雪名真人都不用问他在想什么,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你的修为之所以数千年来都没有长进,就是因为体内的太阳烛照,它和你共享了修为与灵力。
    棠遇霜:.........这是共享吗?!这分明就是把他当冤大头,羊毛薅了个精光,一点渣都没给他剩下!
    随着太阴幽荧的破碎,共工神庙也逐渐归于宁静,庙宇上空的乌云逐渐散开,慢慢恢复了清亮明朗。这一切结束得有些突然,是众人始料未及的,就连时煊都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太阴幽荧预判错了对手,以为是送分题,却没想到竟然是送命题,这一次不仅把好不容易修炼出一个大概的剑灵作没了,连自己的剑身都搭了进去。
    典型的陪了夫人又折兵。
    你们在来的路上,是不是商量了什么不得了的大计?棠遇霜神秘兮兮地问道。
    没什么不得了的。时煊把目光转向了周令殊,意味深长地笑道:陛下不愧是陛下,聪慧过人、巧舌如簧,成功说服了穆王摒弃前嫌,还友情客串了一个吸引仇恨值的嘴强王者。
    ?什么意思。棠遇霜没有立刻理解,而是停顿了一下回忆起先前周令殊像找死一样频繁在江闻意的底线横跳,这才恍然大悟,指着周令殊道:你是故意的!
    周令殊颔首:也不算故意,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呵......棠遇霜冷笑了一下,对他的解释表示相当不屑:比如说,你大哥的死其实是你们的亲爹默许的?
    是,也不是。周令殊回答:帝王心,海底针,我永远拿不准先帝在想什么,他允许我在朝堂之上与永王针锋相对,看着我一点点斗垮永王,却又觉得我不念手足情谊,未免过于薄情。虽说立了我母亲为后,又扶持宸妃与周令徽上位,让他渐渐能与我分庭抗礼。当年,若非周令徽与江闻意搅和到一起,使得龙颜大怒,我也不一定能真正被先帝认可,立为太子。
    .........棠遇霜不懂古代那些帝王之术,在那些朝代更迭的封建社会时期,他几乎不曾入世,即便偶尔现身于尘世间,也只在喧嚣市集寻几家酒楼菜馆,尝尝人界的山珍海味。
    他听的一愣一愣的,最终摇了摇头放弃思考,正要问接下来的打算,就听见姚沛舟开口问雪名真人道:所以,从一开始都是你设计好的?我不相信在大街上找一家酒吧买醉,也能碰上这样的事。
    如你所言,是的。雪名真人颔首道:太阴幽荧再度现世,是有人解开了不周山山脚下的封印,我虽然能感应到它的动向,可我如今无法离开这座庙太久,所以只能引他二人相见。
    看来,周先生在酒吧当兼职调酒师并不是什么总裁的特殊爱好,而是你指引的?时煊问道。
    雪名真人回头看了周令殊一眼,而后继续说:我知道他正在为此事苦恼,便化身为一道人告诉他,每晚去那里等一会儿,会有一个人能替他排忧解难。随后,才引英招过去,与他相遇。
    多谢真人相助。周令殊冲人轻轻一点头,礼貌谦逊,得体大方。这人模狗样的德行看得棠遇霜牙痒痒,怎么这昏君对谁都彬彬有礼,在自己面前就那么一副狗脾气。
    最后一个问题,时煊说,见雪名真人做了个请的姿势,他问道:为什么你一开始要冒用徒弟应知的名号?
    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想试探一下诸位。雪名真人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众人:.........这天神共工近千年来的变化还挺大,都有这样的恶趣味了。
    此间事了,我也该好生休养了。雪名真人将手里的拂尘轻轻一甩,随后虚虚搭在肩头:诸位,有缘再会。
    等等。姚沛舟叫住了他,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掏出了那块前周国玺:周江二人的魂魄都在这里面,这东西,还是你拿走吧。
    雪名真人从他手中接过国玺,放在掌心里用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国玺散发出一阵温润柔和的光:他二人在现世已无落脚之地,如此也好,就让我带他们寻一方净土,忘却前世种种,重获新生吧。
    姚沛舟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随后他听见雪名真人的声音传入了他的心底:监兵神君,大劫将至,务必小心,这天地万物能否太平安康,全靠你们了。
    言罢,只见这小道士脚底突然掀起一阵风,吹得他灰白道袍翻飞而起,众人下意识地微眯起双眼。待到这阵风褪去,那小道士的神色恢复了早前的慌乱无措,满脸惊恐地看着这满满一屋子人,道:
    你你你你你!!你们都是谁!
