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少喝些。
    段绝尘的声音响起,林晚江侧眸看他,随即瞧了瞧他的空酒碗。
    怎地不喝?他问了一句,面上依旧冷淡。
    段绝尘不语,他酒量不好。
    林晚江冷笑,为段绝尘也倒了一碗,他道:
    阿尘为男儿,若这酒都不会喝,不若去做个姑娘家。
    前世的段绝尘甚少饮酒,不知的都以为他不好这个。
    但他却知这人酒量不好,往往醉酒都会闹些笑话。
    就像他二人大婚之夜,这人便喝的醉了。
    本就是那畜生心性,也彻底化作了牲口。
    晏长安不知这话深意,只以为林晚江在打趣。
    他拍了拍段绝尘的肩,劝道:段师弟,今个咱住外头。
    即便你醉了,我和师兄也会将你抬回房里。
    说罢,他爽朗一笑,对着林晚江举杯致意。
    林晚江点头,二人对饮。
    又是一碗下肚,林晚江喝的痛快,索性举起酒坛,便要直接灌。
    段绝尘暗暗握拳,忽然夺过那酒坛。
    他低声道:少喝些。
    林晚江心觉奇怪,这人怕是有病,自己不喝还要扫兴。
    他冷淡道:若阿尘觉得无趣,趁着天色尚早,便回去吧。
    段绝尘皱了皱眉,忽然打开酒坛,当着林晚江的面猛喝了一大口。
    咳咳咳......
    烈酒入喉,好似烈火灼了五脏。
    段绝尘不断咳嗽,却依旧抱着那酒坛。
    晏长安急忙道:莫要勉强,段师弟吃菜便好。
    段绝尘没有接话,只是望着林晚江。
    那眼尾泛着红,浓密的长睫也蕴着水汽。
    未等林晚江开口,段绝尘捧起酒坛,望着他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他不善饮酒,喝着喝着便湿了衣襟。
    但他怕林晚江撵他走,还是将那一坛烈酒灌了下去。
    一声脆响惊起,酒坛落地,锋利的瓷片四散,惹的旁人不断观望。
    林晚江刚要骂人,便见段绝尘又开了一坛。
    他轻声道:师兄,今夜不醉不归。
    林晚江心觉有趣,挑眉打开了另一坛。
    他戏谑道:阿尘好酒量,可算不像那闺中姑娘了。
    语必,二人对饮。
    相视间,硝烟四起。
    晏长安挠了挠头,也不知这二人怎地了。
    好好的对饮,无端成了对弈......
    第13章 酒后荒唐
    入夜,酒过三巡,酒坛也碎了满地。
    小二站于一旁,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多言。
    晏长安喝的多了,正趴在桌子上,嘴上嘟囔着听不懂的话。
    段绝尘醉眼迷离,连手中的酒坛都抱不稳,但那双眸子依旧盯着林晚江。
    视线游移间,那神情大胆的,令林晚江想扇他巴掌。
    三人之中唯独林晚江还清醒着,但那面颊泛着红,已有些微醺。
    他们喝的太多了,尤其是他和段绝尘。
    一坛接着一坛,久久未停歇。
    眼看这天色不早,楼下的店里也要打烊了,小二想了想还是上前说道:
    三位公子,若您们不喝了,不如回去休息吧。
    林晚江瞧这二人,只是道:三间上房。
    小二为难的搓了搓手:
    哎呦,这可不巧了,只剩一间了。
    林晚江皱了皱眉,问道:够几人睡?
    小二摇了摇头:两人是够的。
    林晚江瞧了一眼段绝尘,又道:
    可有柴房?
