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把他的伤口露给我看。
    唐软小心翼翼地抚摸每一道疤痕,不带任何一丝情涩的蕴意,满满饱含着歉意与怜悯。
    老公,我们以后会很好的。
    唐软开始痛恨自己没用的大脑,如果他能拥有其他穿书者聪慧,不用熟记全文,哪怕只是牢记最开始沈顾遇难前的那一点章节。
    或者,那天沈家晚宴,他再聪慧机灵那么一点点,拖住沈顾,再或者毫无羞耻心地抱住沈顾。
    这些恐怖的疤痕,绝对不会从沈顾的肢体如鸩毒一般,蔓延进他的心底。
    我们是一体相连的。
    唐软带着半身泡沫帮丈夫揉搓,沈顾的手臂带动他的腰身,让他反向背对着自己,坐上自己的腹处。
    相比较他这种病态的苍白,唐软的背脊俨然美丽极了,泡沫沿着挺直的脊柱缓缓朝下滑动,停驻在两个极可爱的腰窝,横在软腰间那条缀满小花苞的细嵛犀带子勾勒出令人惊艳的腰线,肌肤带着水腻的莹光。
    唐软不瞧他也是好的,往手心里挤入更多的沐浴乳,匀揉成雪白绵密的泡沫,沿着丈夫的逆天长腿,一直滑动向膝盖,在髌骨的疤痕间不停画圆。
    他这边一弯腰,沈顾很轻松能看到那颗嫣红的桃心小痣。
    他们都能窥探彼此身体最隐藏的秘密。
    只不过唐软是无心,沈顾却非常有意。
    他的手蓦地打在对方的小痣上,红彤彤的掌印瞬间浮现于雪色之间。
    趴下别动。
    沈顾又拍了一把。
    唐软规规矩矩抱住他的膝盖,背对丈夫的戏弄轻红了眼眶。
    沈顾狠不能咬下那块肉似的,又捏又拍,眼神不自觉孕育着昏黑不明的暗光,软软,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换个膝盖骨,让自己重新走起来?
    居然可以换的吗?唐软可怜巴巴地抱着残破的膝盖,温软的面颊贴敷着交错的疤痕,心想小甜番里沈顾从不准许他触碰这些伤口,今天却让他整个人都趴在疤痕间起都起不来。
    当然可以,你太低估医学水平的发达程度了。
    沈顾捻红了那颗小桃心,又缓慢抚慰,但是人工膝盖是有使用年限的,每个人只能换一次膝盖,而且年限为十年的使用期,也就是说,假如我现在换了的话,等我们快到四十岁的时候,我还是需要在轮椅间度过余生。
    所以,我不想换的那么早,或许老的时候,还能一起去爬山。
    主要是。
    一切等我解恨之后才行。
    他并非多么想对唐软说一些温情脉脉的贴心话,只是表达出一个最普通的夙愿而已。
    唐软蓦地不动弹了。
    你哭了?沈顾问。
    唐软确实哭了。
    他的难过如今的沈顾永远不会理解,因为在五年后,沈顾能顺利站起来行走,这是小甜番里唯一透露给唐软的信息。
    沈顾老了之后,他还是要一辈子坐在轮椅,行为举动遭受到一切限制,难怪小甜番里丈夫总不准他出门,八个月内完全生活在山腰的别墅里避不见人。
    原来他是想用双腿十年的期限,与自己每一秒都纠缠在一起。
    沈顾......沈顾......
    软软抱住他的膝盖,哭声渐大,简直抽抽噎噎到泣不成声。
    沈顾牵着他的手,将人又扯进怀里问道,把你吓哭了?
    唐软一个劲的摇头,只是低声道,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老公,不要害怕,有我在你不要害怕。
    .
    一行人在赌城又玩了几日,买了一大堆礼物,最终兴冲冲包机返回至华国。
    沈夫人快想死儿子与小媳妇二人了,连礼物包包都来不及看,只是拉住唐软的手瞧了又瞧。
    果然有了爱情的滋润后,连人的整个气质都是不一样的,甜甜腻腻。
    沈冲一旁合拢报纸,温和笑道,软软不在家,咱们家的伙食质量也提不高,你妈妈又念叨没有你腌制的小酱菜配饭吃不香,又恨不能叫我多放你们小夫夫几天假,好好把蜜月度美满了。
    矛盾混合体的表现。
    沈夫人气笑道,那不是因为当年我说一定要生个女儿,女儿多好,贴心又温暖,知冷知热的,哪像儿子一脸总严肃,回家都不知道抱抱妈妈。
    无辜躺枪的沈顾微抬一下脸,平静中带着不易觉察的反抗,我又不是女孩子。独立的德行完全不如小时候可爱。
    这次轮到沈冲帮忙打圆场,小顾很好很孝顺了,你若生个败家子试试,脸上哪有现在笑得漂亮。
    沈夫人的马屁被拍舒服了,娇瞪丈夫一眼,拿起儿子亲自挑选的包包,里外夸了一遍。
    唐软暗自松一口气,幸亏赌桌上最后一把全捞回来了,若是沈顾真的输掉几千万,八成他们夫夫俩现在得跪在地上磕头认罪。
    不想不知道,唐软突然意识到赌桌上扔出去的房产证似乎还没拿回来,他又笨嘴拙舌得不够机灵,万一说得不够好,丈夫必然会误会自己存有私心。
    索性两人关系缓和,沈顾对他也有许多转变。
    他的就是他们的,都一样的。
    .
