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跟我念:爹爹~
    钟应:娘的!奶奶的!
    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钟应脸上青红交错,情绪激荡程度,堪比昨晚搂到了黄昏殿主的小蛮腰。
    钟岳依旧慈爱:你娘叫海珠,你奶奶仙逝很久了。
    钟应全身被提起,双腿悬空,脸色黑沉沉一片。许久,他伸出手,却并不是为了给便宜爹爹一个上勾拳。
    五指收拢成拳头,唯有玉白中指不紧不慢的竖起,钟应给他比了个漂亮的竖中指。
    并配音:白痴!
    钟应:我已经十四岁了。
    钟岳露出了儿子出去鬼混的为难神色,还有点儿不知所措的迷茫。
    钟应补充:你还不快放我下来!
    唉。钟岳长长叹了口气,松开了今天才见面的心肝儿子。
    钟应脚一落地,就直冲冲进了齐府。少顷,又从中伸出一条胳膊,将自己便宜爹爹扯了进去。
    砰!大门重重阖上。
    留下来的扶风城百姓面面相觑。看了一出闹剧,他们不知道该表达齐家被灭门的哀痛恐惧,还是见证钟应父子相认的喜庆欢悦,只能唏嘘一声。
    噫意味深长的唏嘘此起彼伏。
    钟应拉着钟岳在齐府快步而行,深吸一口气,打算直奔主题:你是来查齐家灭门的?
    我是来接我心肝儿子的,没想到齐家变成了这样子。
    钟应无视:查出原因了吗?
    查的差不多了。钟岳稍微恢复了一点儿正经,是血祭邪术,我不会看错的。
    两人停在了昨晚湖中祭坛的位置,那里毁坏最严重,钟应昨晚回去睡觉时,此处几乎成了废墟。
    今日再看,钟应发现连废墟都没了,湖面被土石填的平整,上头插了一根木棍子,棍子上用墨水写了几个大字:齐家家墓。
    而边上的凉亭中躺着一个昏睡的活人,正是齐家大少爷。
    这么简单粗暴,不用问钟应就知道是钟岳的手笔。
    我挖了一个大坑,把他们都填了进去,也算是入土为安。钟岳双手拢住钟应一只手,我刚刚来到这里时,在祭坛上闻到了你的血味,于是把整个齐家翻了个遍,在小黑屋里找到了这小子。
    钟岳指了指凉亭中的齐韶:他昏过去了。
    倒是福大命大。
    这段时间,齐韶被罚一个月小黑屋,却成了齐家唯一的幸存者。
    齐家应该跟你说过,你十三岁时我会来接你吧?钟岳挠了挠头发,呃,我被困住了,不小心晚了一年,却让你受了这么大的苦
    钟岳轻易推理出了真相,有些迟疑:但是我找到了你母亲的遗物。
    钟应一岁时,他被送到了钟岳手上,同年,他的父母消失在绝境。
    钟岳将钟应送到齐家,一是为了避风头,二是因为他无暇照料钟应。
    因为钟岳纵身跃入了让世人闻之色变的绝境,想要救出旧友。
    那绝境困住了他十三年,世人一度以为他死在了里头。
    失约一年,实在怪不得这便宜爹爹。
    钟应心中清楚,不甚在意的呶呶嘴:不是什么大事。我娘的东西了?
    叫我爹爹,我给你。
    爹爹。这两个字,钟应喊的咬牙切齿。
    虽有羞愤,却并无勉强,毕竟钟应已经喊过钟岳一世爹爹了,尽管钟岳看上去像个十七八岁、娃娃脸的小道士。
    嗯嗯。钟岳脸上笑开了花,隐约有种情敌喊自己爹爹的畅快感,我还以为你不信我,或者很讨厌我。
    钟应伸手讨要。
    钟岳愣了愣,从怀里掏了半天,极为不舍的将一样冰凉的物体递了出去。
    你可以松手了!
    钟岳肉疼缩手。
    钟应珍之慎之的捧起,掌心赫然是一对耳环银饰。
    耳饰呈圆环型,上头雕刻着明月和祥云,简单又典雅。
    应龙镯、娘亲生前所佩戴的耳饰,终于全部回到了他手中。
    钟应抬手拂开鬓边墨发,当场便用银针刺穿了两边耳垂,血珠子尚且在冒,钟应不怕疼似得戴上了耳饰。
    你居然戴你娘亲的耳饰?!钟岳先是惊讶,后是哀叹,得了,永远要不回了
    钟应歪头:要回又如何,我母亲早就嫁给了我父亲啊。
    这回轮到钟岳被戳心了。
    我要是你,就不会眼巴巴的去找对方儿子。
    我答应了海珠的。钟岳抬了抬下巴,本座向来一诺千金!
