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为本来就没想伤了他们,只是元满心思快,怕她们在密谋什么主意,想让元满和洛潇潇分开,现在粉尘迷了眼看不清她们,怕有什么误伤,一抬手又把圆球收了回来。
    一团粉尘迷了众人的眼,看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等里面那阵乒乒乓乓的动静过去之后,又是一声接一声的咳嗽声,谢梦安和何不为站着没动,谷城站在一边看着那团白雾,在思考自己要不要讲个江湖义气,意思意思冲进去。
    还没等谷小少爷决定好呢,洛潇潇就先挥开白雾走了出来:穆小侯爷,你有病是吧?洛潇潇一只手挥开眼前的白雾,一只手锤着腰,神情痛苦的样子:你说你添什么乱?
    洛潇潇这一阵走动带起了风劈开了这些个粉尘,看到穆小侯爷正躺在地上,一只胳膊曲起撑着上半身,另一只胳膊正忙着把摔到自己身上的元满扶起来。
    小侯爷手上慌乱着,嘴上也不停,知道自己错了,可憋个大红脸还要犟两句:我这也是好心啊,怎么?我救你们我还错了?
    方才小侯爷见圆球往这边飞,想拉着元满和洛潇潇避开,结果没留意脚下他们刚解开的绳子,穆小侯爷被绳子绊了一下,摔下去的时候忘了撒手,拽着元满和洛潇潇一起着了地。
    穆小侯爷心里是委屈的,自己也是好心嘛,手扶着元满,想先把她扶起来,扶了一下,嗯?手上没力?再扶了一下,嗯?受伤还是没力?怎么回事?自己摔了一跤,摔残废了?
    好了。元满看着在胳膊上扒拉的那只爪子,想拍下去,可惜没力气:是麻药,待会儿就好了。转头求救:我好像也中招了,介意来扶一把吗?
    小侯爷安心了,哦,麻药啊,还好还好,没残废没残废,只是麻药.............:麻药!?穆小侯爷看着被谷城一胳膊拦腰抱起来的元满:你们要干嘛?
    何不为闻言脸色一变,立马防备起来,哪知道才刚一抬手,手中的兵器救掉在了地上,谢梦安双腿的力一卸,就软软的瘫了下去,何不为比她稍好一些,急忙扶她坐下,可是坐下后也是没力气再起来了。
    打是打不过的。谷城把元满放在躺椅上,让她靠着墙坐好,元满对谷城道了声谢,接着说:就只能智取了,何少侠,谢小姐,对不住了。
    洛潇潇拿了刚才绑穆小侯爷的绳子,走到何不为和谢梦安面前,说声对不住了,然后就把两人给干净利落的绑了,绑完还在何不为要吃人的目光中拿走了他的兵器。
    穆小侯爷坐地上看着行动自如的洛潇潇和谷城:你们两怎么没事?
    我们提前吃解药了啊。洛潇潇把何不为的兵器放好。
    又看着元满:那她怎么没吃?
    吃了。洛潇潇回答说:不过这东西因人而异,元满可能吃少了吧。她有些庆幸的说:还好元满说要问他们话,让我准备的是麻药,要是准备迷药的话那就糟了。
    长策进城,元满怕有什么变故就让洛潇潇准备好麻药,以防有什么变故,他们好脱身,本来洛潇潇想准备迷药的,到时候穆小侯爷可以让好汉扛着跑,也不怕何不为,谢梦安大喊大叫的招来麻烦,可元满说说不定能从他们嘴里套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洛潇潇这才准备了麻药,还好是准备的麻药,穆小侯爷还好,要是连元满一起药到了,她和好汉万一遇到了什么事,就真是群龙无首了。
    卑鄙无耻!
