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哇的一声,忍不住拽了拽临安的袖口,指着黑衣少年:师父师父!你快看!漂亮姐姐!
    临安回过神,瞧见浮生面带不悦的皱了皱眉,连忙捂住了孩童的嘴巴,低声叱喝:胡闹,那是你二师叔。
    孩子微微一愣,许是未曾料到自己竟有朝一日被自己师父叱喝,顿时有些委屈,低低的哦了一声,随后揪着自己的小衣袍,低着头唯唯诺诺的站回了他身后。
    浮生见此,眸子微微一暗,抱起土中藏匿的瓦罐,淡淡的看着临安。
    此子心性纯良,你却利用他,是当本君不知吗?
    临安低着头任由他指责,垂头道:是,弟子知错。
    没有人知道,如今这个执掌了浮世宫的青年,居然在另一个白发青年的面前,低头弯下了自己挺直的腰。
    他说:师尊此次徒儿是为三师妹
    浮生冷哼,拂袖拭去自己身上的尘土,那一捧尘土迎面而来,直接砸到了临安脸上。
    临安后退两步,抿着唇瓣任由混着晨露的湿土从脸上滑落,弄脏了他的白色衣袍。
    孩童见此,连忙跑到临安身前,伸出双手护住他:你你你你居然打我师父!我不许!
    浮生回到少年身边,推着轮椅,咿咿呀呀的轮椅声被孩童的声音遮盖,他将少年推进屋子之中,温柔的把他放到了床上,轻柔的为他捻了被角,盖好棉被。
    临安无奈的低头劝着孩童:阿颜,他是师祖,你不能这么对着师祖说话。
    阿颜委屈道:可是师祖要打师父,我不想让师父被师祖打。
    临安哭笑不得:我没有挨打。
    明明就有!师父你看你脸上!哼!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喜欢师祖了!话音刚落,却闻白发青年清冷淡漠的声音传来
    你们走吧。
    临安连忙道:师父,阿颜不是这个意思
    本君不为难他。浮生打断了他的话,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他:他是个好弟子,会护着你。与淮安倒是有几分相似。
    闻言,临安当即额稍落下了几滴冷汗。
    他的声音很轻,飘忽不定如同风一般柔和,但却如同一把刀刃架在他的脖子之上,最后那句,却带着浓浓的杀机。
    他的心思被浮生看穿了。思及此,临安顿时脸色煞白,唇瓣微微颤抖。
    浮生收回了杀机,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阿颜,抬眸看向临安:凌波大逆不道,早已被逐出师门,你没有三师妹,而这世上更没有凌波一人。
    日后此事,莫要再提。
    可是师傅,师妹已经赎罪百年,修为被废、丹田被毁,如今已是白发苍苍的花甲老人了!为何不让她好好安享晚年呢?
    她快要死了啊浮生轻轻地扣着房门,目光森冷:是时候了。
    继续给她寿命,让她活下去了。
    百年的蹉跎,足以让一个曾经满怀怨恨的少女变作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人。
    每一个夜晚里,食人鬼便吞噬着她的肉身,将她的身体啃得七零八落,生息几近断绝。
    可是一到了白日,她的身体就恢复了原状,被锁链束缚困在洞中,等候着食人鬼的到来。
    她从来没有一刻那么后悔过。
    可是已经没用了,淮安回不来了。
    淮安希望她能活着,那就必须得活着。
    浮生淡淡的看着临安,面色冰冷异常。
    临安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应浮生这般不近人情的模样。
    他知道,自己劝不了浮生了。
    而凌波,将生生世世这般蹉跎下去,只要浮生一日不死,凌波便一日不得善终,临安固然有心帮她,却也有心无力。
    思及此,临安叹了口气,低下头恭恭敬敬的告辞。
    浮生好像还是曾经那个穿着白衣的仙人,可又不再是曾经那个浮生仙君了。
    他离去前回头看了眼白发苍苍的青年背影,仿佛能透过他的背影看见他隐藏在体内的疯狂和恶毒。
    自此,临安再也没有上过虚无山了。
    唯独那孩童却得了浮生优待,每个三年被放进去一次,有一次他回来,只有他腰高的少年已经长得比他还高了,明明已经有三百多岁,他却急躁的像个孩子一样,匆匆的跑到了临安的书房,面带慌乱。
    师尊!师尊!师祖走了!