    一定会把你当成心肝儿子的。
    第5章
    心肝儿子,你怎么知道我跟你爹娘的事?
    钟应跟钟岳并排坐在石狮子下的台阶上,吃着钟应买的各种糕点,聊着各种闲话。在这之前,钟岳在齐家大门上贴了两张黄符,表明自己驱散了邪崇后,便让围观的老百姓回自个儿家了。
    钟应暗暗翻了个白眼,心想:当然是上辈子知道的。
    不等钟应回答,钟岳美滋滋的咬着桂花糕,含含糊糊又道:肯定是齐家小子说的,那小子人品不行,想不到嘴巴也不严。心肝儿子,我跟你说
    钟岳用手肘碰了碰钟应的手臂:那小子不过是个小家伙,修为还低的不能看,他能知道什么?肯定都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你别信啊~
    须发皆白、大限将至的齐家家主在钟岳这个娃娃脸道人眼中,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娃娃罢了。
    实际上,齐家家主也是真的不入流。
    钟岳垂下眼帘,神色见不得多认真,声音却很慎重:你都跟我姓了,名字还是我取的,不是我儿子是谁儿子?
    虽然是便宜爹爹,可是上辈子他的确把钟应当成了亲儿子,从未背弃过自己的诺言。
    可是钟应却没见到他最后一面
    钟应心口有些梗,向来喜欢直来直往的他随口绕开话题:你多久没吃饭了?我买了这么多,你居然吃的差不多了。
    很久了,那鬼地方哪有能吃的东西啊,我嘴巴都淡了十三年了。钟岳一口吞下了桂花糕,翻找着油纸袋,一出来,我一个好友没见,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奔你这里来了。
    翻到底的时候,钟岳才在油纸袋里找到最后一块红豆千层糕,想着钟应似乎挺爱吃这玩意的,钟岳为了让自己刚刚的话更可信些,忍痛割爱把红豆千层糕递给了钟应。
    钟应毫不谦让,一口咬去了大半。
    钟岳又忍不住嫌弃:哪有你这样当儿子的,都不给爹爹留一口。
    没了去买,不就行了。
    钟岳眼睛一亮:地点?
    城西
    钟应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一把提起,稳当当的停在了齐府的半空中。以他现在的修为,自然无法御风而行,做到这一切的是钟岳。
    手怎么这么凉啊?钟岳惊讶。
    天寒地冻,当然是凉的。钟应又想扶额了。
    你才刚刚化气?修为怎么这么垃圾?钟岳更惊讶了。然而前几天齐家家主才夸过钟应的修为进度,两人眼界之差,堪比皓月与萤火。
    钟应觉得自己又被戳了一刀,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扶风城灵气稀薄,我既无名师教导,又无长辈引导,全靠自己摸索,还要放血配合齐家家主的血祭邪术
    言下之意:娘的!怎么能怪我修为低?!
    也对钟岳点了点头你已经十四了,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是要好好补一下
    摸着下巴沉思了一瞬,钟岳抬起钟应的手,低头吹了口气。
    随便一口气息,便蕴含纯净灵力,从钟应手中静脉传入全身,驱散寒冷与僵硬,钟应瞬间觉得身子轻松了许多,全身暖洋洋的。
    不想了,我们先去填饱肚子,你指路啊
    两人化为流光,如流星夜陨,转眼便坠落西街。
    于是,今日西街的各个摊子的店老板看到了一件奇景。
    往日里脾气忒大的钟少爷被一个娃娃脸小道士挽着手臂,从街头吃到了巷尾。那个小道士自称是钟少爷的爹爹,对着钟少爷一口一句心肝儿子,而钟少爷既没有反驳,也没把对方脑子打清醒,竟然有些默认的意思在
    真是撞了鬼了!
    心情起伏的店老板甚至忘了收钟少爷银子。
    提着大包小包,摸着肚子打着饱嗝钟岳心情极好。
    直到钟应凉凉说了一句:我没银子,先前的吃的都是赊的,爹爹,你把银子给一下吧?
    钟岳身子一僵。
    你不会也没银子吧?那就给灵石
    我都没有。钟岳掩面,我在那鬼地方待了这么多年,什么东西都丢了,就几样保命的玩意还在啊,银子灵石那种身外之物,我怎么会有?
    钟应:
    总之,我们先跑!
