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不语,心中却仅因这一句话,就轻易地开始动摇。
    阿玄~
    以后别再骗我了,有什么事都尽可以跟我讲,让我爱你,别拒绝我,好不好?见这人不肯答应,李惜花又转而抵着他的额头,亲昵地蹭了蹭。
    玄霄:
    他虽依然不答,却被这人搞得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成拳,一面在心底暗骂这人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明明前脚吵起架来的时候还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这会儿又来跟自己装什么可怜?
    李惜花不动声色地将这人的反应收入眼底,心下一哂,继续再接再砺:阿玄~~~
    接着果不其然,他家阿玄炸毛了。
    闭嘴!玄霄睁开眼,冷冷说道。
    李惜花轻笑出声,竟是十分无赖地说道:我就不闭,你能拿我怎么样?
    玄霄闻言,先是眼角一抽,随后又有些危险地眯了下眼,盯着这人的眼睛似乎在确认着什么。直到过了半晌,他才一字字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可是你自找的。接着下一秒,忽然间抬手扣着李惜花的下巴,狠狠咬住这人的唇瓣,而那些他不想听的话自然也随之以吻封缄。
    这一吻在玄霄的强势逼近下充满了掠夺的意味,却也同时代表着一个回答,而李惜花默默收下了这个回答,闭眼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他毕竟是花间蝴蝶、风月老手,一向精于此道,技巧也非一般人可比拟,从先开始的轻轻舔吻,到后来猛地深入,用力纠缠过后,却又适时地假装退缩示弱,不停地挑逗,引得这人来追逐自己之后,就又坏心眼地去吮吻他的舌尖。
    而此一番下来,李惜花可谓是极尽地讨好玄霄,不过却悄悄地从他手里抢走了主动权,让他随着自己的步调,逐渐气息不稳。而等玄大剑圣意识到的时候,发觉自己居然沉沦在了一个吻里,也不知是由此想到了什么,顿时脸就黑了。
    他冷冷地睁开眼,略略平息了一会儿,眼底逐渐恢复成了一片清明,却见这人还赖在他身上啃得忘我,遂直接趁人不备,一个小擒拿手上去。
    嘶,轻轻点疼
    李惜花暗暗乍舌,发出了和刚刚玄霄一模一样的疑问,名为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而他一边想,一边还不忘口花花:你这是谋杀亲夫呢?于是回应他的,就成了玄霄更加无情的辣手摧花。
    疼疼疼,真的疼
    李惜花哭笑不得地求饶道:我错了,我伤还没好全!
    玄霄挑眉,虽然手上松了力道,却没立马放开他,而是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而他此话一出,李惜花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顿时一阵好笑,又觉得他家阿玄真是可爱。
    不过这话肯定是不能说的,就像老虎屁股上的毛拔不得。
    想到这里,李惜花眼底的笑意加深,嘴上却十分乖觉地说道:夫君。
    ☆、311章 猫猫怕被嫌弃
    玄霄一听,皱了下眉,不知为何非但没感觉顺了气,还有点被这人反讽的微妙感。不过他此刻无心与这人分辨,因此也只是淡淡地看了李惜花一眼。
    你的伤怎么样了?他犹豫了一瞬,问道。
    李惜花笑了笑,听着这人有些别扭的关心,心下一暖,答道:没事,都是些小伤。
    小伤能让你疼成这样?玄霄直接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
    这人伤得有多重,他其实是知道的,且不说在玉龙雪山上那贯穿胸口的一剑,光是慕容鸩对这人用的那些手段,换作一般人,早死了不知有几百回了。而一想到他的这位好师父,玄霄眸色渐暗,眼底掠过一道冷光。
    他这人其实是个心思极重的人,李惜花一见玄霄神色微冷,便知道这人定是又在算计些什么。他凑上前去,悄悄勾了勾这人的手,问道:想什么呢?想得这般出神。
    玄霄顿了一下,本不想让这人掺和进这些阴暗的权力斗争中来,但他刚想借口岔开话题,忽而又想起之前这人说的让他别再骗他,于是一时欲言又止。
    先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你。李惜花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微笑道。
    玄霄闻言,转过身去望着不远处碧透的溪水,直过了许久,才似下定了决心,缓缓说道:几日前,我收到夜丞局递来的消息,苍狼宫变,新任国主杀兄弑父,现在正以雷霆手腕血洗玉京各方势力,以稳固政权。
    苍狼
    李惜花神情一凝,沉吟道:阿玄是在担心什么吗?