    何不为行走江湖,他看谁不爽,谁看他不爽,向来都是两边真刀真枪,光明正大的干一场的,像现在这样,他好心不伤人,反而还被他们算计了,这可真是他长这么大来头一遭了,说是心里烦躁那是轻的,后悔刚才没一锤捶死他们,才是真的。
    元满看着也被药倒瘫坐在地上的何不为,微微皱了皱眉,心下觉得奇怪,可还是没多说什么,只是劝慰说:何少侠莫急,何少侠说过要讲理嘛,我们这不是想好好和两位讲讲道理吗?
    诸位即说,想问我们话。和何不为一比,谢梦安还算镇定,也不见焦躁,仍是温温柔柔的样子:不知,想问什么。
    别的也就算了。元满说:我们想问问,二位,为何要抓小侯爷?
    对啊!为什么要抓我?别看穆小侯爷瘫地上坐着了,说起自己的事来照样起劲儿,势要给自己讨个公道。
    穆小侯爷受了委屈,这句话问得尽是跋扈的调调,满满的不高兴,可他不高兴,何不为也不高兴,他身手了得,轻功又好,不论哪儿都叫个来去自如,现在不但被人绑了,还被人审?穆小侯爷没受过委屈,像是他就受过一样。
    你说是我们抓的就是我们抓的?你看见了啊?你听见管什么用?谁知道你那耳朵灵不灵了?说不准你听错了呢?何不为说这话的语气比穆小侯爷嚣张多了。
    你!穆小侯爷本来就不是会吵架的人,现在被他这么一堵,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但他也没说错,自己确实是没看到的,就只是听到了,真还不好说自己有没有听错了,可自己的耳朵连骰子几个点都能听出来,没道理听错两个人的声音吧?
    说不出来了吧?我看你也是个傻的,听错了也不怪你。何不为以为自己说了句大度的好话。
    可拉倒吧!错了?我就不可能错!小侯爷怒了:你才傻!你才是个傻的!就是你们!就是你们绑的我!
    你怎么回事?蹬鼻子上脸啊!何不为觉得,既然自己已经表现了自己的大度,穆小侯爷就应该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何不为也不是喜欢得理不饶人的主儿,穆小侯爷犯了错他也是可以原谅的,没成想,他还给给脸不要脸了他。
    洛潇潇算看出来了,要是再让两人吵下去就没完没了了,那还说不说正事了?洛潇潇过去塞了颗糖在小侯爷嘴里,笑着打商量:小侯爷,咱不说话好不好?
    不好!穆小侯爷拒绝的很干脆:他......
    洛潇潇笑着掐掉了话头:我来劝还有糖吃,好汉来劝他手里只有把刀呀,小侯爷。谷城还很配合的一只手推刀出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穆小侯爷,这一刻,穆小侯爷离家出走的脑子仿佛归家了,老老实实的闭嘴吃糖了。
    洛潇潇松了口气,起身见元满悄悄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说不出的骄傲。
    元满继续说:谢小姐,为什么要抓小侯爷?这理由,您方便说说吗?
    谢梦安沉默着没说话,方才还在叫嚣的何不为现下也歇了声,等着谢梦安的回答,谢梦安思虑了半晌,最终叹了一口气,有些自嘲的说:各位见笑,小侯爷确实是我们绑的。
    你看!穆小侯爷这叫个扬眉吐气:我没说错吧!就是他们!
    第26章 (21)请君入瓮
    谢梦安笑笑说:小侯爷耳朵确实灵敏,是我们唐突了,在这儿,小女子先向小侯爷,赔个不是了。
    得了结果,洛潇潇疑惑极了:可你们为什么要抓小侯爷呢?
    是个意外。谢梦安说:因为一把扇子。
    扇子?元满想起了什么:是不是一把通身纯白的扇子?
