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手快要碰到苏言背的时候,他又顿住了。
    明明是苏言昨晚勾引的自己,这都是他自找的,不值得同情。
    浴室里弥漫着暧昧的水汽,陆谨承在这两种复杂纠结的情绪中,神情有些不自然地别过了脸去。
    苏言缓过神后才觉得整个人像是散架了一样,浑身上下又酸又痛。
    尤其是某个难以言喻的部位,火辣辣的疼,腰间也被掐红了一片。
    温热的池水吧他的身体泡热,现在又坐在冰凉的瓷砖地上,热冷交替让他很快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后,昨晚的记忆犹如幻灯片一样袭来。
    昨天。
    在他攀上陆谨承的胸口后,在这压制性的Alpha信息素就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竟是陆谨承称不上多温柔的抚摸,和情 动的信息素。
    这些对于当时的苏言来说,简直就像是救急的良药,是沙漠中的一捧清泉。
    苏言在这样的无声的默许下,动作更加大胆了。
    陆谨承虽然身体很诚实,但是毕竟感情上对苏言根本没多少爱意,更不用说是在这种情况下。
    所以他们的第一次过程其实并不美好。
    陆谨承并没有顾及苏言的感受,对他来说这就是在信息素和药物的相互影响下,一场无聊的被迫的生理宣泄。
    最后的终身标记完成后,陆谨承抽出自己,餍足地躺在了一边,闭上眼就睡过去了,也没有理会苏言是什么状态。
    完完全全的无情渣男行为。
    被标记后的Omega会有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信息素适应期。
    适应期的感觉对Omega来说其实一点儿也不友善,终身标记本质上就是一场滚烫刺痛的烙印,Omega们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会有强烈的不适感。
    完事之后也没有得到Alpha的安抚,哪怕是一丢丢的安抚信息素都没有,苏言只能委屈地一个人扛过身体里的不良反应。
    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已经想不起来了,大概是被疼晕过去的吧......
    苏言呆呆地坐在地上回味昨晚上发生的事情,没有注意到耳边的水声已经停止了,身后还站着一个正盯着他后颈处的腺体看的Alpha。
    第10章 先生对他一点儿也不温柔
    Omega从小学高年级就开始接受性别教育。
    年纪再稍大一点,到了初高中的时候,就开始了解AO之间的性别关系了。
    有些专门只招收Omega的所谓的贵族学校里,甚至还会在Omega成年之前专门开设一门标记课程。
    让Omega们了解各种不同方式的标记。
    让他们学会保护自己的同时,也灌输了作为一名优质Omega所必备的思维想法。
    苏言所在的学校是最普通的大众型公立学校,ABO混读,学费便宜。
    他们学校注重的只有学生的学习成绩和升学率,性别教育课程开设得没有单一性别的贵族学校开设得多。
    高中的时候,苏言有一次去同桌宿舍里睡午觉,和几个Omega同学一起看过AO之间关于终身标记的小电影。
    也许是那个带小电影来的Omega喜欢看温柔型的小片片,又或者是那个编剧想要给Omega灌输这种终身标记很美好的思想,影片里AO主角终身标记的过程被美化得看起来特别舒服。
    所以在苏言的心里,就以为终身标记就是这样爽呼呼的,才导致他想要在自己临死前好好享受一番再上路。
    谁知道小电影里都是骗人的,除了疼、很疼和非常疼之外,他一点儿爽呼呼的感觉都木有......
    终身标记对Omega、特别是不受Alpha宠爱的Omega来说,真的一点儿都不友好。
    Omega到了十八岁,Alpha和Beta到了二十岁就可以结婚了。
    传统的AO性别教育观念里,都是教导Omega要臣服于自己的Alpha,让Omega们心甘情愿地去服侍Alpha。
    一直流传下来的社会性别等级观念里,Alpha就是食物链最顶层的人群,而Omega就是最弱势的一个群体。
    当下社会,由于Omega群体数量越来越稀少,人们才开始对Omega宝贝起来。
    现在的Omega们,大部分都能够享受娇生惯养的优渥物质生活,就算是穷人家的Omega孩子,长辈们在日常生活中也都会更宠一点点。
    一些小事上,都会让Alpha让着点儿Omega。
    但是刻在骨子里的性别观念是很难从根源上改变的。
    家里就算再怎么宠着Omega,也会教导他们在Alpha面前要懂事贤惠。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性格强势、独立又不依附于Alpha的Omega就显得更加稀有了。
    而陆谨承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Omega。
    听说他那三个未婚妻都是拥有出色的能力,在事业上有一番小成就的优质女Omega。
    也难怪他会看不上苏言这样的软绵绵小奶包。
    苏言的思绪饶了一百八十个弯,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他静静地趴在浴缸边上,要不是还能听见嗓子眼里还在发出嘤嘤嘤的呜咽声,陆谨承都以为他又晕过去了。
    苏言,你还要在地上坐多久?