    游客,我们都是游客。时煊笑眯眯地回答道。
    这个点已经关门了,不接待香客信众了,你们...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小道士满脸狐疑。
    我们啊时煊翘起嘴角,眸光流转,笑容狡黠,他指了指头顶上方,冲小道士道:从这儿进来的。
    ?小道士满脸疑惑,顺着人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后只见他瞳孔放大,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哀嚎:是谁掀翻了我的屋顶!!!!!
    第62章
    自宣平一事过去,特案处的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众人享受着国家公务员的朝九晚五和法定假期,转眼已经到了秋季,眼看着中秋佳节将至。
    江珣从局里领了月饼兑换券,让人分好以后挨个儿发往各个组里。棠遇霜捏着月饼券,和亲自来后勤跑一趟的江副处长反复确认:不是豆沙和五仁吧?我要吃蛋黄、芋泥还有鲜肉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江珣对此相当无奈,但是好脾气又温柔的江副处长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去年是因为采办的人和人家沟通的时候出现了问题,最后才变成了几乎全是豆沙和五仁,今年应该不会吧?
    说起去年,棠遇霜就气得想骂脏话,也不知道是哪个傻缺采办干的事儿,才买回来的月饼不是五仁就是豆沙。一帮人苦哈哈地领回去,各个都被甜齁了,纷纷怀疑自己要得糖尿病。
    估计那个月饼厂的老板要乐开花,最难卖出去的月饼一次性全卖光了。
    这样的福利时煊没参与过,说实话他不在的这五年里整个处里的待遇比以前还要好,光是想想就让他心里不平衡合着他死了普天同庆呗。
    他捏着月饼票,正感叹世风日下,就看见了一个穿着明晃晃地黄色外套的青年推着一个手推车风风火火地进了后勤组办公区,手里拿着一张纸,对着纸上的字大声念道:棠遇霜您好,请问谁是棠遇霜!
    ?正主满脸问号,疑惑地走了过去,边走边问:我是,怎么了?
    您好,这是您的外卖,麻烦签收一下。青年说着就把手推车拖到了棠遇霜面前,那上面放了满当当五个大箱子。
    .........?棠遇霜捏着那张外卖单,问骑手:我是个猪吗?我点这么多外卖???
    这我不清楚哦。青年看了一眼手机,发现自己要立刻赶往下一个目的地留下了一句用餐愉快,随后风风火火地跑走了。
    后勤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份巨大无比的外卖吸引住了,纷纷围上来看棠遇霜拆外卖。只见他把那张什么信息都没有留下的外卖单据扔到了垃圾桶里,弯下腰拆开了第一个纸箱。
    这一箱子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两摞月饼礼盒,看包装就知道价格不菲,棠遇霜拿起其中一盒仔细端详了半天,也没辨认出这到底是什么牌子。
    哇!这不是凤凰路那家死贵死贵的春和景明大酒店的Logo嘛!冯颜颜瞥了一眼左下角的烫金标志,惊呼道:这家的月饼每年根本不可能抢到现货,据说都是提前大半年就开始预定的,而且还不能挑口味,全看人家大厨的心情。我看看,这是什么味儿的
    她说着,弯腰从纸箱子里拿起一盒,翻到背面去看口味品种。
    蛋黄莲蓉,芋泥麻薯,鲜肉,白桃乌龙......时煊弯着腰微微眯起眼,就着棠遇霜手里的这盒背面的字慢慢地念,随后道:霜哥,好像都是你最喜欢的味道啊,你花钱订的?下了血本啊。
    啊??棠遇霜音调提高了些:我有病吗?有钱干点什么不好,买这么多月饼?
