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被人指指点点,凤殃也镇定自若,也不说让扶玉秋收敛,近乎沐浴在旁人看啊,两个人模狗样的土包子的视线下,淡淡往前走。
    扶玉秋一路呜哇着,终于到了玄烛楼。
    凤殃刚一进去,就感知到凤凰金翎的气息。
    他似笑非笑,看来凤北河倒是舍得。
    玄烛楼一楼的大堂中有一面墙,上面密密麻麻贴满无数悬赏令,扶玉秋仰着脑袋一一看过去,眼睛都看花了也没寻到凤凰的。
    正待他去寻凤凰时,却见绣着满月纹的玄烛楼之人正恭恭敬敬对着凤殃说话。
    扶玉秋疑惑走过去:凤
    他一噎,本想叫凤凰又怕被人发现,叫凤殃又怕有人知晓凤凰真名,想了想,硬生生转了个话头:扶秧,找到了吗?
    扶秧:
    玄烛楼的人见到扶玉秋,虽然瞧不见他的脸,但隐约能看出来他年纪不大,笑着说:小修士是在说凤凰悬赏令吧,你们若想接,怕是要三思而行。
    凤殃淡淡道:不必,悬赏令拿给我。
    那人叹息一声,只好微微颔首,去拿悬赏令了。
    扶玉秋凑到凤殃面前,踮着脚尖和他咬耳朵:他刚才说三思,为什么啊?
    凤殃耳朵有些酥麻,微微偏过头:许是接了悬赏令的人全都死了?
    扶玉秋吓了一跳。
    凤殃定定看他,想从他眼中找出点对那些刺杀之人的怜悯、同情。
    但扶玉秋一惊之后,忙高兴地道:死了好啊,他们本就是来杀你的,这么可恶,死了也活该。
    凤殃:
    凤殃沉默好一会,突然笑了。
    说起来悬赏令扶玉秋没注意凤殃的异常,四周张望着,真的能什么人都能悬赏到吗?
    凤殃点头:据说玄烛楼眼线遍布下界,没有他们寻不到的人。
    扶玉秋一愣,突然严肃道:我悟了。
    凤殃:?
    悟什么了?
    扶玉秋颠颠地跑走了。
    凤殃心中觉得不太妙,沉默着跟上去。
    就见扶玉秋趴在发布悬赏令的桌子前,对着一个女修士比划着:名字就可以吗?保证不重名,真的能找到吗?
    女修保持着甜美微笑:可以找到的呢,小心肝。
    凤殃:
    扶玉秋兴高采烈,拿出两张空白悬赏令给她。
    那我要悬赏两个人。
    女修接过,拿起笔:名字是?
    扶玉秋说。
    扶玉阙、扶白鹤。
    第38章 玄烛楼主
    凤殃听到这两个名字, 眉头一挑:这是你兄长?
    扶玉阙是我二弟,扶白鹤是我四哥。扶玉秋随口回答,眼巴巴看着女修帮他下悬赏令。
    凤殃:
    凤殃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辈分, 问:你排行第几?
    扶玉秋说:三。
    那谁排行老大?
    扶玉秋本来高高兴兴的, 听到这个话题小脸登时就不太好看了, 他趴在桌子上, 足尖不高兴地在地上撞了撞, 似乎不喜欢这个问题。
    女修也叹为观止, 她接待无数人发布悬赏令这么久,还是头一回瞧见真正的兄弟阋墙。
    你确定吗?以防万一, 女修又问了他一句, 若是发布悬赏令,便是默认你想取他们性命。
    扶玉秋一愣。
    凤殃沉默。
    他不会真的把杀人的悬赏令当成寻人令来用了吧?
    谁知扶玉秋犹豫一下便点点头:确定呢这样不是很快吗?
    女修:
    凤殃:
    女修肃然起敬, 唰唰唰给他写好悬赏令。
    多谢惠顾, 拢共一千灵石。
    扶玉秋这才想起来这茬, 他没灵石却也不尴尬,甚至还打算空手套白狼, 和她打商量:能让我赊账吗?等找到随便这两人其中一个,我再付账, 付双倍也行。
    女修干笑道, 不可以的呢小心肝。
    扶玉秋还挺失望:啊?你都叫我小心肝了,都不能通融通融吗?
    不、不可以的。
    凤殃:
    凤殃无奈揉揉眉心,将还在喋喋不休赊账的扶玉秋薅过来, 随手将一个储物袋放在桌上。
    女修这才松了一口气, 干脆利落地点好灵石, 为扶玉秋悬赏亲兄弟。
    扶玉秋诧异回头:你怎么会有灵石?
    凤殃随口编了个理由:你好友灵舟里的。
    扶玉秋也没多想, 欢天喜地发布好悬赏令, 捏着两个烙有缺月纹样的玄烛楼玉佩左看右看。
    女修说:若是寻到这两人,玉佩会发光,到时你就跟着灵纹的方向去就好了。
    扶玉秋点点头:嗯嗯,嗯嗯嗯!