    正是。谢梦安点头。
    是不是穆小侯爷用玉佩换的那把扇子?洛潇潇悄悄向谷城求证。
    谷城点头:应该是。
    那把扇子怎么了?元满问说。
    我师父去世后。何不为接过了话茬说:我去边境查探过,查到有回然人扮成商贩,把消息藏在货物里,往大靖运货物,再靠据点装作交易,好往外传消息,那个卖扇子的摊子就是据点之一,我盯了好久,只因为小侯爷买的那把扇子打眼,又放了好久都没卖出去,我就觉得消息应该放在那把扇子里,那个小侯爷用玉佩换扇子的时候我以为那是暗号,他是接头人,所以.........剩下的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原来如此,居然还真是因为那把扇子?不过也不奇怪,那扇子虽然不算奇珍,却也精巧,在那么一个不起眼的摊子上放着,还要价那么低,确实令人生疑。
    何不为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能理解:这也不能怪我吧?我怎么会想到,居然有人会傻到用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换一把破扇子?
    你才傻!穆小侯爷火气又要起来了,洛潇潇连忙又塞了个东西进他嘴里,穆小侯爷用舌头舔了舔,暮的脸色一变:这是什么玩意儿?
    洛潇潇看他想吐出来,用手一捂:甘草片,没糖了,凑合凑合吧,啊。
    穆小侯爷瞪着她。
    谷城仔细听着他们的话,也不言语,他记住了元满跟他说的半真半假,因此听起来格外留心了些,思忖着有没有什么对不上的地方。
    元满听完何不为的话,继续问:那你又为什么要来告诉我们?
    何不为是先绑了小侯爷才来找我的。这次说话的换成了谢梦安:他跟我说穆小侯爷是回然人的线人,我们打开扇子看了,上面什么都没有,不死心,还把扇子拆开砸碎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实什么都没有,后面我让何不为仔细把前因后果告诉了我,我便想着,会不会是据点的人已经提早发现了我们在盯着他们,所以故意放了把打眼的扇子来混淆耳目。
    谢梦安想着回然人传消息向来小心,没道理都到最后一步了,竖个靶子让人打,这么明目张胆,怕是故意的。
    我们想着扇子上虽然没有消息,可说不好小侯爷是回然那边的,为求个稳妥,就搜了身,想着说不定能有什么有用的东西,结果搜出小侯爷威武侯的令牌来,又想起前几日朝廷给谢知义发的公函,这么一对,才确定了小侯爷的身份。谢梦安说着说着,再回过头想想,不由得笑出声来:真是惭愧,我们是真没想到小侯爷,是这么财大气粗,是钱财如粪土的。
    穆小侯爷被洛潇潇捂着嘴,听到有人嘲笑自己,不服气的哼哼两句,见说不出句整话来,翻了个白眼,闭嘴了。
    然后,你们就想利用小侯爷的身份。元满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把我们留在永州,想让我们来帮你们?
    诸位见谅。谢梦安没否认:小女子救父心切才出此下策,还望海涵。
    穆小侯爷听着两人的谈话,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忍着那股子奇怪的味道,把自己嘴里的干草片嚼吧嚼吧咽下去,觉得自己错过了好多好多事情。
    谷城在一旁听着,想着谢梦安原先和他们说的那些事,和这一对,对得上,也没什么问题,这话应该是真话,只是还有一点。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把穆小侯爷还回来?谷城听见元满问的这句话,默默点头,没错,就是这点。
    因为御影司的人来了。谢梦安回答说:我怕御影司的人抢先一步查到什么,我父亲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谷城想这也没错,他们来之前,确实知道长策进永州了。
    元满本来还有些信了他们,可这话一出口,元满便又觉得他们在诓自己了:御影司左使长策大人在我们来之前,也就是傍晚的时候进的城,谢小姐说把穆小侯爷还给我们是今天下午的事儿,莫非谢小姐能未卜先知?亦或是谢小姐有这么厉害的眼线,能提前探明御影司左使的行踪?
    左使?这次轮到何不为迷惑了:左使也来了?