    玄霄点了点头:其实这些年,夜丞局一直在追查当初霹雳堂一事中,幕后的真正主使者。
    他转过身去,负手而立,表情凝重地望着远处:而就在前不久,经过多方探查,终于证实从霹雳堂开始,到张司如谋反,唐门与黄河帮争夺武林盟主之位,乃至这一次神龙教之事全都出自这位新国主之手,且这些还只是冰山一角。
    慕容鸩是他手中的棋子之一,那人借神龙教广招信众,暗中则以这些人为材料,秘密研制出了一种力大无穷,无感无痛的药人,并准备将其广泛应用到苍狼的军队中。
    而我之所以会出现在桂州,便是为了阻止此事。
    说到这里,玄霄便想起了他直到最后都未能得手的药人制作秘法,又思及他这一失手,将会导致的后果,不由抬手捏了捏眉心,眉宇间隐隐透出一丝疲惫之色。
    你说的可是在祭神台那一战中,当时慕容鸩驭使的那群怪物般的人?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李惜花问道。
    是。玄霄回答道,语气有些压抑。
    李惜花:
    说不介意他家阿玄利用他,那是假的,可他怎么也没猜到这事的背后竟藏着这么多隐情。而一想到原来他的阿玄一直默默地背负了这么多,想到那一战中遍地的尸骸与鲜血,想到死去的丹弈风越是想,他便越是渐渐攥紧拳头,心情仿佛吸饱了水的海绵,忽然沉重得无以加复。
    清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几片枯叶飘落枝头,有些打着卷儿地掉在了溪水里,有片却悄然落在李惜花的肩头。玄霄不知是何时转回身来的,正默默地看着面前这人,看见那片树叶时,他迟疑了一下,伸手替这人悄悄摘了下来。
    李惜花
    他垂眸盯着手中的树叶,喃喃道:我放不下屠刀,也没有办法放,只要我还在夜丞局这个位置上,便注定会满手鲜血。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确定不会后悔吗?
    闻言,李惜花抬起头来,眼底还带着尚未褪去的悲伤。他深深地看了这人一眼,下一秒,唇畔忽而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来。
    原来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问我这个吗?他有些无奈道。
    玄霄侧目,默然不语,算是承认了。
    你呀李惜花叹了口气,看着这人满头银发皓皓如雪,只觉一阵心疼,又有些好气道:我如果真要后悔,早便后悔了,还用得着你现在来问?
    玄霄皱眉:可是
    没有可是。
    李惜花笑着打断他道:苍狼与大夏矛盾已久,又不是你的错,还是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其实玄霄是有点不相信的,毕竟这人与他的观念天差地别,他总觉得自己若是哪天当真在这人面前杀人如砍瓜切菜,这人很可能会气得甩袖而去。但既然这人都这么问了,他肯定不能这么答,所以只好继续沉默。
    而李惜花见他不吭声,一下便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心里顿觉一阵好笑,又觉得这样小心翼翼试探自己的阿玄实在可爱得紧,就好像一只大猫正缩紧了爪子,生怕自己做不到猫咪的小巧可爱,就会被主人嫌弃。
    这样想着,他不觉笑出了声,戏谑道:真傻。然后赶在这人炸毛之前,接着道:我说想帮你,是真的想帮你,不是说说而已,更何况我也确实能帮你解决眼前的困境。
    虽然不清楚李惜花是不是说说而已,但玄霄提起这些事时,却只是在说说而已。他是真没想让李惜花帮他什么,因而突然听到这人说有办法,不禁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玄霄诧异道。
    顶着这人怀疑的目光,李惜花很好心地重复道:我说,我有办法。
    玄霄眯起一双冷锐的鹰眸,问道:什么办法?
    然而就在他凝神准备细听这人所说的解决之法时,偏偏李惜花却跟他打起了哑谜,故意逗他道:我问你,苍狼为什么一直想要神机大炮的图纸?
    玄霄闻言,像看神经病一样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转身就走。
    诶,阿玄,等等!
    我说,我不卖关子了!
    李惜花突然觉得这人又不可爱了!
    而背对着琴皇的玄大剑圣脚步一顿,眼底掠过一抹极浅的笑意,却在转身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冷着一张脸,双手抱臂,淡淡一句:说。
    李惜花失笑,只当自己不知道他家阿玄在反击,同时心里暗道,这只大猫的心眼果然贼小。
    不过他倒也不再同这人开玩笑了,轻咳了一声,略略正色道:如你所言,苍狼现在有了药人,可谓胜券在握,但他们却仍对神机大炮这么有兴趣,其中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他们怕大夏得到图纸之后,药人就失去了优势。
    这一层玄霄之前倒是没有想过,李惜花这样解释确实合情合理,但是
    他摇了摇头:现在再派人去找图纸,不确定性太大了。
    毕竟找不找得到,找到了以后能不能造得出来,造出来以后是不是真能克制药人,这一切都是未知数,更何况苍狼新国主登基在即,留给他们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玄霄兀自拧眉,有些心烦意乱,却不见身旁这人正看着他,目光温柔中透着一丝宠溺。而等他纠结了一会儿,这人才不紧不慢地轻轻笑道:不用找,真正的图纸在我这里。
    玄霄反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脸上虽没什么太大的表情,眼神却难掩吃惊:那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
    玉庄主临走之前同我见过一面,他将图纸托付于我,让我好好保管。
    说起这事来,李惜花不禁想起玉无瑕与司徒嫣儿最后的结局,心下长叹一声,转过话锋,又对他道:阿玄,玉庄主其实挺可怜的,你以后别再这样了。
    而玄霄一听,便知这人说的是他以前利用玉无瑕的事,下意识假装自己处在震惊之中,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只耳朵悄悄动了一下。但过了一会儿,他想了想,应了一句:嗯。虽然声音很小,却还是被某人听到了。
    ☆、312章 以情入剑道
    李惜花微微一愣,霎时心底一片温情,只因见惯了这人骄傲如出鞘的利刃,宁折不弯,却从没想过这人竟会愿意为他低下头来,做出退让,互相包容,而这样的阿玄
    又怎能叫人不动心呢?