    将大包小包往袖里乾坤一塞,钟岳拉着钟应便跑,带着自己心肝儿子吃了一顿霸王餐。
    扶风城外围了三重山峰,两人穿过山脉之后,直接奔向最近的雍州西河郡。
    这等大郡都有仙道强者坐镇,护城阵法守护,坚不可摧。而西河郡由罗氏坐镇,罗氏老祖实力深厚,隐居数百年,少有宵小敢在西河镇作乱。因为空中禁飞,路过西河郡的修士一般都会绕道。
    便宜爹爹却带着钟应大摇大摆穿过西河郡上空。
    不等守城修士将两人拦下,钟岳便拉着钟应在郡王府上头停住。
    罗家小子。钟岳遥遥喊到,帮我个忙。
    随手扯出白纸条,钟岳刷刷几笔写下父子俩赊的账目后,裹着一块小石子,往下一抛。
    那颗小石子还是钟岳在齐府台阶捡的。
    做完这一切后,两人再度消失的无影无踪,姗姗来迟的守城修士直接扑了个空,不由面面相觑。
    裹着石子的账单一路飘啊飘,无声无息的穿过了郡王府层层阵法,进入了一处密地后,又触发了一层灵阵。
    这处山谷秘境有茅屋,有小河,有木桥,还有木桥之上的垂钓人和小童。
    石子直接将小童砸的哎呦一声,便落入了垂钓人的手中,同时传来了钟岳那大大咧咧的传音。
    小童大怒,气的差点儿爆粗口:哪个王八蛋,哪个不知礼数的,如此嚣张?
    宛如隐士仙人的垂钓人手指点在了小童唇瓣,止住了小童的愤怒:祸从口出,慎言。
    垂钓人摇了摇头:何况能帮那位的忙,我今日算是赚了。
    小童张大嘴巴。
    垂钓人则摊开纸张,认真去瞧。
    小童好奇,糯糯问道:老祖,到底是什么忙啊?会不会很危险,若是
    还债。垂钓人吐出两字。
    啊!那要不要打开秘境的藏宝阁?在小童心中,能让罗氏老祖都敬畏的强者还债,那肯定不是小数目,说不得罗氏就要倾家荡产。
    不用,你去准备几块碎银子,吩咐人去一趟扶风城。
    纸条轻飘飘落入小童怀中,看清楚纸条上的字迹时,小童又是瞪目结舌:这,这还要麻烦老祖您?就不能路上随便拦个修士吗?
    垂钓人淡笑:随便一个人哪里够资格帮这位办事?
    小童:
    所谓还债,不过是几块凡人的糕点钱,但是因为受到西河郡罗氏老祖的重视,罗氏几位面容端正、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带着碎银子去了扶风城。
    他们沿着西街的铺子一路还债,通身气派几乎让扶风城的普通凡人闪瞎了眼睛。
    跟他们一比,齐家那几位所谓的修士,一下子成了土鳖。
    罗氏青年才俊翩然离去,整个扶风城依旧兴奋的讨论着钟少爷小道士仙人还债等话题。
    于凉亭苏醒的齐大少爷齐韶茫然的望着齐家家墓,无法相信在他看来正派强大的齐家会只剩下自己一人。
    这位二缺大少爷被保护的太好,从始至终不知道什么血祭邪术。
    他只知道自己在小黑屋关了好长一段时间,第十日夜晚,他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踏着小凳子从小黑屋窗棂外望去时,看到了一场可怕的屠杀。
    更可怕的是,屠夫是他的亲人,被屠杀之人也是他的亲人。
    那场噩梦令他吓得昏了过去
    齐韶哭的泪流满面,翻遍齐家每个角落,找不到一个活人后,跑出齐府求救。
    往日和善的邻居看他可怜,跟他说了说道人消灭邪物的事。
    见齐韶呆愣愣的,最后提了一句:对了,钟少爷被他爹爹接走了,降服邪物的,就是钟少爷他父亲。
    钟应被带着飞了三天三夜。
    他还未辟谷,这三天只能靠着吃糕点撑肚子。
    他修为弱,即使有钟岳的灵力罩护着,长时间的飞行依旧让他头昏昏的,以至于他后来都不清楚钟岳带他飞往哪个方向。
    直到第四日,钟岳的手搭在钟应肩膀上拍了拍:我考虑了三天,觉得你修为实在菜,最好去学院补一补。
    钟应迷迷糊糊:啊?
    天下最好的学府便是玉馨书院,我直接带你来了。
    玉馨书院四个熟悉到令钟应灵魂颤栗的名字入耳,钟应瞬间清醒了不少。
    便又听到娃娃脸的钟岳一本正经道:玉馨书院正式招生时间过了大半,而你初入化气的修为也不可能过的了招生考验,所以,我打算让你走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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