    临安微微一愣,放下手中的笔:你说什么?
    师祖说,他等得累了,便走了。
    临安瞳孔一缩,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浮生走了,谁来抵抗魔界尊主?!
    他虽已然晋级元婴,但到底比不上已经化神的魔界尊主聂擎苍啊!
    正焦虑着,他又听少年道:师祖说,聂擎苍已死,他也没必要再呆下去了,所以他带着二师叔闭了死关,与我说,若他过了百年未有天劫降临,便是死了。
    临安听到聂擎苍死了,微微松了口气,可是又听完临安最后那几句,心头却是微微一颤。
    他知道,浮生早已心生死意,所谓通知,不过是告诉他一声而已。
    果不其然又过了百年,天劫未临,浮生死去,虚无山上的结界消失。
    临安再次踏上虚无山的时候,是在一个巨大的地下墓穴之中找到的浮生。
    他躺在冰棺之中,身边还有那少年,二人牵着手,十指相扣,长发纠缠。
    一黑一白的二人就那么躺在那里,栩栩如生得如同沉睡一般。
    临安看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动他们,而是转身离开了墓穴。
    离开虚无山的时候,他仰头望着天际飘落下来的雪,忽然想到了一句话。
    生当同衾,死亦同穴
    作者有话说
    大粗长有点肾亏,所以下一更只有两千字_(:з」)_
    番外就这一张因为我写不下去了_(:з」)_,下一章直接进入女装大佬篇,么么啾~
    我真的双更了!!!
    我没唬你们!!
    第40章 【二更】
    叮铃~
    清脆的铃声响彻小巷,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缓缓飘出,随着风摇曳着飘到金色的铃铛之上。
    挂着艳艳红绸的鎏金玉楼隐隐传来依容软语的嬉笑打闹声,挂在屋檐上的灯笼烛火照亮了整个小巷。
    一眼望去,大片大片的红色绸缎,从街头连到街尾,街上到处都是妖娆美艳的美人,和寻花问柳的男子。
    处处纸醉金迷,引人入胜。
    黑夜行走的黑衣男子们却对此毫无动情,而是一个个飞檐走壁的踏上了屋顶,掠过街头青楼,当相聚在一起之际,却双双低声问道:找到了吗?
    没有!
    继续找!那男人受了重伤,跑不了多远!给我继续追!
    是。
    就在此时,一阵巨大的喧哗几乎穿破了黑夜,镇定的黑衣们愣了片刻,随后面不改色的离去,同时也带走了对纸醉金迷青楼之中的疯癫而不屑的神情。
    一群庸俗之人。
    青楼内,男人们几欲癫狂的丢出了自己手中的银两和银票,赤红着双目望着台前,那如同望着肥肉般绿油油的眼神叫老鸨不仅不害怕,嘴角的笑容反而愈渐愈深。
    下面便有请我们的花魁淮娘为大家表演她的成名之舞醉花荫!
    啊啊啊啊!我的淮娘!
    淮娘淮娘,我心悦你!!
    淮娘!淮娘~!