    段绝尘一愣,即便他喝的糊涂,也知林晚江想让他住柴房。
    他囵吞道:我,我不困。
    小二也接话道:柴房哪能住人?公子您真会说笑。
    林晚江无奈,只好应下:那便开一间吧。
    今夜他就不睡了,让这二人住一间便好。
    待小二开好了房,林晚江刚要架起晏长安,身旁的段绝尘却好似没了骨头。
    他直接靠在林晚江身上,嘴上说着:
    师兄,阿尘难受。
    小二闻言,急忙扶起晏长安,率先上了楼。
    林晚江见状只好认命,薅着段绝尘的领子,就往楼上拖。
    段绝尘也好似认了命,任凭林晚江怎么折腾,脚步踉跄的跟着,寸步不离。
    嘭的一声房门被推开,林晚江手上用力,直接将段绝尘扔了进去。
    段绝尘踉跄了几下,险些没站稳,好在他抓住了桌角,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林晚江关上房门,看都没看段绝尘一眼,拿起桌上的酒壶又喝了起来。
    窗外月光洒落,耳畔传来晏长安平稳的呼吸。
    段绝尘垂眸看去,林晚江双颊绯红,连那长睫都蕴了水汽。
    一杯酒下肚,林晚江察觉一道灼热视线。
    他侧眸,见段绝尘望着他。
    那眸间燃着火,也不知是烛火,还是那欲火。
    他这师弟怕是憋疯了,已经男女不忌了。
    林晚江冷笑,只觉这一世的段绝尘,还真是风流。
    房内烛火摇曳,映着段绝尘迷离的醉眼。
    那双眸子好看,狭长的凤眼,琥珀般的色泽。
    但林晚江不愿看,索性轻挥衣袖,瞬间湮了那烛火。
    房内一片漆黑,徒留窗外月色,银白洒落满地,好似结了霜花。
    段绝尘手臂撑着桌子,忽然靠近林晚江。
    他见那抹朱唇染着酒水,被月色照的饱满润泽。
    下头是修长的颈子,连那喉结都是精致的。
    若能咬上一口,添上些许齿痕,定会更加好看。
    段绝尘喉结滚动,望着林晚江,口舌发干。
    他忽然伸手,一把捏住了林晚江的下巴。
    滑腻的肌肤触上,便是一阵指尖发麻。
    林晚江醉酒,反应也慢了些,未等他挣脱,便听段绝尘道:
    师兄生的,可真美。
    林晚江一怔,随即打掉他的手,挑眉道:废话。
    鲛人一族生来美艳,无关男女,雌雄莫辨。
    他虽为男子,却从不介意旁人称赞他容貌。
    反正垂涎,也得不到。
    忽然被甩开,段绝尘身子一斜,下意识的扯住林晚江的衣襟。
    嘭的一声,二人摔在了地上,桌上酒坛倒扣,淅淅沥沥湿了满身。
    林晚江摔的头晕目眩,一垂眸便见自己趴在段绝尘身上。
    呃......
    身下那人磕了头,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感受有人在怀,却下意识顶了顶腰身。
    腹间顶上一抹滚烫,林晚江一惊,甩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二人如梦初醒。
    林晚江急忙起身,欲要爬上床榻叫醒晏长安。
    他刚刚险些失控,若是再像那晚一般疯魔,对晏长安也不好解释。
    不如直接叫醒他,现在就回天海三清。
    谁知,他刚碰触到床榻,腰身便环上一双手臂。
    一阵天旋地转,他便被人压在了墙上。
    抬眸对上一双眸子,段绝尘望着他,眸间烈焰升腾。
    林晚江的鬓发被酒水打湿,温顺的贴服在脸颊。
    水滴顺着下颌滚落,渐渐没入领口。
    里头那春色他瞧不见,皆被衣衫包裹的严实。
    但他能想象的出,想象出周身的肌肤有多细嫩,还有那纤细的柳腰。
    被这手臂抱住,林晚江吓了一跳,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他冷道:滚!
    段绝尘不语,喉结滚动的愈发频繁,一抹薄唇抿了又抿,依旧口舌发干。
    他哑声道:师兄,我想......