    这么会功夫,拿凤凰悬赏令的人已从楼上下来,掌心捧了一枚和扶玉秋手中玉佩差不多的悬赏令,只是那上面的纹样却是满月。
    那人恭恭敬敬奉上。
    凤殃漫不经心用两指捏着玉佩穗子,感受其中只有一道微弱的凤凰金翎气息,就知道这肯定只是一道分神。
    扶玉秋凑过来,蹙眉道:这确定是凤凰的悬赏令吗?
    是。玄烛楼的人回答道。
    玄烛楼这样大的买卖,自然不会将凤凰悬赏令上的凤凰金翎大大咧咧拿出来。
    凤殃也不着急,将玉佩捏在手中,带着扶玉秋离开。
    扶玉秋懵懵懂懂地跟着凤殃出去,小声道:就这样吗?我们不找出来你的悬赏令毁了?
    嗯,不着急。凤殃一指旁边的赌盘,淡淡道,听说再过几日就有好戏看。
    扶玉秋望过去,听清楚那开赌盘的人在嚷嚷什么后,微微皱眉:龙族布灵雨泽?嘶,竟然还需要抢吗?我还以为每个地方都有呢。
    想到这里,他骂道:果然是活阎罗吊萝卜看傻驴追的怪癖,呸!真抠门。
    凤殃:
    凤殃道:灵雨泽等同于下界世家赖以修炼的灵脉,布下一道已是艰辛,并不算吝啬。
    扶玉秋瞪他:你又替活阎罗说话?
    凤殃沉默好一会,说,真抠门。
    扶玉秋这才满意了。
    不过话说回来。扶玉秋扯了扯身上单薄的衣裳,疑惑道,刚才那人说小年,那不是冬日腊月吗?现在是夏天,为什么你说过几日?
    凤殃笑了笑:因为自从二十年前,整个下界
    一阵炎热的风从长街一掠而去,将扶玉秋单薄的袖摆衣摆吹得微微拂起。
    已经没有冬日了。
    扶玉秋吃了一惊。
    没有冬日?就是说不会寒冷下雪了?
    凤殃点头。
    扶玉秋高兴得不行。
    对于一棵草来说,最难熬的便是冬日。
    土是冷的、水是冰的,叶子还会被冰霜冻住,一落雪就能将小小的幽草埋了一半。
    可讨厌了。
    没有冬天好啊,可真是太好了。扶玉秋眼睛都眯起来了,说,是哪个好人做的这等好事啊?!
    凤殃似笑非笑:据说,是九重天仙尊。
    扶玉秋:
    扶玉秋面无表情,啐了一声,骂道:晦气。
    凤殃:
    扶玉秋就此结束话题。
    正事忙完后,扶玉秋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索性拽着凤殃到处玩。
    上次出来玩还是和凤北河一起,二十年过去,浮筠城比当时更加繁华,四处都是扶玉秋见都没见过的小玩意。
    他呜哇了一路。
    扶玉秋一直都是个没怎么出过门的土包子,当年第一次出来时,凤北河那做作的臭脾气总爱去品茶喝酒,什么矫情做什么,还极其嫌弃那些街头巷尾的小玩意儿,扶玉秋每次一呜哇地想凑过去,就会被他拽回来。
    扶玉秋不高兴,问他:为什么不让我去?
    凤北河淡然地说:那些市井小玩意儿不值钱,粗鄙简陋,并不好玩。
    扶玉秋当即愣了一下,垂下眸莫名觉得委屈。
    可他
    就是觉得很好玩啊。
    但他什么都不懂,见凤北河说粗鄙,只好恋恋不舍地将视线收回去,跟着他一起去品茶赏花。
    好在那些酒楼雅间有时会有说书人,才让扶玉秋没那么无趣。
    这是第二次来浮筠城,扶玉秋咋咋呼呼了一路,有时反应过来怕凤殃觉得丢人,还偷偷摸摸去看凤殃的神色。
    凤殃满脸纵容,有时扶玉秋指给他看根本不值钱却很精巧的小玩意儿,他还会点头称赞,甚至拿灵石给他买。
    扶玉秋偷偷摸摸看了好几回,发现凤殃根本没有嫌弃自己是土包子,当即兴高采烈地玩得更疯了。
    直到入夜,扶玉秋怀里抱了一堆吃的玩的,美滋滋地跟着凤殃寻了个芥子雅舍住下。
    扶玉秋困得直打盹,抱着零零碎碎的东西倒在宽敞的床榻上,哼哼唧唧道:明天还想玩。
    凤殃看着窗外满月,回头道:睡吧。
    扶玉秋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没一会就原地化为巴掌大的白雀,埋在那一堆小玩意儿里根本瞧不见他。
    凤殃沉默看他许久,直到他睡着了,才轻轻一点窗棂。
    唰的一声微弱声响。
    云归从窗外而来,悄无声息化为人形跪在地上。
    尊上。她道,四族之人听闻您的命令怒不可遏,有几位长老甚至气昏过去,说了不少大逆不道之语。
    凤殃仰头看着满月,随口道:随他们去据说龙女祝已到下界?
