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茗君
    哎呀,你们两个够了哈,还把不把我当人了,别秀了。楚凝安在那边指责她们。
    谢茗君笑着,把手机还给冬茵,冬茵捏着手机,问她:喂,楚凝安,你刚刚要说什么啊?
    楚凝安说:我酝酿一下。
    好。冬茵等着她说。
    楚凝安在那边摸摸碰碰的,深口气再吐出来,说:我很想你,谢谢你
    我可谢谢你了,你说什么呢?谢茗君又拿冬茵的手机,她刚刚也在屏住呼吸听楚凝安的话,然后,就听到这?
    我话还没有说完呢,又没有叫你小名,真是的,总是大惊小怪的,我想你老婆怎么了?我就想了!楚凝安嚷着说,显得特别理直气壮。
    谢茗君咬了咬唇,冬茵赶紧拉住她,哎呀,说得不是一种想,她是朋友之间的想,你是爱情的想。
    谢茗君稍稍收回心思,忍了。
    经过这一茬,气氛就活络了,冬茵握手机轻轻地说:其实,我也蛮、蛮想你的
    冬茵,我不是聋子。谢茗君看看自己女朋友跟别人想来想去,她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冬茵假装没听到,继续跟楚凝安说话,你刚刚要说什么?
    就是,谢谢你啊,当初要不是认识你,听你的鼓励,把自己喜欢的事儿坚持下去,大概我现在是一个嗯,一个社畜,虽然现在也很社畜,但是做的事情就很有价值,我也很热爱现在做的事儿。打个比方,我回家都觉得有面子。
    楚凝安一声一声说:以前,你看我们的眼神好像是我们救赎了你,其实我这个忙忙碌碌、没什么大理想的咸鱼,也是在被你救赎啊,被你鼓励着前行的。
    冬茵望望前面的路,突然来的夸赞,让她觉得脸阵阵发热。楚凝安说得是心里话,她从小到大跟混世魔王一样,有一点点人见人嫌,当然她只承认一点点。现在她做着自己喜欢事儿,跟着导师搞搞项目,简直了不说面子如何,就说自己身心都满足了。
    这些话,在她考进研究院的时候就想跟冬茵说了,只是那会联系不上她。
    她很感谢冬茵,打心眼的庆幸遇到她。
    同样,也只有她努力了、刻苦了,才真的知道,一个人想往上走没有那么容易。
    每次坚持不住了,她就会鼓励自己,你看看冬茵,哪怕活在冻土下,也在努力的破土萌芽化作绿茵,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啊?
    啊?有什么理由啊?
    冬茵呼出一口气,她听着很开心,她抿着唇,感谢别人的同时,你也要知道,最努力最值得感谢的人是自己,这一路辛苦和奋斗,跌跌撞撞爬起来摔倒,摔倒继续往前跑,哭得眼泪鼻涕都在掉,都是你自己在坚持。其实,我们都是在突破自己。楚凝安,我一直觉得是很厉害的人,有多厉害呢,这么比如,就是你觉得我有多厉害,我就觉得你有多厉害。
    楚凝安笑,我们都变成熟了啊。
    冬茵想了想说:谢茗君昨天跟我说并没有,我现在也觉得没有,成熟这个词语太重了,只是我刚刚回来,我们都还放不开,再过段时间,我们就不知道是哪个精神病院出来的。
    聊着,两个人都笑了,她们聊了一路,要过马路的时候,谢茗君把她的手机收了。
    挂完电话,冬茵有些感慨。
    这个给你。谢茗君摸出一个盒子递给她。
    啊?冬茵愣愣地看着她,一副不好意思要的样子,低声说:家里有几个没用,再买新的,是不是太纵。欲了,我觉得有些挺好玩的。
    嗯?你觉得哪个好玩?
    冬茵很难为情,她四周看看,让谢茗君快把盒子收回去,路上还有行人,现在人可不像以前那么保守。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其实别人早就玩腻了。
    哪个啊?
    冬茵觉得彩虹糖啊,形状做像雪糕,实际上面是彩虹色,咬起来软软的,肉嘟嘟,吃下去就很饱,双头龙也好玩天啊,她想什么呢!
    谢茗君噗嗤一声,她笑了,说:冬茵,你想什么呢,你自己打开看看。
    她拉着冬茵的手,把盒子放在冬茵手心,冬茵把盒子打开,里头放着一条项链。
    这个也是银的吗?冬茵仔细看,又勾着自己脖子上的链子上看,感觉谢茗君买的这条,怎么看都不像是银。
    铂金。谢茗君说:你们这一行不能戴吗
    能啊,铂金是不是很贵啊,很贵就算了,有时候工作环境要求,必须摘下来,我怕搞丢了。
    丢了就再买,怕什么,只要你在我身边不会丢就行了。谢茗君把她的项链摘下来,把戒指取下来,看着上面的百世不离,她一边给冬茵串戒指,一边说:那一百零一世怎么办?