    话未说完,几道灵流乍现,林晚江眸间凛冽,欲要失了分寸。
    这模样的段绝尘他太过熟悉,若是放在前世,定会不管不顾撕了他的衣裳。
    这嗓音欲气太浓,连那急促的喘息,都是灼热的。
    房内温度骤升,林晚江额间渗汗,绯红的脸颊愈发滚烫。
    他威胁道: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
    他心觉段绝尘疯了,如今晏长安还在房内,这人便敢这般对他。
    段绝尘望着他忽然松了手,长臂一伸撑在墙壁,将林晚江圈在了中间。
    他笑了笑,哑声问道:师兄,知我所想?
    林晚江一震,被这话问的心慌,他淡道:不知。
    他怎会不知?这神情他熟悉无比。
    将他软禁那一年,段绝尘也时常饮酒。
    每每醉眼迷离时,都要的他最久,任凭他哭喊,任凭他求饶。
    一遍又一遍,一夜又一夜。
    即便他已有孕肚,这人依旧欺辱过他。
    思及此处,林晚江红了眼眶,许是怕被瞧出异常,他急忙绕话道:
    走,师兄带你找个姑娘。
    这人虽小他几岁,但如今也正值血气方刚。
    林晚江知他家教甚严,活了这么大别说碰姑娘,想必连那春宫都未看过。
    他只以为段绝尘对他感兴趣,是憋坏了。
    若是寻个姑娘发泄一下,这以后便正常了,也就不会再惦记他了。
    想到这人怀中温香软玉,林晚江嘴上不在乎,心尖却抽痛了几下。
    他急忙甩开心绪,又道:
    寻那新来的干净的,师兄带你逛花楼。
    段绝尘听这话,忽而眸间一冷。
    他缓缓靠近林晚江,哑声问道:
    师兄这般了解,莫非是那勾栏的常客?
    第14章 长生长情
    林晚江听这话,忽然很想笑。
    但他忍了忍,对着段绝尘点了点头。
    师兄自是常去的,不然怎会带你去?
    段绝尘一怔,随即便笑了,他逼近林晚江,冷声道:
    师兄这模样,怕不是寻姑娘,而是那小倌吧。
    段绝尘话音刚落,林晚江眸间一凛,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人就是有本事,总能三言两语,便激怒他林晚江。
    段绝尘脸颊一歪,生生吐了一口血。
    待他抬眸,眼底泛着猩红的冷光。
    他忽然抬手,用力捧住林晚江的脸颊,对着那抹朱唇欲要亲上去。
    林晚江一侧头,便吻在了脸上。
    柔滑的触感,令段绝尘昏了头脑,手上用力便要去撕林晚江的衣裳。
    师兄,我想你,我好想你......
    一声呓语脱口而出,段绝尘一张口便咬住那颈子,含住凸起的喉结,急促的朝下吻去......
    滚啊!!!
    一声嘶吼惊起,一抹灵流乍现。段绝尘眸间一震,急忙闪身躲避。
    轰隆一声,房内桌案碎裂,飞溅的木屑险些割破段绝尘的喉咙。
    待他抬眸,便见林晚江发髻凌乱眸间赤红,手持长剑神态疯癫。
    那佩剑很是华美,剑身盘着桃花纹,剑柄镶着上好的羊脂玉。
    应是玉清风送的,他那师尊素来喜爱这三月桃。
    林晚江持着剑,忽然冲向段绝尘,抬手便要刺穿这人心脏。
    段绝尘望着那剑,眸间泛着红,竟没有移开半步。
    剑刃直冲心口,林晚江却猛然顿住。
    哐当一声长剑落地,林晚江双眼一闭,靠在了晏长安身上。
    这是怎地了?耍酒疯吗?
    话音刚落,晏长安一把抱住昏迷的林晚江,将人放到了榻上。
    他被声音吵醒,一睁眼便见林晚江持剑冲向段绝尘。
    来不及细思,他只得冲过去,一掌劈晕了这人。
    见林晚江终于安静,晏长安缓了口气,回头却见段绝尘还站在那里。
    他唤道:喂,你傻了?
