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不是人,而是其它的什么东西。
    总之,这件事绝对不同寻常。
    我们去医院看看。雪绯有了决断,抱着小狌狌就朝医院走。
    医院里人满为患,大部分都是因为车祸而被送进医院的伤患,雪绯到的时候,教练已经被送进手术室了。
    她没去手术室外面,而是在医院大厅里等。
    国师大人,你怎么也在这里?生病了?耳边传来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
    雪绯抬眼一看,这不是毕岸他大哥的后代吗?
    我没事,只是一个认识的人出了车祸,我来看看。雪绯扯嘴一笑。
    年轻人恍然大悟:这样啊,最近医院里因为车祸受伤的人挺多的。
    第27章 受伤的鸾鸟
    你也是其中一员?雪绯问道。
    年轻人急忙摇头:我不是,我只是来看一个朋友,他也被车撞了,不过伤得不严重。
    雪绯点头:这样啊。
    年轻人提着果篮:国师大人,我先去看我的朋友了,改天有空再聊。
    雪绯:好,再见。
    教练最终没保住自己的命,在手术途中宣布死亡。
    雪绯听见他的亲人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她长叹一声,默默地在心里念了一遍往生咒。
    我们回去吧。雪绯抱着小狌狌朝医院外面走。
    小狌狌担忧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雪绯摇头:没事,当初我们雪家的人接二连三地去世,我已经习惯了。
    小狌狌蹭了蹭她的手以示安慰。
    不过,雪绯眼睛微眯:我一定要把捣鬼的人抓住,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事,姑奶奶绝对饶不了他!
    小狌狌:一定要把坏人抓住给他们一点教训!
    不过当初那个小男孩撞我的时候我没感觉到他身上有什么异样啊。雪绯摸着下巴: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我们先回去。
    家里,雪谰已经先一步她回来。
    小狌狌又跑出去玩儿了,雪绯坐在沙发上愁眉苦脸,雪谰说话的语气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器:姐,我听说,你的教练被车撞了?
    雪绯惆怅地点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学校有很多人在他那里报名学车,我听我同学说的,他现在没事吧?
    有事,抢救无效身亡。雪绯把下巴抵在抱枕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雪谰吸了一口凉气:真的?这也太在雪绯看过去的时候,他立马改口:不过姐,我今天回来的时候校门口也发生了一起车祸,不过不严重,你说最近怎么这么多车祸啊?感觉就像是被诅咒了似的。
    可不就是被诅咒了。雪绯道:我之前给你的那片扇形树叶还在吗?
    雪谰点点头:还在,我一直贴身放着。他把那片树叶拿出来,即使过了这么久,树叶依旧绿得通透,没有丝毫枯败的迹象。
    姐,这是什么树叶啊?雪谰好奇地问道。
    雪绯:我们大渊国的一种特有植物,大家都称它为神树,叶子带在身上可以保命,最近的事情太邪门了,你把叶子好好带着,千万别离身,知道吗?
    雪谰认真点头:好的姐,放心吧。
    雪绯又拿了两片树叶出来:这两片你找时间给你爸妈送过去。
    雪谰立即起身:我现在就送过去。
    小狌狌在花园里玩儿累了,看了一眼旁边挨着的山,眼睛一转,熟门熟路地翻过监控死角的围墙跳到了外面的小山。
    因为挨着小区的缘故,这座小山被开发成了原生态的山体公园,经常有人过来散步。
    小狌狌已经把这里摸熟了,知道哪里的人少,它专挑树林茂密的地方跑,一只猴追着蝴蝶都能玩儿半天。
    追着追着,它的脚步突然停下来,鼻子在旁边的灌木丛里轻轻一嗅,眼睛蓦地睁圆了。
    它用爪子轻轻扒拉开眼前挡着的灌木,伸长了脖子朝里面看,一只色彩斑斓的鸟躺在那里,它的腿上正在流血,整只鸟奄奄一息。
    小狌狌慢慢靠近它,这只漂亮的鸟紧闭的眼睛豁然睁开,见是它后复又闭上了眼睛。
    小狌狌用爪子轻轻推了推它的身体:我、我带你去找绯绯。
    腿上的血肆无忌惮地流,骨头都已经被折断,鸾鸟没有拒绝,任由小狌狌把它捧起来飞快穿过林子,随后到了一幢大别墅里。
    绯绯,快!它受伤了!小狌狌一进屋就着急地叫道。
    雪绯正在沙发上看电视,闻言立马跳起来:谁?谁受伤了?