    夜店。
    魔幻的音乐在每一个人的耳畔叫嚣,舞池中的俊男靓女对对成双,这里并没有清吧的宁静致远,更多是挥洒青春荷尔蒙的躁动之气。
    立在舞台中心的金属立杆间,一具活泼的身影围绕着立杆做着类似于勾缠的肢体动作,那截细腰仿若无骨,紧窄的胯骨微微撞击着金属,身躯摆动如同蛇舞,身上的潮派夹克挂在双肩,露出雪白的肩头与修长的脖颈,微仰头时,精巧的圆润喉结上下翻动,充满了性张力与渴激的舞姿骚气十足。
    台下的人群发出尖叫,不断呐喊要求上面的小美人快将外套脱掉。
    绕着舞杆这种摆妖娆poss的绝色半长的乱发遮面,唯有淡红色的嘴唇微微嘟起,似在说着下作的脏话,抬手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用力抛了出去。
    人群顷刻沸腾。
    挤上来一个体格强壮的外国人,一把扯住小美人的手臂,把人抗上肩膀,野蛮人的掠夺方式,粗鲁地将人带走。
    唐凌使劲反抗了几下。
    老外的双臂如绞铁的扳手,凶狠扯住他那双纤细的手腕,只消稍微用一丁点儿劲力,直接能将那双可爱的骨头拧成麻花。
    壮汉走进一间密闭的包厢后,并不懂的轻拿轻放,娇气易碎的小少爷如同沙包一般被丢到了沙发一角,如同丢弃的易拉罐滚了半个圈才勉强停住。
    艹!唐凌扯掉头上的假发,一把甩给对面沙发的正在饮酒的厉学。
    包厢内正面侧墙是一块可视性有机玻璃,舞池内激光闪烁,连带每一个包厢内都炫彩如昼。
    厉学,你下次叫我的方式如果再这么粗鲁,我保证弄得你死无全尸!唐凌从沙发跳到地面,裹在假发内的发丝染成金棕,早被汗水沾得一头,连额角也泛出湿润的汗渍。
    走到偌大的茶几前,唐凌全然抛弃小可爱的假面,他的性格狡猾又极富有小聪明,哪种人喜欢的哪种人设,哪种场合适合的哪种形象,全部随手拈来。
    厉学端着水晶酒杯,狂野的目光一直打量起曾经的床伴。
    曾经的曾经。
    他跟沈顾都以为,唐凌是个纯的。
    结果真tm的浪,四五次都无法得到满足的哪种。
    修长双臂展开搭在沙发靠背,眼神里难得泄露出一丝玩味。
    我找你,你就得来,如果敢抱怨,分分钟拧断你的脖子。
    就好比他还馋对方身子的时候,一通电话,即使人在南极,也得脱光了打包在几个小时内空运过来。
    可惜现在不稀罕了。
    眼神示意那个外籍保镖离开。
    换了表情问,沈顾究竟有没有失忆?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我是李元芳,你的智商也达不到狄仁杰吧?唐凌不无揶揄,举起拆开瓶盖的啤酒,仰头饮尽,应该是失忆了吧,假如按照沈顾的个性,能随随便便放过我们?
    厉学嗤笑。
    我能把他推下楼一次,下次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得从天城最高的大楼上把他再丢下去。抿一口酒,厉学捏住酒杯的五指不断收缩,但是他若是假装失忆,背后做小动作搞我,我可不能忍气吞声。
    哦?
    唐凌重新坐回沙发,沈顾怎么搞你了,我倒真的很乐意听一听详情介绍。
    厉学肯定不会提拉斯维加斯的赌局,毕竟当时沈顾的状态确实极其糟糕,一副奄奄一息的死相,又叫多疑的厉学对他稍微放心。
    沈顾追你追得如何了?换了一个全新的交谈角度,他也不想只是自己一个人心理不痛快,沈顾对你旧情难忘,身边养了一个小宠物,有你的影子。
    但比你好看更多,怜爱可人。
    唐凌稍微思索,简直气不打一处来道,什么小宠物,那是我哥......呸!什么哥哥,要不是他趁沈顾成了植物人拐弯抹角嫁给沈顾,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白痴!
    居然是你哥?
    其实厉学最惊讶的是两人居然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是隐婚。
    既然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会有人对小可怜儿念念不忘。
    人.妻吃起来就那么香?