    还有谁?元满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何不为回答说:御影司右使李博衍,今天中午进的城,他这几年都在边境,我见过他,认得他那辆马车。
    夏夜本来就有些闷热,再配上这么个夜景,简直压的人胸口透不过气来,顾修谨从天亮等到天黑,就得了叶疏林被抓这一个消息。
    他撒出去的人来回了话,说是谢知恩回去的时候押了叶疏林回去,本来顾修谨还在想自己该找个什么由头,上门讨个说法,谢知恩那儿就派人来给顾修谨传话,说是昨晚跑掉的人现在抓到了一个,请顾修谨去过目,看看可有抓对。
    好么,下午抓到的人,现在才来请自己过去,看来谢知恩做了不少准备啊。
    这下子顾修谨有些好奇了,不知道谢知恩谢大人布了个怎样的局,准备了一套什么样的说辞来对付他,这可真是叫人期待的很。
    顾修谨应了约,领着子一进了府衙大门,人才刚走到院里,身后的大门就被人给关上落了锁,四面八方冲出乌泱泱一大片人,抬着兵器将两人团团围住。
    还不等顾修谨反应,子一随即拔出两柄长剑,看准了一个想去抓顾修谨的衙差的手,眼都不眨的砍了下去,他的动作太快,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衙差惊慌的把手往回收,子一剑锋一转,直接奔着那个人的脖子去了。
    叮!
    一声脆响,不知从哪飞出一支箭生生将子一的剑锋撞偏了几分,那只箭撞开子一的剑锋,从箭头处裂开,竟碎成了好几股打着旋落了地。
    子一的剑顺着那衙差的脖子擦过去,留下了一条血痕,见了血但性命是保住了。
    子一握箭的手虎口微麻,是被刚才射出来的那只箭震的,能把子一的剑锋撞偏,余力还使得木箭尽碎,那人的力气就连子一也被震惊了一把。
    夺命的剑来得又快又狠,衙差避无可避,本是以为自己死定了,三魂七魄早就出窍了,死里逃生后僵在那里半晌也没了动静。
    还不走?这么想死?要不要我送你一程啊?说着就是取箭拉弓的声音。
    还不等那个衙差回话,一支箭裹着冷风擦着他的耳朵,直直的朝着顾修谨的胸口飞了过去,子一眼疾手快的跃到顾修谨面前,一抬手竟是徒手抓下了那支箭。
    这时候那衙差吓得也顾不上离家出走的三魂七魄了,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屁滚尿流的爬走了,这才让顾修谨看清了射箭的人。
    射箭的人一身红衣,长发披散的站在檐下,将弓放下,露出了长的极为矛盾的一张脸,单看眼睛一双桃花眼细长而上挑,灯火中半明半暗的一张脸妖气十足,鼻子和嘴巴又给他添了几分刚毅,就像是一个自愿堕入妖邪的得道高僧,禁忌,却惑人。
    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李博衍?顾修谨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他。
    难怪,顾修谨眼睛一瞟就看到了恭恭敬敬站在一边的谢知恩,我还寻思谢知恩胆子这么大?阴谋诡计都不玩了,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付他,原来是有靠山了啊,他倒小瞧他了,可惜御影司的人来,后面的事要有些棘手了。
    李博衍看了眼子一手里的箭,眼里满是玩味,能徒手接住他的一箭,这个人好玩,老妖怪没骗我。
    子一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箭一扔,那箭已经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被子一这么一扔,落地便摔成了两半,子一举剑继续在顾修谨周围警戒起来,防着有人上来。
    李博衍随手把手中的弓递给在一旁拿着箭的陆良,那弓做的极华贵,散着寒光的银铁色弓臂上缀满了金色的花纹,弓臂腹部是一块看起来和羊脂玉一样光滑通透的材料做成的,这弓看起来比一般的弓大一些,也沉一些........应该是沉很多,陆良两手接过这弓的时候,整个人还不住的往下坠了一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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