    山岚缥缈,阳光隔雾如透纱。
    近处,一抹浓紫的身影愈发贴近,眼角眉梢点染了笑意,似绯红的梅花一夜尽开。那道目光太过灼灼,烫得玄霄心头一颤,有些不自然地别过眼去,咳嗽了一声。
    做什么,突然盯着我看?
    又与他挨近了一些,李惜花轻笑道:因为你好看。
    玄霄无语:
    他按住自己突突直跳的额角,冷冷道:你成天到晚除了这些,就不能想点有用的?
    阿玄教训的是。
    李惜花略略侧身,转了个方向,唇边笑容透出几分邪气,故意逗他道:那想轻薄你,这算吗?
    玄霄:
    这人与他靠得极近,呼吸之间全是对方的气息,玄霄转头,恰好对上那双狭长的凤眸,心跳便这般倏然间漏了一拍。
    他怔了片刻,恍然回过神来,又忽而抬起眼,目光幽深地盯着这人。
    李惜花被他盯得心里发毛,笑容渐渐僵在了脸上,同时在心里暗暗嘀咕,这人该不会仅因为这一句话就生气了吧?
    他迟疑地问道:怎么了?
    谁知就在他正想着阿玄的脸皮怎的这么薄的时候,玄霄却缓缓勾起了唇角。只见这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凉凉说道:你确定是想轻薄我,而不是被我轻薄?
    此话一出,换成李惜花愣了一下,不过他反应极快,轻轻巧巧地将皮球又踢了回去。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没准儿,我就是想被你轻薄呢?
    这人明明不怀好意,偏还一副特别诚恳的语气,脸上表情也是笑眯眯的,跟个狐狸似的,而自己若是信了他
    那才有鬼了!!
    玄霄冷下脸来,毫不客气地赠了某人一个字:滚!
    现在形势于他不利,这家伙又满脑子污糟糟的东西,于是他瞬间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而李惜花看他这般反应,不由埋头闷笑,又怕笑出了声,这人会更受刺激,遂一只手握拳抵在唇边,强忍着笑意。
    玄霄冷冷剜了这人一眼,懒得再理这个发了癔症的家伙,干脆转身就走。
    却不料这一幕落在李惜花眼里,就成了心上人被自己调戏得落荒而逃,于是一个没忍住,笑得胸口震动不已,边笑还边戏谑地说道:我又不吃人,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玄霄登时跑得更快了,三步并两步地朝回走,生怕此等降智行为会传染。
    阿玄!
    阿玄??
    望着这人越来越远的背影,李惜花由最开始的存心逗他,变成了啼笑皆非,连忙追道:不是阿玄!你剑还掉在水里呢!你不要了吗?
    闻言,玄霄脚步一顿,这才猛然想起这茬儿来。
    李惜花见他回过头来,心下虽觉得好笑,却还是乖乖折了回去,想替这人去捞那把落在溪中的短剑。那东西掉得有点远,正好卡在两块石头的缝隙间,他施展轻功,一个蜻蜓点水,落在溪水中央一块凸出来的石头上,随后半蹲下身来,伸手去够那把短剑。
    这剑的造型倒是挺特别,也不知是个什么来历。
    他拾起短剑,先开始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飞身回了岸边,而等他抬手想将东西还给玄霄时,才突然发现那剑身上原以为是花纹的地方,其实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刻在上面。
    这是什么?
    就在李惜花低头正欲细看之时,玄霄已是慢慢走到旁边,他看着这人手中的短剑,目光中透出一瞬的复杂,斟酌了片刻,试探道:你觉得,这篇内功心法如何?
    将剑上的心法总纲迅速通读了一遍,李惜花摸了摸下巴,没有说话,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很好的一套功法,但是应该不全。
    话音一顿,他抬头看向玄霄,又问:这剑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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