    我去找你呀。冬茵说。
    谢茗君望着她笑,撩过她的短发,把链子戴在她脖子上,那条银链子就收进了小盒子里。
    冬茵去看她的脖子,谢茗君也戴了一条。
    怎么了?谢茗君问她。
    好看。
    她拉着谢茗君的手回家,谢茗君啧了声,说:我想了下,可以在公司旁边整套房子,这样我们每天可以直接走回去。
    别吧,上班每天就挺累得,还要一直住这边,每天看到一样的画面多痛苦啊,下次我们坐车回去,吃完饭在小区散散步买买东西,每天这样消遣一下挺不错。
    好,听你的。
    她们走到一半,司机把车开过来接人。
    到家谢茗君做了两份煎蛋,煮馄饨再搭配了点蔬菜,两个人美美的吃了一餐,谢茗君接了助理的电话,说是先前网红打卡热潮已经褪去了。
    回去吗?我晚上买机票?谢茗君问。
    冬茵拿勺子舀了一个馄饨,她似乎在犹豫什么,把馄饨吃了她才说:明天先去见见路寒秋可以吗?
    谢茗君纳闷,路寒秋那人性子最冷清,这三年她忙成陀螺,她们联系一下她,她才会给回应。
    行,我明天约她吃饭。谢茗君说。
    我们去律所找她吧,正好有个事我想咨询她。冬茵说。
    不等谢茗君开口,她酝酿好了情绪,就说:我想告我亲生父母遗弃罪。
    嗯?谢茗君倒没想到是因为这件事。
    冬茵说:我最开始打算学法律就是想着告他们遗弃罪,但是呢那时候我已经成年了,法院不一定受理,指不定还过了追诉期。最要命的是,我告完他们以后可能还得承担赡养义务,挺恶心的。所以,我当时权衡利弊,选择外交,放弃了法律也放弃了告他们。
    谢茗君很早就帮她咨询过,遗弃罪是轻罪,法定最高刑期是5年,追诉期限最长只有5年,除非中止中断。
    冬茵说:今天同事打电话也是说这个,那对夫妻打电话咨询了几次,想认回我,弄得我有点烦,我想看看怎么解决。
    就真的想不明白,当初都抛弃了,有什么好找回来的,还一次一次找过来,弄得他们有苦衷一样。
    冬茵冷声说:我已经不是那个跟奶奶分着喝麦香味儿学生奶的小姑娘了,他们想赖上我,不可能的。
    好。谢茗君看着她,那鹰一样的眸子太有吸引力,她瞬间跌进去了,说:明儿我给你问问,算了,我现在给你发信息问问。
    她拿手机发信息过去,把这边的情况先说了一遍,路寒秋过了大半个小时才回信息,先是打字,后来发的语音说:你们说的有问题,不够严谨,的确追诉期是五年,遗弃罪的追诉时效最高5年,但是是在遗弃行为终了之日起5年后,这个遗弃的行为才算过了时效不能被追诉。
    被遗弃人长大成人的,或者病愈复康,自身具备了独立生活能力的。此时,遗弃人不再有扶养义务,这种遗弃行为自被遗弃人具备了独立生活能力之日起就视为终了。你现在多少岁?(注1)
    24岁,其实只有23,我奶奶上户口给我上早了一年。
    生日没过吧?
    冬天生的,还没有。
    确定不了的可以要求做骨龄鉴定,要根据你的实际岁数。路寒秋沉默了几秒,说:遗弃罪是公诉案件,但因为你没有死亡也没有遭受其他严重后果,所以就算检察院受理了也一般会作不起诉决定。即使你有证据证明遗弃行为造成了伤害后果,转成自诉案件告到法院,实践中一般也要先经过调解程序,其实不够保险这样,你说他们找你,那有威胁过你吗,敲诈过你吗?就是有没有涉及过金额。(注2)
    这个好像有过冬茵还在想。
    算了,你明天把信件,电话录音,都拿过来,我判别一下,遗弃罪最高才五年,敲诈勒索十年以上都可以。
    最后,路寒秋只说了这两个字:放心。
    第80章 婚纱照。
    冬茵其实不大想见到那对父母, 她现在的身份去见到这些人很掉价,当初奶奶拄着拐杖走那么远的路,八十多岁的高龄啊, 求她们把自己带回去, 她们都不肯,就给了奶奶一盒学生奶, 还是最难喝的口味儿。
    冬茵没有见过那个画面, 她也没敢去幻想,这些年很多难关都可以克服,这事儿梗在她心里。哪怕时过境迁了,她想想,还是会觉得难受。
    谢茗君也不想让她去见亲生父母,本来回来是跟开心的事儿, 突然整出这件事, 像是完美故事要画上结局了, 有人强行画上了破折号。
    这事儿我让人去办,不用你到处跑, 贪心不足蛇吞象, 他们来找你, 绝对不是因为想让你当家人,是觉得你现在有能力了,把你当一棵大树来依靠。
    这对夫妻挺会算计的, 冬茵被官方抢着宠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跳出来, 现在好啦, 冬茵回国了, 他们就开始自报家门诉求不意。
    很恶心很恶心非常恶心。
    不想见咱们就不见。谢茗君说:明天先去找路寒秋, 看看能不能把这个事儿全权委托给她,把这俩人给我摁死了。
    好。冬茵眼睛里装满了笑意。
    最开始她把这个事儿当成了事儿,很有点不开心,现在有谢茗君帮忙,她就没什么好怕的,说:明天也请路寒秋吃个饭吧,很久没有见过她。
    她啊谢茗君把餐盘收进厨房,她说:她变了很多,而且我发现她很刻意的在跟楚凝安保持距离。
    什么意思?冬茵跟着她一块洗碗,跟楚凝安打电话,她还以为楚凝安提到路寒秋老是叹气,就是跟以前一样随便感慨感慨。
    谢茗君说:去年过年吧,楚凝安跟路寒秋都不是一起过的。
    嗯?冬茵没理解,工作忙吗?