    小狌狌站在地上,两只前爪把鸾鸟高高地举起:就是它。
    鸾、鸾鸟?雪绯惊讶道。
    鸾鸟听见她叫它的名字,耷拉着的眼皮艰难地睁开看向她的方向。
    雪绯把鸾鸟接过来抱在自己的手上,霎时间,鸾鸟只觉得一股舒服的气息包裹住它的全身,周身仿佛沐浴在最纯净的灵气里,连身上的伤都不那么痛了。
    让我看看,这腿都断了,怎么伤得这么重?雪绯把它放在沙发上,跑到二楼去把医药箱拿下来,然后轻手轻脚地给它包扎。
    好了,大功告成。雪绯把鸾鸟的腿包扎好,给它用纸箱做了一个窝:你暂时就先待在这里养伤吧,饿了的话,小狌狌那里有祝余。
    鸾鸟的精神好点了,闻言轻轻点头。
    绯绯,它没事吧?小狌狌趴在纸箱边缘担忧地问道。
    雪绯摇头:没事,鸾鸟的自愈能力很强,我给它包扎了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
    小狌狌这才放心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雪谰不明白,他只不过是给父母送了一趟叶子回来,家里怎么就多了一只受伤的鸟?
    小狌狌还郑重其事地告诉他这是鸾鸟,还是和凤凰同类的神鸟。
    雪谰:姐,你不会真的要把《山海经》里的动物全部养个遍吧?
    他有点担心,就他姐这个别墅,地盘够大吗?
    雪绯瞪他:瞎说什么呢?鸾鸟是小狌狌带回来的,人家都受伤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再说,人家可是好鸟。
    雪谰:行,你高兴就好,我先去做饭了。
    不过鸾鸟怎么会出现在旁边的山上?那里除了空气好点也没什么特别的了啊。雪绯看了一眼纸箱里闭目养神的鸾鸟,还是没忍心把它吵醒。
    小狌狌对这个问题有话说:我觉得它一定是跟我一样,闻到了你身上好闻的气味,当初我就是循着味找过来的。
    雪绯低下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我身上什么味道?没有啊。
    小狌狌学着人类背着手:这是一种非常玄妙的感觉,除了我们山海界的动物,其他人是闻不到的。
    雪绯斜眼看它:我觉得这是你编的,为的就是在我这儿蹭吃蹭喝。
    小狌狌顿时不高兴了:我才不是这样的狌狌,我可是很有尊严的好不?
    第28章 扭曲的笑容在视频里定格
    总之,不管怎样,鸾鸟就这么在雪绯家里住了下来。
    幸好鸾鸟不像小狌狌那样喜欢吃人类的食物,否则雪谰会哭死。
    光是做两人一兽的饭就很辛苦了,再来一个鸾鸟,他会疯的。
    深夜,帝都郊区老旧的加工厂里,货车从远处驶来,惊起树上的乌鸦。
    今天晚了两个小时。车子熄火,从加工厂里走出来一个人。
    男人手里夹着烟,借着厂里透出来的微弱亮光,可以看清楚他矮胖的身材和肥得发腻的脸。
    司机从货车上跳下来,接过胖男人递过来的烟,点燃后狠狠地吸了一口才说道:别提了,路上遇到一起车祸,堵了一个多小时。
    胖男人闻言一惊:货物没被发现吧?
    司机道:绝对没有,货物被下了药,足够它们睡到明天早上。
    那就好,那就好。
    一根烟吸完,胖男人朝厂子里面喊道:来几个人帮把手!
    里面立即走出来几个彪形大汉,皆是人高马大,一脸凶相。
    大汉们并不说话,等司机把后车厢打开,他们沉默地爬上去,熟练地把货物搬下来。
    借着月光的清辉,可以看到他们搬下来的全都是毛色雪白的狗。
    狗狗们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昭示着它们还活着。
    一百来条狗全部被搬进厂子里。
    最近生意怎么样?司机并没有跟着进去,而是站在外面跟胖男人闲聊。
    胖男人笑得眼睛都看不见:很好,多亏了老板的福,我们的货物供不应求。
    司机也咧着嘴笑:那就好。
    从厂子里走出一个像是文弱书生样的人,他附在胖男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胖男人笑得更真诚了:老弟,这次的货可都是上品,不错,非常不错,看来老板新找的饲养员很有一手。
    司机听到这话,立即放下心来:那我就先回了,明天还要赶着去饲养场交差。
    胖男人笑着点点头:好,慢走。
    司机开着货车返回,一路上还吹着不着调的口哨。
    车开到一座桥上时,他恍惚间看见一只白色的狗从车前跑过,吓得猛踩刹车,可是等他把车停下来再仔细看时,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一定是这几天连轴转出现幻觉了。
    司机如是想。
    他重新启动车子,没想到下一秒,无数白色的狗速度极快地从四面八方朝他的车子扑过来,司机甚至能看到它们嘴里凶残的獠牙和眼里暴戾得没有丝毫感情的目光,他惊得冷汗都下来了,咬了咬牙,直接开着车冲过去,白色的狗瞬间被冲散。
    他抹了一把冷汗,脸上露出一个近乎扭曲的得意笑容。
    然而还没得意两秒钟,他猛然间发现,面前居然是深不见底的河水
    就是这里,往回倒五秒钟再放一遍。刑警大队里,王警官站在电脑面前,指着屏幕说道。
    坐在椅子上的警察立即按照指示回放了一遍。
    暂停。
    画面定格在司机那张扭曲的笑容上。
    这个表情王警官摸着下巴:总觉得怪怪的。
    给他放监控视频的警察抖了抖身体,可不是怪怪的吗?任谁在大半夜看到这么扭曲的表情都会觉得毛骨悚然的好吗?