    疯狂的男人们几乎扭曲了自己脸上的表情,让他们显得格外诡异。
    看惯了男人们疯狂的老鸨甚至还在离开之前给大家抛了个媚眼。
    中年的老鸨不仅不显难看,反而多了几分妩媚风情,还有自带醇熟的媚意,也叫不少男人不自觉的对着她目露隐晦。
    舞台上没了旁人,音乐班子开始奏乐,曼妙缠绵的音调响起的刹那,红色绸缎从天而降,大片大片的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红绸轻薄,依稀可以看见内里无人存在,一些初次见此舞蹈的男人们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可是随后他们也跟着不由自主的惊呼了起来,甚至面露痴迷。
    神秘的身影像是忽然间出现一般,如飞天神女般曼妙生姿,云袖、纤腰、丝绦、长腿、纤足若隐若现,越显惊艳。
    女子开始舞蹈,随着她的舞动,丝绸缓缓上升,一点点露出美人风骨,纤细的足尖和细嫩白皙的小腿,若隐若现的大腿隐藏在红色裙摆之下,腰腹之间,又宽又轻薄的腰带衬得她的腰肢盈盈而握,在往上便是如蝴蝶般翩翩飞舞的丝绦长袖,还有变化莫测的修长的指尖和她那乌黑顺滑的黑长发。
    美人在骨不在皮,哪怕她蒙着轻纱,依旧美艳的不可方物。
    额稍点缀的朱砂不仅不抢眼,甚至还衬得她多了几分庄重,眼波流转间犀利又不失异域风情,顷刻间叫那些男子失了心肠。
    这样即妩媚又庄重、即神秘又高冷的淮娘,怎能不叫人爱戴?
    在这镶金带银的灯火阑珊之处,腐烂迷离之地,系统101号称男人的埋骨之乡秦淮楼中,也唯有淮娘叫人念念不忘,思而不得,求之欲狂。
    一舞罢了,红绸再次落下,它带来了淮娘的身影,也带走了淮娘的香躯,叫那些沉迷的男子们癫狂着叫嚣着再来一次。
    可是这样的场景,老鸨早就看过了无数遍,她嬉笑着上台缓解了众人的焦躁,随后又派去了好几位美人陪伴,渐渐地,吵闹的声音渐低,他们再次恢复了鸳鸯,唯独那个神秘的淮娘却留在了他们心尖尖里,如血肉之中的那一抹白月光,思之如狂。
    老鸨抹去额稍的汗水,胭脂香粉也少了些许,她笑着推开了调戏自己的男子们,然后来到了秦淮楼的第三楼。
    三楼之上,死寂一片,唯独传来楼下的喧嚣,将整个三楼陷入了诡异的阴冷之中。
    老鸨却习以为常,在无数守候的青衣大手注视之下,来到了尽头的屋门之外,恭恭敬敬的低下头,唤了声:公子。
    房门咿呀着打开,一道倩影披着红色外袍,长发披散倚靠着房门,她勾起胸前一缕发梢,纤长指尖与黑色形成鲜明对比,微微勾起唇角,似笑却又带着淡淡的警告。
    说了多少遍,唤我娘子。
    字字句句,都敲击在老鸨心尖,她不自觉的跪了下来,猛地磕头:公娘子!求娘子饶恕!求娘子饶恕。
    绝美的脸庞仿若上天给予的恩赐,他懒洋洋的俯视着跪地的女子,她俯伏的身躯微微颤抖,额头几乎触碰到他的脚尖。
    淮安伸出赤裸的脚,轻轻地踢在她的身上:起来,我可不兴这套。
    他的声音娇柔妩媚,仿佛真的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般,含在嘴里的甜甜腻腻,叫人不自觉的酥了心,软了肠,硬了身。
    哪怕听了无数次,老鸨的心依旧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痴迷。
    她听话的站了起来,唯唯诺诺的仿佛不是楼下那个放肆妩媚的老鸨。
    娇美的小娘子伸了个懒腰,摇曳身姿的踏入了自己的房间内屋,坐在床边看着外屋听话的老鸨。
    他歪了歪头,轻笑道:我当真那么可怕吗?
    没有吧?
    淮安对于这次的容貌可非常满意呢。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看着老鸨连忙摇头,目带痴迷的抬头望向他:不、不,公娘子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
    这话说的他爱听。
    淮安拿出手帕挡着半张脸,咯咯笑了几声,又道:嘴儿真甜。
    系统见缝插针:大人大人!我也觉得你最好看!你是三千世界里顶顶好看的人!