    身后传来Alpha略微低哑又冰冷的声音,苏言吓得猛地一回头。
    视线正好落在Alpha腰间缠着的白色浴巾上,再顺着往上看......
    还没等苏言花痴完,他便被陆谨承粗暴地从地上拉了起来,细细的手臂感觉都要被陆谨承给掐断了。
    事实证明,陆谨承对他真的一点儿也不温柔。
    苏言心里很委屈,他果然就是个多余的人吧。
    可是明明他也没做错什么嘛,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嫌弃他呢......
    身子本就酸软,这么被拉起来之后,根本就站不稳的苏言一个踉跄,往前一把抱住了陆谨承的腰。
    苏言第一反应心想完蛋了,又要挨骂了。
    却没想到陆谨承一个用力,直接将他推倒在了浴缸里。
    第11章 自家的Omega这么好哄的吗?!
    浴缸很大,不至于让苏言直接撞到脑袋。
    但就算是有水的缓冲,苏言的膝盖和小腿还是结结实实地磕到了浴缸边缘。
    啊!
    短暂的惊呼后,水花四溅。
    苏言在不到一米高的浴缸里面胡乱扑腾,看起来可怜又可笑。
    陆谨承有洁癖,精神和生理上的都有,特别是在他现在清醒又光着的状态下,不喜欢别人碰到他。
    但他也感觉自己这样推人好像有点儿太过分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拉苏言一把的时候,苏言自己扑腾着坐起来了。
    大概是被吓傻了,苏言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脑袋上,他揉了揉眼睛,哇的一声委屈地哭了出来。
    呜呜呜......
    被扔出去就被扔出去吧,苏言已经不想管那么多了。
    就一上午的时间,就在这比他自己的房间还大的浴室里,他已经在浴缸里呛了两次水了。
    苏言本来还不怎么相信陆谨承克妻的传言,现在他觉得自己也离死不远了。
    就陆谨承这样凶巴巴的暴力狂魔,一百个Omega都不够他克的......
    苏言沉浸在自己悲伤的小世界里,越哭越厉害,不哭个天昏地暗不罢休的样子。
    他猜想自己的死法大概就是被水淹死吧,而且他还不会游泳。
    以前在苏家的时候,他曾经被哥哥姐姐按在后院的游泳池里看他挣扎的样子,有一次差点儿就溺水死了。
    虽然最后抢救回来了,但是他的肺部也因此受到不可逆的损伤,这倒心理阴影一直挥之不去。
    就刚才摔进浴缸力里的感觉,和小时候被按在水里的感觉有点儿像。
    苏言刚爬起来的时候还有点儿懵懵的,发现自己是坐在浴缸里,这才又害怕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陆谨承看着浴缸里的苏言哭得那么伤心,有点儿头疼。
    他想起自己的一个发小的Omega,也是苏言这种类型的爱哭鬼Omega,非要哄好几遍才消停。
    他们几个关系好的Alpha出去聚餐娱乐的时候,那个Omega也是电话不断短信不断,一到九点就必须让发小回家,不然就要哭闹。
    陆谨承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觉得这样的Omega让人厌烦,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同是精英阶层的Alpha发小,口味竟然这么独特。
    竟会喜欢这种难搞的Omega,还一副乐在其中的幸福样子。
    实在是难以理解,要么是脑子进水里要么是被下了降头了。
    然而发小还总是笑他,说他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说他这是单身狗发出的绝望惨叫。
    陆谨承无语。
    现在他也遇到了这样的Omega了,婚也结了,标记也有了。
    但他还是觉得很烦啊!
    尤其是哭得他都快耳鸣的时候......
    也不知道苏言要怎么哄才能停下来。
    陆谨承心烦又无奈,只能回想着发小哄Omega时候的语气和样子。
    他不太自然地清清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硬邦邦的。
    你别哭了,听话。
    本以为苏言会和发小的Omega那样继续撒泼大哭,可没想到苏言这么好哄。
    听见他说话后,一下子就不哭了。
    陆谨承眼底闪过一丝茫然,自家的Omega,这么好哄的吗?
    苏言用手背抹了抹脸,眼睛湿漉漉的,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胆怯地看着他。
    陆先生,刚刚是在哄他?
    陆谨承的心也不是铁做的,再怎么不喜欢苏言,他现在也是自己的合法Omega,昨天晚上也才刚把人给标记了。
    只要苏言愿意听话、好哄,陆谨承还是愿意给他好脸色的。
    他语气稍微缓和了点儿,但还是有些冷冷的。
    起来,把身子擦干净。
    第12章 先生,够不着浴巾......
    苏言站起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膝盖和脚踝疼得要命,但是他不敢吭声,忍着痛低着头,嘴里不停道歉。
    对,对不起,对不起!
    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要抱你的啊......
    可是你那么用力扒拉我,我站不稳只能下意识地抱住你嘛......
    谁知道你那么金贵,碰都碰不得......
    哼,委屈......