    那就是有人送的。时煊若有所思,片刻后说道:如果没记错,春和景明好像是庆和旗下的产业,那么这月饼就是
    那位财大气粗的皇帝陛下大手一挥赏赐下来的。
    棠遇霜一听,忍不住嘲了一句:他是土大款吗?
    啧啧,了不得。冯颜颜捧着脸,做出一副花痴少女的模样: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种俗套的霸道总裁剧情竟然就在我身边上演了!明明那么俗套,但就是百看不厌呢!
    闭嘴吧小鸟精!棠遇霜用月饼盒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大手一挥,冲着被吸引过来围观的处里同事道:来来来!都来领!人人有份!领不完的我待会儿就挂闲鱼卖了!
    江珣哭笑不得地站在一边,看着立刻被众人丢弃在工位上如同一张废纸的月饼票,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啊,有钱就是好。
    江副棠遇霜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他,将一盒月饼扔了过去:别客气,都有份!
    很快,第一箱月饼见底,棠遇霜看见箱子底部放着一个纯黑色信封,镀金花边,看上去相当考究。趁着组里其他人帮忙分月饼的空档,他打开了那信封。
    信纸的质地非常讲究,从右往左从上往下,书写格式相当复古。皇帝陛下即使到了如今也是一手相当行云流水的毛笔字,大气磅礴的字体,运笔如飞。
    值此佳节,略备薄礼,聊表心意,愿君安康顺遂,万事无忧周令殊。岑泽霖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一字一句地把棠遇霜手里的那封信读了出来,一边啃手里的月饼一边咂嘴评价:啧啧...这字写的,真不愧是做过皇帝的人啊。
    时煊听完,附和着评价:遣词造句也相当考究,既不过分亲密也不会太有距离感,最重要的是呢这月饼真不错。
    棠遇霜却不以为然,这个自诩上天入地、空前绝后的特案处第一大直男撇了撇嘴,想象着某位皇帝陛下在他面前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讨厌模样,把那封信对折好塞回信封里,往桌上一扔,嗤之以鼻道:这就想打发我了?房租一天都别想少!一共是三天零八小时零二十三分五十四秒!给他算三万五千块,零头给他抹掉,要是不给我就上他公司门口去讨债!
    房租还没给你?不会吧?岑泽霖有些惊讶。
    没有!混账东西棠遇霜冷哼了一声,随后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扭头看向岑泽霖:话说你个外勤的怎么天天在我们后勤组混呢?姚二都不管管你的吗?
    他现在岑泽霖微眯起眼睛,语气有些意味深长:恐怕没空搭理我。
    棠遇霜跟时煊对视一眼,发现对方也是一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模样,这才把目光再次转向岑泽霖,后者环顾了一下四周做了个往上指然后喝茶的动作。
    被上面的人突然叫去喝茶的姚沛舟正和凌庭柯并排而坐,他们面前是一张圆桌,圆桌对面坐着的则是凌庭柯上次来见的那位老者,手里捏着一柄权杖,神情严肃,看上去冰冷而威严。
    共工...?他竟然还活着。老者的声音略带些沧桑,他如同喃喃自语一般念叨了一句,眉头紧锁,仿佛在回忆些什么。
    姚沛舟冷冷开口道:他的肉身损毁了,只能在人界不断寻找人族寄生。
    当年,我们都太冲动了。老者的声音里充满叹息,说话间轻轻摇了摇头:一时的胜负又有什么好争的,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
    都过去了,他也早就想开了。姚沛舟继续道:这次如果不是他引导太阳烛照的宿主主动找上门,一旦太阴幽荧真的练成了剑灵,后果不堪设想。
    太阴幽荧不是被你们封印在不周山脚么?一把没有剑灵的死剑怎么可能轻易冲破封印,再度现世。老者锋利的目光扫向凌庭柯,仿佛在等对方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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