    淮安眼底笑意加深,随后又问:今个儿你们可瞧见了二少主?
    闻言,老鸨回过神想了想,摇头道:未曾见过。
    这倒是惊奇。
    淮安挑眉,心想那家伙莫不是被人绊住手脚?否则以他那样性格,怎么可能不会来这青楼搂上几个娇娘?
    毕竟像他那样好色,却又偏爱装逼的性格,怎么可能会错过古代烟花柳巷这么好的地方呢!?
    没错,这次的主角是一个穿越者
    作者有话说
    你们要的二更来了(请叫我,难产君!)
    刚刚差点就写不下去了_(:з」)_
    第41章 【捉虫】
    这是一个武侠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有那么一个门派,自西域而来,踏上中土,追寻武道。
    它便是西域圣火教。
    而西域圣火教,又被称之为魔教。
    西域圣火教初入中土之际,因不是中原教派,故而在中土范围之内,常年被各大门派排斥在外。
    后又因圣火教当时教中派系斗争混乱,导致一部分人进入中原杀戮,将圣火教名声败坏,所以三十年前,圣火教教主,也就是如今这具身体的老爹,直接把圣火教搬回了西域,从此断绝与中原往来。
    但是可惜的是,依旧还有那么一些圣火教的叛徒,在中原不断杀人,抹黑圣教。
    不得已,圣火教教主便派了自己大儿子和二儿子一同派遣至中原,并告知双方,谁抓到了那些叛徒,谁就可以直接继承他圣火教教主之位。
    圣火教主大儿子,也就是淮安,其实争强好斗之心不浓,但偏偏他的弟弟,也就是淮宁却是个非常想要那个位置的人,故而他早早的去了中原,没有和淮安一起离开。
    等淮安找到他的时候,这位大哥就发现自己的弟弟变了。
    以前他的弟弟虽然争强好斗,但却不近女色,更不会如淮宁那般,每日逛青楼、搂着各式各样的莺莺燕燕,因为淮宁不喜胭脂香水的味道,甚至一闻到那种味道就想吐。
    对此,淮安心神不宁,便搁浅下了调查叛徒之事。
    作为前任身体原主人的淮安,他虽与自己亲弟政见不合,但却是真心疼爱这个弟弟,故而为了调查淮宁是否被掉包,他化作女子留在秦淮楼中观察对方,很快发现对方的确是自己的亲弟,但不同的是,对方竟然不认识他了!
    这让淮安严重怀疑是否有人对他出手,可是还没等他调查清楚,这个穿越者就看上了女装的淮安
    无他,因为他太漂亮了。
    淮宁借酒告白,被拒之后意图强迫淮安,后来发现淮安为男子的真相,顿时如遭雷劈,等淮安从震惊中回过神时,淮宁已经跑了。
    等淮安再次看见淮宁的时候,他已然和中原教派搭上线,身边数位红颜知己,满心爱慕的望着他,叫淮安心生怀疑。
    淮安寻了个机会与他单独见面,然而淮宁躲他如蛇蝎,甚至在得知了淮安身为圣火教少主的身份之后,开始不惜一切代价抹黑圣火教在中土的名声,伙同中土武林门派一同对付他,将他抓捕并关押牢中数年,这数年之间,淮安武功被废,如同废人一般,任人宰割,忍辱负重,几欲崩溃。
    最叫他怨恨的是多年后圣火教覆灭,而出力最大的人,竟然是他的亲弟弟!
    淮安怨气冲天,临死之前,淮宁找到了他,一边诉说着他对淮安的恶心,一边还道出自己霸占了淮宁身体的秘密,而后又亲自送了毒酒给他喝下。
    如此一来,本来就怨气冲天的淮安自是死不瞑目
    他死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亲弟翻脸无情的原因,竟然是一介孤魂野鬼霸占了自己亲弟的躯体!
    这叫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恶气!?
    所以魔尊淮安来了。
    面对这样的剧情,淮安不由得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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