    苏言也只敢在心里悄悄吐槽陆谨承,他面对着陆谨承低着头,等候发落。
    Alpha其实多多少少都有点儿大男子主义,陆谨承虽然不欣赏这种处于极度弱势地位的Omega,但是不得不说,苏言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还是让身为Alpha骨子里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算了,陆谨承想,当个小宠物养着也不是不行,苏言长得也很不错。
    唇红肤白,就是太瘦了些,看上去营养不良的样子。
    反正衣食住行他会给最好的,能不能好好活下来健康长大就靠小宠物自己的本事了。
    只要他乖乖听话就好,不听话的话......
    苏言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对方说话和动作,浴室里虽然装有恒温系统,但就这么光溜溜地站着,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寒颤。
    他耷拉着小脑袋,视线往下一扫,看见自己的小小言也和他一眼耷拉着。
    苏言的头越来越低,他不知道陆谨承的视线落在哪里,放在腿侧的小手动了一下手指。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用手把小小言捂住的时候,陆谨承转过身去,语气毫无感情,说:浴巾在上面一层,自己擦干净就出去吧。
    啊,哦,好......
    苏言看到了储物柜,但是放干净浴巾的那个隔层太高了,苏言个子矮够不到。
    没办法,只能求助在一旁吹头发的陆谨承。
    先,先生,我够不到......
    他声音小,被吹风机的声音盖过去了,陆谨承没听见。
    苏言有些失落,觉得自己又要给陆先生添麻烦了。
    可是他刚才摔到浴缸的时候好像扭到了脚了,很疼,根本就垫不起来。
    他没办法,只好挪动了小痛脚,忐忑地走到陆谨承后面,但是又不敢伸手碰他。
    陆谨承吹头发的时候垂着眼,没注意到自己后面的苏言。
    吹好后看了眼镜子,差点儿没被吓死。
    定神一看,是苏言。
    白嫩嫩光溜溜的小身子在他面前,有些晃眼。
    再往下看,可爱粉嫩的小小言也大大方方地落到了陆谨承的视线里。
    ......
    陆谨承眉头紧蹙,这孩子到底有没有性别意识,这样光溜溜地在Alpha面前晃,都不觉得害羞的吗?!
    苏家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
    还是说,专门教Omega怎么去勾引Alpha了?!
    今早药效过后他清醒过来,想起昨天晚上苏言勾引他做的那些事情,对苏言更加厌恶了。
    将他拎到浴室里泡着也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了要给自己的Omega洗个澡,而是觉得苏言脏兮兮的样子躺在那脏了他的床。
    要不是看爷爷的面子和那份私下里签订的协议上,他都想把那个被他标记过的腺体给挖出来扔掉。
    敢爬他的床的Omega,他还是第一次见。
    你干什么?
    陆谨承有些生气了。
    苏言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敢看,怕陆谨承一个不开心又拎着他扔浴缸里。
    我,浴巾,够不到......
    陆谨承放好吹风机,过来帮他拿了一张干浴巾。
    给你。
    谢谢陆先生。
    浴巾有些厚重,叠了好几层,苏言慢吞吞地拆开,然后又学着陆谨承那样将浴巾缠住自己的下半身。
    他以前在家里洗澡都没有用过浴巾这种东西,他只有一条小小的毛巾,洗澡的时候用一个防水袋子装好毛巾和衣服才进去的。
    他笨拙地将自己下半身围了几圈,但是根本就扎不稳,一松手浴巾就会往下掉。
    陆谨承冷眼看着他,苏言越紧张越弄不好,最后陆谨承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把扯过他的浴巾抖开。
    浴巾对苏言来说有些大,陆谨承直接将浴巾披在了苏言肩上,然后包粽子一样把他包起来,只露出一个湿漉漉的小脑袋。
    先,先生......
    被包住的苏言有些晕乎乎的,脸颊有些微微泛红。
    先生居然用浴巾把他包起来了?先生不是嫌弃他不想碰他吗?
    陆谨承看着傻乎乎的小粽子,眼底似乎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真是麻烦。
    第13章 先生不回家,有些想他......的信息素
    自从被陆谨承标记的那天起,一直到现在,苏言已经连续三天没有见到他的Alpha了。
    就算是包办婚姻,才刚被标记就被冷落了三天,确实有些可怜。
    苏言这几天一直不舒服。
    被终身标记后没能得到很好的安抚,他后颈处的腺体总是隐隐作痛的。
    只有躺在床上,嗅着陆谨承的信息素才能让他感到舒服一些。
    可是陆谨承离开的时间长了,床上和柜子里的信息素味道就越来越淡。
    苏言睡也睡不好,整个人都萎靡不振的。
    陆谨承虽然可怕,但他现在真的好想那个人赶紧回家啊......
    扭伤得脚踝肿起了一个小包包。
    第一天的时候苏言还能忍着疼......
    第二天的时候走路已经很明显的一瘸一拐了......
    第三天的时候,他已经不想下床了......
    陆谨承有洁癖,不喜欢家里有太多人,所以私人别墅这边没有请佣人,每天管家会负责请专门的钟点工来打扫别墅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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