    也不是很忙,春节再忙也能回来待一天,她俩直接错开了,一个除夕初一,一个初二初三。问她俩怎么回事,都说是因为忙工作。
    冬茵说:也可能是真的忙。
    谢茗君只是笑,忙,打个电话都不可以?
    这么说,冬茵心脏受了一箭,她把手擦干净,走到谢茗君伸手,伸手抱住她的腰,我会弥补你的。
    谢茗君拍拍她的手背,刚刚不是说你,你工作性质,我理解。我俩没有弥补这一说,当然,我不介意你弥补一下。
    你想要什么样儿的弥补?冬茵问。
    嗯,去你奶奶家里回来不是还有几天吗?我们去度蜜月,好好玩一圈。谢茗君说。
    冬茵问:你想去哪里玩儿?
    谢茗君说:我来安排。
    好。冬茵抱着她,脸贴在她后背上,轻轻地蹭了蹭,好喜欢她们之间的距离。
    谢茗君脸上的情绪微微动,像是风吹过湖面,略过时撩起的一层层涟漪,她洗着碗,笑着说:别睡着了啊,晚上还要运动一下的。
    晓得啦。冬茵甜甜的说。
    夜里,她们互相抚慰了两个小时,之后搂着一起睡觉,这如水的夜晚一直在荡漾,她们贪念着彼此身上的温度。
    去见路寒秋的时候,俩人都好好梳洗一番,换了休闲装,路寒秋则是穿着正装坐在办公室里,桌子上堆了一叠文件,她翻了一下,从里头翻出了一个文件夹,歪了歪脖子就开始看。
    谢茗君敲门,路寒秋合上文件,起身看着她俩笑,很客气的样子,她看向冬茵,说:欢迎回来啊,先前一直看到有关你的新闻。
    冬茵把准备好的东西给她,坐她对面的椅子上说:这个录音并不是我录的,我们部门接来访电话都会有录音,打官司的话应该有法律效应吧。
    有,敲诈勒索属于公诉案件,你不拿这个录音,警方也会去拿,我先判别一下,敲诈勒索判定很严格,不可能因为对方一句话就判定坐牢,对方对你必须实施了恐吓,严重影响到了你的生活,迫使你恐惧心理交付财务,必须是居于恐惧心理交付财务。说白了,要根据他们提及的财务,以及伤害你的程度判定,这两点很重要。
    她说得认真严谨,冬茵有些诧异,有些惊讶,路寒秋变了好多,里里外外都是精英气息。
    冬茵把情况说了,路寒秋问:这些先放我这儿存起来,我看完再回你们信。先出去吃饭?
    冬茵点头说好,面对她有点拘束。
    路寒秋把她带来的东西收好,勾唇笑了笑,拿自己的包说:走,我请客。
    冬茵跟谢茗君站一块,出去的时候,路寒秋还在说这件事,如果你们告敲诈勒索,这属于公诉,公诉案件受害人一方一般不请律师,要由检方提起诉讼,但是如果有刑事附带民事诉讼的话,是需要请律师针对民事部分进行诉讼的,到时候我分辨好了,我们再办委托手续,由我负责民事部分的诉讼,可以吗?
    可以,太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路寒秋把东西收拾好,带着她俩出去。
    对比以前她话多了些,人显得成熟了,但是隐隐约约有种距离感,这种距离感不同于她刚回来和谢茗君的不熟悉,以及她跟楚凝安的放不开。
    路上彼此聊了些近况,冬茵主动提了句,等之后我们都有时间,再约出来吃顿饭吧。
    行,到时候看看时间,你也知道,我这边案子多,经常两边跑,不一定能空出时间。路寒秋说。
    成年人拒绝别人的方式很简单,就是我很忙没有时间。
    路寒秋提前在附近的餐厅定好了位置。
    仨人坐一块吃饭,可能是少了楚凝安,气氛拉不上来,说得都是工作。
    路寒秋多半是听她俩说,偶尔会加一句,聊起来比较轻松,等吃完饭,路寒秋看了看腕表,说:我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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