    云归道:是。
    凤殃笑了起来,他手中一直在漫不经心摩挲着玄烛楼给他的玉佩,此时那如玉的手指猛地用力,竟将玉佩硬生生搓生齑粉。
    那其中一丝凤凰气息像是在拼命汲取灵力似的,微微一转,竟然凭空出现一枚全是灵纹的、金灿灿的凤凰金翎。
    凤凰懒懒捏着那根凤凰金翎:你再去四族一趟
    云归:?
    又去?
    每次一些得罪人的脏活仙尊都会让她去,因为她很能打,不像云收那个小废物,看着脾气爆实际上根本没有半分用处。
    云归屏住呼吸,心想:让四族改姓已是极其得罪人之事,尊上应该没有再超过改姓的大事了吧?
    才刚想到这里,仙尊就淡淡开口了。
    告知四族,让他们重建天听塔,届时灵雨泽大比在天听塔办。
    云归一愣,重建天听塔?!
    可之前凤北河才刚将下界所建的天听塔推倒啊?!
    云归完全无法理解仙尊到底在想什么,满脸凌乱。
    仙尊似笑非笑加了一句:到时让他们派三族少尊和司尊过去。
    云归:???
    云归悚然。
    下界为灵雨泽的大比,几乎算是龙族为讨仙尊欢心,特意让一群人争夺灵雨泽而大打出手让九重天仙尊看好戏的戏台子,大有烽火戏诸侯、只博仙尊一笑的昏君做法。
    就算四族要强行参加给仙尊当乐子玩弄,也只会随便叫几个四族族人前去过过面子就罢了。
    可现在
    仙尊竟然让四族的少尊、司尊前去下界参加那逗猴似的大比?
    再说,四族又不缺灵脉,平白无故参加大比,不是明晃晃给仙尊当乐子看吗?
    这简直比改姓还要羞辱!
    云归心惊胆战,觉得尊上是不是又开始心存死志,怎么来了下界反而变本加厉了?
    但见凤殃一幅兴味盎然的模样,云归就知道自己劝不住,只好讷讷道:是。
    还有凤北河。凤殃将那枚全是灵纹的凤凰金翎收起来,重新凝出一枚凤凰金翎递给云归,意有所指,告诉他,凤凰金翎这种好东西,不要随随便便丢掉了。
    云归疑惑地接过那枚金翎。
    这次仙尊说起凤北河时,好像并不像往常那样满是欣赏和看重,怎么听起来有股莫名的森寒和杀意?
    云归怀疑自己听错了,接过那枚奇怪的金翎,化龙而去。
    凤殃站在窗棂处依然看着满月。
    凤雪生不知何时到的,正抱着膝盖坐在外面的窗棂下,闷闷道:父尊。
    凤殃:怎么?
    凤雪生讷讷道:我我不想参加什么大比。
    凤殃垂眸看他,淡淡道:为什么?
    我这么废物,对上凤北河和凤行云肯定一招都接不住就被打下来。凤雪生将脸埋在膝上,颓丧道,雪生会给父尊丢脸的。
    凤殃柔声说:你何时给我长过脸?
    凤雪生:
    凤雪生结结巴巴道:好像、也、也是啊。
    去吧。凤殃说,别怕丢人。
    凤雪生眉头一皱:可是可是他们都说我废物,我的羽毛还灰扑扑的,一点都不好看。
    虽然有了凤凰金翎让他脱胎换骨,但骨子里的自卑依然如影随形。
    凤殃垂眸瞥他一眼。
    凤雪生惯会察言观色,一见就知道自己惹父尊不耐烦了,只好爬起来,乖乖行了个礼,丢人去了。
    凤殃将人全都打发走,回头微微一瞥。
    白雀依然埋在一堆杂物中,睡得不省人事。
    凤殃看了好久,突然无声叹息,悄无声息走上前,将白雀身边的杂物轻轻移开,让他睡得更舒适些。
    地面的玉佩齑粉中,还未完全破碎的玄烛楼满月灵纹正在微微闪出光芒。
    玄烛楼,二十三楼。
    黑衣男人捧着盛放凤凰传承的匣子,讷讷道:楼主,有两件事那位贵客的金翎,方才突然凭空消失,怎么寻都寻不到去处。
    书案上放着成堆的卷宗书籍,雕花木窗大开,天空满月仿佛伸手便能触碰到,皎洁月光好似雪一般,在这炎热的腊月落满整个浮筠州。
    一个穿着缺月祥云纹的玄衣男人背对桌案而坐,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书,正漫不经心翻着。
    嗯。他随口应了一声,声音带着点许久未开口的嘶哑,莫名阴郁。
    满月的温柔光芒洒在他身上,反而将他浑身气质衬得更加阴冷强大。
    黑衣男人讷讷道:第二件事今日有位白衣白发少年前来玄烛楼发两则悬赏令,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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