    就在一个小时前,有人打电话报警说是在南江大桥上目睹了一辆货车从桥上坠到河里,警察和打捞队立即前往。
    南江大桥建在帝都的绕城河上,那一段水流平缓,打捞队没怎么费力气就把人捞上来了。
    至于货车还要费一点力气。
    那人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气绝身亡,但是令王警官在意的是,那人被捞上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那个近乎诡异的笑容,令在场所有的人都头皮发麻。
    桥上的监控录像显示,司机本来好好地开着车上了桥,但是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变得很惊恐,随后突然加速,车子一个急拐弯撞上了右边的栏杆,脸上随之又浮现扭曲的笑容,随后撞破栏杆义无反顾地冲进河里。
    但他们把监控录像看了又看,就差没通过意念连接里面的画面了,愣是没找出来货车周围有什么异常的。
    这个事不好办啊。王警官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他,这案子处处透着诡异。
    死者的身份已经从他随身携带的身份证和驾驶证确定:罗杰,男,三十八岁,家住帝都北槐区葫芦巷。
    王警官咂摸着嘴,莫名地就将这起事故和帝都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车祸联系在一起。
    按说,这段时间的车祸也是够蹊跷的,上面都直接交给桑麓他们负责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查出个什么子午来。
    王警官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拨通了桑麓的电话。
    帝都一到冬天就没有出过几次太阳,大部分都是下雨或者下雪。
    元旦节这天,依旧是大雪的天气。
    雪谰和陈洋洋本来约好了去学校打球,一大早起来看见下雪,心里的小火苗彻底熄灭。
    姐,我让大洋来我们家里玩儿吧。雪谰说道。
    雪绯看了看外面的天,果断拒绝了他的想法:这么大的雪,路上不安全,再说,现在外面到处是车祸你忘了?
    雪谰一想,也是,大洋好不容易才从上次的案件中捡回一条命,要是再出个车祸,恐怕他会崩溃吧?
    这车祸也持续大半个月了吧?姐你看出什么来了吗?雪谰还是很关心车祸的,毕竟他平时还要上学,这路上老是出车祸,他走着心里也惴惴的,生怕下一秒就有车撞到自己身上。
    雪绯摇头:没有,不过异调局已经介入了,应该很快就能解决吧。
    虽然对桑麓那厮非常看不惯,但不得不否认,他的能力还是挺强的,不然也不会坐上异调局老大的位置,还把毕岸这种刺头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雪谰长叹一声:但愿。
    天气太冷,又下大雪,就连小狌狌都不愿意去花园里玩儿了,天天窝在屋里吹暖气。
    鸾鸟腿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能一瘸一拐地跳出纸箱子活动。
    第29章 要不是真的我生吞的士你信不信?
    绯绯,我的祝余都要被它吃完了。小狌狌蹲在沙发上,指着鸾鸟苦恼道。
    雪绯摊手:可是我也没什么办法啊,我这里也没有祝余。
    小狌狌叹了口气:唉~
    鸾鸟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了它几眼,张嘴就是一串清脆的女声:我可以吃人类的食物呀。
    小狌狌猛地一跳:你你你会说话?
    不怪小狌狌惊讶,实在是这只鸾鸟自从被它带回来就从来没有开过口,它还以为它是先天不足呢,一度对它非常怜悯。
    我一直都会说话呀,我天天都跟绯绯说话的,只不过你都出去玩儿了,没听见。鸾鸟歪着脑袋看它。
    每天早出晚归只有吃饭时间才会出现的小狌狌从它的话里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了一丝嘲笑。
    现在的神兽都这么不可爱了吗?
    小狌狌郁闷地想。
    雪绯笑眯眯地把鸾鸟抱进怀里:既然你能吃人类的食物,那我就让雪谰从中午起多做一人份的食物,以后你就跟我们一样吃饭吧。
    鸾鸟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其实不用吃东西也可以的,我们神兽都是以天地灵气为食,虽然现在灵气微弱,但是填饱肚子还是可以的。
    小狌狌一听这话立即炸了:那你为什么要把我的祝余全都吃光了?
    鸾鸟表情无辜地看着它:你每次吃饭前都主动给我一根,我不好意思拒绝,就吃啦。
    小狌狌:
    小丑竟是我自己?
    小狌狌觉得,这只鸾鸟就是个表面单纯内心阴暗的心机婊。
    心机婊鸾鸟还霸占着绯绯的怀抱不放,简直可恶!
    它当初就不应该把它救回来!
    小狌狌忿忿不平,眼看午饭时间到了,不敢怼神兽,只好把一腔怒火发泄到雪谰身上:还不快去做饭!我要吃很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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