    那你真是可惜,有这样一个小可怜儿在沈顾身边纠缠着,你们两个怕是这辈子都有缘无分了。
    这话讲得极其没有良心。
    当初若不是与厉学狼狈为奸,此刻沈家的小夫人早落在自己头上。
    不。
    唐凌的野心更大。
    他不光想占有唐氏自己的企业,还想在沈氏公司横插一脚。
    沈顾最近风头渐胜,几单大生意做得干练又不失口碑,唐晓天每天回家吃晚饭都要在餐桌上唉声叹气几次,艳羡说沈冲好命,生了一个能干的儿子,沈氏马上会在天城独占鳌头。
    言下之意便是自己是块废柴呗。
    唐凌虽然聪慧,却不善于应酬,尤其那些做生意的老家伙总借着谈合约的功夫,在他的屁股上掐一把,破皮老脸都不要了。
    若不然,他一介堂堂副总裁,也不会半夜冒着被曝光的风险,跑到夜店里放浪形骸。
    最主要的是,做总裁的要熬夜加班处理日常琐事。
    唐凌或许在学习上肯吃苦,但进入社会后所承受的压力比起学业负担又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每当抱怨从心底袭击他的脆弱时,唐凌总会懊丧不已。
    若是当初没贪图厉学的家族地位,而是选择沈顾的话......
    我现在选择沈顾也是完全可以的。
    只要能先解决掉那个大白痴的存在。
    唐凌穿好鞋子,手里的酒瓶往茶几间重重一磕,警告道,沈顾究竟是不是假装失忆,我自然会有办法检验一下,但是我跟你早已经玩完了,若是下次再对我不客气的话,我可必然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语毕,狠瞪肇事者一眼,扭头转身出门。
    厉学露出不屑的轻笑。
    若是以前,他还真会喜欢唐凌身上这股伪装的野劲儿,如今他的脑海满满被另外一个更漂亮的吸引。
    掏出手机拨送了一个并不常见的电话号码。
    对方接通后并无言语,相约好的死寂与沉默,连厉学这般大胆妄为的家伙也深感忧惧。
    厉学居然换了种态度,你要求我做的事,我每一件都认认真真地执行,哪怕将来真有什么祸患会报应在我的身上也在所不惜。
    依照我们的约定,你也要保证我未来平安无事。
    唐凌已经准备就位,接下来,你所期待的好戏差不多该上演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太复杂的脑洞啊,亲亲们,不会看不懂的。
    爱你们!
    第26章
    春天是一个最美好的节日, 代表着新的希望,迈入新的航程。
    唐软正是在春天,被孤儿院看大门的老爷爷捡回去的, 他的生日在阳春三月, 但他只会自己内心欢喜,绝不轻易说出口来。
    毕竟不是一个好的日子。
    往年的生日都是自己勉强地对付,如今有了梦想中的家庭, 唐软居然对生日这个概念充满希翼, 偷偷摸摸想与大家一起庆祝生命中最特殊的日子。
    早晨睁眼, 伺候沈顾洗漱宽衣,目送丈夫坐上车去上班, 喜洋洋地跟着家佣一同前往菜场购买生活必须品, 沈家对饮食的要求较高,每天的蔬菜肉类都是最新鲜的, 唐软在家帮厨了一段时间,与后厨的家佣们彼此熟稔。
    熬了一锅香浓的羊肉萝卜汤, 唐软挽起袖子开始制作手工面条,老人有讲究的, 生日那天寿星要吃长寿面保的一生平安。
    沈顾的前半生他无缘参与,后半生极力加入。
    除了爸爸妈妈的一份, 唐软把寿星专享的手工面给丈夫搓了两米长度,又匀又细, 与压面机里出来的几乎一样。
    家佣夸道,小夫人心灵手巧, 这是家里有人要过生日了吗?
    唐软连忙解释, 就是老公他身体虚寒, 喝羊肉汤我怕他吃不进去, 配点面条进去调和着吃。
    佣人又奇怪,这根面条难免也太长了吧。
    唐软不会撒谎,闭起眼睛瞎说,我喜欢吃长的,越长越好......
    佣人才管不住人家小夫夫间的情趣,忍笑不说话,出门去接个电话,又转回来道,小夫人,您这面条恐怕下不了锅了,少爷晚上有酒局,不然咱们找个保鲜盒先速冻起来,明早煮给少爷吃。
    唐软翻开自己的手机,沈顾晚上不回家吃饭从不主动给他留言,或许是嫌自己的话太多,叮嘱太多会啰嗦吧。
    可是明天一起吃长寿面就没有意义了。
    难免失落地开始翻找保鲜盒。
    一朵雨云堆积头顶,蜷缩在地上翻箱倒柜像无家可归的奶狗。
    家佣实在备受心灵摧残,忍不住提醒,其实小夫人如果不嫌弃麻烦,可以中午去少爷的公司,我听司机说少爷中午在公司用餐,他的办公室里有一间另外隔出来的房间,平常吃饭或休息。
    这样不太好吧,唐软胆怯,万一他看见我去送饭,那些属下员工的,会不会背后笑话我呀?
    那怎么可能?佣人难以置信,您是谁啊?您可是咱们沈氏集团的小夫人,哪个敢笑话你,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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