    他知这二人许是醉了,一个敢杀人,一个敢找死。
    段绝尘充耳不闻,只是愣愣的看着那柄长剑。
    剑柄之上刻着二字,长生。
    他蹲下身子欲要去触碰,谁知还未碰到,那剑瞬间化做虚无,回到了主人身上。
    他望着林晚江呓语:长生长情,长情长生......
    晏长安皱眉,对着段绝尘挥了挥手。
    说什么呢?困了便睡会儿。
    段绝尘抬眸,眼尾泛着红。
    他不语只是抬了抬手,一抹灵流化作屏障,护住了林晚江。
    未等晏长安发问,他便出了房门,不知去向。
    *
    第二日天光微亮,破晓之际,霞光万丈。
    林晚江被一阵鼾声吵醒,他一翻身便见晏长安睡在地上。
    那少年鼾声四起,睡的正香。
    察觉到痛楚,林晚江揉了揉后颈,许是宿醉脑中有些胀。
    忆起昨夜之事,有些模糊,但他隐隐记得自己好似同段绝尘打了一架。
    桌子碎了,地板裂了,周围烟尘四起。
    许是段绝尘酒后又缠上他,将他激怒了。
    想了半晌依旧无果,林晚江索性不再纠结,欲要去梳洗。
    谁知他刚下榻,却碰到了一处屏障。
    瞧这灵流上的符文,应是那段家的独门,绝灵阵。
    段绝尘!给我解了!
    林晚江唤了一句,却无人应答,晏长安依旧在沉睡。
    他起身看了看,那小畜生竟不在房里。
    林晚江有些烦躁,也不知这人又发什么疯,自己出去了还要将他困在这。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少年迎门而入,结界应声碎裂。
    段绝尘看向林晚江,轻声道:师兄,早啊。
    林晚江双臂环胸,半倚在床头,见段绝尘问好也回了句早。
    见他这般平静,段绝尘松了一口气。
    应是晏长安出手重了,暂时记不起来。
    思及此处,段绝尘缓步上前,冷着脸一脚踹醒了晏长安。
    干嘛啊!
    晏长安背脊一痛,不自觉的喊出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坐了起来。
    抬眸瞧了瞧段绝尘,又瞧了瞧林晚江。
    见二人硝烟散尽,一切如常。
    晏长安伸了个懒腰,对着林晚江道:
    师兄,你们昨夜把桌子打碎了。
    林晚江嗯了一声,随手甩出钱袋:去赔吧,顺便买些早点。
    好!晏长安抬手接过,笑着走出了房门。
    段绝尘见人走了,绕过满地木屑,坐到了林晚江身旁。
    未等他开口,段绝尘便道:
    昨夜阿尘醉了,说了些混账话,惹怒了师兄。
    林晚江一皱眉:你说了什么?
    段绝尘想了想:说了,师兄要去勾栏找小倌。
    林晚江眸间一凛,骂道:放,混账!
    段绝尘笑了笑:阿尘以后不说了,师兄不是要去找小倌,而是要去找姑娘。
    林晚江瞪了他一眼,也不想再搭理这人。
    他隐隐记得,昨夜确实有类似的对话,且他还要带段绝尘逛花楼。
    他冷声道:这话不可外传,门派内有规矩,内门弟子去烟花地,戒鞭五百起。
    段绝尘点了点头,望着林晚江,唇边勾起一抹浅笑。
    暖阳投入房内,映照少年面容绝色,笑意温柔。
    林晚江心内一跳,竟被这抹笑颜,勾了心神。
    他急忙侧头,装作整理鬓发,心内暗骂自己眼瞎。
    前世的段绝尘,无论那人皮多好看,畜生始终是畜生。
    而这个,瞧着也半斤八两。
    将来无非祸害旁人,继续做那薄情郎。
    *
    刚一入山门,便见玉清风站于门派入口,朝着山下焦急张望。
    林晚江急忙唤道:师尊!
    玉清风意外没答话,只是对着晏长安道:
    长安,快去掌门那,他犯了旧疾!
    晏长安一愣,随即唤出佩剑,朝着择玉峰御剑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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